假质子，但万人迷

　　“成王殿下。”

　　沈琢丰让别院的下人平身，问道：“兰公子在里面？”

　　“回禀殿下，兰公子喝醉了就，现在在东厢房呢。”

　　“醉酒？”沈琢丰眉头一皱，就要推门进屋。

　　梁休心中咯噔一下，连忙上前叫住沈琢丰，“殿下留步。”

　　沈琢丰回头看他，“是你。”

　　“我家公子方才吐了一身，殿下在屋外候着，我先进去稍作清理。”梁休也不知哪来的胆量撒了谎，心脏怦怦直跳，对上沈琢丰，倒是一点没露怯。

　　“他不是不喝酒吗？怎会醉酒？”

　　“席间有人劝酒，公子推脱不过，就喝了些。”梁休用袖子擦汗，“没成想会醉成这样。”

　　梁休心里着急，他出来时，沈奉竹还在屋里头，为了让里面的人提前有准备，特地抬高了音量。

　　“我再多派几个人进去服侍。”

　　“不必了，这里有我就够了。”梁休错身挡在门前，“今日入府，殿下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忙吗？也不好走开太久。”

　　沈琢丰和柳絮熟络，爱屋及乌，对他身边的内侍梁休也信任，闻言道：“那你好好照料你家公子，有什么事，直接找我便是。”

　　梁休点点头，见沈琢丰就要离开，吊在心上的大石头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听到屋里传来阵阵呻.吟。

　　他小心注意着沈琢丰的动向，沈琢丰似乎没听到这声轻微的嘤咛。

　　梁休提心吊胆地赶忙推门进来，沈奉竹果然还在。

　　柳絮醉着，两颊是醉酒后才有的酡红，没有骨头似的趴在沈奉竹肩上，似乎很难受，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头发和衣衫都乱糟糟的。

　　梁休不敢多看，垂下了头。

　　“不是说，让你在外候着吗？”

　　“瑞王殿下恕罪，我见五皇子……成王殿下往这边过来了，怕引起什么误会，所以才……”

　　“什么误会？”

　　梁休咽了咽口水，说话的不是沈奉竹，门被人推开了，他不敢回头。

　　“五弟。若没有要紧事，还是先出去吧。”

　　沈奉竹头也不抬，暧昧地抚摸怀中人搭在腰身上的长发，每抚摸一下，柳絮就浑身轻颤，唇齿间逸出呻.吟，好似挂满花蕊的细枝，受了风便扑簌簌抖落花蕊。

　　沈琢丰目眦欲裂地看着沈奉竹怀中的人，柳絮的腰带被随手扔在地上，衣衫松松垮垮，不留神就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羊脂玉似的，沈奉竹和沈琢丰对视，腾出一只手替柳絮拉好衣衫。

　　仔细看，腾出来的那只手还泛着水光。

　　沈琢丰压着心中的怒火，小心地关上了门，质问道：“他在京中处境本就不易，你还想毁了他的名声吗？”

　　沈奉竹不疾不徐道：“我正是不想毁了阿絮的名声，才借厢房一用。”

　　梁休往角落跪着，鹌鹑似的不乱瞧也不吱声。

　　“他醉了，你先放开他，让他把醒酒汤喝下。二哥做到这个程度就够了，剩下的我让府里的下人伺候。”

　　沈琢丰走上前，拉开沈奉竹的胳膊，柳絮却下意识地抱住沈奉竹的脖子，喃喃道：“别走。”

　　沈琢丰的手停在半空中，良久才收了回来。

　　沈奉竹甩开沈琢丰的手，用披风遮住柳絮，“琢丰，非礼勿视。”

　　沈琢丰不只是气的还是怎么的，居然笑了一声，“非礼勿视？趁人之危，二哥行的又是哪门子的礼？”

　　“五弟，我同阿絮之间，本就是可以做这种事的情分了。”

　　“什么？”

　　沈琢丰话音刚落，柳絮挣扎着跨坐在沈奉竹身上，又是梦呓似的道：“我好难受。”

　　沈奉竹暂时退了和沈琢丰的交锋，按住柳絮难耐乱扭的腰，轻声问道：“哪里难受？”

　　柳絮眸子半眯着，睁也睁不开，脑子也一片混沌，不知道还有旁人在，断断续续道：“我……全身都不舒服。”

　　“那我们回家好不好？”

　　柳絮点点头。

　　沈奉竹这时才看向沈琢丰，客气道：“五弟，请你回避一下，我要为阿絮理一理衣冠。”

　　沈琢丰攥紧拳头，狠狠砸了砸门框，夺门而出。梁休也趁机躲了出去，在门外等着。

　　片刻过后，沈奉竹抱着柳絮出来，柳絮身上用披风挡着，看不出是谁，他吩咐梁休道：“你去成王府外，让我的车夫提前备好马车，一会儿我出来，不上马车，叫他先回瑞王府。”

　　梁休因着先前沈琢丰进来的事，担心沈奉竹为着和沈琢丰较劲，再做出什么损了他家公子的名声，于是问道：“殿下为何不回府？”

　　“我带着你家公子回瑞王府，怎么？你想让他出府时再被人瞧见吗？”

　　梁休不问了，即刻去办，心中还懊恼得很，早知道沈奉竹留在那里不光光是喂醒酒汤那么简单，他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柳絮半步。

　　况且，平日里在质子府胡来也就算了，对醉酒的人做那档子事……又算什么？

　　柳絮提前离席，梁休硬着头皮说是喝醉了酒，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失礼，这才掩护沈奉竹上了质子府的马车。

　　沈奉竹从柳絮的寝殿离开时，柳絮还昏睡着。

　　他道：“准备些热水替他擦拭身子，再过几个时辰，他才会醒。”

　　梁休千言万语都堵在嘴里，待沈奉竹走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柳絮身上发热，一簇一簇的邪火在五脏六腑乱窜，好不容易恢复意识，喉咙也像是刀割一般发疼发烫。

　　“梁休……”他哑着声唤着。

　　梁休就守在床边，听到声音，起身接了杯热水，“公子，是不是要喝水？”

　　几杯热水下肚，上半身才利索些，柳絮打量了四周，扶额道：“我不是在成王府吗？”

　　梁休回答得心虚，“你喝醉了……就，就提前回来了。”

　　柳絮看了看自己的袖口，“衣服也换了。”

　　“嗯……”梁休垂下手，“公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柳絮问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吗？”

　　梁休下意识摇头，“没什么……不记得就不记得。”

　　柳絮重新躺下，梁休替他掖好被子，柳絮忽然道：“梁休，和我说实话，我昏过去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

　　梁休动作一顿，“扑通”一下跪下，求道：“公子，你既然不记得，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我是不记得，但不意味着我什么也不知道。”柳絮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你说实话，我不会怪罪的。”

　　梁休跪了半晌，还未说话，眼泪先下来了。

　　“公子，你和瑞王，今后不如不要来往了。”

　　*
　　“院里的小厮告诉我，你过来了。”

　　外面在下雨，沈奉竹抖了抖油纸伞，随意立在屋外，“距离上回你来礼乐坊，已经很久了。”

　　柳絮放下茶盏，双手在嘴边轻轻呵了呵，“今天可真够冷的。”

　　沈奉竹叫人添了炭火，上前捂住柳絮的手。

　　这人的身子可真是水做的，夏天是凉的，冬天更凉。

　　“听梁休说，我上回在成王府醉得不省人事，多亏了殿下，我才能安然回到府中。”

　　沈奉竹道：“兑了水的酒都能醉成这样，看来今后还是滴酒不沾为好。”

　　柳絮感受到手心的暖意，从沈奉竹那儿抽出手来，“我竟不知，我会醉到那种地步。”他道，“殿下喂我喝的，是酒还是药？”

　　沈奉竹被戳穿，神情依然不变，“我以为阿絮想礼乐坊了才来，原来是找我兴师问罪的。”

　　“你瞧我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不是。”沈奉竹笑道，他了解柳絮的脾气，要是真生气了，怕是见都不想再见他。

　　柳絮攥着沈奉竹的衣袖，问他：“玄机先生，你跟我说说，当时你是怎么在成王面前害我难堪的？”

　　自从柳絮知晓了沈奉竹的身份，很快改口喊他“瑞王殿下”，叫他“玄机先生”，只有在蜜里调油的时刻。柳絮这样一说，他又心痒难耐了。

　　沈奉竹慢条斯理地剥柳絮的外衣，而后是腰上的玉带，一把将他带到自己腿上，隔着衣料，掌心的热意传到柳絮的腿心。

　　“殿下，你要不要脸？”柳絮嗔道，被沈奉竹抽了支力，声音都变了调。

　　“我就做到了这里。”沈奉竹用手指点了点柳絮的唇，“剩下的，是你自己用我的手……”

　　柳絮望着他，“用你的手怎么样？”

　　沈奉竹也沉默。

　　过了几息，柳絮从沈奉竹腿上起来，自己将衣服穿好，一边穿，一边问道：“殿下何故大费周章，在成王府来这么一出？是做给我看，还是做给成王看？”

　　沈奉竹仰在椅背上，伸手摩挲着柳絮的发尾，“阿絮，我为了你在朝中和太子党争得你死我活，就是希望你能名正言顺地留在我身边。”
　　他手指一蜷，下滑勾住柳絮的腰带，方才系好的又松了，沈奉竹宣示主权似的，“你只能是我的，任何人也不能觊觎。”

　　“我若是个无名下卒，殿下说是你的，那我就是你的。”柳絮将腰带往沈奉竹身上轻轻一扔，“但我是质子，有名无权的质子，如今殿下尚可做主，以后若不是成王，是旁人，殿下还能为我做主到何时？”

　　沈奉竹道：“那你说，我该如何？”

　　柳絮乖顺地贴了贴沈奉竹的手，“我不想做金丝雀，我想做殿下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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