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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盒中的晶石
“最初的掌管者是谁,知晓吗?”
霜只觉得这位尊上看起来很是好说话,言语间也甚是亲和。
“宁无。”
可这城主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是宁无母亲族中的后人。”
后人?她并没有对父母家人的记忆,只记得那一段过往。
“我受她所托,要将此物交给她族中后人。如今,物归原主。”
六角盒飞向霜的手心,她只得接下。“尊上,我其实是孤儿,并没有在族中长大。”
哪知这位尊上似乎将这东西给她后就无暇顾及其他了。
“它只认你,你只管好生收下。”
“是。”
明迁鹤不再管有关于传家宝的事,她从庭院中消失。
霜垂下头,独自站在原地。
她的家族……还在吗……
或许早就无人了,毕竟这个传家宝都只能认出她了。
陌悄无声息出现在霜身后,“跟我走吧。”
霜回过神,她没有听错,他叫陌。万一……只是重名呢。
“大人的名字,是哪个字?”
陌停住脚步,他转过身,伸手揭下了面具,那道从眼尾至嘴角的长疤显现在她眼前。
“陌,田野之陌。”
他还记得,她伸出瘦小的手对他说,若是日后逃出去了,希望他能像田野一样,长青。
夜色阑珊,应久江进屋就看见明迁鹤正背对着他,手中不知有什么,看样子摆弄得挺费劲的。
高大的身躯遮住光线,应久江抱着手默默看她捣鼓半天也没见她捣鼓出来。
“在弄什么?要我帮忙吗?”
明迁鹤睨他一眼,要想帮忙站那儿看半天做什么。
“不用你管。”
她手中是一个盒子,盒面七寸长,两寸宽,盒高还不足两寸。似乎并不能装什么进去。
“这是我有一年在殿主的宫殿里找到的,没有锁扣,但就是一直没能打开。”
殿主并不告知她打开的办法,她试过用蛮力、暴力,都没用。
明明连锁扣都没有,就是打不开。
“我看看。”
明迁鹤眼前一亮,她忽然想到,既然她不可以打开,如果用他的神力呢?
应久江凑近她身旁,接过木盒端详。
“你试试用神力,看能不能打开。”
“你亲我一下。”
他脸侧落下一吻,蜻蜓点水般。他无奈,也就只有在他有用的时候她才会这样。
木盒被覆上一层神力,盒身剧烈晃动,咔嗒,木盒开了。
明迁鹤迫不及待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她伸手去拿,木盒却被应久江藏在身后。
“还给我。”
“我帮你打开的,没有什么报酬吗?”
“你想打架?”
“当然不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明迁鹤不信,谁知道他挖了什么坑等自己跳,她不接他的话。
“不给就算了,那你出去。”
“你都不听听是什么要求吗?很简单。”
他面色真诚,但明迁鹤持怀疑态度,“你说。”
“我想听你唤我一声夫君。”
“木盒我不要了,滚出去。”
应久江凑得更近了,他晃晃木盒,“你不想看里面有什么吗?”
听声似乎是个不大的东西。
“那你还给我。”
她就是固执地不答应他的要求。
应久江压住她的衣摆,慢慢倾身贴近,语气控诉,“明迁鹤,你说,哪家夫妻成婚几个月,丈夫还没听到过一声夫君?”
“我们家。”
应久江笑着亲亲她的唇,但他不买账,“休想让我退步,我今天非要听见你这一声夫君。”
这人软硬不吃了,她一时还真想不到办法应付。
“那我也有个要求。”
“我不听。”
“不听就滚。”
达不到目的她还惯着他干什么!惯个祖宗出来倒压她一头。
“明迁鹤!你好样的!”气他永远有招!
“你才知道?”
她见他似是被气住了,得逞一笑,“忘了告诉你了,我不论从前还是现在,气人的本事都这样,就连殿主都能被我气到无可奈何。”
“还挺骄傲?”
“我没说哦。”
应久江看见她灵动的眼眸,忽然不气了,她不唤就不唤吧。
“给你,拿去看吧。”
明迁鹤凑近他,当着他的面打开了木盒,里面就是一块……石头。
她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这么多年,费这么多劲,今天还跟应久江周旋这么久,就为了一块破石头!
“这上面有一层东西。”
应久江握住石头,石头在他手中碎裂,露出里面一块散发荧光的晶石。
除了美观,看起来依旧没什么大用。
但一块普通的晶石竟然要用神力才能打开,明迁鹤不信它毫无用处,她最终还是收了起来。
那年她都能看出,殿主是知晓里面的东西有何作用的,只是他向来不会与自己过多解释。
明迁鹤陷入了回忆,她语速低缓,“当年我拿到这个木盒,殿主并不想给我的,但他还是让我拿走了。”
“我第一眼看见这个盒子,就觉得一定要打开它。”如今打开了,却也不知道能如何。
“已经打开了,那颗晶石收好吧,日后说不定有用。”
“嗯。”
她许久没出声,应久江回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明昊的墓碑时,泣不成声。他想,是因为在她的眼中,那是唯一将她养大的人。
“从前你在魔宫,都做些什么?”
明迁鹤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垂着眼眸,周身气息低迷。
应久江将她搂进怀中,耐心等她回应。
“我跟你说过,我是被他捡到的,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捡到我的吗?”
“是……”她停住了口,那四个字哽在喉间,她有一丝的迟疑。
应久江亲亲她的发顶,“别怕,相信我,都说与我听。”
“杀魂之域的入口。我是,从杀魂之域里出来的。”
杀魂之域是什么地方,没人不知道,应久江只觉得有揪心般的疼,她那时还是孩童之身,是怎么一个人爬出那个吃人的地方!
有谁会心狠到将一个孩子丢进杀魂之域!
难怪,难怪在妖族皇宫她根本没有一丝惧怕之意。
明迁鹤轻笑,“从我爬出来的时候,那个地方我就能自由出入了。”
她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神色狡黠,“并且,我之后还时不时回去跟他们‘叙叙旧’。”
他知道,她在说,你看,我很厉害别心疼。
可怎么能不心疼。
应久江知晓她幼时就艰难,但他没想到,她是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一丝善待。
“今后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这可是他亲口说的,不是她逼他的。
从前她顾忌两人的身份,更因为有些所不能言说的,一直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内心。
可如今他依旧坚定不移地选择她。
她只是不喜常说,可这并不意味着她感受不到。
这婚契,她认了。若是有谁敢在她眼前质疑他们的关系,若是有谁敢对他出言不逊,那就成为川的养料。
“我并不算是毫无依靠,你还记得我问过你白及的事吗?”
“记得。”
“我幼时曾得他的相助,他不像其余灵界之人,反而一直给予了我许多,如果非要说,他算我半个师父吧。”
救过她的性命,教她天下万事,不曾有过厌烦。只可惜,她终究是魔,她的另外一个“师父”是殿主。
应久江却想到了宗主之前对他说的,天意……
当年白及一定知道她的身世。
否则,他身为宗门峰主,怎么会毫无缘由地去教导她。
应久江心中升起隐隐不安,像是在阻止他试图探寻她的身世。
“我之后要去一趟还梦岛。”
他脱口而出,“我陪你。”
“你不问问我去做什么?”
“那你会说吗?”
“当然……不会。”
明迁鹤看着应久江无言以对的模样笑得灿烂。
她已经没有可称得上是家的地方,他虽有家族,但也是常年孤身,以后她和他无论走到哪里,走到四海八荒也都是家。
廿五日,上水城的二十五位胜出者已经全部决出,只待五日后决出最终胜者。
那位胜者,获得三十年魔珠的同时还会获得余下所有修炼资源,说不定也会成为魔尊指定的属下。
明迁鹤坐在城主府庭院中,西在她面前俯首。
“尊上,城中原本与东和北两人一党的下属如今已经尽数归顺于您,与他们走得近的势力也已经叫嚣不起来了。”
能不归顺吗,毕竟那剑悬在头顶,想活命的都很清楚该如何选择。
只是新的东和北依旧没有上任,他和南这段时间忙得老腰都直不起来。
“辛苦两位大人继续坚持几日,待试炼场的比赛结束,你们便可以轻松些了。”
“这是属下职责所在。能为尊上效力,是属下的荣幸。”
明迁鹤忽略这种可有可无的话语。
“新任城主会与东和北一齐上任。”
“尊上可否告知新任城主的大名?”
明迁鹤抬眸看向西,她的口中缓缓吐出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名。
正是当年在魔宫便与他不对付的人。
原本应该他来坐这个上水城西的位置。可惜殿主指派了自己。
明迁鹤当日杀了那所谓的魔族殿主后,搬空了旧魔宫,斩杀了几个只知荒淫度日的附骨之蛆,以儆效尤。
魔宫一边建立,她也并不清闲,她将魔宫上上下下清理个遍。凡不臣服者,强力压制下也得臣服。
斩当然是斩不尽的,她也不急于在这一时就能完全解决。
日前她回了一趟魔宫,齐家来见她,的确如齐释所说,他们的态度一致。
但她仍然会找时间去一次南方。
上水城客栈。
六角盒在霜的手心消失,她和这个传家宝对峙了一个上午,算了,还能指望它告诉自己什么吗。
她来上水的目的其实已经达成,无论她是否是最终胜者,她都有进入魔宫的机会了,只是地位高低的差别。
并且,她还遇见了一位旧友。
是半大孩子时一起扶持,一起摆脱奴隶命运的伙伴。
当年两人逃离后,互为对方起名,也算是昭示着一个全新人生的开始。
不过,之后便走散了,她并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如何,现在看来应该是不错的,毕竟她还得叫他一声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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