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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战(2)
温乔拿起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道:“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你的命在我们手里,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齐戈甚至都不会过问你的去处,你相不相信?”
王裕沉默片刻,咬牙道:“我们把张彻扔在灶房的地下室,他身受重伤,活不了多久。”
刘昭宁问道:“他还活着?”
王裕道:“是的。”
日落之后,孙传尧从善迁手里接过灵均,善迁寒意森森道:“齐戈告诉你,亥时会同时派出两队人,穆天带人去南衙禁军府,在地牢内纵火。另一队人潜入王府,我会放他们进来,听到暗号就动手。”
孙传尧答道:“我知道了。”
亥时刚过,温乔和刘昭宁带着侍卫从后门潜入城南客栈,四名侍卫留在门口接应,八名侍卫随着温乔和刘昭宁来到院落。
灶房在院落西面,内有两名杂役还在燃火煮着开水,温乔和侍卫从身后靠近两人,捂住嘴巴,重击将其打倒在地。
温乔和刘昭宁听王裕说灶房内有地下室,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入口,只得挥手示意,侍卫四散开来,各自寻找灶房内的暗门。
温乔低语道:“昭宁,王裕会不会对我们说了谎话?”
刘昭宁思索片刻,答道:“不可能,他没必要告诉我们张彻落难,再欺骗我们。可是灶房的地下室一般用来藏酒和囤积物资,不会很隐秘。”
温乔道:“血迹,王裕说张彻受了重伤,肯定会有血迹留在地上。”
屋内的青石板,崎岖不平,在西面墙角边落着一些深红色血迹。刘昭宁用手指扣着墙面,传出空洞的回响。
刘昭宁用力推墙,墙面似门板向内打开,墙后是一条昏暗的走廊。
温乔叫了两个人跟随自己和刘昭宁走进暗道,大约走了十几步,走道尽头通向一个暗间。墙上点着两盏风灯,地上散落着酒坛的碎片,还躺着一个人。
刘昭宁走过去,扶起张彻,张彻清醒过来,挣扎着想要反抗。
刘昭宁低语道:“张彻,是我,刘昭宁和温乔,我们来救你了。”
张彻浑身是血,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气息微弱,一双黑色的眼睛,目光冰冷,似是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
张彻看到刘昭宁,缓了口气道:“你们来了,我还以为我活不成了。”
刘昭宁眼中带泪笑道:“我们来晚了,不算太晚。”
温乔俯身抱起张彻,说道:“昭宁,这些话晚点再说。外面不对劲,我们快出去。”
温乔和刘昭宁走出暗道,侍卫来报:“温将军,黄凯带人来到城南客栈。”
温乔疑惑道:“他来干什么?”
温乔内心疑虑,亦有一丝不安,将张彻交到侍卫手中说道:“昭宁,你带着张彻和侍卫,先离开城南客栈,我来对付黄凯。”
刘昭宁道:“温乔,万一行迹暴露,你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那么多人?”
温乔道:“昭宁,你还不明白吗?让黄凯看到我们来这里救人,没有人知道张彻是在为景宣做事,他们会以为我们和齐戈私下勾结,到时候说不清楚了。你们快走,对付北衙禁军,我一个人足够了。”
刘昭宁道:“我知道了,你小心一点。我把张彻送到蒋以泉那里,你直接回府衙。”
刘昭宁话刚说完,黄凯带着侍卫走进屋内,现在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黄凯看着刘昭宁和温乔,讪笑道:“温将军和刘侍郎,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
温乔冷冷道:“黄凯,你到城南客栈有什么事?这里可不是归你们北衙禁军管理的地方。”
黄凯道:“梁将军查出山雀潜藏城南客栈,命令我等捉拿城南客栈内所有人员,带回大理寺牢房审问。”
温乔目光隐约闪动,神情自若道:“这可就奇怪了,山雀的案子什么时候交给梁升来查了,他当北衙将军当得太清闲,兼任大理寺卿了吗?”
黄凯泰然道:“皇上下得旨意。”
温乔冷笑道:“他还真是会跟人。”
黄凯答道:“温将军,也不是一样。”
温乔低声道:“昭宁,你们先走。”
黄凯道:“谁都不能走,温将军至少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温乔向刘昭宁使了一个眼色,刘昭宁和侍卫带着张彻走出房间,离开了城南客栈。
黄凯和侍卫看着这些人离开,又看了看温乔,到底不敢动手。
黄凯道:“温将军,城南客栈现在是朝廷重犯藏匿之地,你深夜私自闯入客栈,所为何事?”
温乔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来过问。”
黄凯抽出手中长刀,说道:“梁将军说过,抓捕客栈内所有人员,那就要委屈温将军陪我们去大理寺走一趟了。”
温乔抽出手中长刀,挑刀砍向黄凯,刀刃未及黄凯胸口,气势却逼着黄凯向后退着踉跄一步。
温乔道:“黄凯,我和刘侍郎是来救人的。现在我要回禁军府,向梁升转告一句,不奉陪你们了。”
温乔说完走出屋外,黄凯身旁的侍卫迎上前来,问道:“黄副将,怎么办?”
黄凯答道:“让他走,我们如实上报。”
夜至亥时,数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王府。
正堂内,李景宣坐在桌案前,桌上放着凉州州府呈上的公文,边境的突厥匪贼连日不断偷窃盗抢商队的货物,扰乱平民生活。凉州当地差役抓到不少闹事的人,情况却并没有好转。
肖钧夷亦呈上简报,焉耆国已经停止与河西道兵营的互通交流,使者话里的意思,至少要抓到杀害沙罗的凶手,才能恢复两国交好。
李景宣站起身,坐到茶几边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阵寒风袭来,熄灭了桌案上的风灯。
屋外异常的安静,李景宣起身走到门前,大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
孙传尧手里拿着两把刀走进正堂,说道:“李景宣,不用费心,走廊上已经没有你的侍卫了,我想你们应该早就猜到我是山雀。”
李景宣道:“他们没事吧?”
“没有生命危险。”李景宣听完点了点头。孙传尧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我拥有龙炎血脉,十四年前,李珣屠城龙岩国杀害我的亲人,准确来说,我是来报仇的。”
孙传尧将手里的刀扔给李景宣,说道:“今夜我们就来一决高下,动手吧。”
孙传尧转动手中刀鞘,瞬然移动步伐,右手推出刀鞘正中李景宣的肩膀,李景宣没有站稳,踉跄着后退半步,孙传尧背身转动灵均,抽出刀刃劈刀而下,紧接着挑刀而上。李景宣准确猜出了方向,却跟不上节奏,右手手腕被孙传尧砍伤之后,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使得握刀的手臂微微颤抖起来,鲜血沿着刀格和刀刃缓缓流淌而下。
孙传尧的眼眸映射出冷冽杀意,缓缓移动脚下步伐,挡住李景宣的退路。
孙传尧低垂眼眸,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出刀对付我?”
李景宣道:“你也没有用尽全力杀我,以你的一刀封喉,我早就应该倒在地上,没办法和你说话了。”
“混蛋!”孙传尧跃步上前,挥刀斩击对方,李景宣持刀抵挡,旋转刀刃,扣住灵均的刀格,手腕上的鲜血溅到孙传尧的脸上,随即将其抵到墙角,目光柔和,深深看透了孙传尧的心思,低声道:“别动手!杀了我,你逃不出长安城。”
“你给我闭嘴!逃不逃得出长安与你何干?”孙传尧使力拽着手中的灵均,脚下乱了节奏,还未出脚踢拽,就被李景宣猜中招式,狠狠踢中膝盖,半跪在地,无法移动身体。
“昨夜沙罗遇害的时候,王府已经加强了守卫,你带的这些人,还有你,逃不出王府,你现在收手还可以抵罪。”
“你想听我向你求饶?”孙传尧冷笑着支撑起身体,右手手腕被李景宣抓在手里,致使无法移动灵均,徒然升起一阵愤怒,开口道,“十四年前,龙岩国三千族人手无寸铁,将士杀人的时候已经听够了他们的求饶。事到如今,你觉得还不够,还想听我低声下气地向你求饶?我没有话对你说,今夜杀了你,也值了这条性命。”
孙传尧放开灵均,压低身形,左手握住坠落的刀柄,翻转刀身,挥刀横扫对方腿脚,顺势抢下李景宣手中横刀,甩手飞旋而出,李景宣后退半步,侧身躲避刀刃,再次转身却看到灵均的刀尖对着自己的咽喉,缓缓被对方逼到了窗边。
与此同时,走廊外响起微弱的脚步声,孙传尧警觉地转身看到李燕亭飞奔进屋内,头上系着水蓝色发带,发丝纠结凌乱,鸢尾裙衫外披着一件霜色外衣,抓着孙传尧握刀的手,跪倒在地,说道:“阿尧,你别动手!”
“燕亭,快放开我!” 孙传尧的眼眸一阵惊慌,犹豫片刻,沉声道:“不关你的事,今晚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被你们抓到之后会怎么折磨我?我根本就没有杀害沙罗,你们也会算在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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