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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败
沉云崖上。
正道与魔域分别站在不同的高峰之上。
兰悦旬周身风声阵阵,这是他和魔域之主第二次对上了。虽然还没有恢复身份,可他却也丝毫不忌讳的恢复了往日的打扮,只是弃了脸上的面具。
他宛如山崖顶上盛放的一朵牡丹,艳丽异常。
魔域之主看到这身装扮,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让他当年败退武林的人。
可两人之间并不需要任何的叙旧或者其他的言语,只一挥手,便是两方交战。
正道人马和魔域之众纷纷摇旗呐喊,口中喊着“杀啊”“冲啊”之类的词语,杀气腾腾的扑向了对方,顿时陷入一团。
双方杀的天昏地暗,几乎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究竟是何人,是何种目的,只想着要将对方杀个一干二净。
刀枪穿破身体,或是剑刃割下脑袋,人总会轻易死去。
但其余人也只是踏着温热的,还未阖眼的尸体,冲向下一个目标。
魔域之主戴上了他终于得手的血燕无双手,对上了月独情。
两人在崖上一来一回,起初不过是几步试探,几招而下,均因对方深厚的造诣而深惊。
血燕无双手不愧是绝世兵器,严丝合缝的银色手套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上面一旦流光闪过,原地便会留下一道指气,随时会在兰悦旬所到之处而爆发。这让兰悦旬不免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兰悦旬抽出腰间横刀,即使刀尖触及手套,仍不能坏其半分。
他只好借助地形,不断翻转着身体,寻找着机会,借机能一口咬出魔域之主的死穴。
夕阳之下,血色染红了半边天幕。
“你这招?”魔域之主被刀锋击退数步,不由得道:“你莫非是?”
兰悦旬却在唇边竖起了手指:“心照不宣便可,何必此时揭开呢?”
魔域之主咬牙切齿道:“好啊,居然是你。”
他直觉有些不对,既然兰悦旬还活着,那这段日子武林的变故岂不是都由此人而起,但如今两方对战,他脑海里却出现了另外一个念头。
现在正是他一雪前耻的时候。
现在的他非是昔日。他与兰悦旬根基本就相近,但如今他却拥有武林人士都梦寐以求的血燕无双手,神兵在手,他的胜算已经大大增加。
“那便来!”魔域之主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怕你?”
兰悦旬内力运转之间,头上黑色的发丝也不免被周身内力所影响,漂浮在肩侧。
他举起长刀,刀刃在他手中不断旋转,重影阵阵,快得叫人看不清出刀的方向。
魔域之主脸上生出几分惧色,上一次,他便是败在此招之下。
魔域之主严阵以待,眼珠转个不停,努力辨认着长刀的实体。就在此时,无数刀影同时攻来!无数刀锋均落于他身侧,他全身的每个地方都在叫嚣着危险。
他只好利用内力在周身形成了一层无形的保护罩,只要刀锋一至,便能足以他自己察觉方向从而发出应对之招式。
可魔域之主没等来冰冷的长刀,内劲运转却忽然停滞,那是一种怪异的感觉,像是什么人扼断了他的筋脉流转,叫他硬生生停下。
“哈。”
兰悦旬轻声的笑意传到了他的耳边。
魔域之主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常峰尤死前露出的那个诡怪的笑容。
他双目瞪向了手臂上的血燕无双手,将这兵器立刻揭下,可双手的乌黑之色已然昭然若揭,他中毒已深。
他喃喃道:“为什么?难道——”
魔域之主想起了常峰尤死前所作的一切。
为什么他回来之时,血燕无双手还没戴在他的双臂之上,为何他在死前要毁了应彩铃的嗓子,因为毒本就是来源于这武器才对!
应彩铃是目前魔域之中最擅长使毒之人,常峰尤是怕她看出什么端倪。
兰悦旬道:“你以为我动作频频是因为要与你抢夺这手套吗?”
他站在不远处道:“当然是为了让你更快的带上它去修炼啊,你修炼的越快,毒素便会越快侵入你的躯体。当年你虽败于我手,却给我留下了残颜在身,使我日日痛苦不堪,如今你却是中了我的毒。”
“这是不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呢。”
当年,兰悦旬在白马城神医帮助下扼止了毒素的扩散,后来将护心莲此事交予柳芙蕖,借此机会不仅取信于苏寒衣,更是为了解开自己身上的毒素,但当年血燕无双手可是曾经落在过苏囚的手中,他自然早就有了下毒的机会,只可惜,现在的魔域之主没有他的好运气了。
他不断对此人施压,便是让魔域之主不断使用内力,让毒素蔓延的更快,足以进入大脑和心脏。
崖上其余人的交锋还在继续,众人的厮杀声不绝于耳,这些浴血的身影不取得最后的胜利绝不会停止。
但魔域之主却猝然间倒在了地上。
他嘴边出现了一抹黑色的毒血。
“技不如人,你早该认输了。”兰悦旬站在魔域之主的身边,从上而下的倨傲眉眼出现在他眼中。
这场战斗以魔域之主的死亡而宣告结束。
除了投降之人以外,魔域中人一个不留。
这些都是苏寒衣从柳芙蕖口中所得知的。
柳芙蕖始终抑制不了心里的执念,所以还是站到了苏寒衣的面前。她望着眼前貌美的女子,心中虽知自己的主上并不会因为对方的容貌而加诸上爱的念头,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在这张脸上添上丑陋的印记。
柳芙蕖极力阻止自己心中这般丑恶和恶毒的念头,她恶意的问道:“你猜,下一步,庄主会不会对你动手?毕竟你是这个计划之中唯一的幸存者了。”
她不清楚说出这话的自己现在究竟是何种模样,想必一定是神情扭曲,丑陋非常吧。
苏寒衣一眼就看出了女子眼中藏着的痛苦,那是一种爱而不得的嫉恨和绝望。
“他不会。”
说到底,苏寒衣现在大概已经猜出了兰悦旬心中的想法了。
兰悦旬想将她永远囚禁在天雾山庄之内,决不让自己离开,该说两人居然会彼此吸引,或许就是因为这相似的念头吧。
其实她也很好奇,在自己的性命与兰悦旬名誉之间,这人会选择什么?但这不过是一种猜想,一种不会来临的猜想。
因为苏寒衣已经不需要这个答案了,这答案与她接下来要进行的事情都无关了。苏寒衣现在只需要知道兰悦旬对自己仍有情仍有爱就足够了。
柳芙蕖听到这个回答忍不住质问:“你为何能肯定?毕竟庄主一直都在骗你,从未对你展露真心。”
“真心,从来不需要刻意的展露,至少你现在嫉恨的态度已经告知我一切了。”苏寒衣道。
柳芙蕖一时间哑然。
她颓靡的坐在苏寒衣对面的凳子上。
是啊,如若不是庄主这般在乎此女,她又何必找上此女呢。
“你想让我离开吗?”这次是苏寒衣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想,我无时无刻都在想。”柳芙蕖道:“可你不能离开,你离开,庄主的计划就会毁于一旦。”
苏寒衣并不奇怪她这样的回答。
“你该走了,送饭的嬷嬷要来了。”
柳芙蕖根本摸不清苏寒衣究竟在想些什么,就像她摸不清庄主一样,一旦出现了这样的想法,便让她更加难受起来。
或许是为了让苏寒衣感受到从前在天雾山庄的日子,兰悦旬只会嘱咐那个以前一直为苏寒衣熬药的嬷嬷来为她送来饭食。
这位嬷嬷大抵是对苏寒衣真的有些感情,所以见到她时总是一幅心疼的模样。只不过她刚刚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从夫人屋子里走了出去,但很快她便将这个事情抛之脑后。
“夫人,快用膳吧。”
她贴心扶着苏寒衣,将人扶在一个更舒服的位置,才将饭菜通通摆在了桌子上。
当然了,还有那碗熟悉的珍贵补药。
“这都是月公子吩咐的。”
嬷嬷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只以为是月独情将苏寒衣又救了回来。
苏寒衣点点头,随了她的愿,慢慢的拿起了勺子,饮下了药后才开始用食。
嬷嬷暗自抹了抹眼泪,但很快又回过头替苏寒衣将屋子收拾了一番。
苏寒衣幽幽的看着她的动作,又想到了刚刚离开的柳芙蕖,心想是要暂时对不起两人了。
嬷嬷收拾好,见苏寒衣也没有用多少,便想着再劝两句,但却见自家夫人仍旧是摇摇头,也只好叹了口气将碗碟收好。
可还没等她告退,苏寒衣却只觉胸前一阵气血翻涌,随之而来便是大口鲜血喷在了嬷嬷的衣物上。
嬷嬷顿时被吓到失声,等她回神便连忙大喊着救人,她将苏寒衣扶好,却见对方仍旧是一口血一口血的吐出,看得人心惊肉跳。
兰悦旬一回到院子便听到了嬷嬷的呼喊,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立刻赶了回来。
可等他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苏寒衣摇摇欲坠的样子,那刺眼的鲜红色血液漫在女子的身上,让他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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