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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林荧舟听见莫名响起的机械音，心中一颤，被吓了一跳。
是那坨不明物质发出的声音，这声音还有点耳熟，和在门口碰见的不明武士是一个音色。
等下，不太对，不是说被子可以隔绝外界的声音吗，然而她还是听到了。
林荧舟蜷缩在被窝之中装死。
“犯人林荧舟，违反监狱守则第四条，入夜时分不睡觉，影响其余犯人休息，作为惩罚，即刻带往洗脑中心。”
机械音一字一句地说。
林荧舟没动，她倒要看看能怎么把她带走。
一股神秘力量将覆盖在林荧舟身上的被子慢慢托起，移到一边去。
她感觉到，有某种湿润粘稠的物质正沿着床铺爬到她身边，从手臂开始，一点点往她身下挤。
她浑身一激灵，从床上弹跳起来。
定睛一看，原来发出声音的是一个小矮人机器人，站在林荧舟床边，高度还不及床。
他只有外形像机器人，安装了头、躯干和四肢，材质和普通机器人相比却大有不同，非塑料非金属，而是由不明流体堆成的。
那种湿润粘稠的物质正是从他身上剥离出来的。
他用手从自己身上抓流体，往林荧舟床上放，让它们流到她身体下方，试图像托起被子一样，将她整个人托起。
林荧舟意识到小矮人机器人就是所谓的监狱长，他用钓鱼执法的方式使她落网了。
“我认错，我自己走！”林荧舟叫出声。
被不明流体触碰了一波，她有预感自己的清洁度又在下降。
真是被监狱守则给坑了，她现在反应过来，上面的规定摆明了是要耗空玩家的清洁度和精神力。
监狱长满意地把放床上的流体收回自己体内，领着她出了监舍。
林荧舟灰头土脸地跟在后头，眼睛不忘左瞟右看，一边悄悄点亮手环屏幕，用微弱的光照明。
她就跟在监狱长身后，监狱长身材矮小，只到她膝盖高度。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监狱长的头顶油亮油亮的，更奇怪的是只有后脑勺发亮。
监狱长不仅是个小矮子还是个地中海？
林荧舟使劲盯了一会，看出了点不对劲。
他后脑勺那块区域是一块金属片，极薄一片，可以从门缝或者窗户缝穿过的大小。
应该是监狱长作为机器人的核心装置部位。
林荧舟用手环光凑近一照，看清上面印着“盛天”二字。
又是盛天！他跟盛天科技有关系！
没等她往下思考，监狱长就带着她拐进了一个房间内。
洗脑中心以“洗”为名，却是监狱内部最脏臭的一间屋子。
四面墙贴满了隔音板，隔音板上糊满了血污，看得人触目惊心。
屋子中央孤零零放着一把椅子。
看起来很像警局中的审讯室。
“请坐。”
监狱长还怪有礼节的。
林荧舟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审判。
“姓名。”监狱长开始例行公事盘问，“老实回答，这间屋子里装入了测谎装置，一旦撒谎将有严峻惩罚。”
“林荧舟。”这个问题没什么不能老实回答的。
“犯了什么事入狱？第几次来了？”
“误闯入监狱范围被抓了，第一次。”
“你知道在白沙都，每片土地都是极为珍贵的吗？未获许可擅闯他人土地、特殊领域都要受罚，轻则罚款，重则关押，而你是重中之重，关押中途违反监狱守则，理应受洗脑之刑。”监狱长怒斥道。
“不好意思监狱长，我第一次入都城，不懂这里的规则。”
苍天有眼，她只是刚进都城一贫如洗的普通民众啊。
“进都城做什么？”
“盛天。”林荧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小声嘀咕了一句，试图引起监狱长的注意。
果不其然，监狱长忽地抬头看她：“你说什么？”
“我说盛天，我是受盛天邀请进的都城。”
测谎装置没有反应，说明林荧舟说的是实话。
“你认识她？”
“在白沙都里很有名。”林荧舟说了个不会出错的回答。
“是，她很有名，但她本应该更有名。”监狱长喃喃道。
她琢磨出味儿来了，监狱长指的不是盛天科技这家公司，而是名为盛天的这个人。
“能冒昧问一句吗，您和盛天是什么关系？”林荧舟倒反天罡，问起监狱长问题来。
“她是我的母亲。”监狱长沉默了几秒，干巴巴道。
平地一声惊雷。
他说什么？
很快她反应过来，盛天科技本身就是制造机器人的公司，监狱长头顶印有“盛天”二字，出自这家公司之手的可能性很大。
原来盛天科技不止制造了陪伴机器人和探长机器人，还有在监狱工作的机器人，他白天穿上盔甲在大门口守卫，晚上保持流体状态四处查寝。
“监狱长，您刚刚不是问我进都城是做什么的吗，其实我是专门来调查您父亲的死因的。”林荧舟尝试着说。
监狱长一下子警惕起来：“你查这个做什么？查到了什么？”
“毕竟您父亲是白沙都响当当的人物，常居富豪排行榜第一名，社会大众都为他的突然离世感到惋惜。”
监狱长表情依旧冷淡，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什么反应。
“你和那些嚼舌根的人一样，想来挖内幕看戏的吗？”他声音冰冷。
“侦探社也在追查这件事，并且把线索传递给每一位前去询问的顾客，社里的那位探长是盛天手下的，我想您母亲对这个案件的关注度不比其他人低吧？”林荧舟道，“她一定希望背后的真相被公众知晓。”
监狱长没说话。
“而且您未尝不知，您母亲目前深陷舆论之中，只有查明真相，才能让她有所解脱。”林荧舟打起感情牌。
“所以你是站在她这边，想帮她的？”监狱长问。
林荧舟的直觉告诉她，这时候应该回以肯定的答复。
“当然。”
测谎装置没有反应。
监狱长松了口气。
“行，算你过关，问话结束了。下面开始‘洗脑’。”
他说完，扭头就出去了，门被重重关上，下一秒就是“咔哒”的关锁声。
什么意思？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林荧舟没反应过来。
四面的隔音板冒出孔洞，化身花洒开始朝外喷血水，对准位于屋子中心的林荧舟身上滋。
林荧舟手忙脚乱地拿出消毒湿巾，往身上胡乱擦拭。
但终归是赶不上它喷血的速度，擦掉一点又有新的袭来。
林荧舟索性放弃挣扎，双手抓着纸巾盖住脸，防止脸被喷上血。
这衣服似乎是完蛋了……不能要了。
黏糊糊的触感落在她头顶、身上各处，腥气带着铁锈味扑鼻而来，耳朵还能清晰地听到血水打到她身上的声音，这是触觉、嗅觉、听觉的三重折磨。
林荧舟内心接近崩溃。
原来“洗脑”不单单指精神洗脑，还有物理洗脑。
整个“洗脑”流程持续了十分钟，直到把林荧舟的头发完全打湿，疯狂的喷血动作才终于停下。
【玩家姓名：林荧舟（已绑定）
经验值：100/400（Lv.2）
幸运值：1/10
饱食度：92/110
清洁度：1/110
精神力：1/110】
林荧舟看了一眼属性面板。
幸好，副本残存一丝人性，给她留了最后一点属性值，没有强制踢她出局。
她从小型随身空间拿出魂归水，往嘴里灌了100ml，挽救岌岌可危的属性值。
她现在算是知道这间屋子为什么这么脏臭了。
监狱长重新将门打开。
“惩罚结束，你可以回去继续睡觉了。”
林荧舟灰头土脸地来，狼狈不堪地走。
她低垂着头，像被抽干了全身力气。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回到监舍内，监狱长准备关门之时，飞快地往房间里丢了个什么东西。
但他一句话也没说，只一味地给门上锁。
林荧舟在监舍里摸黑找了一会，终于摸到了他丢进来的东西。
好像是一封信。
就在她拿起那封信展开的时候，林荧舟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消息。
【恭喜获得一条富豪线索！】
信是林荧舟在接受“洗脑”之时，监狱长临时写成的，字迹有些许潦草。
房间里太过昏暗，读起来很费劲，林荧舟把纸张折了几折塞进口袋里，打算明早再看。
现在她还是得老实遵守规定，本分睡觉。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够累人的，林荧舟躺回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这次没有再被声响吵醒。
早上林荧舟一睁开眼，查看玩家面板，清洁度和精神力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手头能够迅速恢复这两种属性值的物品只有魂归水，她不舍得用。
她还要在狱中呆至少五个半小时，准备卡着属性值，数值快归零的时候再喝下。
她吃了一个卤蛋，拿出牛奶喝着，等待游戏开始。
【第三天游戏开始前，请大家投票决定今天的游戏模式，垄断还是繁荣？】
林荧舟很自然地选择了繁荣模式，她本身没有土地，在繁荣模式中的收益要高于垄断。
应该只有像齐月这样，坐拥多块土地的大户，会更愿意选择垄断模式，毕竟她在繁荣模式下少收了大把租金，也算是损失惨重了。
系统不透露每个人投了什么模式，只公布了最终票数，垄断和繁荣的投票人数比值是2:5。
模式没有发生改变。
确认这一点之后，林荧舟就没再继续看系统消息了，而是拿出口袋里监狱长丢给她的信。
这是她获得的第三条富豪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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