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仙路

　　第三十八章 醋意暗生狭路相逢

　　剑冢中央的祭坛像只蛰伏了千年的凶兽，黑色阵纹在地面蔓延时带着 “滋滋” 的噬灵声，每道纹路里都嵌着半截骷髅头 —— 有修士的、有妖兽的，甚至还有孩童的小骨殖，眼眶中的幽绿鬼火随着气流跳动，映得王攀附的脸忽明忽暗。他摸着怀里的黑木盒，蚀骨钉的阴寒透过丝绸渗进掌心，竟和穿越前攥着工地扳手的冰凉触感莫名重合。更让他心烦的是，衣襟上那缕媚儿故意缠上的黑纱，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荡，像条甩不掉的蛇。
　　“这阵纹不对劲。” 苏清寒用冰魄剑的剑鞘拨开一具孩童骷髅，白衣在鬼火中泛着冷光，冰系灵力扫过骷髅眼眶时，竟凝出层薄霜，“锁龙阵本是上古用来镇压凶兽的，怎么会掺杂血影教的蚀魂咒？” 她指尖点向阵眼处的血石，灵力触及的瞬间，血石突然渗出丝丝黑气，缠上她的指尖就往皮肉里钻 —— 苏清寒猛地撤手，黑气落地便化作只微型骷髅，嘶鸣着钻进石缝。
　　龙啸天嗤笑一声，帝龙火在掌心腾起半尺高，将靠近的鬼火燎成青烟，火星溅在骷髅头上，烧得骨片 “噼啪” 作响：“管它什么阵，本少一把火就能烧干净！” 他抬脚踹向旁边的骷髅堆，骨片飞溅中，突然注意到王攀附频频瞟向祭坛东侧，还下意识把衣襟往身后拢，顿时乐了，“你小子看什么呢？魂不守舍的，莫不是还在想剑庐里的好事？”
　　王攀附心里一紧，顺着龙啸天的目光看去 —— 灵溪正蹲在石阶旁，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缝里的青苔，指甲缝都蹭出了血，粉色裙衫的裙摆沾着草屑，从刚才起就没动过地方。他想起媚儿脖颈上那抹故意留下的红痕，又瞥见自己衣襟上那缕扎眼的黑纱，突然明白这小丫头在闹别扭 —— 穿越前他在工地见过工友哄女朋友，这模样，分明是吃醋了。
　　“小师妹，发现什么了吗？” 他故意提高声音，脚步往东侧挪了挪，想把黑纱藏到身后，心里却暗爽：这丫头总算有点在乎他了，以后拉拢起来更方便。
　　灵溪猛地抬头，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鼻尖还微微泛着酸。她没看王攀附，反而死死盯着他身后的阵纹，声音闷得像堵了棉花：“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些符文怪怪的。” 手指却悄悄攥紧了剑柄，指节泛白 —— 刚才在雾里，她分明看到王攀附从剑庐方向走来，那座剑庐的石门虚掩着，门缝里飘出的甜香，和上次在黑风谷撞见的合欢教妖女身上的脂粉气一模一样，甚至还带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王攀附的灵力波动。
　　王攀附看得心头一跳。这小丫头的直觉比苏清寒的冰魄剑还锋利！他刚想找个由头解释，就听身后传来媚儿那标志性的娇笑，软得像浸了蜜的刀子，却藏着淬毒的尖刺：“龙少果然好眼力，我们家公子刚才可是跟小女子…… 在剑庐里探讨了半宿的‘吸灵术’呢 —— 公子还说，这法子比寒月宗的基础心法实用，练气中期指日可待呢！”
　　“唰” 的一声，灵溪猛地站起，粉色裙衫在阴风里猎猎作响，像是被怒火撑得鼓起。她手里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剑尖直指刚走出浓雾的媚儿，抖得像风中的芦苇，却带着股拼命的劲：“魔教妖人！你胡说八道什么！王师兄才不会学你们的邪术！”
　　媚儿像是没看见剑尖，扭着腰走到祭坛中央，黑纱裙的开衩扫过骷髅头，露出雪白的小腿，故意往王攀附身边靠了靠 —— 两人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的气息，她领口斜斜敞开，露出胸前若隐若现的肌肤，脖颈上那抹红痕在鬼火下格外刺眼。“我可没胡说。” 她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脖颈，眼波流转间扫过王攀附泛红的耳根，声音放得又软又糯，“公子刚才还夸我手法好，说比小师妹你递疗伤药的动作，可温柔多了呢。”
　　“闭嘴！” 王攀附的脸瞬间涨红，又气又急。这魔女是故意来搅局的！他瞥见灵溪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像只被抢了糖的兔子，心里竟莫名升起一丝快意 —— 穿越过来三年，总算有人为他吃醋了，这算不算在修仙界扎下根的证明？但表面上，他必须装出愤怒的样子，毕竟灵溪背后是苏清寒，这根线可不能断。
　　龙啸天在一旁看得直乐，拍着王攀附的肩膀大笑：“你小子可以啊！刚啃完肘子就勾搭魔教美人，还不忘捞点修炼法子，这效率比本少当年还高！” 他的目光在媚儿的红痕和王攀附衣襟的黑纱间转了个圈，突然凑近低声道，“不过说真的，这魔女的腰够软，就是眼神太贪，盯着你怀里的东西呢 —— 你小子藏了什么宝贝？”
　　王攀附被他说得老脸发烫，刚想辩解，就见灵溪突然转身，长剑 “哐当” 插回剑鞘，转身往祭坛东侧跑去。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粉色裙衫消失在浓雾里时，还传来句带着哭腔的 “无耻！王师兄你太无耻了！”
　　“小师妹！” 王攀附连忙去追，却被苏清寒拦住。她的眼神冷得像冰塔的寒雾，指尖凝聚着丝冰系灵力，轻轻点了点他的衣襟，灵力触到黑纱的瞬间，竟泛起层黑气：“这黑纱是合欢教的东西，沾了会招魔气 —— 你刚才到底在剑庐里做了什么？”
　　王攀附这才发现那缕黑纱不知何时松了，正挂在衣襟外晃悠，像条吐信的蛇。他心里暗骂媚儿阴险，嘴上却含糊道：“刚才在雾里勾到的，没注意 —— 苏师叔也知道，我这记性，连自己的储物袋放哪都常忘。” 伸手就想扯掉，却被媚儿抢先一步。
　　“公子别急着摘呀。” 媚儿的指尖捏住黑纱，故意往自己领口蹭了蹭，让那缕纱线染上她的脂粉香，“这可是我们‘探讨吸灵术’的见证呢 —— 要是摘了，怎么向小师妹证明，你没白跟我一趟？” 她突然提高声音，对着灵溪跑走的方向喊道，“小丫头片子别跑啊！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用吸灵术帮公子快速突破？保证比你送桂花糕管用多了！”
　　“你找死！” 王攀附终于忍不住，一把攥住媚儿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他盯着她的眼睛，眼底的狠厉不再掩饰 —— 这魔女再闹下去，灵溪那边就真的要断了，而灵溪是他接近苏清寒的最佳跳板。“我警告你，别打灵溪的主意，否则别怪我把你给我的蚀骨钉，捅进影阁阁主的心脏里！”
　　媚儿却不怕他，反而踮起脚尖，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垂上，带着甜腻的香气：“公子是在乎她，还是怕我坏了你攀附寒月宗的好事？”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衣襟下滑，精准地摸到怀里的黑木盒，指甲轻轻敲了敲，“蚀骨钉还在吧？不想让那小丫头知道你拿了魔教的东西，不想让苏清寒觉得你私通魔教，就乖乖听我的。”
　　王攀附的拳头攥得咯咯响。他确实不想让灵溪知道蚀骨钉的事 —— 这小丫头单纯得很，要是知道他和魔女做交易，怕是要气到拔剑砍人，到时候苏清寒也会对他起疑。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你到底想干什么？别绕圈子。”
　　“送情报啊。” 媚儿突然收起玩笑的神色，从袖管里掏出张兽皮地图，指尖划过上面的锁龙阵图案时，指甲上的蔻丹红得像血，“李长老今晚子时就会动手，用灵溪的血献祭阵眼 —— 她是苏清寒的亲传弟子，身上的冰魄剑气息最纯，最适合开启万魔窟。” 她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影阁的人还说，要是能活捉灵溪，就让她给阁主干…… 暖床呢，毕竟是寒月宗的小美人，滋味肯定比我这魔教妖女好。”
　　王攀附的瞳孔骤缩。用灵溪的血？还要活捉？这群疯子！他一把抢过地图，指腹几乎要嵌进兽皮里 —— 地图上标注的献祭位置，正好是灵溪刚才跑走的方向。穿越前他在工地见过流氓欺负女工，此刻竟莫名生出股火气，但更多的是算计：灵溪要是出事，苏清寒肯定会乱，到时候锁龙阵破不了，他的筑基机缘也没了，甚至可能被龙啸天当成替罪羊。
　　“滚！”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可以利用媚儿，可以算计李长老，甚至可以容忍影阁的阴谋，但绝不能容忍有人断他的 “跳板”—— 那小丫头虽然总爱掐他，却会在他受伤时偷偷塞来疗伤药，会把最甜的桂花糕留给他，是他在这冰冷修仙界里，唯一能轻松攀附的 “人情线”。
　　媚儿被推得踉跄后退，黑纱裙扫过骷髅头，却笑得更欢了：“公子果然在乎她。三日后石桥，别忘了带帝龙血来换混沌魔晶 —— 要是你敢不来，我就把你拿蚀骨钉、学吸灵术的事，全告诉苏清寒和那小丫头片子。” 说完，她转身就走，黑纱裙消失在浓雾里的瞬间，还留下个勾魂的媚眼，“对了，灵溪现在走的方向，有影阁的暗哨哦 —— 你要是去晚了，可能只能捡到她的剑穗了。”
　　王攀附捏着地图，心里乱成一团麻，却又飞快盘算起来：媚儿说有暗哨，说不定是真的，也可能是故意骗他去追，好让李长老趁机启动阵眼。但灵溪不能出事，至少现在不能。他抬头看向灵溪跑走的方向，浓雾像化不开的愁绪，根本看不清路径。“我去找小师妹。” 他对龙啸天和苏清寒说，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这里交给你们，要是有动静，用传音符喊我。”
　　“去吧。” 苏清寒的眼神复杂，冰系灵力在指尖萦绕，却没再追问黑纱的事，“锁龙阵的事，我和龙少先盯着 —— 注意安全，影阁的暗哨擅长用噬魂针。” 她看着王攀附的背影，突然补充了句，“灵溪这孩子单纯，你别欺负她，也别让她被人欺负。”
　　王攀附没回头，脚步飞快地钻进浓雾。他沿着祭坛东侧的石阶往上跑，心里盘算着怎么哄灵溪 —— 买两坛醉仙楼的酱肘子？不行，太俗；把媚儿给的回春丹送她？太贵重，容易起疑；还是用桂花糕吧，那是她自己做的，最安全。穿越前他哄闹脾气的工友，就常用 “你自己带的饭最香” 这招，屡试不爽。
　　跑了约莫一炷香，他终于在一处断墙后看到了粉色裙衫。灵溪正蹲在地上，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手里的剑插在石缝里，剑穗上的金珠被她捏得变了形，地面上还滴着几滴眼泪，砸在石缝里，晕开小小的湿痕。
　　“小师妹。” 王攀附放轻脚步走过去，声音放得像春风拂柳，比哄工地老板时还温柔，“别生气了，那魔女的话你也信？她就是想挑拨我们，好让李长老趁机启动锁龙阵 —— 你想想，她要是真跟我有什么，怎么会到处说？”
　　“我没生气。” 灵溪猛地回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却倔强地昂着头，下巴微微泛红，“我就是觉得…… 觉得她配不上你。”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忙低下头，手指抠着剑穗上的金珠，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说，她是魔教妖人，你跟她走太近，会被师父罚抄《寒月戒律》的，那本书可厚了。”
　　王攀附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里的烦躁突然烟消云散，甚至觉得有点可爱。他蹲下身，从储物袋里掏出块桂花糕 —— 是灵溪昨晚偷偷塞给他的，当时他还故意装作没看见，藏在储物袋最里面，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尝尝？你做的桂花糕，比醉仙楼的肘子还好吃 —— 我昨晚没舍得吃，一直藏着呢。”
　　灵溪没接，却偷偷抬眼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沾了露水的桃花瓣：“真的？你没骗我？”
　　“当然是真的。” 王攀附把桂花糕往她手里塞，故意用指腹蹭了蹭她的手心，感受着少女掌心的温热，“在我心里，小师妹做的东西，比什么混沌魔晶都宝贝 —— 混沌魔晶能筑基，可桂花糕能暖心啊，你说是不是？”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这吃醋的小模样，比媚儿的勾魂眼神可爱百倍，也更有用 —— 媚儿是利用，灵溪却是 “人情”。
　　灵溪的脸更红了，却没再推开他，只是小声嘟囔：“那你还跟她在剑庐里…… 那么久。”
　　“那是为了套情报。” 王攀附叹了口气，把兽皮地图摊开在她面前，手指指着献祭位置，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 “秘密共享” 的亲近感，“你看，李长老今晚要对你下手，用你的血启动锁龙阵。我跟那魔女虚与委蛇，就是为了拿到这个地图 —— 整个寒月宗，只有你能帮我们破阵，因为你的冰系灵力和阵眼的血石最相克。”
　　灵溪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皱着眉看着地图，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名字标记上：“用我的血？李长老疯了吗？他可是师父的师弟啊！” 她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寒月宗标记，突然抬头，眼里满是急切，“那我们得赶紧告诉师父和龙少！晚了就来不及了！”
　　“不急。” 王攀附按住她的手，眼神里带着算计的光，像穿越前看工地图纸时那样，“我们可以将计就计。你假装被李长老抓住，引他启动锁龙阵，我和龙大哥趁机毁了阵眼，苏师叔再带人围剿影阁的杂碎 —— 这样一来，你既能立大功，师父也会更看重你，说不定还会把《寒月高阶心法》传给你，你看怎么样？”
　　灵溪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觉得这计划有点冒险，却又忍不住心动 —— 能和王攀附一起立功，还能得到师父的看重，好像是件很有趣的事。她咬了咬唇，手指绞着裙角：“那…… 那你得保证，不能再跟那魔女说话，也不能再要她的东西。”
　　“保证！” 王攀附举起手，笑得露出小虎牙，看起来格外真诚，“只要小师妹帮我，别说不跟她说话，就是让我把蚀骨钉扔了，我都愿意。” 他心里却在冷笑 —— 蚀骨钉可是破阵的关键，怎么能扔？至于不跟媚儿说话，三日后拿混沌魔晶时，少说两句就是了，反正只要拿到魔晶，这魔女就没用了。
　　灵溪被他哄得眉开眼笑，刚想说话，突然瞥见他衣襟上那缕黑纱，眼神又暗了下去：“那这个呢？” 她伸手捏住黑纱，指尖微微颤抖，声音里带着点委屈，“为什么不扔掉？你是不是还想留着做纪念？”
　　王攀附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笑道：“这是证据啊。等抓住李长老，我就把这黑纱拿出来，证明那魔女和影阁勾结，让她百口莫辩 —— 到时候，苏师叔还会夸我心思缜密呢。” 他故意说得义正辞严，心里却在想：留着这黑纱，说不定以后还能用来刺激刺激这小丫头，看她吃醋的样子，既能增进 “感情”，又能让她更依赖自己，简直一举两得。
　　灵溪半信半疑地松开手，却在转身时，悄悄将那缕黑纱扯了下来，飞快塞进自己的储物袋 —— 她才不要这魔女的东西挂在王攀附身上，看着就碍眼，藏起来，他就找不到了。
　　王攀附看着她的小动作，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小丫头，真是又可爱又好骗，比工地上那些老油条好对付多了。他站起身，伸手想去扶她，却被她躲开。
　　“我自己能走。” 灵溪的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桃子，转身往祭坛跑，粉色裙衫在浓雾里像只跳跃的兔子，“快走吧，别让师父他们等急了 —— 要是李长老提前动手，就麻烦了。”
　　王攀附笑着跟上去，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剑冢之行也不算太糟。虽然有媚儿这颗定时炸弹，有李长老的阴谋，有影阁的威胁，但至少…… 灵溪这小丫头，是真心在乎他的，而这份在乎，就是他在修仙界攀附的最好阶梯。
　　至于三日后的混沌魔晶和帝龙血交易，他已经有了主意 —— 让灵溪跟着一起去，既能让她亲眼看看，自己是如何 “应付” 魔女的，打消她的疑心，又能让媚儿不敢耍花样，毕竟灵溪是苏清寒的弟子，魔女再大胆，也不敢当着寒月宗弟子的面动手。到时候，他既能拿到混沌魔晶，又能卖灵溪一个人情，简直是完美的 “双赢”。
　　祭坛的鬼火越来越旺，子时的月亮已悄悄爬上天空，洒下的冷光落在阵纹上，让黑色纹路更显诡异。王攀附握紧赤焰剑，看着灵溪蹦蹦跳跳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场围绕锁龙阵的厮杀，或许会比他想象的更 “划算”。毕竟，有美人吃醋，有功劳可立，有宝贝可拿，还有龙啸天这条金大腿可以抱，这样的修仙路，才算没白穿越一场。
　　他加快脚步跟上灵溪，心里盘算着今晚的破阵计划，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黑木盒 —— 蚀骨钉的阴寒感，竟让他莫名期待起来。穿越前他总说 “风险越大，回报越高”，现在看来，这句话在修仙界，同样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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