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莱特林的哑炮

　　吉德罗张着嘴却完全说不出话来，脸色比三把扫帚的墙还要灰白，他被吓坏了，如果不是勒鲁瓦抓着他，吉德罗大概会脚软地滑到桌子底下。
　　可弗罗斯特并不觉得害怕，恍然大悟的感觉就像是风姿绰约的罗斯塔莫女士往他的后脖颈倒了一大杯冰水。
　　原来如此……
　　“他也叫弗罗斯特。”他盯着卡特，轻轻地说。
　　卡特刚被光彩点燃的眼睛重归寂静，灰尘又蒙上那两颗蓝水晶，她沉默以对，喝下手中的第三杯酒。
　　阿尔法德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起手似乎想拉住勒鲁瓦，却欲言又止。
　　“我得把这两个一年级学生送回城堡，”勒鲁瓦冷静地对两个成年巫师说，“然后我会再来一趟三把扫帚，那时再谈吧。”
　　勒鲁瓦不容拒绝地将弗罗斯特和吉德罗带出了酒馆，他们沿着街一直朝前走，佐科笑话店门前的学生变少了，猫头鹰邮局挂出最新款的「O.W.L.S必过」和「N.E.W.T好运」系列的明信片，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们人人都想买几张。
　　被勒鲁瓦抓着，吉德罗一路上都不敢抬头，当他们回到霍格沃茨时，在这类讯息上异常敏锐的费尔奇早早地抱着科琳娜小姐等候在橡木大门前了。
　　他的皱脸拉长着，嘴巴下撇，黄牙在深色的嘴唇间若隐若现：“偷偷溜出学校的臭小子……一定是趁着我没注意从二楼格雷戈里的屁股下面钻出去了……简直把霍格沃茨当成随便撒野的地方……勒鲁瓦教授，你一定得严惩他们！”
　　“……噢……不……”吉德罗慌张地摆着手。
　　弗罗斯特梗着脖子，他狠狠剜了勒鲁瓦一眼，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只当没看见，对管理员说：“阿格斯，我自有我的处置。”
　　他们来到勒鲁瓦的办公室。
　　那间储藏着大脑的屋子紧锁着，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那些金光灿灿的魔法仪器嗡嗡作响，勒鲁瓦变出了两把椅子，但是这次他们不再享有热巧克力的待遇。
　　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在办公桌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双手放在桌面，一只手搭着另一只手背，以审视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两个男孩。
　　“邓布利多校长这周受魔法部部长的邀请前去商议对抗神秘人的事宜，而霍拉斯在前去参加会议时，请求我临时照管他学院的学生，因此我有必要了解清楚前因后果。”勒鲁瓦的语气平缓，意图却很尖锐。
　　弗罗斯特立刻说：“但是弗利维教授在学校，吉德罗——”
　　“避免你们后期串供，我现在就得了解清楚。”勒鲁瓦掏出魔杖，弗罗斯特警惕地站了起来，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示意他冷静，“我会分别问你们同样的问题，有关如何离开这座城堡，如果你们的回答不一致，我会陈告菲利乌斯和米勒娃，到时事情就会变得复杂，所以，不要试图说谎，你们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挥动魔杖，弗洛斯特视野内随之被浓郁的白雾占满，吉德罗和勒鲁瓦的对话也变成支支吾吾的杂音，弗罗斯特伸手摸索，手臂砸在坚实的墙体上，一定是障碍咒。
　　浓雾没有持续很久——大约五分钟——它们被刺眼的光线驱散，弗罗斯特立即看向吉德罗，金发的拉文克劳男孩垂着头，紧抓自己的膝盖，他嘴唇颤抖，眼睛圆睁着。
　　弗罗斯特在勒鲁瓦眼皮子底下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可吉德罗没有丝毫反应。
　　下一刻，魔法的烟雾将吉德罗笼罩起来。
　　勒鲁瓦恢复了他往常的温和作派，可这副模样却让弗罗斯特毛骨悚然。
　　“我不会告诉菲利乌斯或者米勒娃。”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开门见山地说，“如果他们问起来，我会说是我带你们去了霍格莫德——散散心。”
　　“为什么？”弗罗斯特压根不信他嘴里吐出的任何一个字，他礼貌地补充道，“教授？”
　　“你知道缘由。”勒鲁瓦说，“你们有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蓝眼黑发，一样出生于1964年。”
　　“但是我不是他。”弗罗斯特一字一顿地强调。
　　“当然，”勒鲁瓦缓缓地说，他深呼吸了一次，舒解哽住的喉咙，“既然你调查过，你就知道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我爱他——”
　　“请不要把那份爱投射在我身上！”弗罗斯特粗鲁地打断他，他几乎是愤怒地站了起来，抓着长袍胸口的那一团布料，“我有爱我的爸爸妈妈，就算他们死了，我也不需要其他人替他们爱我，没有人能替代他们！”
　　勒鲁瓦似乎被他的声明给镇住了几秒，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抱歉，弗罗斯特——”
　　“以后请叫我乔伊，教授。”
　　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略显苦涩地说：“乔伊先生，希望你在菲利乌斯和米勒娃面前不要说漏嘴，毕竟一年级擅自离校前往霍格莫德是很严重的行为。”
　　笼着吉德罗的白雾消散。
　　“记住我说的话。”勒鲁瓦说罢，朝门一指，办公室的大门打开。
　　“走吧，吉德罗。”
　　弗罗斯特领着失神的吉德罗离开，关上门时，一抹绿色的火焰在勒鲁瓦的办公室腾燃起来，大概是去霍格莫德了。
　　“勒鲁瓦问了你什么？”走到一楼时，弗罗斯特立即问。
　　“……他问了我密道的事。”吉德罗说，“我、我说是二楼马屁精格雷戈里……费尔奇刚才提到了不是吗？”
　　“你反应真快。”弗罗斯特拍着他的肩膀，“还有呢？”
　　“他问我……这是谁的主意……对不起，弗罗斯特，对不起，”吉德罗反复地诉说歉意，“我告诉他是你提的。”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弗罗斯特宽慰他，“你就该实话实说，勒鲁瓦不会捅到弗利维教授那儿去的。”
　　“你怎么知道？”吉德罗惊讶地看过来。
　　“他——”犹豫了一秒，弗罗斯特还是将背后的缘由尽可能详尽地告诉了吉德罗，这时他们已经走出城堡，来到了魁地奇球场边，“就是这样，他把我看做是他没活下来的那个孩子……勒鲁瓦可能认为如果他长大，会和我很像。”
　　吉德罗依然沉默着，心事重重。
　　“别烦心了，”弗罗斯特说，“无论勒鲁瓦在密谋什么，他最多也只能在霍格沃茨待到学期末，黑魔法防御术的职位被诅咒过不是吗，只要这一个多月我们多加小心——”
　　“嘿！看看这是谁！”
　　一柄红色扫帚闪电般地急停在弗罗斯特面前，紧接着又原地翻了个筋斗，紧跟西里斯而来的是詹姆·波特，也骑了一把扫帚。
　　“你们怎么没去霍格莫德？”
　　“还能是为什么。”西里斯双臂抱紧，抬起下巴，垂着眼睛，这表情一看便知是米勒娃·麦格。
　　詹姆却没这样的好态度：“我现在不想跟任何斯莱特林说话，即使是他，大脚板，我在看台那边等你。”
　　“他怎么了？”
　　“显而易见，弗罗斯特，”西里斯跟着哼了一声，“斯莱特林上周赢了格兰芬多，魁地奇学院杯已经被你们锁定了，詹姆这几天一直在找鼻涕精撒气呢。”
　　弗罗斯特扬起眉毛：“你没参与？”
　　“唔，那取决于战况如何，”西里斯无所谓地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降低飞天扫帚的高度，他朝吉德罗的方向努嘴，“那位金发小子怎么了？”
　　“说来话长了……”
　　吉德罗突然说：“没什么，我不太舒服，先回休息室去了。”
　　“别太放在心上。”
　　对于头一次违反校规就被教授抓到现行的吉德罗来说，他真的不希望这事被太多人知道，更没有弗罗斯特迅速调节心情的能力。
　　吉德罗走远后，西里斯摸着下巴，来了一句：“洛哈特求爱被拒绝了？”
　　“不是。”
　　“那么……他的订购的饼干没有按时寄到？”
　　“……不是，”弗罗斯特做了个停止话题的手势，“如果吉德罗不愿意说，我就会保守秘密，另外饼干没寄到算不上糟心事。”
　　“噢，看来你一点儿也不知道。”西里斯挑起眉毛，操控光轮1001绕着弗罗斯特转圈飞。
　　“不知道什么？”
　　“无可奉告。”西里斯学着他的口吻。
　　“好吧，”弗罗斯特摊开手，“我只说关于我的那部分，我今天去了一趟霍格莫德，被勒鲁瓦抓到了。”
　　西里斯毫不犹豫地大呼：“好样的！我敢说如果詹姆把隐形衣借给你，还有我们刚修复的那份地图，你保准不会被抓。”
　　弗罗斯特知道那份地图，就是他们趁着斯拉格霍恩值夜时从图书馆撕下古书扉页修复的东西，西里斯吹嘘过它能显示城堡里每个人的位置。
　　“可你们还是被麦格教授逮到了。”
　　“我承认还有点小瑕疵，人名显示不够精准。”西里斯耸耸肩，“但很快就能解决。”
　　“不过得格兰芬多赢一次斯莱特林才能借给我用用。”弗罗斯特打趣，“好了，西里斯，快告诉我，我不知道什么？”
　　“洛哈特总是收到家里寄来的饼干，”西里斯故作神秘地说，“你一定吃过，连我都吃过，他几乎给霍格沃茨的所有人吃，好像在证明洛哈特夫人的手艺。”
　　“洛哈特夫人做的饼干很好吃。”
　　“好吃过头了，”西里斯说，“和金飞贼曲奇铺的味道一模一样。”
　　弗罗斯特皱起眉毛，希望西里斯把话说得更清楚些。
　　“我是说，”西里斯缓声解释，“洛哈特夫人没有给他寄过饼干，那些礼物——都是他自己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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