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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鬼
知道地方就好办了。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翻找着有关“天山”的信息,却没人发现月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四九就被一条湿漉漉的舌头给舔醒了,他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嗜金,发现它正用一股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以为是嗜金醒来闲着无聊,想要叫他起床,嘴里还嘟囔着:
“嗜金别闹,让我再睡会。”
说着,他的手就往嗜金的方向伸去。
在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手上正好搭在一个冰凉的疙瘩物体上,四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还当时嗜金,顺势摸了两把,可满手的粘液让他很不舒服,手上的刺痒一下子让他从迷糊中清醒了过来。
他猛然睁开两只朦胧的眼睛,这才发现,在自己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趴了一直足有人脸大的红色蟾蜍,正瞪着两只大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的看着自己,而那伸出的舌头上还有粘液正在往下低落。
四九惊吓之余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脸上也痒痒的,然后他向着头枕后面的床褥看去,那里竟然被浸湿了一大片。
刚才他的脑子里一阵空白,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只蟾蜍的所在,现在在惊吓袋逐渐清醒过来,才发现原来刚才这只蟾蜍一直就蹲在自己的头顶上用它的大舌头不停的舔着自己。
怪不得他感觉嗜金刚才离自己的距离和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原来出处在这里。
“你你你,干什么,你你你,别过来啊,啊啊啊啊!!!”
四九一遍挥舞着双手一遍用手挠着脸上和手上的刺痒,这蟾蜍有毒。
“大清早的你喊什么,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江离原本是睡着后雷打不动的,可昨天晚上她怎么睡都睡不安稳,她的梦里总是有无数双眼睛在周围看着她,可等到她向着周围看去之后,却又一个人也没有了。
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向着前路不停的行走,也不知道在哪,周围一片白雪茫茫的,可突然之间有无数双手将她向着后面拖去了,她的头一下子就被按在了冰冷的池水里,她的口里和鼻子里都是水,窒息的无法呼吸。
再然后她就被四九的尖叫声叫醒了。
一推开门,江离就看到这样的一幅景象,有一只通体赤红,黑色条纹,背部还长满毒腺的大蟾蜍正蹲在四九的床的一边,而另一边的四九此刻正穿着一件单衣不停的手舞足蹈着,他的脸上红一片,紫一片,像是打翻了的颜料盒。
而嗜金正一脸看戏样的蹲在离床铺不远处的一个凳子上看着他两个的大战。
江离不敢大意,蹑手蹑脚的进到了屋子里,轻手抄起来一个凳子就向着那大蟾蜍的方向走去。
靠的近了,瞅准了机会,江离随手一扔,那凳子就冲着蟾蜍的方向飞了出去。
就在凳子在要砸向蟾蜍的时候,突然那蟾蜍变成了一股黑烟围着江离绕了一圈向着角落里躲去,墙角边一只描边素梅花瓶晃悠了几下之后又归于平静。
“你这什么情况?”
江离一边警惕着那素梅花瓶,一边小心翼翼的向着四九靠近,轻声问道。
四九起初并没有说话,而看着那个素梅瓶在抖动了几下之后,许久都没有再动弹,心里的不安才稍稍缓解了几分,他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踩着床边没有湿了的地方往床下走去。
可饶是这样,四九也不敢太往前走,穿好鞋之后,仍是躲在江离的身后,
“你们这怎么还有大□□,吓死我了,我一睁开眼它就趴在我面前,两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你看我这脸上和手上。”
江离刚才进来的时候注意力都在那只蟾蜍身上,只看到了四九脸上像是颜料盒一样,现下安静下来了,这才看清楚四九的手上和脸上已经被大片红色的斑点所覆盖着,而且那斑点增加的速度还在不停的加快,原本还完好的右脸也开始隐约被班点所覆满。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噫~,你脸上是不是被它舔了,这一片一片的。”
“走走走,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进到九瓴来的,我解决不了,去找谭砚。”
谭砚此刻正泡在归藏的层层书海里,不远处的书桌上放了五六本线装书,有些书的纸张已经有些发黄变色,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
而李通古此刻却不知去向。
“谭砚!谭砚!”
隔着好远,江离喊叫的声音就从远处传了过来,谭砚一开始还不愿意回应,可江离变本加厉的声音越喊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他没了看书的闲心,从深暗处显出身影来。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到来的两人,看着他们衣衫不整的样子,甚至在四九的脚上还少了一只鞋,面露不解的说道:
“你别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给我喊魂。说吧,又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人七嘴八舌的把发生在四九房里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谭砚略微沉吟了一下,他感受了一下九瓴中的气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归魂井的灵气波动也没有变化,接着他又把气息向后院的屋子里放去。
李通古此刻正在打坐,猛然感受到了谭砚的气息,从打坐中睁开眼睛。
四九的屋子里,嗜金正趴在坐塌上懒洋洋的晒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感受到谭砚气息的时候,它微微的睁了睁眼睛,尾巴摇动了一下又放下了。
另一边描边素梅花瓶里一股让他不舒服的气息从里面传出,略微试探了一下,那气息又重新钻到了花瓶的深处。
谭砚试探完毕,又看了看四九脸上的大片红疙瘩,略微思量了一下说道:
“是怨气,你被怨气侵蚀了。”
“我刚才感受到了你房间里那个花瓶里的怨气,奇怪,九瓴里的阵法都没有动,现在也不应该是亡灵出现的时间,那个怨灵是怎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的。”
“等下抓到那只怨灵让它从你身上把这个怨气吸收回去就行了,这怨气沁进你的血肉里了,我要是贸然帮你,可能会有损伤你的寿命。”
四九是凡人,那一两年的寿命对于他们这些生活了千百年的怪物来说,不过是眨眼的事情,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就算是一两日的寿命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十分珍贵的存在。
谭砚三个人赶到的时候,看到了在四九门口闭眼微睡的李通古,在他们出现的同时,他睁开了眼睛。
阳光打在他身上角度正好,面前是一片光亮,身后是一片暗影,而再看他们三个里只有四九的身上有一侧光亮,其他两个人都被九瓴屋檐的阴影重重遮盖着。
“你们来了,进去吧,这个怨灵有点子东西。”
李通古看着人都到齐了,不再多言,转身就跨进了门槛之内,手中的浮尘随着他的走动略微晃动了一下,不一会又归于平静。
摆放在四九房中的那只素边描金梅花花瓶是南北朝时代的旧物,九瓴里面这种东西太多了,就连谭砚都不记得这个花瓶是什么时候带回来的了。
花瓶并不重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那个花瓶里的怨灵拽出来。
没有任何犹豫,众人站定之后,李通古甚至连丝毫通知都没有,就从袖中甩出了一张画满了符咒的符纸,只见他向着花瓶的方向随手一甩,那纸也不掉落,就直冲着梅花瓶而去。
符纸稳稳当当的贴在了花瓶上,一瞬之间花瓶没有变化,几个人都在以为是李通古术法失灵的时候,突然花瓶中闪现出了一股淡淡的烟雾,紧接着烟雾越聚越多,竟然在花瓶的顶端形成了一张女人的脸。
那女子的样子看着像是十七八的样子,头上还梳着少女才有的垂发髻,一双大眼睛似弯未弯,桃花灼灼,万种风情,可眼神里却显现出极致的恶毒,似乎是想要把眼前所有的一切杀光殆尽。
她看到站在面前的几个人,尤其是看到手拿浮尘的李通古那一身道袍的时候,感到了极度的恐慌,她想要向外跑去,却没想到被符咒禁锢在了当场。
“说说吧,你到底是谁?是怎么进来九瓴的?来干什么?”
女子听到谭砚的问话,愣了一下,显然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极为困难,她喃喃的问了问自己又看了看眼前的人:“我是谁呢?”
南北朝时期是历史上最混乱的时代之一,而这乱还要从晋朝开始说起。
晋朝刚建立没有多久,北方就乱了,在过去中原地区一直是由汉人统治,而北方的少数民族因为兵力和天险的原因都只能偏于土地上贫瘠的一隅苟延残喘,但这次变了。
众多的少数民族依靠着茹毛饮血的冷酷生存规则,耐心潜伏,一步步成为了嗜血的屠狼,突破了原来中原和天险对他们的层层束缚,轮流成为了中原地区的主人。
匈奴、鲜卑、羯、氐、羌人,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都没落下,一度形成了“西北诸郡,皆为戎居”、“关中之人百余万口,率其少多,戎狄居半”的局面。
这便造成了百姓最黑暗的时期,十步之内无良田,百步之外无活人。
而这女人生活的村落叫做——回村,正好是生活在中原边缘的一个小村落。
回村住在大山的半山腰,山高地险,冰雪和沟壑是整个大山不变的景色。但回村的地方不一样,他们生活在森林的中心地带,这里流水潺潺,云蒸雾蔚,苍松翠柏,绿野如荫,满山遍地都是盛开的鲜花绿草,夏季不热,冬季不冷。
时间已经过的太久,女人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叫做什么了,她现在对于故乡只有脑袋里那一点点短暂的记忆和脖子上挂着的那个不知道用什么东西雕刻而成的木牌。
随着女人的讲述,他们几个人这才知道了她的经历和这经历之后悲惨的故事。
原本女人生活的地方虽然说不上富裕人家,但也算是吃喝不愁。
家里兄弟姊妹共有五人,她排行最小,村落里没有亲疏之分,所有孩子一律都受村中人所有人的疼爱,灌养,而女人也算是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
鹰隼、雪山、沟壑、牛羊、森林、冰川构成了她幼时所有的记忆,而就在她以为她这一辈子都要这么平平静静过去的时候,灾难发生了。
“大火,猛烈的大火在村子周围的森林里不断地燃烧,冬天干燥,那些已经掉光了叶子的树失去了水分燃烧的很快,随着风一吹,整片森林陷进了火海之中,逐渐的,大火向着村子里袭来。”
“我亲眼看见过那些没有逃得了的部落里的人烧成了一具焦炭,就跟我们之前烧狍子和鹿肉一样,但因为没放血,那味道焦臭无比。”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村落里幸存的人去找了居住在森林腹地的大巫祷告,让她祷告上天如何才能化解这样的灾难,但村落里的大巫说这是天灾,不用几年,这村落里的人,不,除了这村落里的人,还有很多人都要没命。”
“说着,一只长箭猛然间从远处射来,正中她的眉心,那血,”
女鬼咽了一口口水,睁大的眼睛里是巨大的恐慌,“那血,溅了我一脸。”
那是一个乱世,朝代更迭如换衣服,民不聊生,难以为计。
森林的大火被从天而降的大雪掩埋了个干净,到处都是烧成黑炭的森林和死亡动物、人体的尸骸,而远山上被冰雪覆盖的高岭此刻已经开始聚集了重重黑影,紧接着黑影越来越多的聚集,转瞬间就变成了瀑布侵袭而下。
属于回村眼中,人们的天灾降临了。
大队的骑兵装饰着铠甲带着猎狗向着各个村落袭来,猎狗们失去了脖颈上的束缚,像是追逐猎物一样不停的追赶着剩余的村民,村子里生活安逸的猎狗比不上茹毛饮血,弱肉强食的强盗,那些被追到的村民,被巨大的猎狗和鹰隼围攻,转瞬间就变成了残肢枯骸,肆意的被丢弃在一旁。
这还不是最绝望的,最绝望的在后面。
寒光凛凛的长刀劈开了一具又一具人的身体,而燃烧的大火重新又亮了起来烧光了村子里唯一剩下房子。
剩余的女子和孩童被一个个像畜生一样装进了闭塞狭窄的囚笼车里向着山下驶去。
“我亲眼见着他们把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开膛破肚,收拾干净之后丢到了大锅里,那孩子的头发被风一吹吹到了我面前,我甚至不敢去伸手碰它。”
大锅里只有盐巴将水的味道调了起来,一块块断臂残肢和小小的躯体被扔进了大锅里,随后被点火煮沸着,而另一旁,一个烤架上,一具无头的小孩身躯正被架在火上烘烤着,孩子的肚子被粗略的缝制了一下,细往里看去应该是被填满了其他的肉之类的东西。
而两个孩子的头在一群猎狗嘴里已经被啃得面目全非。
听到这样的情景,江离和四九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向外跑去,而谭砚和李通古两个人的眼里也都是充满着悲戚。
他们两个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那个乱世,人不当人,鬼不成鬼,尸骸遍地,血流成河说的都是轻的,更多的人连个完整的尸骨都没有。
踏肉成泥,口腹之食成了那个年代最常见的事情,之前他们视鱼肉鸡鸭是什么样子,现在他们就变成了什么样子。
一刹之间,女子的亲人朋友都变成了那一群人喝酒享乐的战利品,她的弟妹幼小的身躯混着烈酒进到了他们的口中,油脂沾满了手上和嘴上,不能吃的头颅或是其他部位则成了猎犬的粮食或玩具。
她亲眼看到一个六岁孩童的头被当作球在草丛中被骑着战马的胡人来回踢毽,垂髫的毛发被污泥沾染的结成一块又一快,一只眼的眼珠从眼眶里掉了出来,被战马踩的爆了浆,最后这颗幼童的头颅以被战马踏碎成泥土里的浆水而终结。
女子是村落里最后一个被吃掉的人,或许是因为她长的漂亮的缘故,要比那些直接死去的人要多一点折磨的工序。
白天,她像畜生一样,吃着那些人随意向他们抛洒来的食物度日,然后精神崩溃的看着那一场又一场的巨大夜宴在太阳落山后升起,火光映在她的眼里没有了温度。
夜晚,她被拖着从一个帐篷到一个帐篷里走去,疲惫的身躯,死亡的精神,从最初的挣扎、叫喊和痛苦,到后来的死志,时间不过是短短一个月,而在女子看来,这一辈子似乎在这一段时间里结束了。
最后的她心如死灰的像死肉一样,让那些畜生糟蹋着自己,直到他们又掳掠了另外的一些村子。
“在我活着的最后那天,我看到了其他囚笼里,一个姑娘惊恐、害怕死去还充满生机的眼神,然后我的脑袋就以一种奇特的角度看到自己的身子歪倒在了眼睛的一旁,我甚至都认不出来那曾经是我的身体。”
“那个姑娘在看到我人头落地的一瞬间,大叫了起来,她的叫声吸引了那些畜生,我还没来的及看到她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结束了我这短暂痛苦的一生。”
“她在叫什么呢,是从我身上看到了她的之后,还是为想到了自己的以后感到绝望,其实都是一样的。。。”
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每个人的心里都不言而喻,那个折磨一个接一个的延续,从这个人的身上传到了下一个人的身上。
“南北朝时期,动荡混乱,匈奴、鲜卑、羯、氐、羌人五大胡人部落依次入主中原,汉族统治者跑的跑,死的死,自己顾不上,底下的百姓就更是顾不上了。”
“那时候他们会把中原的女子和幼童当成两脚羊,用两只脚走路的羊,一旦被俘,就会被当成畜生一样,白天当粮食,晚上被。。。。”
李通古的声音有些停滞,似乎是不愿意想起那一段的历史。
“据记载,鲜卑在攻下了一座城之后,一个冬天吃掉了五万名少女。”
“而那时候不仅人吃人,就连他们死去的许多人的灵魂也不能幸免,人的灵魂开了三通,连接天地,是最接近神灵的存在,有些纯净的灵魂会被某些邪佞当作能量给吸收掉,被吃掉的灵魂就会永远被划出六道轮回的范围,在这个天地间永远的消失。”
听李通古补充完这一段话,场面变的十分安静,没有人说话,气氛更压抑了不少。
“所以你就是这样变成怨灵的是吗?”
回忆在这个时候终止,女子在听到怨灵的时候整张脸因为恶毒开始变的扭曲起来,眼睛里也没有了回忆之时的平静。
“凭什么,为什么,我们老老实实的生活,与世无争,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我凭什么不恨,啊,凭什么不恨,我恨啊。”
黑色的烟雾从瓶子里越涌越多,在房间的屋檐上形成一层厚厚的云团,云团里不停的有挣扎扭曲的五官露出来,大人的,小孩的,男的,女的,越聚越多,渐渐的,屋顶的房梁再也承受不住怨气的重量,开始发出木头断裂的声音。
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样,断裂的声音一传十十传百,就像是遇到了黄龙翻身,整座房子因为关联都开始变的摇晃起来,眼看着就要塌了下来。
那些怨灵已经没有了神智,开始冲着他们四个人而去,就算是再有能力,可这些怨灵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又因为之前那女子诉说自身遭遇的事情心生怜悯,几个人都没敢下死手,只是将它们击退然后躲了过去。
可渐渐的体力开始跟不上了。
谭砚、四九和江离看着情形不对,也不再管眼前这些怨灵,开始向往撤去,只要到了太阳光的地方,这些怨灵就没办法接近他们了。
可李通古却没有动,他的口里念念有词,豆大的汗水从他头上不停的留下,即使是那半根横木掉下来砸在了他面前,他都没动一步。
“李通古,走啊,再不走,就要被埋在这里了,快走啊!”
断裂声越来越大,江离说话的声音差点被埋在里面,他们和四九两个人拼命拉着李通古的胳膊向出口跑去,可动弹不了他分毫。
直到最后一个音节出口。
素梅的瓶身上贴着的符纸在一瞬间变的金光闪闪,渗入到了梅瓶之中,而那些在屋顶上盘桓的恶灵也被这金光吓的不知所措,开始四处逃窜起来。
紧接着那瓶中开始伸出无数双触手向着那些四散的怨灵而去,不一会的功夫那些已经散了的怨灵就被触手捉回了梅瓶之中,而瓶口也被封印紧紧的贴附着。
“好险。”
李通古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上前去将那梅瓶钳在了手里。
原本需要一人托抱才行的梅瓶此刻因为封印的缘故变成了只需要一只手便能托住的大小,但重量却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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