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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秭
袁历迟疑片刻，目光看向叶天籁，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半晌，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叶天籁语气沮丧，虽然她没理解，但总觉得多就是好。
袁历果断的摇了摇头。
“一秭。”
“一秭？”众人纷纷互相看去，谁也没有明白其中意思。
“每万万为一亿，万亿为一兆，万兆为一京，万京为一垓，万垓为一秭。”袁历解释道。
“多少？？”叶天籁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然后茫然的开始掰手指头试图数一下。
银丹儿按下了叶天籁的手指道：“别数了，你就是把那四根胳膊都伸出来也不够数的。袁历，你在胡说些什么？”
袁历坚定的盯着银丹儿的眼睛，摇了摇头。
“不是胡说，这是《周易》给出的数字。”
“自三皇五帝以来，至千千万万年后，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你们对数字没有概念吗？”银丹儿有些恼怒。
“我……”金欲言又止，因为他想到，这里刚才应该有一个对人这一种族的数量最为了解的家伙，刚被自己两脚踹进法阵里了。
银丹儿撇了他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随后，她轻轻咬破手指，在桌上龙飞凤舞的画了一通，很快，一个和阿斯莫德消失的法阵一模一样的图案便出现了。
金凑近桌上的法阵仔细端详了起来：“哦哟，画的真板正哦……连记忆力都是人的顶……哎哟我艸！”
一只白皙的手臂从法阵中探出，一拳干在了金的脸上。
等金在一旁捂着脸哀嚎的时候，阿斯莫德一脸得意的爬了出来，嘴里叫嚣着：“还真是反了你了，竟然敢踹本王！”
还不等阿斯莫德冲上去继续殴打金，先一步被银丹儿拦了下来。她向阿斯莫德简单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随后抛出一个问题。
“你是收割灵魂的恶魔中的魔王，自然应该知晓，从古至今能被称为人的东西一共有多少。”
“从古至今……吗？”
阿斯莫德听到这个词汇，一时陷入了长远的回忆。那记忆实在是太过久远了，需要从她那比人类漫长太多太多的记忆力翻找好久好久。
一直回忆着，回忆着，直到记忆之中浮现出，那只毛茸茸的手。
距今十六万七千年前，在文字、语言、社会、君王全都未曾出现之前。那一天，非洲大陆上一只南方古猿第一次因配偶的逝去而感到无尽悲痛的一瞬。
爱情，诞生了。
阿斯莫德从能够被称之为“人”的东西第一次产生真正意义上的“爱”的一瞬间，诞生于这世上。以那只连名字都没有的古猿的灵魂为代价，化作另一只完全称不上“美丽”的古猿，陪伴他过完了一生。
带着他的灵魂来到地狱，也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同类。他们告诉阿斯莫德：我们是最初的四个。
诞生于能被称之为“人”的存在，第一次对生命的逝去产生无尽的悲伤之时。死亡，巴尔。
诞生于能被称之为“人”的存在，第一次对伟大的同类产生嫉妒、羡慕、愤恨、依赖、懊悔之时。英雄，派蒙。
诞生于能被称之为“人”的存在，第一次抬起头来看向星辰，思考起天为什么是天，天上都有什么，星星为什么挂在天上之时。真相，亚斯塔禄。
以及身为第四位的自己。爱，阿斯莫德。
之后又有很多恶魔诞生在这里。“谎言”的比列，“求知欲”的布耶尔，“恐惧”的迪亚波罗……
不过在同伴很少很少的时候，大家伙也只能围坐在一起，听最年长的巴尔讲人类的故事。直到今天，人类死亡之时所抱有的七十二种遗憾诞生了七十二位魔王。
这个答案她知道，虽然没有确切的数字，因为确切的数字一直在变化。但绝对不是一秭，绝不可能是一秭。
阿斯莫德确认了银丹儿的心中所想，这让银丹儿更加怀疑起了袁历这个人。
《通天谱》或许不可能错，那样的存在实在是以人之身无法理解的。但转达“天意”的是人，是袁历。
可他又有什么理由编造一个这么离谱的谎言？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会不会……这些因果线连接的不仅是人？”金突然提出一个大胆假设，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我是说，比如老黑和火烧，虽然它们两个是牲口，但也对叶天籁和叶天征的人生造成了足够大的改变……”
话说一半，袁历抬手打断道：“不，《通天谱》上，写的实实在在就是一秭个人。老实说，我也不明白……可《通天谱》是不会说谎的，它没有必要使用欺骗这种手段。”
众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良久，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和天灾有关吗？”银丹儿问。
的确，唯一有可能关系到如此之多的人，那便只有可能是无穷尽的未来的人。而那场天灾降下，可能就不会再有人的未来了。
“天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无法测定的。”袁历回答道。
“不过……还有两件事，或许就是天意，让我们兄妹二人得以在此告知你们，以至于这两件事的卜算难度小的出奇。这第一件事，便是叶天征的事。”
“天征！天征的消息……不用非得洞房吧？”叶天籁先是一喜，然后担忧的问道。
“洞房是她骗你的。”银丹儿翻了个白眼提醒道。
似乎是为了赶紧压下去这个话题，袁历赶紧开口道：“叶天征他……在接近《通天谱》。又或者说，是《通天谱》在指引着他前行。”
几人纷纷一怔，显然是没理解袁历话中的含义。
“从叶天征误触乌胤……不，或许更早。都是《通天谱》安排好的，它在有意指引叶天征离开叶天籁。”
银丹儿轻轻咬住拇指，喃喃道：“真是很不舒服啊，这种一无所知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第二件事呢？”
袁历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司南放在桌上，嘴中快速的低语着，不一会，那不断旋转的司南便指向了一个方向。
“最近的因果，即将出现在西北一千二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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