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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挂上了死对头的画
那天之后,雾星柚心里憋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躁意。校园网上那些关于alpha的言论,还有薄迹琛那家伙……都让他觉得不自在。
他想找薄迹琛,好像有什么事要问,又好像只是单纯想用惯常的互呛来驱散这种怪异感。
可他在教室没找到人,宿舍空空荡荡,图书馆和食堂也都不见踪影。
最后,他脚步一顿,转向了平时很少踏足的艺术楼。
画室在走廊尽头,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暖黄的光。
他推开门,细微的“吱呀”声在空旷的画室里格外清晰。然后,他看见了薄迹琛。
薄迹琛背对着门口,坐在画架前,微微侧着头。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将他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晕里,细小的粉尘在光柱中缓慢浮动。
他手里拿着炭笔,专注地在纸上游走,发出沙沙的轻响,侧脸线条在光影下显得格外清晰而安静。
这种安静,和平日里那个抽象、欠揍、动不动就“狙击手警告”的家伙判若两人。
雾星柚站在门口,一时忘了出声。
他看着薄迹琛笔下逐渐成型的线条,那是一个人的侧脸轮廓,利落的下颌线,挺直的鼻梁,微微抿起的唇……熟悉得让他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那是……他的侧脸?
他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直到薄迹琛头也没回,声音带着点戏谑,打破了这片静谧:
“怎么,觉得哥画画的样子老帅了是不是?盯着我看了这么久”。
雾星柚吓了一跳,像是做坏事被抓包,脸上腾地一热,立刻用惯常的嘲讽来掩饰:“神经病。暗恋我啊?偷偷画我侧脸”。
薄迹琛这才停下笔,转过身,脸上带着那种雾星柚熟悉的、让人想揍的笑容。
他用炭笔的尾端,隔空点了点画纸上那个侧脸的锁骨位置,语气随意:“想多了。是你的侧脸线条比较符合黄金分割,结构清晰,光影也好处理。我喜欢画这样的,练手”。
雾星柚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心里的那点异样感却并没有完全消失。
他走近几步,看向那幅素描。
炭笔的线条干净利落,明暗处理得恰到好处,确实……画得很好。好到让他有点不习惯。
“校长这几天跟吃了火药似的”,雾星柚转移话题,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因为上次信息素紊乱那事,还有你在台下嘀咕的那几句,喜提3000字检讨,写完了?”
薄迹琛把炭笔扔进旁边的笔筒,拍了拍手上的灰,靠在画架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的检讨进度,取决于我的袜子库存清洁度。我袜子你洗了吗?”
雾星柚一噎,立刻想起了那笔“520的屈辱债务”。
自从研学回来,薄迹琛像是找到了什么人生乐趣,真的开始一天换一双袜子,然后理直气壮地丢给他。
他洗自己的袜子都没这么勤快过!
“洗了!”他没好气地说,随即眼珠一转,带着恶意的挑衅反问,“那沾着我唾液的内裤,你穿了没?”(其实他根本没敢吐,吐了还不是得自己洗?)
薄迹琛闻言,非但没生气,脸上的笑容反而加深了,眼神里闪着恶劣的笑:“哪条?你标记了?我回去就穿”。
雾星柚被他这不要脸的劲儿惊到了,脑子一热,口不择言:“不用等回去,你现在就脱了,我当场给你吐”。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薄迹琛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提议,真的站了起来,手搭在裤腰上,作势要解:“好啊”。
“我操!薄迹琛你有病吧?!”雾星柚吓得连退好几步,脸都红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臊的。
“不是你让我脱的吗?”薄迹琛无辜地摊手,“不是要吐吗?”
“你神经病!变态!3000字检讨把你脑子写坏了?!”雾星柚感觉自己快要语无伦次了。
薄迹琛看着他炸毛的样子,低低地笑出了声,不再逗他。
他小心地把画板上那幅已经完成的素描取了下来,递给雾星柚。
雾星柚还在平复心跳,看着递到面前的画,愣了一下:“……给我的?”
“不然呢?”薄迹琛把画塞到他手里,“我又不私藏你的侧脸画。练手作品,处理了”。
雾星柚握着那张质地厚实的素描纸,上面还残留着炭笔的粉末和薄迹琛手指的温度。
他低头看着画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张了张嘴,最终只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哦”。
晚上回到家,雾星柚像做贼一样溜回自己房间,锁上门,才敢把那张卷起来的素描展开,铺在书桌上仔细端详。
台灯的光线下,炭笔的层次更加分明。
他不得不承认,薄迹琛画得确实……很好。不是那种机械的复制,画里的人似乎带着一点他平时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灵动的样子。
就在他看得出神时,房门突然被推开,许星妮女士探头进来:“儿子,鬼鬼祟祟干嘛呢?吃饭了——”
话没说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书桌上那幅画上,眼睛一亮,“哟!这画的是你呀?哪个小姑娘这么有眼光,还给你画素描?画得真不错!”
雾星柚手忙脚乱地想用书本盖住,脸上发热:“哎呀不是!什么小姑娘……是薄迹琛画的!”
“薄迹琛?”许星妮来了兴趣,直接走进来,拿起画仔细看了看,“哦,小于家那孩子啊。
画得是真好,这线条,这感觉……有点他妈妈当年的影子了。听说那孩子想去佛罗伦萨?倒是跟他妈妈一样,有想法”。
她欣赏了一会儿,忽然说:“这画别收着呀,怪可惜的。
你这面墙空着也是空着,挂这儿正合适!”她指了指雾星柚床头柜上方那片空白的墙面。
雾星柚:“???” 把薄迹琛画的自己的侧脸挂床头?这什么诡异操作?!
“妈!不要!”
“要!多好看!显得我儿子帅,还有艺术气息!”
许星妮女士行动力超强,立刻翻出之前粘海报用的无痕胶,“来,就贴这儿,你一抬眼就能看见”。
雾星柚抗议无效,最终,那幅素描还是被端端正正地贴在了他床头旁边的墙上。
暖黄的灯光下,炭笔勾勒的侧影静静悬挂,成了他房间里一个突兀又似乎并不违和的存在。
他躺在床上,一扭头就能看到。
心里那点别扭和抗拒,在安静的夜色里,慢慢沉淀下去。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与床头灯光交融。
雾星柚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最终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吐出一句:
“唉,算了”。
挂就挂吧。
确实……画得还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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