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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学姐请问,海野前辈在这里吗?”
“海野?”被叫住的女生回头看向海野的座位,空无一人,环视教室也没见到她的身影,“她好像不在。”
“前辈,可以帮我听一下音准吗?”
“好。”海野放下手中要复核的申请材料。
“不用叫我前辈啦,叫我海野就行,或者你觉得不顺口,Selena也可以。”
“现在在排练的是吹奏部,应该是为了棒球队的比赛。”女生望着不远处的乐团。
“嗯?这首歌是……”
《We Will Rock You》?
“你听出来了吗,他们说本人喜欢美国流行乐,所以就选了这首歌改编。”
“还蛮好听的。”她笑。
“是啊,音乐有无数种可能呢。”
“其实我好羡慕你可以参加国际大赛,不像我……只是达到兴趣的水平……”
“比起不得不去做,我觉得兴趣才是对手中的乐器最尊重的方式。”
“不得不去做……?”
海野没解释,只是朝她鼓励的笑。
“最近都没怎么见到海野。”
“现在年级里最受关注的就是她们这几个到处比赛的人了吧。”
“海野参加了那么多国际大赛,就算留在日本,也不需要通过一般入学考试吧。”
“她是留学生,怎么参加一般入试?”
“外国人也可以参加啊。”
“她走AO不是更好吗?英语也不成问题。”
“可她在这边上的高中也可以吗?”
“话说她是怎么想到到日本上学的呢?家里人在这里?”
“谁知道呢……”
“海野是要以艺术生的身份进入大学吗?”
“不不不,我之前看她在读金融方面的书,她数学和理科很好的。”
“御幸应该早就规划好以后了吧,我听老师们说有不少职棒球探打电话询问他的情况。”
“我觉得他不是一个多引人注意的人,但没想到在棒球部还蛮出风头的耶……”
……
监督最近在和他们这届毕业生商讨未来走向。
U18世界杯几乎与选秀前后进行。
海野从暑假起就在北美、欧洲参加国际青少年音乐大赛。
他很想听她聊一些关于大学的事,但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更别说见面。
打进甲子园,他原本还期盼着海野可以到现场,但是比赛前才知道她早已飞回美国,他们之前就已经不怎么说话,等到秋季开学他要参加集训,也没再去找她。
除了手机上偶尔的几条祝福邮件。
他能够坦诚接受她的祝福,并满足于现状吗?
法国,德国,意大利……
环绕世界的每一次飞行,都将他从她的记忆中一点点盖去。
急迫的,想要出现在更多更大的舞台上。
天才,运动员,职业选手——御幸一也。
如果有更多的人关注棒球,如果他能走得更远,在日本可以看到欧洲音乐大赛相关报道的同时,也能由他做世界上某个地方某个时段新闻播报里的主角。
他和她的未来如果仅能以此相连,“世界”也许会变得不再陌生而遥远。
“U18感觉怎么样?”
“选秀我们是不担心啦,但你原本想去的球团可能会和最后的抽签结果不一样哦。”
小礼逗他。
“以后也不用再偷偷请假出去,可以光明正大了。”
“耶……?”
他抬头看向落合顾问,又转头看小礼。
一旁的监督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不置可否。
“很惊讶吗?虽然你都在球队基本没有训练的时候出去。但我们都没想到最先传出绯闻的会是captain,我本来想找你的,但监督和部长一直相信你不是那种会因情感上的事影响到比赛的人。”
“不过还真是符合一贯的作风啊,年级组的老师无人不知……”
“副队长还帮你打谎。应该没有影响到练习吧,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不能干涉太多。即便从现在的排名顺位来看没什么可指摘的,其他三年级的方向也基本拟定,结果大多超出我们的预想……”
尬笑,他满头冒汗。
今天落合顾问的吐槽格外多啊。
“还没说恭喜。”
御幸一也在她身边坐下。
许久未见,好像也没什么陌生的感觉。
“谢谢。”
“演出我去看了。”
海野歪头。
“世界杯结束的那周就去了。”
她略作思考,他说的是在大阪举办的青少年文化艺术交流节。
“可我都没怎么上台。”
“手腕的伤还没完全恢复?”
“不全是这个原因啦。”
虽然确实有些影响。
九月份请假忙完最后一场比赛,她趁着这个机会回到加拿大的外祖母家,早上带狗狗去附近的公园,跑了几圈后,日本时间17:43。
坐在椅子上打开直播,Bean在枯树枝与草叶堆满的泥地里打滚。
“‘World No.1 Japan,No.2 USA to meet in finale of WBSC U-18 Baseball World Cup’
World No.1 Japan and No.2 United States will play in the world championship finale of the XX... WBSC U-18 Baseball World Cup at historic Hanshin Koshien Stadium in Osaka on Sunday,6 September at 18:00 (GMT+9).
‘Finale Preview: Japan vs. USA at XX... WBSC U-18 Baseball World Cup 201...’
‘Super Round Preview II: WBSC U-18 Baseball World Cup’
The much anticipated second stage of the WBSC U-18 Baseball World Cup—the electrifying six-nation “Super Round”—begins Thursday in Osaka.”
……
朝日电视台。
平板电脑里,解说正在为开场预热。
她一边浏览官网的报道,一边留神听直播里的动向。
屏幕上出现的身影,即使被打击头盔挡住一部分脸,她也一眼看出那是……
“第三棒,先发捕手。”
“Bean!不要在这时候睡觉。”
外祖母坐在草坪上晒太阳。
瘫在门前的大狗像一张厚厚的白灰黑相间的毛毯,海野认真的给它擦掉爪子、毛发里裹夹的泥土和碎叶片。
“啊,腿后面的毛毛又沾到臭臭欸。”
“哈哈,是吗,Bean。”外祖母的笑声传来。
“毛毛又长长了,有没有感觉看不清?”海野撩起Bean眼前的几缕毛发。
狗狗呼出的热气打在手背上,呜呜咽咽的声音只不过是表示知道她在说自己。
不久前看到直播里突然出现的背影而泛红的眼圈,因此刻升起的太阳暖暖的照在身前,Bean安心的躺在她腿上,外祖母戴着眼镜翻阅着电子期刊而渐渐褪去。
想念的人,镜头里的人,不久前还近在咫尺的人。
只是一个侧影,只是站在队伍里等待上场,只是他微驮着背,薄薄的球服下凸起的肩胛,低头咬着手套粘带一闪而过的画面……
在德国时,海野遇到了几个许久未见的朋友。
“你以后不会再参加国际赛事了吗?”
“嗯,大概。”
“那大提琴……”
“应该不会放弃,但上大学后估计也只是作为兴趣加入社团。”
“可还是能参加大学生大赛,国际上也有很多相关赛事可以报名。”
海野看着她们,握着自己的手腕,“我还是不太喜欢以这种方式……”
比起为了成绩、特长去拉大提琴,她更喜欢在台上表演,不用既定的曲目也不必为了展示技法而放弃自己喜欢的。
但她还是会因为大家惋惜的神情和以后再难与她们在比赛时相遇而失落。
“那他有没有很受女生欢迎?”姐姐在楼梯上坐下,开她玩笑。
“我其实不太清楚,看他在班里不论男生女生来找,说话,玩笑,打闹都很正常,球场上就不怎么了解了。但……我觉得不论被谁喜欢,有多少传言在先,抛开光鲜亮丽的标签,我还是更想和那个人直接接触。”
姐姐笑道:“真羡慕你们这时候还能对感情抱有单纯的想法,只需考虑彼此的心意,根本想不到成人世界还有狡猾、欺瞒、伪装和尔虞我诈。”
“我也知道啦,可我还是想自己判断。既然决定相信,那就不要把一件简单的事变得复杂。很多时候我不觉得这是一种默契,只是从正常思考的角度,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对的事,游戏人生就不会全心全意,反之亦然,那太浪费时间了。”
“不是说感情不重要,只是已经划分好了位置,爱情产生就放到相应的格间里,但其他的,事业,工作,理想……也同等重要,这不是什么先后、轻重的问题,虽然我也会试探在对方那里的重要程度,我知道这很自私。”
“但冷静下来,我又发觉我最想要的还是理智,没有比这更能让我感到安全的东西。试探就像无底洞,不信任就是不信任。只有理智,衡量与计算的结果不会轻易改变。我不觉得这不近人情,他和我说他认为我和棒球无从比较,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其实很重视感情,还会因为有人想要退出而生气,说是控制欲但我知道那是他心底想要和大家一起走下去。”
“允许感情发生,但这和滥情不同。”
“曾经同乐团的学姐和我聊到棒球队的一个学长提起Miyuki与投手或是其他队员,甚至和前辈们沟通时的模式,我想最能表达他的意思的一个词就是——effective。就像之前一位老师和我们说的,与人交流、表达观念,不是一股脑的倾倒,而是插入停顿、余留,给对方思考、反应、提问的时间,才最有效,就像演讲一样。”
“和越来越多的人交往,熟识,面对老师、长者,那些自认为因年龄、地位就自视甚高,摆着架子想要教你点什么来彰显身份的人,看似说了很多大道理实则是一堆无用的废话,我才发现,‘有效’原来是多么稀缺的东西。”
“让我心里很柔软的是,他很依赖‘人情’,即使他并不迷恋也不依附。他说他什么都可以去做,甚至不抗拒尝试其他位置,他不限制‘好奇’、‘有趣’和一切可能发生,去给球队或是队友给予支持和帮助,得到的不只是成就感和被需要,而是作为人,对情感的天然需求。”
“但他又很明白,一切情感都需要边界,所以我才觉得他不会对自己或是他人不负责任。当你认为他该成熟,他又像个小孩子那样,觉得他偶尔耍赖、任性、需要人情时,他又表现得像未成年里的大人。”
“所以我喜欢他,恋慕、心悦于他。”
“他和我讲对对手的敬佩,自己没做到如此地步时的羞愧,对队友甚至和他同样位置却难再上场的前辈的相信、尊重和祝福,也对自己没做好的部分的自责。”
“我很喜欢那一刻从他身上感到的平和与真挚,他真是无比热爱着棒球和与它有关的一切。也正因如此,我想,他不会对感情漠视、轻蔑和践踏,毕竟他身边也都是这样的人。”
“我从不觉得把一切都包揽在自己身上的人有何魅力可言,也不认为所谓的‘好人’就该承担一切,一旦这个人有一点没做好就指责他变了,不是他了。很多人觉得好人就该托着所有人,不抛下任何一个。可我宁愿欣赏一个利己主义的疯子,也难爱上一个完美的‘好人’。完美的人太好了,太值得尊敬。对他产生多余的感情就像是亵渎。我该称其为圣人,而非是‘人’。我觉得假,觉得对那个人残忍,我会避而远之,尽量不给这样的人带去更多麻烦,我于心不忍。”
“我知道被寄予厚望却不允许出一点错的感觉,‘你要做什么你该做什么’,我会想,那我呢?我可以为我做什么,我的私心我的感情,被漠视被忽略了吗?”
“谁不想做到最好呢,但他偏离在‘人情’之外,不依附感情的那部分告诉他他做不到。那不是他。他不居功自傲,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让能解决的人去解决,他对自己有明确的认知,他不以完美为目的,想明白并做到这一点真的很难呢。”
“正因为不完美,才对他感到好奇,想要理解他,保护他。很奇怪吧,一个浑身怪癖,自私自利的人也妄想着保护一个人呢……”
“Bean!不要趴在后面偷听啦~”
姐姐吸吸鼻子,发出一声长叹,故作发抖的抱紧双臂,“真是理解不了你们这些精神洁癖呢。要不是我能明白你想表达的,放到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的人那里估计会被吐槽,‘请!你!说!人!话!’”
“除却这些,你敢说没有因为对方的相貌,外表,或是某种……张力的吸引?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只看重外在的人,选择和他在一起一定是你看到了他性格或本质里旁人难以察觉的某些特质。要么不需要感情,要么就全心全意,这是你的占有欲。”
“可真够极端呢。”
“臭屁又难搞得要死。”
“小鬼。”
“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讨人嫌吗?”
姐姐咋舌,“要是我我绝对不会对这样的男生感兴趣,我就喜欢那种喜形于色,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大家坦诚相见不好吗。”
姐姐看她咬着下唇把半张脸埋在双臂间趴在膝盖上,红着耳根。
“啊……好麻烦啊……”
“你还嫌别人听不懂你的话,跟不上你的思路,其实你们才是最麻烦的那个,一分钟八百种脑回路。”
“你们两个见面到底都聊些什么啊?现在的孩子都考虑这么多的吗?你们不累吗?”
“你们是纯友谊那种?无性恋?唔~谈恋爱要这么严肃吗?真想加入你们啊……”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有同龄人能和你们做朋友吗?不会想分分钟掐死……”
“My gosh……”
“……”
“当时我们班选班长,很多人私下嘀咕这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在座位上观望,又说除非能带来什么价值。可真当老师看到没人主动而指名之后,他们又觉得不甘心,老师不公平。”
“人人都想着证明自己,让别人刮目相看,有的人却已经学会了成全,克制。职业化的道路上还能保持多少年少时对棒球丝毫没有杂念的心。”
“你们都不像是会为对方妥协而放弃自己人生的人,所以你要好好考虑这件事。这时的爱恋到底值不值得付出那么多,又能支撑多久。是他年少成名让你产生了对他的浪漫幻想?是年轻让你觉得什么难题都可以解决,还是,因为年轻,所以总觉得人生就该和偶像剧一样。”
“即使两个人不在一起,心也能永远在一起吗?”
“多浪漫啊,二次元的设定。”
“一个坚定的以自己的目标为前进指针的人,你敢说你的未来有几分是给对方和彼此之间的余地?”
“你等不了他,他又怎么会等你?”
“让一个心里装着更大理想的人等,如果是我,我会觉得拖累,即便前提是心甘情愿。”
“如果他木讷、沉闷、无趣你还会喜欢他吗?如果他不张扬、功利你还会看到他吗?如果他和你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你们还会成为爱人吗?一个人去外面见了世面,另一个人还留在原地,不觉得已然存在着巨大的割裂吗?”
“因为距离所以好奇,极高的边界感让你决不会和变得熟悉的人存在不明不白的关系。”
“你会想,为什么一定要有关系,为什么一定要把一个人绑在身边,社会定义的亲密关系你完全不能理解。你只想做朋友,但所有人都不允许你们做朋友,亲密关系只存在于家庭、婚姻、恋人、伴侣之中,除此之外都是错的,是不被允许的。你们一定要发生点什么,你和他、她不能是朋友、伙伴、对手,甚至是偶尔陪伴彼此的陌生人。”
“一旦有了联系就必须进行切割或绑定,以此区分陌生或亲密。除这些被定义的关系外,完全不能想象人与人之间更多的可能,海野,我快被这样的观念折磨疯了。”
“就因为我家住在那里,邻居一句‘青梅竹马’就定性了我们的关系,我明明没和他说过几句话,我们也只是在我快毕业时熟悉了一点,旁人就一副我们一定要发生点什么的表情,我感到无助、压迫,这让我觉得对我和他都不公平。”
“喜欢他什么?长相或外形?还是因为在当时那个环境里能看到的最符合期待投映的人?是因为熟悉?正好?”
“这几年我给自己的答案和从前一样。我遗憾的是我喜欢了一个影子,而那个人只要符合我的期望,是谁都行。”
“我从不觉得前后辈的阶级可以真正阻碍什么,但当我觉得奇怪又不知道怪在哪里时才后知后觉,原来是没有共同记忆和共同语言。他在学校在班里在球队,生活中家庭里是什么样,我完全不了解。甚至都没那么多好奇与耐心去了解。”
“我不想变成妈妈那样的家庭主妇,为了丈夫孩子一味忍让、付出、牺牲自我。我连这一点迁就都给不了对方。更无从谈及喜欢和爱。”
“长辈们总是喜欢问我,‘在大学、工作的期间有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我感到迷茫,喜欢谁?同学还是同事?我到大学难道不是为了学习?”
“一起跑了一天的业务,累到完全不想说话,连饭都不想吃。天热时看到身边有人就会下意识的厌烦,却要求别人心甘情愿的照顾、服务你?”
“这是自私。”
“我没课或是下班回家,只想一个人待着,不想任何人打扰。而亲密关系还需要你去做‘分内之事’,义务、责任,你得为对方做什么。偶尔的情绪偏离,都会被对方指责‘不爱’。亲密关系怎么能是这样糟糕的刻板模式。”
“我可以理解长辈们因为无聊所以总问这些问题,但如果他们认为的爱是这么乏味、俗落的事,我还不如更爱爸爸妈妈一点。比起去想没有血缘的人对你的好是否别有意图,我还是更喜欢亲情明码标价的干脆。”
“我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让别人帮我解决?他们比我多的不过是年龄,有些事情还不如我知道的多。比我小的我没有义务去扶着她们走,也不想仗着年长的身份改变任何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性。与人交往时才发现,原本自己认为够完美的方案在别人那里还存在着更多的可能,甚至比我的更好。”
“所以我不再将我的期望、愿景压到别人身上,这极大可能会导致‘更好’存在的淹灭。”
“我其实不太喜欢前后辈的观念,但好像一进入那个角色就不自然的承担了那个位置所要承担的事。不照顾你才是常态,工作以外的照拂我只会认为那是他人好,而非对我的特别从而生出幻想。”
“她是这么想的吗。”姐姐听她叙述曾经一位三年级学姐毕业前对她说的话。
“那她喜欢的是……”
她摇摇头。
“好啦,我不问了,这是你们的秘密。她应该也不屑于用这种浅薄的关系来定义‘喜欢’吧。”
“她很遗憾不能顺从旁人期待的那样,‘喜欢’他。”
Bean躺在她们中间昏昏欲睡。
人类听起来很麻烦吧,她笑。
姐姐摸摸耳后。
“我们真的只差五岁吗?我感觉和你们隔了一代啊,怎么你身边都是这种精神洁癖呢?”
“我当时还不太明白她的意有所指,但我有种直觉,她不满足,也不会困在这里,她会去往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时她虽然坐在我身边,我却觉得她遥不可及。我问她想要去哪儿,但又觉得她不会告诉我,她是那种……很容易就让别人想要追逐的类型。”
“不是得到,而是想站在她身边,看她所看的风景。”
“仅此而已。”
“还是小孩子啊……成年人对一时的幻想大概只有要么把它压下不再去想,要么发泄完解决掉。”
“姐姐你觉得,‘精神洁癖’是幼稚吗?”
“我可没这么说。”她好笑。
“只是见识了很多人也经历了更多,意识到人的不完美了吧。太多无能为力,当申诉主张的同时也发现对方在不满着,原本以为一心的人也存在着,游离。甚至自己同样。不能再理直气壮的要求别人。”
“你会发现吵到最后无力再吵,理由不正当了,给自己找的借口也经不起推敲,基石是薄弱的,再怎么吵都没有意义了。
“发现自己渺小、普通、自私,没想象中的高尚,也就不在乎世俗里给人定义的那些了。”
“这样的大人会不会让你感到失望?”
“我从你的讲述中感受到,他的性格、样貌、球场上的耀眼……为人处世、从他对别人和外界对他的评价,同样都对你对他的看法产生了影响。”
“姐姐,我也只是个极普通的人,我……”
“小萤,喜欢一个人的外表并不庸俗,用世俗的眼光去评价一个人也不短浅,每个人的认知都存在局限,你觉得你已经做到最好,可就是有人觉得你做得不够。”
“重要的从不是别人怎么看,而是你与你珍惜的人的沟通和明白对方为你做了什么,牺牲了什么。”
“我倒是觉得你们这样很好,我不敢说完全正确,也预见不了未来。但我知道你们爱惜着自己也珍视着他人。精神的高需会让你不停的反思、考量这是否正确,是否会伤害到对方。比起大人规则里一切都好商好量,走钢丝的同时还骗自己‘大家都这样’。你们这时候的单纯,我真心认为难能可贵,为了爱而爱,执着的坚守着自己认为对的事,保护真心,为对方着想。”
“喜欢与爱,没那么多例外。相信自己也相信他。大胆给予对方这份真挚的感情,不去衡量得到与失去。”
“计算就像牢笼,人生也会变得教条且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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