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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住在凌彻家的第一个星期,陈延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最先让他察觉异常的是凌彻的脾气。
三年前的凌彻,眉眼里总带着点冷意,说话做事干脆利落,偶尔还会因为他迟归、忘带钥匙这类小事皱着眉训人,活像谁欠了他八百万。
可现在的凌彻,像是被温水泡软了棱角,早上会提前煮好粥,晚上他去医院看陈延洲回来,客厅总亮着一盏暖灯,连他偶尔抱怨医院食堂的饭菜难吃,凌彻都会记在心里,第二天特意绕路去买他以前爱吃的那家包子。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这天晚上,陈延夏看着凌彻把洗好的水果递到他手里,终于忍不住问了句。
凌彻正在擦手,闻言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怎么这么问?”
“就是觉得你脾气变好了,”陈延夏捏着苹果,指尖有点发烫,“跟以前不太一样。”
凌彻笑了笑,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看清他眼底的情绪:“以前是我不好,总让你受委屈,现在想补偿你,不行吗?”
陈延夏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啃苹果,含糊地应了声“随便你”,耳朵却悄悄红了。
他其实知道,凌彻是在为三年前赎罪,但不是他自己先离开的吗。
这份小心翼翼的好,让他既觉得温暖,又有些不安。他怕这份好只是暂时的,怕自己再一次陷进去,最后又落得一场空。
后来,陈延夏的不安渐渐变成了身体上的异样。
起初只是觉得浑身发懒,总犯困,后来开始莫名发热,尤其是后颈,总像有团火在烧。他以为是最近跑医院太累,没太在意,直到那天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的睡衣竟然被冷汗浸湿了,浑身酸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后颈的皮肤更是又烫又麻,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
“你醒了吗?”凌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轻轻的敲门声。
陈延夏想应声,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一点沙哑的气音。
凌彻大概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没等他回应,就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凌彻看到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赶紧走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陈延夏咬着牙,想撑着坐起来,却被凌彻按住了肩膀:“别乱动,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不知道,”陈延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身体里的热度越来越高,连呼吸都变得滚烫,“就是觉得热,浑身没力气……”
凌彻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你发情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抑制剂。”凌彻说完,转身就往客厅跑。
他记得自己以前为了以防万一,在家里备过几支抑制剂,放在客厅的抽屉里。
可他翻遍了所有抽屉,甚至连柜子顶都找了,都没看到抑制剂的影子。
大概是三年前执行任务走得急,没来得及补充,后来回来也忘了这事。
“怎么样?找到了吗?”陈延夏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带着哭腔,听起来更难受了。
凌彻拿着空抽屉,心里又急又慌。
他拿出手机,想叫外卖送抑制剂,却发现这个时间点,大部分药店都没开门,能送的几家也得等一个多小时。可陈延夏现在的情况,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他突然很后悔选房子选这么偏僻的。
他走回卧室,看着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陈延夏,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
陈延夏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睛闭着,眉头紧紧皱着,嘴唇因为用力咬着而泛白,看起来痛苦极了。
“延夏,”凌彻声音放得很柔,“抑制剂没找到,外卖也得等很久,你再忍忍,或者……”
他的话没说完,陈延夏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带着点迷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或者什么?”
凌彻看着他的眼睛,喉咙动了动,艰难地开口:“或者……我帮你标记。”
陈延夏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清醒了几分。
这个词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三年前,凌彻也是这样在他发情期的时候,给了他永久标记,说要永远陪着他,可最后还是走了。
现在再提标记,身体里的本能在叫嚣着想要凌彻的信息素,想要被他标记,可理智又在提醒他,不能再重蹈覆辙。
“我……”陈延夏张了张嘴,想说“不要”,可身体里的热度越来越高,让他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彻靠近。
凌彻能感觉到他的犹豫,也知道他在害怕。
他伸出手,轻轻拂去陈延夏额头上的冷汗,语气里满是郑重:“我知道你怕,我也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但这次,我不会再走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好吗?”
陈延夏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难受,而是因为凌彻的话。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不会,我保证。”
陈延夏靠在凌彻的怀里,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那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身体里的热度好像也缓解了一些。
他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落在凌彻的衣服上,心里的防线一点点崩塌。
“好,”他听到自己说,声音很轻,“我信你。”
凌彻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句“乖”,然后轻轻扶起他,让他靠在床头。
陈延夏的身体还在发抖,眼神里带着点紧张,却没有再拒绝。
凌彻伸出手,轻轻撩开他后颈的头发,露出那片淡粉色的皮肤。
那里还留着三年前他留下的永久标记,只是颜色已经淡了很多,像一道浅浅的疤痕。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凌彻的声音很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低下头,嘴唇轻轻贴在陈延夏的后颈上。
陈延夏的身体猛地一颤,后颈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紧接着,一股温暖的信息素从凌彻的身体里传来,缓缓注入他的身体,像一股暖流,瞬间抚平了他身体里的燥热和不安。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身体软软地靠在凌彻怀里,眼睛慢慢闭上,脸上的痛苦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心的表情。
凌彻能感觉到陈延夏的身体在慢慢放松,他的信息素也在一点点和陈延夏的融合,形成一种紧密的联系。
他抱着陈延夏,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过了一会儿,陈延夏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身体里的热度也退了不少。
他靠在凌彻怀里,意识还有点模糊,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凌彻的心跳,沉稳而有力,让他觉得无比安心。
“凌彻,”陈延夏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
凌彻低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温柔,他轻轻吻了吻陈延夏的额头,一字一句地说:“会的,我会带你逃离这深渊。”
陈延夏抬起头,看着凌彻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满是爱意。
他笑了笑,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凌彻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轻声说:“好,再也不分开。”
下午,陈延夏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凌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看着他,手里还拿着一本翻开的书。
“醒了?”凌彻看到他睁开眼睛,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了,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陈延夏伸了个懒腰,身体里的不适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淡淡的暖意,“我哥那边你帮我问了吗?”
“问了,医生说他今天状态很好,”凌彻把书放在床头柜上,起身说,“怎么就那么关心你哥?”
陈延夏觉着简直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不关心他?他是我哥!”
“我也没见你那么关心我啊,这三年我干什么了,受伤没有,心情怎么样,你好像都没问过。”
陈延夏沉吟片刻:“你是不是受什么打击了?”
“是,”凌彻承认得很干脆,“因为三年没见,我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陈延夏生硬地转移话题:“纪长青和陆军医呢?他们两个还好吗?其实后来我觉得陆军医也是被迫的,他也不是故意来卧底然后抓我的。”
“知道。”凌彻无所谓,“他们两个好的很,估计昨晚还在颠鸾倒凤?”
“你这是什么话?”
“实话,陆白本来挺不愿意的,但好在他俩有感情基础,陆白三年前被审讯室发出来的时候都是纪长青在照顾他,然后就在一起了,明年应该要订婚。”
凌彻嘶了一声,在他边上坐下:“咱俩什么时候订婚?”
陈延夏像是突然遭到暴击,喃喃道:“……你是在说鬼故事吗?”
【午饭有话说】
远在基地的纪长青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陆白侧头看过去:感冒了?
纪长青:(若有所思)我觉着可能是有人在想我,快说,小白是不是你?!
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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