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coser，无所不能

　　他们口中的那件事发生在去年十二月九日，被称为“1209”，事件。简单来讲，去年研究所招收了一批实验体，共二十人。

　　其中，有个人知识广博，能提出许多有用的建议，从实验体晋升为研究员。

　　但没想到，他会妖法，控制同事与实验体暗中联系，策划了逃跑事件。

　　好在伊恩早已发现端倪，提前做好了预防措施。

　　12月9日，暴乱发生。二十名实验体，逃跑十四人，击杀两人，逮捕四人。

　　“那位学子先生，他的才华不如你，但也不差。更何况，他全心全意投入研究，根本没时间也不屑于搞阴谋诡计。”

　　“明眼人都清楚，他是被伊恩算计了。不只是他，这些年天才研究员连续折损，都是你师兄的手笔，你也当心点吧。”

　　“他的项目组死亡率很高，据说没有价值的研究员会被当做耗材。”耗材是研究所的黑话，指实验体。

　　“我们知道的也就这些。不保真！”两人察觉到伊恩的视线，匆匆结束话题。

　　对上伊恩扫来的视线，魔丹露出乖巧笑容，随后攥拳，对二人说道：“不，师兄他很好的。里面一定有误会，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咳咳咳、”

　　说完，他推着轮椅远离二人，单手托腮。看上去在认真听讲，实则陷入沉思。

　　学生专业上没有建树，心眼全点在排除异己方面。老师则只有自己、利益至上。这样一对师徒，不仅相互间容易生嫌隙，也会导致底层的不满。

　　泡沫般的高压统治，往往一戳即破。心中有了计划，魔丹开始认真听讲。

　　他大开眼界，第一次知道研究所的涉猎范围究竟有多大。灯塔水母、变态反应、神话传说、仿生器官、驻颜丹等等，只要与永生有关，他们都会去研究。

　　此外，获得进展的负责人往往表现的自信甚至得意，而止步不前者则战战兢兢甚至连话也说不好。

　　也就是说，优胜劣汰是研究所的法则，伊恩也只是把它发挥到了极致。

　　很快，其他人汇报完毕，轮到他上场了。

　　“各位好，我是新负责人丹。”魔丹慢条斯理地阐述项目的起因、规划、成果、前景。他声音虚弱却气势强大，令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谢谢各位，我看到了你们的辛劳和汗水，但某些人实在令人失望。”最后，马伦进行总结陈词。

　　他把没有进展的项目组打破重组，并发出最后通牒，又同意了成果优异的项目组的各项请求。其中包括伊恩提出的扩充实验体，魔丹需要的草药。

　　演讲完毕，室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至此，会议结束。

　　已经接近中午，魔丹直接去帮助葛琳准备实验体的午餐。

　　“丹，发生什么事了？”在魔丹第三次把白菜剥的只剩菜心时，葛琳忍不住发问，“你有些心不在焉。”

　　“抱歉。”
　　“没关系，有什么烦恼可以给我说，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听众。”

　　“麻烦你了。”魔丹隐去那两位师兄，讲述自己在交流会上听到的关于伊恩的传闻。

　　“可是，师兄不是这样的人，他明明很热心。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咳咳、”

　　“小可爱，冷静些。”葛琳急忙帮他顺气，并给出建议，“伊恩先生那样的人物我接触不到，但研究所内确实是成果至上。”

　　“如果你想更了解伊恩先生，可以从与他熟悉的人开始，比如说他的组员。”

　　“我知道了，谢谢你，葛琳小姐！”魔丹打起精神，顺手放桌子上一瓶驱虫香，又麻利地打包带走所有人的午饭。

　　“今天送饭的任务交给我吧，正好去看看他们！”说着，他跑远了。

　　来到地下一层，他照常为实验体们检查、医治、聊天顺便采集样本。他们的整体状态比昨天好很多。坚持下去，有望重新变成正常人。

　　给最后一位实验体学子送完饭，他马不停蹄地赶到实验室，想和组员们一起工作。但在门口听到了他们的闲谈。

　　“凯蒂，气色不错呀。”
　　“你也不差嘛。”

　　“自从摆脱了伊恩，整个空气都轻松起来。”
　　“别说了，万一被听到了怎么办？”

　　“安心，我们的小组长比他师兄仁慈一万倍，不会在意这些的。”

　　“可是，我哪怕组长被伊恩看不惯、使绊子，他还觉得伊恩是世界第一好的师兄。”

　　“小朋友还是太单纯了。”
　　“唉。”众人齐声叹气。

　　门外，魔丹目光坚定，转身离去。他也在师兄的项目组待过，但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既然大家都真么说，他就去一探究竟，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按照记忆，魔丹摸索到伊恩的实验室。他推开门，玻璃碎片擦着他的脸颊划过。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怒吼。
　　“连丹那个毛没长齐的耗材都比不过，你们干什么吃的！如果下次还这样，你们集体去当耗材！”

　　魔丹呆住了。

　　实验室里，研究员们跪倒一片，全身颤抖。伊恩则乱扔器皿，大发雷霆。宛如王朝末年的怯懦臣子和暴君。

　　但更令他伤心的还是伊恩的话语。

　　“师兄……”他眼眶通红，声音发颤，“原来在你眼中我只是耗材。”他忍着呜咽跑开。

　　他被难以言喻的委屈酸涩占领心神，等回过神来，已经出现在马伦办公室门口。

　　“是丹吗？进来吧。”

　　老师和蔼的声音抚平他的内心。没错，师兄一定被人挑拨了，老师一定能让他回复正常。

　　“老师，呜。”魔丹呜咽着讲述刚才的事情。

　　马伦轻抚他的头：“你是个好孩子，老师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丹，你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得到老师的许诺，魔丹依依不舍地离开，回到宿舍。他躺到床上，用被子蒙头，闭目沉思。

　　今天这一闹腾，马伦一定会减少对伊恩的资源倾斜，计划完成一半。另一半要看学子那边。

　　他思考半天，还是不放心，从枕头中掏出微量棉絮捏成和自己差不多的娃娃。

　　随后，他自己吃下拟态丸，与床铺融为一体，又在娃娃上面撒一抹巨型粉，将其变为等身替身。

　　这两个也是魔丹发明的药方。前者可以让使用者与任何事物融为一体来进行前行、躲避等，后者会使物体等比例变大。

　　魔丹将替身摆好，自己悄悄溜出宿舍，躲避各种巡查来到学子的隔离室内。

　　“你来了。”学子无声说道。

　　“其他人在哪里？”魔丹贴在玻璃上摆出字体。

　　“我为什么要帮你。”学子答非所问。
　　“你是在帮你自己。”魔丹态度明确。没有他，学子逃不出去。

　　“但我可以揭发你。”
　　“你猜猜他们信你，还是信我？”魔丹寸步不让。

　　学子投降：“他们在所长手中，我无能为力。”

　　“他们交给我，你只要确保明晚能顺利就行。”
　　“没问题。”

　　“那些药，剩余的就送你了。”留下最后一行字，魔丹悄无声息返回宿舍，无人发现。

　　学子则露出笑容，喃喃自语：“你倒是比你同僚讨喜。”

　　他们的交易很简单。学子帮魔丹给实验体上药、鼓舞他们的士气，并确保自己不被发现。而多余的药物，便是魔丹给他的报酬。

　　……

　　次日，魔丹照常起床，开门却看见坐在地上表情扭曲的伊恩。

　　“师兄？”想到昨天的事，他不安地后退。

　　听到声音，伊恩立刻起立，90°鞠躬，挤出一个笑容。

　　“丹，抱歉。昨天我有些失控，口不择言。事实上，你毋庸置疑是个天才。”他攥紧双拳，干巴巴地道歉。

　　怎么看都是被逼过来的，没有诚意。

　　魔丹却被打动了。他上前扶起师兄，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也要道歉，擅自进入师兄的实验室，是我不对。”

　　说着，他踮脚紧紧抱住伊恩，接着这个动作，在其耳边道：“你揭穿我之前，我会夺走你的一切。”

　　“你休想！”伊恩本就不甘，又被挑衅，没忍住伸手推了魔丹一下。

　　魔丹捂住心口，难以置信地望着伊恩，随后晕倒，整个人撞到轮椅上。

　　巨大的动静引来周围人员。他们看到眼前的场景，乱成一团。

　　“丹师弟晕了，是伊恩师兄干的！”混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快，派几个人通知所长和医疗处。剩下的人去拦住伊恩研究员！”说话的人正是昨天向魔丹科普传言的二号师兄。

　　有了命令，众人恢复镇定，有条不紊地开始行动。二号师兄则走到魔丹身边，对他进行大致检查，没发现什么严重问题。

　　“放开我，那家伙是故意的！”

　　耳边是伊恩与其他人对峙的声音，在远些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医务人员来了，就是现在。假装昏迷的魔丹悄悄咽下实现压在舌下的微活药。这个药可以让人生命体征变为极危状态，持续三小时。

　　“快点，他呼吸心跳变弱了！”下一刻，师兄二号急忙招呼他们。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他们对他进行了各种检查，依旧没发现病因，只能归结于短时间内心情起伏过大，牵引出他的体质自带的隐患。

　　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是让他不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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