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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燕江寒以为,他会心无芥蒂地接受。
他承认,有点喜欢她,但若是和生母死亡的真相比起来,那点小情小爱,根本不值一提。
可一想到她会被别的男人触碰,心底暴虐不断翻涨,超越了所有的一切。
大抵,是占有欲在作祟。
然而打开房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脑海中所以理智齐齐崩了弦,只想不管不顾将她拥入怀中,狠狠地揉进骨髓,粘连在一起。
洛须衣睁开眸子,大脑是短暂的晕眩和空白,面色绯红。
眼底一片迷离的水雾,还有茫然和无辜,湿润朦胧,看着极其可怜,想让人再欺负一遍。
她斜着身子,倚在男子胸前,趁着换气的间隙,小口汲取着新鲜的空气。
身子发软,有些站立不住,双手搭着他的臂弯,才勉强没有往下掉。
少女没有抬头,自然也没有瞧见,上方人眼中沾染上的那分情欲,克制隐忍着撕碎猎物的冲动。
燕江寒半弯下腰,一下一下,舔舐干净挂着的银丝。
像是终于有了丝意识,洛须衣轻轻推开他的脸,整个人被火烧过一样,滚烫炽热,低声喃喃道:“不要了。”
喉头上下滚动了一圈,燕江寒偏过头,低低笑了声。
粗重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他靠近了些,好似逗趣:“这样就腿软了?”
洛须衣呆住,虽不理解他话中之意,但谅那张嘴说不出什么好话,拧着眉黑下脸:“我要回家。”
“好。”刚说完,她被打横抱起,完全圈在了怀里,燕江寒低下头,嘴唇轻碰了下她的额心:“我们回家。”
洛须衣没挣扎,她是真的没有力气,只能任由他抱着,乖乖伏在他胸前。
路过门前,一边歪歪扭扭倒着几个人,指着其中一个,洛须衣一惊:“成王他?”
燕江寒拧了下眉头,伸出手掌把她的手包裹住,收了回来:“皇兄睡着了,等会自己会醒。”
实则,燕鹤成和属下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来人一手一个,打晕得彻底。
想起梁雨柔,洛须衣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梁家小姐还在府里,得把她一起带走。”
燕江寒迈出步子,一步都没停:“会有人来接她。”
闻言,洛须衣悄悄松了口气,环顾了下左右,吞吞吐吐道:“我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去吗?”
“不然?”燕江寒挑了下眉,打趣道:“你想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洛须衣小声嘀咕了句:“我又没什么事,双腿好好的,怎么不能走着出去了?”
连走个路都走不稳,一副嘴倒是能说会道。
燕江寒没搭理,只将人又往里揽紧了些,她任何模样,他都不想让旁人看到。
一路的下人像是被清理了干净,没有半个影子,走到中途,缙言从拐角处出现:“王爷。”
燕江寒侧目,淡声道:“如何了?”
“除了这个,没找到有用的。”缙言摇摇头,弯腰递上一张纸,是先前在书房中丢弃那张。
燕江寒掠过一眼,“烧了。”
早在燕鹤成写下那个名字的时候,他便已经知晓是何人,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那人的名字,一笔一画,他都熟记于心。
缙言默默点了下头,审时度势,试探着问了句:“王爷可是要回王府?”
他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主子怀中抱着的人,加上燕江寒今日的举动,心中已有了猜想。
果不其然,燕江寒顿了瞬,斜斜睨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缙言闭上嘴,立马恭身退下,去准备马车。
上了马车,洛须衣立马坐到了最里面,与对面的人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似乎是觉得好笑,又像被气到,燕江寒甩开袖摆,跟着挪到她身侧,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带了些狠:“跑什么?”
盯着那张红润的唇瓣,声音不自觉地软了几分:“难不成,本王会吃了你?”
想起房中那幕,洛须衣垂下头,羞愤不已,觉得这人是真的想把她吃了。
平复了一番情绪,她挺直背脊,强装着镇定:“你怎么会在这?”
燕江寒松了些力度,五指慢慢插入她的指缝间,缓声道:“接你回家。”
心头一颤,像被抛上云端,又轻轻回落到一个温柔的怀抱。
洛须衣低下头,两人的手严丝合缝地握拢着,她使坏地勾了下小手指,下一瞬,男子的手掌直接将她的完全包裹了进去,不给她乱动的机会。
“你!”洛须衣闷闷地控诉了声。
燕江寒凑近了些,把她的手拉到了胸前:“我怎么了?”
犹豫了小会,洛须衣扭过头,支支吾吾道:“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明明之前,他虽轻浮,却没有过矩的举动。
“你我已有婚约,本王牵王妃的手,有何不对?”
洛须衣挣扎了两下,迅速脱开手,嘟囔道:“我们还没有成亲呢,更何况……”
更何况,她明确知道自己喜欢他,那他呢?
那张嘴轻轻抿着,脸颊像生着闷气,微微鼓了起来。
双肩被一双手握住,洛须衣只得侧过身。
“洛须衣。”燕江寒垂下头,额头贴近她的额间,嗓音缓缓,却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和笃定:“我要娶你为妻。”
“若第一次,是为了敷衍父皇的逼婚,我说出想娶你的玩笑话,那我收回。这一次,我是真心想娶你,不是为了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马车内不算狭窄,可此时此刻,洛须衣却觉得,世间仿佛只剩下了身前的人。
她听到他的每一句话,每一声呼吸,还有自己那颗,几乎快要崩裂跳出的心脏。
洛须衣抬起眸,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人:“为什么?”
两边的裙摆被指尖紧紧抓住,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因为,我喜欢你。”
男子的面容逐渐覆下,洛须衣紧张地闭上眼,然而,预料中的亲吻并没有落下。
身体被揽入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两颗心脏相邻,感受着彼此的存在。燕江寒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拥着怀中的人,像一件举世无双的宝物,没舍得多加半分力。
从今以后,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不是一个人了。
听到那句回答,洛须衣扬起了嘴角,情不自禁地回抱住了他。
她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有宠爱她的父亲和哥哥,有关心她的三娘和栀娘,有陪着她的露珠跟荷叶。
还有,喜欢的人。
马车行驶得平稳,感觉不到半分颠簸。
洛须衣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脑袋枕在结实的胸膛,睡得安稳,没有被硌到。
醒来时,面前的人一只手正在掐灭一支熏香,洛须衣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问道:“这是什么?”
瞧见她醒了,燕江寒立马给她倒了杯茶水:“安神的。”
睡了一觉,正好有些口渴,洛须衣顺手接过喝了一口,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眼,不知睡了多久,但车外的风景十分眼生:“这好像不是回洛府的路?”
“确实不是。”
洛须衣放下帘子,有些慌张:“那你要带我去哪?”
燕江寒拿起她没喝完的那杯茶,一饮而尽,随后把玩着那个杯子,淡淡一笑:“自然是回,我们的家。”
“我在城郊有处私宅,不算小,房间也全是按照你的闺房布置,你应该会喜欢。”
洛须衣睁大眸子,仔细打量了他半晌,确认他没开玩笑:“燕江寒,我们还没有成亲,怎么能住在一起呢?要是被外人知道,是会被指着鼻子骂的。”
“谁敢骂?”燕江寒下意识冷笑了声。
察觉到语气太冷硬,他轻咳了声,解释道:“婚期定在一月后,我已经通知了洛将军,对外便说你身体不适,婚前一月在城郊修养身子。”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补充道:“放心,成婚之前我不住在那。”
洛须衣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没睡醒,听到的是全是假话:“你说什么?婚期在一个月后?”
时间这么快?
燕江寒皱了下眉,疑惑道:“太久了?”
“一个月,如此短的时间,怎么能准备好婚事啊!”
洛须衣轻哼了声,背过身坐着,心里莫名一股气,他根本就不在乎这桩婚事,如此草草了事。
燕江寒叹了声气,追到她身侧:“父皇的意思,日子由我自己挑,我瞧着一个月后是个黄道吉日,于是便定下了。”
想知道她心中所想,他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放低声音,好像在哄人:“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
她会有一个毕生难忘的大婚。
郁气消散了些,洛须衣微微摇头:“那么着急干什么?就算你安排好了,我也不想去你的私宅,我想回府。”
听到这话,燕江寒逐渐变了脸色。
扬起一边眉,食指轻轻勾起她的下颌,不紧不慢道:“为什么要急着回去?要去见你的哥哥?”
洛须衣无言地瞥了他一下,一把拍开手,“我自然想见哥哥,还有爹爹和三娘她们。无缘无故,为何要离开洛府?”
“再说了,若真的婚期只有一月,那我在府中待的时间本就不多,更应该陪着他们。”
“可我也想让你陪着。”燕江寒忽然变了态度,情绪失落,轻轻地拉过她的手:“洛须衣,陪我一会,好不好?”
嗓音中带了几分恳求:“成婚后,我陪你回洛府住,你想住多久都行。”
洛须衣揪着衣袖,耳垂不由地发烫。
一个名字,从他口中喊出,好像从唇齿间碾过无数遍,酥软,碎了一地。
许是看出了她的异样,燕江寒离得更近了些:“若你实在不愿,一天就好,我明日就送你回府。”
哑声又唤了声:“洛须衣。”
“我答应你就是了!”洛须衣急忙捂住那张嘴。
明明是一样的名字,可从他的嘴中喊出来,好像变了个模样,全身上下激起了一阵颤栗。
麻痒,心慌不已。
一声闷笑,仿佛是从胸腔中溢出,燕江寒伸出指尖,轻轻理了下她鬓边的碎发。
“真听话。”
就这样乖乖地待在他身边,什么人都不要见,什么话都不要听,等着他娶她,便好了。
此时,马车外响起一道声:“王爷,到了。”
洛须衣刚想探出身子,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一条布带轻轻覆到双目之上,她怔了下,视野消失,身体又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燕江寒垂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悦色,低声在她耳边喃喃:“我们到了。”
整座府邸,都是他为她建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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