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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晓夏正睁着眼睛发呆,听到院子里传来林启的声音。
“王爷回来啦,厨房备着药膳,呈上来您用一点?”
晓夏顿时来了精神。
【回来啦!】
傅淮晏摇头,朝屋内道:“本王进去不便,有什么事秦芹传话。”
秦芹就立在门内的位置等候吩咐,闻言应了一声。
【有啥不便的……好吧男女授受不亲。】
晓夏皱了皱眉,自己找了个理由。
天没亮就被叫进宫,凶手也没查出来,晓夏猜测他多半心情不好,只能暂时压下想说的话,朝秦芹解释。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康复器材已经做好了,本来想着能尽早教会王爷怎么使用,也好早一点锻炼起来,想来王爷累了一早,该回去好好休息,我直接与你说便是了,你教王爷也是一样的。”
晓夏说完,秦芹愣了愣,“此事恐怕还是等你好了你亲自教才行,那些器物奴婢从不曾见过,若是教错了……”
看出她的为难,晓夏随意摆摆手,“没事,现在也用不了所有器材,基础的那些我说一遍你就知道了。”
秦芹还是有些犹豫,晓夏道:“你会画画吗,我说你画,重点地方在旁边标注,我检查过后你再拿给王爷。”
“我这身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好,王爷的总不能一直等着我不是。”
她最后一句,戳中了秦芹的死穴,王爷的腿自然是怠慢不得的。
看她点头,晓夏笑了笑,“行了,你与王爷说一定要好好休息,好好用膳,每日都得抽出时间锻炼,双腿的按摩也不能懈怠。”
秦芹点头出去传话了。
【唉,我这么贴心的护工真的不多见了!】
傅淮晏交代完秦芹传话就进了隔壁,自然听不到两人在屋内的谈话,她的心声他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幻羽立在窗边,觑见王爷拧了拧眉心,以为他是这两天没好好休息累了,于是劝道:“王爷这两日几乎没睡,不若回去休息一会儿……”
傅淮晏摆了摆手,“无碍。”
幻羽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咬了咬牙刚要继续劝,秦芹进来了。
傅淮晏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人,“起来说。”
秦芹谢恩过后,起身将刚才晓夏交代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遍。
傅淮晏听罢,眉头轻轻蹙了蹙,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中的笔,“这些事不用她操心,让林启去找些小玩意儿,省得她一天闲着没事做。”
幻羽赶紧垂下了头,心中一阵难以形容。
也不知是谁唇角的笑都要压不住了,嘴还这么硬。
他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竟不知王爷如此傲娇!
秦芹心中同样震惊于王爷对自己身体的云淡风轻,但她不敢在这个时候胡思乱想,赶紧点头退下了。
幻羽还在心中揶揄,就听见王爷道:“回屋。”
“是!”
*
晓夏刚吃完午膳前的补品,正眯着眼睛昏昏欲睡,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抬眼就瞧见秦芹手里提着一大篓不知道什么东西,“这是啥?”
“王爷担心您无聊,吩咐林伯找来的小玩意,都用酒精仔细擦过了。”
晓夏视线随着秦芹的动作看到她手上拿着的老虎布偶,草编蚱蜢,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益智玩具一样的的九连环
……
她是受伤!不是变成了三岁小孩!
晓夏缓缓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赔笑道:“多谢王爷,真贴心啊……”
秦芹脸上的笑也有些局促,但还是尽量表现出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的样子,并且热情邀请晓夏一起玩。
“本来是要拿些书来给你解闷的,但书不好消毒,只能做罢,特意备了一份围棋,奴婢可以跟你一起下。”
晓夏一张脸皱了皱,“我不会。”
下五子棋倒是可以,下围棋她可不会。
想到她的身世,秦芹没有多言而是耐心道:“奴婢可以教你。”
“我要睡了,午膳再叫我。”
晓夏直接闭上眼拒绝。
她现在半点脑子都不想动,别说学围棋了,五子棋她都不想玩!
好不容易能这么没心没肺,好吃好喝的躺几天,她要好好珍惜!
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种好日子。
瞧她像个小孩一样,秦芹好笑地摇了摇头,把东西一一放在旁边的架子上,转身出了屋子。
*
傅淮晏这边小憩起来,接到幻羽的回禀,“晓夏姑娘很喜欢……说您贴心。”
男人唇角微微勾了勾,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嗯。”
幻羽禀报完微微垂下了头,心绪一阵澎湃汹涌。
晓夏让王爷好好睡觉,王爷转头就乖乖回屋午休,晓夏说王爷贴心,王爷午睡起来起床气都没了!
这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
当天晚些时候,傅淮晏还是收到了一份册子。
秦芹立在旁边道:“奴婢劝不住,晓夏姑娘的意思是可以先用简单的几个先锻炼着,硬是拉着奴婢画了这些图。”
章璟这会儿正帮傅淮晏按摩着双腿,闻言意味不明地瞅了他一眼,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自己都没好还惦记着你的腿。”
傅淮晏冷冷瞥了他一眼,章璟被他瞥得眼神飘忽,想到自己如今是晓夏的义兄,顿时硬气了几分。
“我说错了?!”
傅淮晏懒得与他斗嘴,看着自己的双腿,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帮我一件事。”
“啥事?”
“找檀家。”
章璟一窒,有些不确定,“就是她之前说的那个隐世医道世家?”
傅淮晏点了点头。
章璟满脸的一言难尽,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家世代游历四方,从我太爷爷那辈开始就不曾听闻有姓檀的医道世家,我去哪里给你找。”
想医腿想疯了吧!
傅淮晏看出他的意思,但他不在意,既然她担心他的腿,那他就想办法让腿好起来就是了。
不管是奉禾山,还是檀家,亦或是别的,总要试一试……
章璟还想说,被傅淮晏张口打断,“自然不用你四处奔波,影羽阁不日就会传出得到一隐世神医相助,其医术堪比华佗,手上亦有外伤圣药,穿肠烂肚亦可活命。”
“你要我去做那神医……”章璟说着顿了顿,才接着道:“你借此想用酒精将人引出来?”
傅淮晏不置可否地轻轻颔首。
章璟确实不太赞同,“此时暴露酒精,北地怎么办?”
“北地的事,不用你操心。”傅淮晏接过幻羽呈上来的几张纸递给章璟,“万里河山,找人何其困难,让人主动找来自然容易许多。”
“这是霍枫和王素的详近履历,你选一个跟着你。”
章璟看着薄薄的几页纸,“他们如今已是低年资御医,如何愿意放弃身份隐姓埋名,做那劳什子的隐世神医——”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话说一半被无情打断,章璟被堵得一口气不上不下,“你看上两人自己出面就是!少用我做幌子!”
“若是对二人不满意,也可以挑你满意的。”傅淮晏慢条斯理道。
怎么会不满意,两人本事和能力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否则如何有资格参与这次的手术,况且经过这场手术,三人之间的默契自不是他人可以比的……
章璟眯了眯狭长的眸子,“你要影羽阁有闻名天下让人趋之若鹜的神医也不是不行,霍枫王素我都要。”
“随你。”
“我妹妹,我也要。”被森冷的视线盯着,章璟冒鸡皮疙瘩,却还是顶着那双满是寒意的幽潭道:“要是没有她的指导,这场手术根本不可能成功,你也知道她的本事,外伤一道上,我们三人恐不及她。”
说罢看傅淮晏脸色依旧不好,章璟暗骂‘狗脾气这么护食’,嘴上却飞快道:“你先别急着拒绝,她那么关心你的腿,若是知道能用这种方法有可能将檀家引出来,她说不定一口就同意了!”
傅淮晏放在身侧的指尖微微蜷了蜷,最后却没有松口,“她那边先不急。”
又是这副八风不动的样子!
章璟撇撇嘴,十分有良心地道:“自然不可能现在找她,等她身体养好了再与她说。”
等他们先将“神医”的名声打出去,以后的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
想到这里,章璟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其实也不一定需要她出手,单凭一个酒精,我就不相信还有多少医者能坐得住,更别说……”
更别说她提到的那些理论。
章璟说着转了个话头,“衿卿阁的凝脂皂不日就要上市,这几日京中世家贵胄陆续收到其送到府上的凝脂皂礼盒,之前我曾与晓夏讨论过,她也赞同病从口入这一点,若凝脂皂能够普及,对百姓对大裕都是一桩好事。”
“她倒是什么都跟你说。”
莫名听出这位爷话中的阴阳怪气,章璟心中奇怪,“你都说她是天仙了,天仙关心关心苍生有什么问题?”
傅淮晏袖中的手指一颤,脸就冷了下来,“你既已有主意,自己去与容轻慕说。”
好端端的突然变脸,章璟心中奇怪的感觉更甚,却只能暂时压下那抹怪异,拧着眉抗议,“你明知我跟那唯利是图的人不对付!”
容家是傅淮晏母亲容韵黎,也就是已故太子妃的娘家。
容氏世代书香传家,桃李满天下。
偏偏到了容轻慕这里,突然就说书不读了,科举不考了,一门心思要去行商。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容家年轻一辈的嫡子扔了笔杆子钻进钱眼里,必然遭人诟病。
可容家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祠堂也关了,家法也用了。
容二少爷差点被逐出家门,膝盖却半点不软,险些把容家老爷子气死。
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商量的,反正容家人妥协了,由着容轻慕去了。
一开始所有人都等着看容轻慕的笑话,书香传家的人,怎么可能来得了商人唯利是图那一套。
结果倒好,容二公子不但玩得风生水起,还隐隐有成为江南首富的势头。
外界也不知其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
而世人更不知道的是,容二公子还仗着容家在官场上的门生子弟,完善了禁止翻版的榜文和牒文。
凡是出自衿卿阁的东西,均已于官府登记,若被发现有任何一家敢暗中仿制,赔钱道歉罚款一套下来,小作坊也就倒了。
早年有几家不信邪,险些搭上性命。
当时事情闹得其实不小,朝廷下场后一查才知道衿卿阁是容家二公子的产业。
而在那次的案子中,衿卿阁又实在是占理的一方,再加上容轻慕身份特殊,既是已故太子妃的亲外甥,又是当朝皇太孙的亲表哥,诸多朝中要员还是容家的学生。
那件事也就没人往深了追究。
这追根究底其实是件好事,奈何衿卿阁手段太过严苛,自己喝汤吃肉却连碗碟上的油水都恨不得舔干净。
这些事与章璟本没有关系,但欠就欠在他平时喜欢捣鼓点养颜护肤的方子赚外快。
他卖出去的一张脂粉方子辗转被衿卿阁收了,他自己在外面行医时会卖些自己弄的瓶瓶罐罐,好巧不巧被衿卿阁的人发现他卖的脂粉不论是味道还是效用,竟与衿卿阁中所售的相差无几。
麻烦就这么找上了门,章璟没有证据百口莫辩。
那脂粉才赚了几十两,他捏着鼻子赔出去上百两!
几人从小一起长大,幼时关系倒是不错,可那件事之后章璟单方面和容轻慕闹掰了,张口一个小人,闭口一个无情老财主,总之没有半句好话。
让他去与容轻慕谈,还不如现在就让他进山挖草药!
傅淮晏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完全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做派。
章璟咬了咬牙,终是不敢惹他,磨着牙出了屋子,走出老远一脚踢在墙角,“我就说他脑子有问题,非是不信!非是不信!”
林启端着一小盅药膳要去晓夏屋子交给秦芹,瞧见章璟在角落里皱着脸嘀嘀咕咕,还以为是王爷或者晓夏出了什么问题,言语中满是担心,“章公子这般,可是……”
知道他担心什么,章璟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裳挂上笑,“林伯放心,你家王爷和我家妹妹都好得很!”
头上都要冒烟了,也不知什么事把人气成这般,不过既然王爷和晓夏都没事,林启也就不关心,笑呵呵告辞。
“那就好,那就好,章公子忙,这处墙皮刚补的有些硬,章公子当心受伤,老奴就先去送药膳了,免得凉了。”
他忙什么忙!
章璟眼皮跳了跳,看着林启的背影好一会儿,恨恨转身走了。
主子有病,奴才也冷漠得很!
晓夏吃完药膳眯着眼睛享受着秦芹给她扇风,“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跟衿卿阁有合作了吧?”
秦芹不说话,晓夏也不逼她,“凝脂皂什么时候上市,你知道吗?”
这事情她倒是知道,“应该就是这几日了,按照衿卿阁往日的传统,新出的东西先送往各世家贵胄府上,声势造起来后,便会正式上市。”
没想到衿卿阁营销手段这么超前,晓夏想了想,“现在还没公布上市时间?”
“不曾,按照往日的习惯,得等到上流贵族之中人人讨论之时,才会正式公布上市时间,而且数量和购买时限也是有限制的。”秦芹以为她是想问凝脂皂的生意好不好,委婉道:“衿卿阁的东西没有便宜的,凝脂皂想来也不会便宜。”
好嘛,还弄上饥饿营销了!
晓夏瞥了瞥嘴,猛地想到这几日她这里的凝脂皂就没断过,“衿卿阁送的既是样品,应该不多吧,我这里用的是哪里来的?”
她之前没当回事,现在突然想起来就有些不确定,该不会是仗着定北王府的身份强要来的吧……白给的话,那她的分成从哪里来?
秦芹没有察觉出她的异样,笑着道:“衿卿阁是容家二公子的产业。”
容家二公子?
晓夏一愣,努力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道:“王爷的……二表哥?”
“正是。”秦芹端了糖水仔细喂她,看她拧着眉头,解释了句,“衿卿阁幕后东家是容家二公子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晓夏讪讪勾了勾唇,书里根本没提衿卿阁是容轻慕的,我上哪知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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