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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冒烟
“景行。”“少白走了。”
萧逸卿和苏昭棠同时出声,萧逸卿闷在被中,“他不想我为难,可我并不为难,我爱他,娘,很爱很爱。”
“他是男人。”苏昭棠手中的长枪拄在地上,另一手握上杆,“你将来总要娶妻,于你妻她不公。”
“我娶许少白,我要许少白做我妻。”酒喝多的故,萧逸卿说出的话十分孩子气。
“许少白、许少白,许少白到底哪里好?除了长得好看,病殃殃一吹就倒。景行啊,”苏昭棠是真不解,“你不是不喜欢柔柔弱弱的吗?你去相看,不是嫌人家声音细了,就是嫌人家不会舞枪弄棒。这许少白会舞枪弄棒?他不会啊。声音更不说了,话都不会讲,成天不是这不好了就是那不好了,你看上什么了?真就那张脸吗?娘给你找更漂亮的好不好?”
“找不到。”萧逸卿抬起醉红的脸,泪眼婆娑:“没人比少白更漂亮了。”
“......”想想,是没见过比许少白长相更佳的,苏昭棠转话题道:“再漂亮也是个男人,在周国,就没有娶男人的道理。”
萧逸卿:“我就娶。”
“萧景行!”苏昭棠拔高了声儿。
萧逸卿才不怕,萧逸卿昂起头,犟牛似的跟着放大声,说:“我就娶!!”
不待苏昭棠说话,萧逸卿又道:“就娶男人为妻,就娶许少白为妻,你不让我娶,不让我娶,不让我娶我就嫁他,我嫁许少白为妻。”
“不对,周国不娶男妻,我做不了许少白的妻,我只能做许少白的男宠,被他养在府上,不可为官不能入仕......”
萧逸卿得庆幸他说着说着睡着了,不然苏昭棠不能保证这杆红缨枪打不到他身上,回到房中,苏昭棠对萧明远说:“听听,听听,说的这叫什么话?!还好许少白走了,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发善心留他在府。”
“罢了,随他,闹过就没事了,从小到大他闹过的事还少吗?有哪件真放心上了?”
不得不说,萧明远所言属实,但他忽略了一个点,萧逸卿是他萧明远和苏昭棠的儿子,他萧明远疼夫人,萧逸卿对待感情会儿戏?莫说不会,真要儿戏了,恐怕萧明远第一个不放过萧逸卿。
这不,在萧逸卿日日买醉宿于夜淮舟处的一个月后,苏昭棠犯起了嘀咕,问萧明远真能过去?萧明远犹豫了,要知道萧逸卿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事过去许久,他还如此行径,哪是少见,压根没见过。
再见萧逸卿,萧明远与他四目相对,萧逸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抬眸瞧了眼,然后把手上提着的酒坛递出去:“喝吗?”
那一瞬间,萧明远眸色是震惊的,震惊的同时又不禁于暗中庆幸许少白走了,不然,萧逸卿准得被他带的脑子出问题。你看,才相处多久呀,萧逸卿已有几分许少白的样子。
萧逸卿呢,他可没有萧明远心思多,萧逸卿见他不喝,抬手又往嘴里灌,吞咽几口,表情天真地望向萧明远,发出疑问:“他们说一醉解千愁,不开心的时候醉上场,就什么烦恼都没了。为什么我还是不高兴?是因为喝的不够多吗?”
“屁话,”夺过萧逸卿手里的酒,萧明远交给一旁随侍,“醉过以后问题还在,能解决什么,什么也解决不了。”
“你说得对,什么也解决不了。他走了,一句话没有,说走就走,我想去找他,可我他妈连他住哪儿都不知道。我就躺那儿,躺他床上,想着,他能去哪儿呢?一家人死绝了,他能去哪儿?投奔亲友?他个哑巴,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到人家里不给人添乱吗?再有,就他那病殃殃的身子,你说要是病了怎么办?谁能一直伺候他?”
萧逸卿是真醉了,他拉着他爹,像拉容青一样拽到跟前,手指点在桌面,点得咚咚的,嘴上说:“他那人事多,不哄着,饭爱吃不吃,药爱喝不喝,晚上你知道吧,一到晚上,身边就离不得人。他胆小,害怕啊,怕了就往犄角旮旯钻,往里一缩,但凡眼神差点,压根找不到。”
“那你喜欢他?”萧明远话音刚落,萧逸卿就接上了,他攥拳砸到桌上:“对啊,我喜欢,我喜欢他离不开我,我喜欢他可怜兮兮的样儿,我就喜欢伺候他,不伺候他我难受。”
说着,萧逸卿解开领子,扯扯衣襟。他酒饮得实在多,这会热的厉害,头发胀,身出汗。嚷着:“我好难受,我想伺候他,爹,你把他找回来,找回来让我伺候,你把他找回来,找回来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什么都听你的,成不?”
“成不?”萧逸卿把手拍到萧明远胸口,嘟囔道:“要说我,萧逸卿,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伺候过人?我他......忘了,你不让我骂娘,我他爹就伺候了他一个,结果他许少白,他许少白不识好歹,他给我下药,下了药就跑。还他、他爹的算计我,叫我找不到,没良心,没良心的东西。”
“想伺候人?”萧明远冲外招招手,阿晋随之进来,萧明远按到萧逸卿肩膀,掰他朝向阿晋,语气轻快地说:“伺候吧,一个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多叫几人来。”
阿晋的脸在眼前晃,萧逸卿不想他晃,他抬臂挥过去,没打到阿晋,打去了萧明远那边。萧明远抓住后给他按下去,萧逸卿生气了,半眯起眼,锁定猎物般盯着他爹,慢声说:“他配吗?”
萧明远以同样的姿态回视:“许少白配?”
“配,”提起许少白萧逸卿就高兴,他嘴角咧到最大,醉熏熏说:“他当然配,我的少白最配了。不是我跟你吹,就我家少白,但凡他笑一下,愿意伺候他的人得排得......”
望望外面,萧逸卿掀起指,站起来,向门口走上一步,摇晃着身,“排得绕城一圈,不,十圈。”
萧逸卿突然自豪起来,拍着胸脯说:“我能伺候他,那是,那是我们萧家,嗝~祖坟,冒烟了。”
冒烟的不是祖坟,是萧明远,萧明远被萧逸卿的豪言壮语气得叫一个七窍生烟。烟大得阿晋虽没亲眼见到,心却提到了嗓子眼,连带捂萧逸卿嘴的手都用了力,他边拖萧逸卿回内室,边说:“主子他醉了,他说的当不得真。小九,茶煮好了吗?”
“煮好了吗?”萧逸卿学舌,学完加上句:“少白要喝。”
得益于近来瘦了,皮包骨似的,萧明远欲踹萧逸卿的腿没动,半晌,重重哼了声,袖子一甩,走了。
翌日,容青正与夜淮舟屋里下棋,张庭神神秘秘凑过来,耳语:“萧将军来了。”
“萧逸卿?”白子顿在棋盘上方,容青侧首道。
张庭未语,神色有些不自在,容青便猜到了,“萧伯伯。”
雨滴打在瓦檐,成串地往下落。门开着,坐凳可观那棵银杏,雨水大,银杏叶被拍打得左摇右晃。收回子,夜淮舟没再继续下,容青起身,棋子顺掌心滑到小木盒,轻声说:“我去看看。”
夜淮舟:“嗯。”
廊下飘进来雨,笼中鸟有些淋湿了,容青驻足没动,张庭注意到后提鸟给一旁的小厮,而后与容青一同离去。
可能是自己被关多了,导致夜淮舟养什么都不喜欢关着,兔子是,鸟也是。容青送他的这只鸟,背腹为黄,脖颈下方一点黑,头部翠绿,喜食小虫。平日夜淮舟放它出来,它必出去飞上一圈,今天下雨的缘故,蹦蹦跳跳缠在夜淮舟手边。
小厮打趣:“这是知道公子有吃的呢。”
废话,夜淮舟腹诽,他喂的不找他找谁。
而那边,容青到时萧明远已经和容既之聊上了,容青打过招呼,坐到一旁,听萧明远说:“景行喜欢男人这事,没转圜的余地了?”
容既之不解,“什么转圜的余地?”
“男人啊,”病不避医,萧明远并不介意在容青面前说萧逸卿的事,他说:“景行之所以喜欢男人,不就是因为他不行嘛,如果可以医好的话,是不是就正常了?”
容青看向萧明远的目光有些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萧明远当他有所见解,问道:“小青......?”
“没、没事。”说谎,萧逸卿张口就来,对容青,属实是难为他了。
容既之看出来了,故道:“和那个,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不就,他不行,旁人行,他们,那什么嘛。”萧明远想不明白,于是问出了口:“这许少白,柔弱得不能自理,房事上,是怎么做到的呢?景行何以就非他不可?”
言外之意,许少白——很行。且萧逸卿对许少白死心塌地,便是源于许少白能于云雨间满足萧逸卿。
容青懂,所以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去,张庭在外,于关键时刻咬住手,忍住了。
容青:“他,他们的事,我,我,我......”
“主子不清楚。”张庭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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