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月惊花

作者:酷酷的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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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香浓来应向花中识节荷花流


      常日无事,苏无故喜到陶儿乡口小坐,与众人闲聊,因也听闻一件秘事,这村里有户金姓人家生了个儿子名为金怀夜,其容颜清俊,形貌儒雅,多受人爱慕,他心怀大志,便备了盘缠去城内做去生意,谁知一去几年不回,父母怕是他遭贼人所害,日日以泪洗面。

      有人问:“报过官也无?”

      一人答:“报过了,可到这会儿还没下落呢。”

      另一人道:“唉,我听菱姐说她曾在夜间瞧见金家偷偷进了人,怕不是他。”

      “万一是贼呢?”

      “怀夜爹娘都出来见了,哭的不能自己,菱姐去问一问,谁知他们作贼般的把人拉进去,死死的合上门了。”

      众人心道奇怪,苏无故虽也心奇,只听他们聊话期间不觉转到别处,回到屋中,不见虞沾月,苏无故叫他几声,既不见他答应,在此等了会儿。

      虞沾月抱了些书和他一一摆开,苏无故说:“买这些回来做甚?”

      虞沾月凑到他脸前说:“我看你在屋里怪闷的,特意买这些书来给你解闷。”

      苏无故起身道:“我才不爱看这些。”

      说着,苏无故也回房躺下,虞沾月择了一本到他床他卧看,苏无故推他下床,虞沾月死皮赖脸不走,苏无故扯他的脸说:“下床看去,别在我这里耍横!”

      虞沾月抱着他央道:“我不去,我只想和你腻在一处,你别赶我走。”

      苏无故拉开这人的手,背身合目,不再管问,虞沾月读了半会儿,时而抬头琢磨,再是看入,愈感不对,“苏哥哥。”

      苏无故:“你说。”

      “我到书坊去,人家说这本书是重修细润,当下最受人喜爱,谁料世事瞬息万变,如今又要改本,”虞沾月对他摇了摇书,“我略看一看,这其中记有十一鬼王,偏我是个没见识的,只求问你这书中所记是真是假?”

      苏无故:“不知。”

      虞沾月把书塞给他,“你看了再说。”

      苏无故拗不过这人,随手翻看两页,眉上平捏一撮愁,又将书还他,说是记不清了。

      虞沾月又问几句,例各鬼王有何本事,他们因何封为鬼王,苏无故仍是摇头说:“这些我也不知。”

      虞沾月见他不想理应,因往他脖上吹气,苏无故缩了缩,一时恼火,伸手作势要打人,虞沾月翻身按住他的肩,管他要不要打,直接往他脸颊又亲又舔,苏无故顶不住他这样闹,被他磨的消了半数脾气,面上佯作怒道:“你再闹,我真打你了。”

      虞沾月放了他,“谁叫你不理人的。”

      苏无故坐起身,“我方才分明理应你了。”

      虞沾月:“凡我问什么,你皆言不知,这与没理应也不差了。”

      苏无故道:“我真是不知。”

      虞沾月也坐起,“不可能。”

      苏无故道:“怎么不能?”

      虞沾月想了想,“我看你那传记中记写的你无所不知。”

      苏无故往他头上重重落下一记敲打,虞沾月哎呦一叫,耳内听他道:“它说什么,你就认是什么!我说是天上地下第一神仙你也信?”

      虞沾月两眼一亮,尤是郑重,连口道:“我信我信。”

      苏无故瞧了他好半晌,暗自垂头叹气,虞沾月忙不迭追问:“那你能讲了?”

      苏无故又气又笑,“你下去,不要留在我这。”

      虞沾月不解这话,怎料苏无故一脚将他踢下床去,虞沾月磕的眼冒金星,虞沾月爬起来朝他发怨,“你怎么还踢人呢?”

      苏无故说:“我要知道,早和你说了,不知是不知,再问我就把你送到别个仙长手里严加管教!”

      虞沾月赔笑央道:“我不问这事了。”

      一面观苏无故神情,小心爬回床再拾书看读,虞沾月渐渐愁眉,“这书中记写鬼王生前或以尊贵,或以悲惨,心怀怨怼,化作恶鬼,从此修炼的本事通天,十分厉害,记他们各等历程精细不尽,唤作鬼王,因何记写女鬼,凡本事通天者一概冠以阴险狠毒之称。”

      苏无故嗤的一笑,“遇见鬼王我倒不怕。”

      虞沾月笑而拍手,“苏哥哥威武。”

      苏无故睨了他眼,“去,用得着你阿谀奉承。”

      虞沾月嘻嘻笑道:“我哪里是奉承?不过实话实说,毕竟我是亲眼所见。”

      苏无故冷哼一声。

      虞沾月问:“苏哥哥不惧鬼王,天底下便没你怕的了。”

      苏无故:“倒也不是,有些女鬼比鬼王还厉害。”

      虞沾月一惊,“还有这样的事。”

      苏无故沉吟道:“你说那些鬼王,不过得个威风的名头,内里委实不堪,在我手底下都挨不过几时,依我见有些女鬼才是真的厉害。”

      虞沾月暗自沉思,点头应道:“这倒是,可叹书里只细写她如何凶狠毒辣,如何作恶多端,祸世害人,一笔勾过她们生前多遭恶磨,才致怨恶不消。”

      过了半会儿,没得他答应,虞沾月转头看去,苏无故已合目睡了,虞沾月欲叫又止,默思片刻,唤他一声,“苏哥哥,你睡了?”

      苏无故没答应,虞沾月一心都在他身上,如今他歇睡过去,兴味索然,因搁下书,侧身瞧他,且拾他几缕发在手上缠弄。

      苏无故眼开一隙,瞄见他神色不爽,睁眼道:“既见我睡了,你怎么还不走?”

      虞沾月一喜,“你没睡。”

      苏无故正要说,虞沾月翻身压制住,并往他身上挠弄,“你没睡还骗我。”

      苏无故难忍酥痒,哈哈大笑,忙抓他的手,嘴上说:“别挠我。”

      虞沾月不听,苏无故道:“你这样,我还不如把你送出去。”

      虞沾月:“送我?送我到哪去?”

      苏无故冷哼一声,“不到哪,只求别个仙长代我好好管教你。”

      “我不要。”

      “我管你要不要。”

      虞沾月脸上不悦,苏无故在他胸口上推了推,“你正经些,到外面仍是如此,教别人看我们俩笑话。”

      虞沾月笑着放了他,又说:“那你陪我聊会儿。”

      苏无故嗤了声,“谁理你?”

      虞沾月叫了他几声,他闭眼不理,因拉着他的手摇摇晃晃,嘴里央道:“好哥哥,理一理我。”

      苏无故适才抬起眼,心头冒出股说不出的羞,斜瞅这人没出息的样,不禁笑出来,“你说,我听着呢。”

      虞沾月思忖片时,“明儿你要什么花,我给你带来。”

      苏无故道:“我不要花。”

      虞沾月听外头蝉鸣阵阵,忽然拍着他笑说:“那咱们到村边上一条湖那看荷花去。”

      苏无故点头笑道:“这主意才好。”

      虞沾月又说:“那边还有一片草地,草生的正肥,把牛也牵过去。”

      苏无故问:“猪呢?”

      虞沾月说:“一并带着。”

      定下这事,第二日稍做收拾,两人牵牛带猪的往村外一跳湖那去,正值风轻日暖之季,草地青绿,命牛儿在此吃草,猪儿拴上,虞沾月携苏无故到湖边游逛,柳枝柔柔袭面,迎面阵阵荷花香,好个景致。

      因太阳烈盛,苏无故自觉热了些,还欲寻个清凉地略坐一坐,虞沾月拉着他说:“湖里才凉爽,咱们下去玩水好不好?”

      苏无故抽出手来,“我不去。”

      虞沾月连扯带拽的拉他过来,且脱了外衣,噗通一声跳到湖水里,苏无故叫道:“你在这游水?倘若有人经过,你不要脸了?”

      虞沾月顶着一片荷叶说:“你看这会儿都没人了,我耍一耍又何妨?这水底下可凉爽了,你也快下来。”

      苏无故啐他一口,“难道我要和你一样没脸没皮?”

      虞沾月折了支荷叶游到这儿来,把荷叶递予他,“你撑着这个,再把腿放进湖里凉快些,别热出病来。”

      苏无故本是不愿的,虞沾月哄了几句,心内纠结几时,便从他的意思,卷起裤脚,把腿放到湖水里,果真如他所言,湖水清凉,苏无故顿觉浑身舒畅。

      虞沾月笑道:“比方才好些罢。”

      苏无故笑而点头。

      虞沾月对着他痴呆了半日,一阵香风撩面,心里如煮了沸水般热烫滚滚,难免起了别样心思。

      苏无故兀自撩水玩闹时,未察一众荷叶浮聚,不多时,他脚上被绳索似的物缠住,怔愣片刻,但感那绳索由脚往腿往上攀去,苏无故微微挣腿,那物缠的紧,没得挣开,见一只绿茎从水底钻出,直袭面门。

      苏无故抬手挡面,嗅的细细香,因再看去,那儿赫然开出一朵荷花,苏无故无话,第一时把眼投到虞沾月那处,可见他在那笑嘻嘻的,苏无故早也料是他做的手脚,随手拔了一只莲蓬朝虞沾月砸去,正中头心。

      虞沾月将身游来,笑盈盈道:“你脾气愈发大了。”

      苏无故说:“我脾气大,那砸的未必是莲蓬,摸着个榔头什么的也说不准。”

      虞沾月扶在他腿上,一手拨弄荷花,一手顺着绿茎在他腿脚上摸索,撇撇嘴道:“你也真是小气。”

      苏无故揪住他的耳朵拉扯,“可把我吓住了,我还以为水底下有鬼呢,原来是你在捣鬼。”

      虞沾月赔笑道:“苏哥哥饶我。”

      听见牛儿叫,苏无故说:“别玩了,去找牛儿。”

      虞沾月起身穿衣就去,苏无故理过衣裳,见此不禁皱眉道:“就这样走了?”

      虞沾月:“不能?”

      “好歹换身干净的衣裳来。”

      虞沾月低头自视,朝他微微笑道:“天气正热着,不多会儿就干了。”

      牛儿摇着身到湖边饮水,吃饱喝足便到树荫下乘凉,虞沾月往牛背上一拍,“瞧你吃的,肚儿都圆滚滚的。”

      虞沾月想了想,转头对苏无故道:“苏哥哥到坐在牛背上,我牵着它带你去转转,可有意思了。”

      苏无故:“叫它歇歇。”

      虞沾月推他道:“它哪里要歇?你快快坐上来。”

      苏无故听言,虞沾月左右环顾,遂到柳树上折下支柳条在它面前摇晃,牛儿并不理他,自顾驮着苏无故沿着湖道走。

      虞沾月赶来笑道:“是有意思罢。”

      苏无故也笑道:“对。”

      虞沾月在前拿柳枝撩弄牛儿,牛儿不胜其烦,张口咬住柳枝,虞沾月愣了片刻,随即要拔出柳枝,不想牛儿松口,虞沾月一个摔倒在地,苏无故忍笑问道:“怎么了?”

      虞沾月拍拍衣裳,“没怎么。”

      正在这时,听猪儿大叫,引的众人围看,苏无故说:“你去瞧瞧。”

      虞沾月赶忙去了。

      苏无故百无聊赖,垂头自思,忽感有道光朝这射来,苏无故暗暗察探,原是何明节与一众人到此游玩,见苏无故骑在牛背上,月薄轻衫,垂发如瀑,半掩容光,身影摇摇,如此姿色,令他痴神望看,目不能移,何况苏无故微微抬眼,朝着面投过眼,这一瞧可要命,何明节心魂被勾的只随他飘去。

      何明节身旁有一貌美女子,怎个丰神有韵,柔情似水,素馨若放,奈何身多疲态,凝股郁结挣在眉心,其名为凤埋玉,是何明节之妻。

      凤埋玉顺着他的眼瞧见苏无故,早知他在外胡来,忍了一个两个也罢,这会儿新的没死,竟又看中一个,凤埋玉堵着一口恶气在喉咙里,唤道:“明节,明节。”

      何明节不闻,凤埋玉扯过他衣裳,何明节回神,对她满心烦闷,没好气道:“有什么话?”

      凤埋玉道:“你还未予孩儿取名。”

      何明节摆手道:“你去定夺,不必问我。”

      凤埋玉勉强持笑,何明节抬脚要走,凤埋玉追来问:“明节到哪去?”

      何明节烦不胜烦,“原是你自觉郁闷,仙楼琼阁不住,提议出游,择这么个村子来,我有何处能去?”

      凤埋玉欲言,何明节连连叹气,“我只散散心,你们都不要跟来。”

      何明节寻他方向去,遥望绿柳垂丝拂一香影,何明节追他而去。

      那面虞沾月牵着猪儿,见何明节在此行为鬼祟,顺他行路看去,只瞧见苏无故,观其面色深痴,心感不对,因拍了拍猪儿,松了绳子,猪儿一股脑的朝何明节撞去。

      何明节这会儿心里眼里都放在苏无故那处,等察觉时已被撞飞出去,又遭它踩了几脚,气的何明节当即拔刀杀猪去,虞沾月立即挺枪拦刀,何明节正如见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对他骂道:“你个狗东西,前儿割我头发,夺我符咒不够,如今还放猪来坏我心情,我要拿你狗命!”

      与他打了起来,招过四五回,凤埋玉便跑来拦住二人,且夺下何明节的手,何明节挥手挣开,指着凤埋玉骂道:“轮的着你来管教!我与他愁怨颇深,你与我是为夫妻,反倒帮他!”

      凤埋玉说:“这会儿众人都看着,你也将是一宗之主,难道要在此闹出笑话给他们瞧?”

      虞沾月收兵,牵猪离去,何明节与她争执多会儿,回头苏无故不见了,虞沾月早也跑了,气的他将凤埋玉推开,还欲伸手打她,无奈众人瞪着两眼看,只得忍气吞声,甩手而去。

      游湖良久,何明节仍寻不到苏无故,心内叹气,抬脚离开,但闻笑声,何明节心肉惊跳,藏身偷觑,荷花碧叶围着两个人,正是苏无故与虞沾月。

      何明节眼里没虞沾月这个人,眼涏涏的对着苏无故,或嗅着荷花香,凡苏无故张口,如感那香气应是从他口里吐出来的,不禁挑舌吞咽。

      苏无故浑身恶战,环顾捉见何明节藏身不迭,何明节再偷眼看来,苏无故直直的望着这面,何明节自知藏不住,心内暗道:他如此看我,定然也对我有两分意,我何必躲他,想至此,何明节欣喜若狂,大胆现身,对他挤眉弄眼。

      苏无故原意示他不要藏身,速速离开,哪料他面目抽搐,作的这样动静,料他身有疾病,因不再看。

      虞沾月奇怪,知是何明节在此偷窥,已知他心怀不轨,令虞沾月十分不爽,且欲唤猪再撞他一回,心下细思一番,捏了风咒,霎时掀来阵阵狂风,吹的他头发乱飞。

      何明节大惊失色,听的二人笑声,又羞又窘,忙追头发去了,恰时凤埋玉找了过来,随手抓到,何明节羞恼着从他手里夺下头发,对她臭骂一顿,凤埋玉好声作歉安慰,并说众人等他,何明节忍气去了。

      何明节与众人寒暄过,还欲寻他,二人早也离去,既不见他,自感无趣,无心久留,借由回宗,凤埋玉央说:“再多留会儿。”

      何明节冷笑道:“你爱闲,你自去闲,偏要拉上我算什么事!”

      说了,何明节愤愤离去,凤埋玉立身良久,满目怨恨,原是自成亲以来,他爱宿花柳,时日提防,何明节只得休罢,并与众人吃酒聊话。

      凤埋玉无意见何明节与各男子来往,多次问话,何明节以兄弟为由,与众人交往,可那些兄弟不过平民百姓之家,非富贵族辈,何家最重看此事,凤埋玉深深知他性情自大,哪里看的上他们?由此生疑,数次探查才知非是如此,竟做的那等事,因暗暗差人夺取性命,何明节虽知晓此事,不以为意,凤埋玉寄望儿女使其收心,哪知到如今,他仍死性不改。

      凤埋玉自到金怀夜家中,命人抬上金怀夜,父母见他伤痕累累,忙跪地替他求饶,凤埋玉抬起这人的脸,冷笑一声,金怀夜何其惶恐,心内对他们又怨又恨。

      凤埋玉今见何明节仍是如此,情意全消,恨意汹涌,心道:你我夫妻,本为一体,我且一心待你,你却与男子行事,惹的满身脏臭回来,既如此,你也休怨我狠心!

      想罢,凤埋玉又细细打量金怀夜,与别个不同,早也屈于何明节权势之下,他是个强性子,虽受何明节所挟,却不肯妥协,因才留命,望收为己用。

      凤埋玉笑了笑说:“我知道金公子,您品性极好,是前途无量的命格,偏生遇见何明节这样下贱之人,我也替你深感不幸。”说着,凤埋玉滴下泪来。

      金怀夜深感怀疑,凤埋玉抹泪,凄凄道:“何明节恐你辱他名声,命我将你一家老少尽诛尽以绝后患。”

      听罢,金怀夜死死挣动,双目含恨,凤埋玉抬手,命人按住他,“你且安心,你我同病相怜,我自不愿杀你们的。”

      金怀夜深思良久,俯首认了。

      这面收了金怀夜,凤埋玉将一符予他,旋即风风火火的赶回去,在拐角处乍然看到何明英,凤埋玉被她吓得退跳一步,何明英生的秀气出尘,姿容绝代,一股英爽攒于眉间,是为青松修定,积翠雕身,竟比那些男子还俊俏。

      崇义宗这一小辈有何明英、何明节与何明忠等兄弟姐妹,别个都死了,只留下这三人,何明英虽是大姐,不爱管这些事,深居于阁,凤埋玉也只在儿时和她嬉闹过一段时日,此后不再联系,便是住进这里,少有见面,今她猛地现身,不免惊奇,“你是,英儿?”

      何明英笑道:“玉姐姐急着哪去?”

      凤埋玉按住心,“去看看孩子。”

      何明英左右视之,“何明节不在?”

      凤埋玉勉强笑说:“他是个忙人,哪里有闲时管我?”

      “我能去瞧瞧玉姐姐的孩子?”

      凤埋玉心下狐疑她肚子装的什么主意,面上好声应了,可见孩子生的又白又嫩,何明英将她抱在怀里,伸手挑逗,孩子禁不住乐笑,去抓她的手,凤埋玉见这一幕暗自吃紧,何明英笑问:“她叫什么?”

      凤埋玉:“还未取名。”

      何明英叹笑道:“我那弟弟不务正业,成日在外作闹的不知自己是谁了,这一时半会不肯回来,玉姐姐如若不嫌,可许我与她取一个?”

      凤埋玉笑道:“这倒好。”

      何明英想了想,“她生的貌美如玉,不如取有美玉之意的瑛字。”

      凤埋玉笑道:“你又打趣人了,且不说她是个婴孩,如何看的出貌美如玉,这名儿也万不能冲犯你名讳才是。”

      何明英哈哈笑道:“我瞧着她生的像玉姐姐,以后怎不是个美人?”

      暗观凤埋玉蹙眉,似不喜这话,何明英笑了一声,“与姐姐玩笑罢了,不如就唤她容儿的好。”

      何明英逗了她好半会儿,说喜爱孩子,央她闲时抱来玩耍,得应才去,凤埋玉忙抱起她仔细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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