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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恋爱综艺完美收官，嘉宾们陆续离开拍摄场地，林疏衍跟柯睿祺告了别，现在场外只剩他和赫临两人了。
“是现在回去吗？”林疏衍问。
“等一下，尘冥那边还没处理好。”赫临顿了一下，又说：“反正也是闲着，要不现在练剑吧。”
“呃……”林疏衍想起上次的灵力躁动还有点后怕，“要不还是算了吧，感觉尘冥前辈应该很快就能弄好了。”
赫临真想堵住他的嘴，“快学，我好为人师。”
“我……”林疏衍话还没说出口，忽然感觉脚下一阵风，他迅速抬腿避开，差点又被这人绊倒。紧接着一道残影扑过来，林疏衍一个后仰躲过，侧身挪体，手刃甩上去，径直劈向赫临要害。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收一下攻势，忽然两只手腕被举高擒住，林疏衍往后跌了两步，撞在粗壮的树干上。
……自己不学的话他就要来打架，林疏衍都猜到了。
赫临不悦，“就你这种水平，随便一只有点能耐的妖兽都能把你弄死。”
但是清剿妖兽的时候他都是跟着门派的人一起去的啊。诶算了，说这个又要惹得赫临发毛，林疏衍无奈道：“遇到危险我就跑，行了吧？”
赫临掐紧他的手腕，重重地往下按，“你觉得你能跑得掉？”
“……我跑得很快的。”离得好近，林疏衍目光躲开，盯着脚尖。
真的来气，赫临抽出木剑硬塞到他手上，“不要当被追逐的猎物，你是想被咬断脖子，还是想惶恐地度过余生？”
林疏衍怕被他这样盯着，下意识想用手捂住脖子，却发现自己双手还被紧紧抓着。
“要不这样吧。”赫临决定用一点好处诱惑他，“你肯学的话，到时候我就让你一招，如果你运气好，说不定可以一击杀我。”
“到时候？什么意思？”
“就是我心情不爽灭你门派的时候。”
“你……不会那么做的。”
“你凭什么说我不会？”对方惊慌的样子让赫临心情大好，“到时候你们门派的房子都碎成稀巴烂，你就灰头土脸可怜兮兮地抱着铺盖坐在一堆烂石头上，我特别想看到这个场景。”
“……”他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啊？林疏衍真是服了。
赫临握住木剑剑刃抵在自己胸口，“但你要是学会了这一式……”
“好了好了我学，你快闭嘴。”林疏衍真怕又听到什么要死要活的话，而且，他心里也是很想学的，“不过先说好，你不能再像上次一样操控我体内灵力。”
“当然，我保证。”赫临笑着把剑松开。
十二月令，除。这一招是剑术基础式第十二式天皓星回的变体。天皓星回以防御为主，暗中藏了几招凌厉的攻势。而赫临现在教他的，正是把那迅猛的几招剔出来，剑风从回旋宛转变得毫不掩饰，像是下定决心要教敌方一击毙命。
此招大开大合，动作变化极快，要很强的腰力才能支撑。有一个承接的动作比较难，林疏衍勉强做到了，但感觉很容易露出破绽。
“步法，之前河鼓宵明那一式你怎么做的。”
啊，对，原来那样做就好。今天赫临只是远远地站在旁边指导，也不像之前一样练剑的时候还跟自己打闹，林疏衍偷偷瞥了他一眼，感觉他的样子有点严肃冷淡。
“别分心。”
“哦。”林疏衍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剑术动作已经学会，赫临的心法指导他也在心里悄悄记下，这次的心法有些特别，尽管他知道自己以后是不会修剑术的。
“好了，可以回去了。”赫临撂下这句话自己先走在前面，林疏衍连忙收了剑紧随其后。
眼前一片纯白的强光，林疏衍不自觉眯起眼。片刻之后，朦胧的绿色显现出来，他们身处一片密林，枝叶的缝隙中，可以看到远处蓝灰色的山，一切都好熟悉。呼——充斥着灵力的空气，他深深呼吸了一口。
林疏衍看向赫临，他已是一头乌黑的长发，绣着暗纹的袍子披在身上，领子立得很高，遮得严严实实。这个样子，忽然还有点不习惯了……
“刚才教你的那一式，最后再练一遍。”
“好。”
林疏衍抬剑，体内的灵力瞬间躁动起来，他顿感不妙，可身体已不受控制。只在赫临一念之间，那些灵力便在经脉里乱窜，像是要把流转的心法烙印在他的身体里。
于是林疏衍不得不舞剑跟上他的节奏。周遭枝叶小幅度簇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透不过气的威压，某处的灵力在胸口处产生强烈的共振，林疏衍在剑招中仔细辨认着，那是赫临身侧的一棵擎天大树，是此处除他们二人外灵力最强的生灵。
树干颤抖着，叶片飘飘扬扬落下。随着最后一击，震感达到巅峰。林疏衍感到自己全身的灵力从剑刃尖端迸裂而出，粗壮的树干发出悲鸣，顷刻间崩成碎片。赫临侧头打量着这一式的成果，密集的细片喷溅过来，撞在他面前半寸处又瞬间偏转轨迹，在空中划出尖锐的声响。
嚓——一枚黑色残片在眼前划过，赫临抬手在颧骨上蹭了一下，指腹上沾着滚烫的血。真不错，竟然能破了这道结界，斩杀几只有实力的妖兽应该不在话下了。
林疏衍握剑的手还在颤抖，他知道这一式的攻击很强，但没料想到是这样的力量。仅仅是跟一棵没有意识的巨树共振，就将他原本的灵力扩大到了如此地步，如果对面是一头战力凶猛的妖兽呢？刚才爆发出的力量已经远超他现在的修为应有的，这就是魔门的心法吗？
一步踏进了从前未知的领域，林疏衍有些心慌和不知所措，要是这件事被掌门知道了该怎么办？但要是其他人都不知道的话，他能不能……
看他那双兴奋的眼睛啊，还说自己不渴望力量？赫临笑了。这个骗子，这个口是心非的东西。
“你明明说好……”
赫临抢在他面前堵住他的嘴，“我就是言而无信，像你一样。”
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早该知道他的话没几句可信。林疏衍无奈，又忽然瞥见赫临脸上渗血的伤口，他一怔，刚才伤到人了吗？他下意识地想要帮忙擦一下，赫临却侧头躲开了。
“认识怎么回去吧？”
“嗯。”林疏衍点点头，这里离他们门派很近。
“好，我走了。”
话音刚落，赫临已不见了踪影。
林疏衍还有点恍惚，他扶着开裂的树干缓缓靠着树根坐下。刚才那一击把体内的灵力抽干了，他开始运转心法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原本他担心体内赫临的灵力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但现在不必顾虑了，那些灵力已然一丝不剩。
总觉得胸口空落落的……
很疲惫。林疏衍休息了很久才往门派走去。途中他发现自己只着一件中衣，便从腰带里取出门派法衣套上。
已经看到了门派山门，离开了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挨骂……
“师弟？？”一个人影从远处冲过来，边跑还边对着身后叫，“哥，快过来！师弟回来了！”
“卧槽你总算回来了！”
两个师兄冲过来围在他身边乱转，上下打量他有没有受伤。叽叽喳喳的，一切都好像之前那样。林疏衍望着周围熟识的这些，好像从轻飘飘的云里落回大地上。是啊，这里才是他一直生活的地方。
“你这几天去哪了？也被困在幻境了吗？”这几日门派里好几个弟子都遇到了未知的幻境，他们猜师弟也是这样。
林疏衍点了点头，没有提及赫临。
师兄们又追问：“幻境里什么样？可怕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没有危险，那里……很神奇。”林疏衍笑了一下，“感觉是生活中绝对不会发生的事。”
途中碰到严厉的摩苍长老，意外地没有因为此次出行挨骂。晚上林疏衍早早地就休息了，第二日还得早起。躺进熟悉的被窝，林疏衍却想起过去的九个夜晚睡过的不同的床。迷迷糊糊在梦里，不由得让人怀疑前几日的经历是否真实。
紧张的修炼生活让林疏衍无暇想多余的事，只是那夜得了空闲，师兄也不在，他按照先前的习惯找了无人的地方打算练剑。握住剑柄的那一刻，他忽然回忆起那些骄横的灵力是怎样在自己体内窜过。
月亮很圆，今夜正是十五，赫临有提过每月初一十五可以和他一起练剑的吧……
林疏衍避开门派的其他弟子，偷偷从门派后山溜了出去，穿过密林，停在他第一次跟赫临碰面的地方。那天就是在这里，他只是想要安静散步，却被那个蛮不讲理的人卷进另一个世界。
晚风萧萧，这里没有其他人。对了，赫临说要带他练剑，但他却说不想再学。
也许只是自己来得太早了呢？
林疏衍跃上粗壮的树干，坐进密集的枝叶里。要是赫临从下面经过，就可以跳下去吓他一跳。
圆月缓缓往西边沉，林疏衍抱着木剑，仰靠着粗粝树皮望向无尽的夜空。他知道，赫临不会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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