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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约莫半小时过去,天色彻底暗降,焕为深紫时顺夹些粉云,空中犹如秘境深山。
学校对面的便利店门口,林暮寒刚给杨叔发消息说要去那吃,麻烦他留个位;后者隔了半秒便回道:【我爹这今儿搬店,你们要不来帮个忙?有免单的那类。】
林暮寒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有些迟疑,毕竟这要文不文的半吊子语气明显不是杨叔的,更像是他那早早辍学的独生女儿。
那人户口本上的名字是杨瞬臻,一个法国籍华裔。常年染着淡黄色大波浪卷,身上一年四季都穿着件白色背心和纯黑色长裤及洞洞鞋。除了打满钉子的左耳和挂着大银圈的右耳,那浑身上下看着就很舒服。
沉默半晌,林暮寒静静敲下“位置发我”这几个字发出去后便摁灭屏幕。“杨叔今儿搬店。”她一边把手机揣兜里,一边朝着弯腰拂开硅胶帘子的向江折道:“他闺女说让我们去帮忙,有免单的那种。”
后者低头摆弄着手机,嗯了一声。秦帆从他身后走出,向林暮寒丢了两瓶罐装凉茶,另一只手揽着叶倾的肩:“行啊,反正我们俩也没什么事。”
林暮寒抬手接住凉茶,让另一杯拿给夏旻。后者并没立刻伸手去接,像是学了分身术一般:一边低头看着手机、一边站起身将手上的螺丝刀抛进垃圾桶后才扭头看去,在林暮寒稍显无语的表情中尴尬笑笑,把手机塞进兜后接过那瓶凉茶。
“地址发了吗?”/“你啥时候戒网瘾?”
两面平镜中,异口同声这默契从来不会是虚拟的。
话落,亮堂的大红色招牌前飞过一只乌鸦,它的身后带着六个小圆点,时不时伴随着几声鸦叫。
这也使得她们面面相觑好半晌才回过神,都噗嗤笑出声,手动砸开了刚才那雄厚冰柱。
夏旻晃了晃手机,高昂下巴的姿态极具挑衅,鼻子尖得像只烦人的蚊子:“我那是有人跟我聊天!要谁都跟你一样大不溜叉列表像明天就要出家,那还活不活了?”
后者低头撬开凉茶,全然是被她逗乐了:“没人教过你尊重老年人啊?”至少我林暮寒教过。
“你成年了没就老年人?那倪姐她们收拾收拾入土?”夏旻故意没去反驳、但也没承认,这蹩脚的回怼更像是她又想起了些自身不可言说之事。
关于年龄这个问题,可笑的是林暮寒自己也不清楚。那天KTV过后,身体分明因为喝了几瓶八度鸡尾酒而有些头昏但却又莫名其妙地一夜失眠。
那晚凌晨,昏涨的脑中不断有股声音告诉她去找些什么东西,身体也不听使唤地跟着指令,唯有心理在抗拒——却少敌不过多。
直至紧闭的黑色窗帘缝隙处透露出清晨的日光时,林暮寒才缓过神,看着地上无数张不同年龄的身份证、不同年龄时的自己,她总无意识地盯着脖子那处……所以才没看见那些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眸子、无一例外的白色衬衫穿得严谨。
那天日出得早,四点多。她数了数,一共四十九张,每个身份证号都独一无二……但却是同一个名、同一张脸。年龄是从十四岁到六十四、中间美中不足地缺了十八。
出生年龄到有趣——年份从一九六六到二〇一六,后头跟着一成不变的十一月二十七。住址也只有短短几个字:连湾市市中心。
她那天道是时间说了谎,但又觉得时间属人为停顿。
“十九了呗,离二旬老太只差一年。”她习以为常地接过那句以骂言为表面的遮光帘,手惯性搭上她的肩,打趣道:“怎么样?要不要助力我今年过生日?”
“我的天哪。”夏旻面露惊喜,头凑向她:“林暮寒我好喜欢你。”
“哈?”后者几乎是在话落下的那刹间立即咽下口中的茶,拉过远在天边的故事进度栏摁下冷却了一年多的「闪现」键跳到一边。被呛到的缘故,她不得不咳嗽几下。
见她此般不可置信,夏旻两手一摊,悠然道:“你竟然觉得我现在能有钱借你?”
话落,林暮寒还在咳嗽,叶倾站在她身后给她地址的同时也朝夏旻比了个大拇指以示赞扬,那眼神像是在说“兄弟你敢说就行”。夏旻自信地全盘接收,下一秒就被林暮寒狠狠锤了一顿。
哎哟!X_x!
林暮寒转了转手腕:“你下回说话再喘大气试试。”夏旻瘪着嘴,不服气的坐在一旁,头上顶着几个大包。嘴里嘟囔着,真开不起玩笑。
于是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她实在搞不清林暮寒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但被生理逼迫着揉了揉脑袋。
南榆雪和柳茼婪两人被倪枝留下谈话,这会儿才回来。柳茼婪疑惑地走向夏旻,虽然明知她不会有什么大事但还是担忧地问了句怎么了,后者瞧见来人便开始哭唧唧。夏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抱着柳茼婪的腰,埋着头告状。
南榆雪则挑眉看着林暮寒,站在她面前停下脚步,语气没什么感情:“还在等?”
“那你不也来找我了么?”林暮寒莞尔一笑,一边咽下凉茶一边从兜里掏了两根糖递去:“喏,给你。”
“……”后者垂睫看了眼糖又抬眸看她,面无表情的模样看着唬人但实则只是无语罢了。她道:“你把我当什么了?”
“朋友吧。”林暮寒答得随意,像是根本不过脑而随口应付的话。……朋友,嗯,最多也只是朋友罢了。
沉默半晌,南榆雪伸手接过她的礼尚往来,故作无事发生般平静地嗯了一声。又道:“我来买打火机,不是找你。”
林暮寒表情一怔,缓缓收回刚被她指腹触过的手。许是刚喝过凉茶又恰好风吹过,她的嗓子凉得发哑:“你是根本不想来找我还是觉得我不会等你?”
南榆雪让她猜。
“有奖么?”林暮寒看着她,一字一顿地喊了一声南医生。
后者早不在意她那杂七杂八的外号和称呼,语气漫不经心地问她“一包烟要吗?”。
“不是刚跟你说要我戒烟?你得监督我呀同桌,不能不管我。”林暮寒答得理所应当。好像这些活就是南榆雪该做的,身为一个朋友。
南榆雪在她前半句话落后白了她一眼,丢下句“爱要不要”后便走进便利店,自然也没听见下半句。
-
亚热带地区气候多变。除去小长假以及那几天温度骤降放的假,整个十月份,全连湾市的学生在学校待着的时间总共不超过两星期,眨下眼便又期中考前夕。
十一月初,室外人类体感气温逐渐降到十摄氏度左右,这是六十年来连湾市市区从未有过的现象。窗外时常布满阴雾,灰蒙的天使得恶劣天气愈加猖狂。
早晨阳气最旺的十一点,正值课间,几名教师刚发完期中考前的复习卷。
林暮寒听向江折谈及经验,只是轻笑一声,故意道:“不论成绩好坏,总有那么几科,你放眼望去全是答案。就差扯你那手去写了。”
“我特么真得给你买点哑药啊。”秦帆整个人疲惫得像条死鱼瘫在杂乱的桌面上,闷声说:“叔都是十七奔十八的人了,每天上课累得精神萎靡、腰酸背痛。没想到下课后还要写那成山成堆的卷砸!感谢国家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天!这人生真是惬意啊!”
“先好好谢谢你自己吧。”向江折风平浪静地喝了口水后又道:“这小子刚点了炸鸡他全家来着,还不让我看。”林暮寒刚整理好卷子,一边将它们塞进文件袋一边道:“嚯,真不亏待自己啊兄弟。也不怕人家鸡去索命。”
“他怕啥?昨晚找他借个物理答案,这小子还朝我推销他的丧葬服务呢。”夏旻把卷子往后传,完全不理解他那骚得要命的没脑操作:“心也真够黑的,吹个唢呐要我两千八百八十八,搞得跟能把嗓子眼吹出来似的。”想来这秦大少爷嗓子眼还挺金贵的啊。
秦帆坐直身子,像是没听到向江折刚才把自己点外卖那事儿捅出去似的,他扭头看着夏旻:“你付钱呗。要嗓子眼我上菜市场给你找去。”后者淡然笑笑:“那我还真谢谢你啊。自己给留着炒菜吧昂,少破费。”
南榆雪弯腰将抽屉里的书尽数拿出,闻言不可察觉地笑了声。胆子够青的,敢让这小子进厨房。
秦帆鬼点子不少,闻言立即歪着脖子问她:“炒了你吃?”夏旻摇了摇头:“不吃啊。”后者心里那股无名火气蹭一下上来:“那你让我炒干嘛?”
夏旻只觉得好笑,这会儿东西也不收了,双手抱胸往后一靠,朝他昂起下巴,毫不避讳地直言道:“我让你干啥你就干?我是林暮寒啊?”
林暮寒拉链子的手一顿,随即又很快回神,暗骂自己没事找事。身后的秦帆气极反笑,刚打算开口反驳时,窗外忽然闪过一道猝不及防的雷电。
下一个瞬间,全校停电,刹那间即伸手看不见五指,睁眼一片寂静。窗外同此,不远处只有一颗闪着的星。
许是学识高些,高二理一班寂静无声,四十几人无一例外地闭上嘴各做各事,神情淡定。耳边回荡的是别班的惊慌以及不远处那间广播室传来的呲啦声,和一句明显含糊不清的话。
咔嗒。
那声细微的清响响彻昏暗的室内。临门那处亮起一根奶奶那辈儿的红色蜡烛,照着的是林暮寒的脸。
在成千上百双眼球的凝视下,她淡定笑笑,道:“门口捡的。别举报这打火机呗,我同桌昨天刚买的。”
那分明是句商量的话,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更像是命令。这是一种天然的能力。可那些人也只是看了一眼,完全不在乎。毕竟小到手机炸酱面大到青菜电磁炉,谁还没带过几件违禁品?
南榆雪一把夺回刚消了火的打火机,你乱捡东西也不怕鬼上身。后者只是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姐八字硬。
南榆雪平静地点了点头:是,嘴巴子也挺硬。
林暮寒全当没听到,又拿过打火机烧了下蜡烛底部,把它底部融化后粘在桌子上固定。与倪枝急匆匆赶到教室的时间恰好相符。
倪枝手里拿着手电筒,光照在教室内每一个人的脸上。她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又不可置信的往后退。直直撞上Anriel的胸脯。
而林暮寒却被人递了张正方形的白纸。在蜡烛的照射下,她看清那是一张数独,一共四十个空。
Anriel站在窗口,戴着口罩。但南榆雪能清晰地听到她说——用红笔填罢。
呲啦!
她想去找声源,可窗外空无一人。就连倪枝和班上的人也不见了。
偌大的学校霎时只剩下六个人。
哇,招鬼喽。
风迎面拂来,伴随着窗外正值秋末的枯黄落叶。
夏旻试探性地将手往身旁摸去,扑了空后心底似是被重石压落;她深呼吸几下,逼迫自己冷静别惹事。
一棵树下玩不出两种人,她越是这样想,周遭空气越是冷淡,身前几人像被勾了魂般安静得不像话。
在这间只有平稳呼吸声的教室里,林暮寒清了清嗓子,喊了声秦帆的名字。后者闷闷地嗯了一声。林暮寒确保他活着后接着问了句他是不是真学过唢呐。
闻言,秦帆坐直身子,揉了揉有些晕乎的脑袋,一头雾水地眯着眼看着周围漆黑的环境和那根明亮的红蜡烛,积压在头脑里的雾气登时散开。他惊道:“哇噻,咱进剧本杀了?”
“可能不止这样哦。”向江折慢条斯理地戴上了能够显著提升自己成绩可信度的眼镜,佯装一副名侦探模样地用右手中指推了推,不过半晌镜片便上起了层白雾,“我觉得是高级一点的海龟汤或者是魂穿西式惊悚小说了。”
“做梦来得比较快吧?”林暮寒手里玩转着打火机,像是糊了汽油又像是戴上了橡胶手套,那只手矛盾的避开了所有不受控制而出生的火焰。不知为何地,她试着吹了下蜡烛,可那火坚韧不拔。
无语的情绪下,南榆雪有些清凉的呼吸透过耳畔,吹动深红色流苏耳坠,亮似青玉的眸子荡着灰霾。她不紧不慢地轻呼一口,那火便通人性地自尽去了。
她轻轻说:“要不要跟我走?”
“……”
“你要是困的话,我腿给你当枕头也行。”林暮寒这话说得老实。不为别的,南榆雪那张脸加上厚重的黑眼圈……全然女鬼一位。哎,如果现在有镜子的话她就能看见了。
话音刚落,后者顿时敛了笑,又似往常般端着张厌世脸,双手抱胸往后一靠的动作行云流水,十字架耳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时酷似一盏秋千。她顺便撇着嘴没头没尾地骂了句神经病,一时说不清是在骂谁。
不出意外地,这会儿该哄人了。
脑子飞速旋转,林暮寒一把揽过她的脖子,将人半搂进怀里。像每个新手母亲那样青涩地拍了拍南榆雪的背,一边说着“别生气啊”一边偷摸把打火机塞进她的校服兜里。
南榆雪立即推开她,扭头看着身后都自觉挪开视线的四人,有些无语,但还是突兀地道:“跑和死耗。”
闻言,夏旻嘴上说着“怎么上个学还有二选一啊?”但身体却诚实的麻溜收拾好一切,顺便把柳茼婪的东西也仔细收好。两个厚如城墙的书包紧紧抱怀里,不知道的还念着一枪发号下她便拔腿就跑出城外。
叶倾这会儿也诚实地刚收完,伸懒腰又打哈欠、真怕他下一秒昏过去:“哈——不知道建国后不允许虐待老年人吗?”
“兄弟别太天真,”秦帆俨然一副过来人的成熟模样,拍了拍他的肩,稳稳接住风吹来的那颗新鲜橘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喏,还有送物资的呢。”
“那还是祈祷祂掉个AWM吧。”向江折站起身,即使校服被风吹得凌乱、他举着手机手电筒,依旧来去自如地穿梭于教室内每一个角落。
因为无聊,他们几人也瞧过不少悬疑惊悚解密类电影,在这场景下保持沉默即是惯性也是下意识模仿代入。生怕自己真魂穿进某个无限流副本或者是什么海龟汤剧本杀之类要人命的东西……那还活啥?跳了。
南榆雪的神情几乎总是平静,又或时而跳转为愉悦。林暮寒想着伸手去拔那蜡烛,可却摸不见。眼前又忽地出现那张数独。
她一头雾水,不停地翻阅脑海中每一段记忆,按照套路来说应该始终无果。但她找到的那一页,最清晰的自己和图画绘的是一个女人。南榆雪就在她身侧,如从前般淡淡唤了声『赵薇』的名字,又顿时坐直身姿,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尊贵大小姐模样。
缓过神,林暮寒抬手捏了捏眉心,手搭上南榆雪的肩。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几乎进入因晕厥状态。五感失灵。
后者的手毫不留情地推开她,不大不小的打火机砸向林暮寒后又落到她手上。南榆雪站起身挑起她的下巴,垂眸再次问她要不要和她跑。语气像是在说——私奔吧,和我。但只是林暮寒想想的虚像,她仰头看着南榆雪,笑得自在:“我能知道吗?”
想知道什么?至少多一点,不只限于姓名、生日、表面爱好是吗?林暮寒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那方面去。
她变得彻底。这是她唯一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的东西。
脑海的记忆每一串都像被格式化的流水账,每天重复不断上演。
她不知忘了多少,不知还能想起多少,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又该去哪——除了那间她习以为常的刷新生命的房子、那房子里的所有东西、1094及那张冠“特邀生”之名的学生证,她再找不到她目前所知的同类。
后者却静静的瞧着她,直到教室只剩她们、直到教室落针可闻时……她道:“你是在过日子,不是拍电影。”
这有什么?她本来就活腻了。
“那我不要命了……哎呦!@x@a!”
南榆雪一巴掌扇去,麻木失魂一下尽数扫空,林暮寒吃痛地捂着有些红肿的半边脸,揉了揉:“以小欺大!真不要脸!”
后者瞪了她一眼,拽着她的手往教室外走。林暮寒虽有一丝错愕,但也任由她拉着。临门时还不忘抬手关掉电闸,又回头望了一眼那空无一人的高二理一班,平常说唱自如的嗓子似是哑了声般有口说不出。
不过一路上没有传统的狂奔不止、惊恐万分或女鬼强制爱,是两个少女在恶劣天气下悠闲散步。她们轻似鸿毛,将被风携去。
南榆雪惯性抬眸,一片灰败中还有一颗品种特殊的绿树屹立不倒。没有任何话语,伴随着风,这一幕神似梦镜。
脚步声顿停,方厌身上穿着没有任何印花的白大褂,双手插兜,看这两人精神抖擞的模样:“哟,命还挺大。”说话的同时眼角余光又瞥见不远处悠哉悠哉的四人,眉梢微扬。
“你从那冒出来的啊喂!”林暮寒被吓得虎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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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陡然停电,校领导广播说是天气原因导致。没人去解释那莫名其妙的场面,那时像是故意、又像是在急促地完成什么必做任务。
后来停了一天课,美其名曰说是休息,但其实只是换个地方写那该死的卷子。当然也是个把同桌约出门的好机会。
咖啡厅里,林暮寒动作轻慢地放下一杯生椰拿铁,自己手中拿着一杯长岛冰茶。南榆雪头也不抬,只是眼角余光瞥见那杯长岛冰茶:“你要写诗?”
“这是怎么?”林暮寒一头雾水地在她对面坐下,顿了顿,又似是想起什么,举起那长方形玻璃杯,笑道:“这个?卖相好点的冰红茶而已。”南榆雪嗯了一声,抬眸,朝她手边那张皱巴巴的纸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
“嗯?”林暮寒眉梢微扬,拿起那张纸摊开后它却平整得像被熨斗烫过,她没多想,语气轻挑:“科技进步啊,这年头静物都能搞跟踪了。”
“你魅力过剩。”南榆雪平静地说,“数理化给我抄,卷子就行。”也就卷子没答案。
林暮寒想也没想便点头答应,直接将书包丢去让她自个儿翻,随即拿起那张数独,垂眸看去。那四十一个格子里无厘头的数字熏得林暮寒头昏眼花。
闭目养神半晌,她扭头望向窗外明媚阳光与城市街道。在翻云覆雨的十一月,这是个难得的好大晴天。以至于窗外总能瞥见高挂与空的棉被子和衣服,或猫或狗都死于趴在电线杆旁、肚皮朝上面对着蓝天美黑。有感而发:“小孩,你信不信有猫会后空翻?”
南榆雪此时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抄完了三张数学卷子,说她会的可能性大些。说完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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