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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窍了吧
在学校出来的一家小店坐下,乔新月直接点了两碗鲜肉云吞。
等待的时候,江沚看到对方倚靠在隔壁桌子的吉他,开口询问:“乔哥,你们五一也要演出吗?”
乔新月抽出纸巾擦了擦他和江沚面前的桌子,点了点头:“嗯,向曦拉着我去报名的。”
“我以为你们忙着高考复习,不会参加呢。”
“本来是不想的。”乔新月把用完的纸巾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笑了笑:“但向曦说她想要在台上给张远池唱首情歌,得拉个人陪她。”
“我听着也有些心动,最后还是答应了。”他抬起浅色眸子看了江沚一眼,继续道:“反正也是弹个吉他唱个歌,也不用怎么准备。”
心动?
江沚有些疑惑,这句话有些奇怪,但他转念一想,又想通了。
向曦想在台上唱情歌,想要个人陪着一起,乔新月想做他们的爱情保镖,就答应了。
想着他就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乔哥你人真好。”
乔新月听到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地又看了眼江沚,眼底带着一丝探究。
江沚察觉到他的目光,回视问道:“怎么了?”
乔新月看着江沚深褐色的眸子,似乎是悟通了什么,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苦笑:“没什么。”
他刚说完,老板就把他们的两碗云吞端了上来,也阻隔了江沚想继续开口的话头。
乔新月拆开一次性筷子和勺子递给江沚:“有点烫,慢点吃。”
江沚点了点头,接过餐具,用勺子舀起一个云吞吹了吹,待凉了他才放进嘴里,届时乔新月又开声了:“你也要参加表演?刚你也在艺术楼。”
江沚把嘴里的那个云吞咽下去才回答:“嗯嗯,我们班要演小品。”
“小品?”乔新月尾调上扬,停下了手,似乎很感兴趣:“你也参演?”
“是啊。”江沚莫名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是只有两句台词的小角色。”
“那也很好了。”乔新月眼睛泛着光:“我很期待哦。”
吃完云吞后,江沚和乔新月吹着江风回到了南巷,四月末的太阳还没有很烈,只懒懒地照着大地。
隔了好久再次进到乔家,江沚惊奇地发现之前被乔新月拔光杂草的院子地里长出了一茬一茬的绿苗。
他忽然想起来清明的时候,乔新月其实发过正在撒花种的照片,不过之后因为他忙于其他事,就忘了还有这茬。
花种刚撒下两周多,只冒出嫩绿的小叶尖。
江沚好奇地蹲下,低头凑近离他最近的那株绿芽:“我天,这是什么花?”
乔新月先是把自己的吉他靠在了屋子的门口,才走到江沚的身边:“百日菊,向日葵,都是适合四月、比较好种植的。”
说着,他又指了指靠近院墙的角落:“那里还撒了藤本月季的种子,不过还没怎么出苗。”
江沚顺着乔新月的指尖看过去,也有几株绿芽,不过比起这边的几乎遍布整片空地的绿苗稍显稀疏。
“之后得搭个架子,让它爬藤,好长一些。”他家那院子里也种着藤本月季,是宋慧亲手栽的,也了解一些步骤。
“这样嘛。”乔新月伸出手碰了碰江沚面前那株绿苗,漾开笑意:“那我之后得去隔壁阿姨菜地偷几根搭豌豆架的竹竿才行。”
江沚低笑了几声,他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就凭乔新月在邻居眼中那开朗善良乖巧的形象,找他们要几根竹竿搭架子,肯定也是很简单的事。
“再等上差不多两个月,应该就都开花了。”乔新月擦去绿苗上残留的水珠。
“到时候应该你也高考了吧。”江沚说,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番到时候院子里开满花的场景,又联想到他以前陪江湄和他妈去过的花田。
但当时只顾着给她们拍照,累得都不想动,好像都没怎么好好欣赏。
想着,他又说:“还能你高考添点瑞气。”
“是啊。”乔新月突然啧了一声,伸出手搭上一旁江沚的肩膀:“花开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应该要……”开窍了吧?
他后面四个字当然没说出来就停住了,只带着浓浓笑意的眼珠看向江沚的侧脸。
江沚只顾着拨弄面前的绿苗,察觉到对方没说完话才偏了偏头问:“要干嘛?”
乔新月低笑了两声,站起身来:“你猜?”
江沚嘴角抽了抽,表示不是很想猜。
但此时有风吹过院子,微微掀起了乔新月的衣摆,看着对方带笑的浅色眸子,他又觉得这句话可能很重要。
四月二十九号中午放五一假,文艺晚会是在二十八号,晚上七点开始,九点左右结束。。
拢共还有十天左右,在忙着课程收尾以及一轮复习开始的准备工作中,学生们只能挑着课余时间去排练他们的小品。
江沚的的戏份实在太少,他也乐得清闲,多数时候都是一边看其他人排练,一边在旁边记单词,轮到自己才出场。
三个年级一起参加,加上老师拢共两千五百人左右,幸好他们的礼堂够大,挤一挤还是能容纳的。
学校的舞台设施不够完善,需要在校外租用,所以从二十七号下午到二十八号,礼堂敞开着大门调试设备一直在吵,呆在教室里都能听到那嘈杂刺耳的声音。
在这种环境影响以及文艺晚会的双buff叠加下,教室里的学生肯定是无心学习的。
那天上完上午的课后,一班下午的课干脆全部安排成了自习,也就默认学生自个儿准备晚上的演出。
江沚想着他们班的小品已经排得很熟了,想趁着这个时间把五一假期提前发下来的几张卷子写完,但没写两道题就被钟焕和李云边拉去教室旁边的休息室试衣服了。
因为崔黎有些忙,准备得比较仓促,所以这也是江沚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戏服。
可能都不配称为戏服,因为那纯粹只是两块裁剪了一下的布,一块是纯黑色的,另一块是红色带金色花纹的,是崔黎特地卖来的带“阿拉伯”气息的布料。
黑色那块布上边箍着一个黑红色的布圈,以便戴在头上,确实如崔黎所说极具阿拉伯气息,另一块裁成了像长裤似的形状,可以披在身上,中间用胶水粘上了几颗十分廉价的塑料宝石。
江沚看到自己的戏服,第一次萌生了那么强烈的退意。
大爷的,这和披麻袋上场有什么区别,穿在身上肯定像个大傻帽。
“我能不穿吗?”虽然知道这种有些特立独行的要求肯定是不行的,但江沚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也好有个心理安慰。
当然,他这话一出立马就被身兼小品总负责人的崔黎拒绝了:“别人都能穿,你为什么穿不了。”说着,她笑得灿烂地向后招了招手:“给我上。”
江沚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肢体就被钟焕和李云边一人一边给钳制住了,另一个男同学上前一步把那个丑陋至极的头巾戴在了他头上。
头巾没戴正,垂下的黑布有些遮挡住了江沚的视线,奈何他挣脱不开身边的两个人,只能无力地呼唤:“你们放开我吧,我招了还不行吗?”
没有人理会他,那个男同学给他戴好了头巾,又把那个红布给他披上,用简单的曲别针别好前头的塑料宝石。
等江沚面前的黑布被人扶正时露出眼睛时,钟焕和李云边才松开手。
江沚颇一抬起头,就看见了面前几人笑得狰狞的青春脸庞,以及十分狂放的笑声。
“哈哈哈看来连江沚那么好看的脸都撑不起来这两块破布。”崔黎还比较矜持,但是听起来依旧像沸腾的开水。
李云边和钟焕相互攀扶着,笑得垂下了腰还互相肘击对方。
“你也知道这是两块破布啊。”江沚没好气。
“我有罪,我该死。”崔黎又笑着说:“但是节省经费,没办法,你得理解我们。”
江沚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他干笑了两声就想抬起手扯掉那块头巾。
但没他抬起来就被一旁终于缓过笑意的李云边拉住:“等等,拍张定妆照先。”说着,钟焕便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拿起手机咔嚓咔嚓给江沚拍了两张照片。
江沚:“……”
他甩开李云边的手,就想上手从钟焕手里抢过手机,但无奈钟焕跑得太快加上身边一群帮手他还是没追上。
此外,还多留下了几张拖着两块破布奔跑的照片。
江沚起初还是十分地接受不了自己这丑陋的服装,直到他见到了其他人的。
此刻,他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钟焕的服装比他的豪华一些,毕竟他的身份是国王,不过……
“我靠,这个皇冠和权杖是从哪里淘来的哈哈哈——”江沚已经不顾脸面了,他指着钟焕脑袋上那个银色镶着蓝色宝石的塑料皇冠笑得有些肚子有些痛。
钟焕戴着那个让江沚狂笑的皇冠,手持着一根同样镶着一枚硕大的蓝宝石、极具少女心的权杖,站在他们面前,藏在眼镜后的眼睛有些难受地闭了闭。
一旁的披着一块红布,拿着一把用硬纸剪出来的剑的老王笑着举手:“报告,是我临时从我妹妹哪儿偷来的,据说这是她原本cos艾莎公主用的。”
“尼玛别笑了……”钟焕磨了磨后槽牙。
“等等,我记得艾莎公主没有权杖吧。”一旁的崔黎提问。
“管她有没有。”老王摊手:“不知道我妹从哪里搜罗的玩意儿,反正她就说是艾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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