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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日常(三)
1
久别重逢,一时食髓知味,忘记这里是北地,放纵一夜后,我成功感冒了。
我瓮声瓮气地躺在床上,等着江明送走大夫回来。
“大夫说你只需要静养几天,好好喝药便没事了。”江明回房将门关上,又去窗边仔细检查了一番,以防凉气从缝隙中出来。
我脸色阴郁地躺在床上,看着他折腾,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江明检查完窗沿后转头瞧我,我扭过头去,不看他。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走上前:“是不是因为昨天才说身材练好了,今天就生病感到难为情了?我不会因此调笑你的。”
我才转头回来盯着他,把手伸长打开。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枕头:“是背后还需要再加一个枕头吗?”
我没说话。
“嗯,”他思索了一下,将枕头放回去,从柜子里又拿出一个东西,在桌上鼓捣了一会儿,端着一个圆圆的东西朝我走来:“是还是觉得冷,需要汤婆子吗?”
我没说话。
他又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话本:“这回应该对了吧?”
我终于说话了:“江疏霜。”
“诶。”
他这才抱住我。
他学坏了。
2
剑阁向来寒冷,冬至过后没几天就渐渐飘起了雪,在地上堆积成了厚厚的雪层。
我感冒好了过后,照常每日接下课的老婆,今日却见他在教一些小豆丁。
他听话地围着我送给他的白毛围脖。小孩儿们也都穿着白色的衣服,脸上红彤彤气喘吁吁跟在江明身后挥树枝。
活像大白狐狸身后跟了十几个小白团子。
等他们下课,江明领他们去吃饭的时候,我才饶有趣味地停下观察,从大石头上下来,堵住了道路。
他疑惑地望了我一眼。
我没和他对视,反而朝他后面看,低下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问:“玩老鹰捉小鸡不?”
小白团子们立刻往前一步抓住前一个团子的衣角,抬头兴冲冲地望着我。
紧跟在江明身后的小孩稍微踌躇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用两指捏上了江明的衣角。
等他往后面看时,所有白色小鸡都已准备就绪。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怎么玩?”
我笑眯眯把他两臂抬起来,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用双手挡住我,别让我抓到你背后的小孩就行了。”
“对了,不许用轻功!”
3
两炷香后。
我大汗淋漓地面朝天空躺在雪地上,摆弄着江明羊脂白玉般的手,有搭没搭地跟他聊天。
江明刚把所有小孩送到食堂里去,现在正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任由我胡闹。
我在冬日暖阳下揉捏着几近透明的修长指尖,问他:“怎么今天教这样小的小孩?”
“教管舍的人有事,师弟师妹都忙着练剑,为一周后的论剑大会做准备,我刚好闲下来了,便主动接手了这个差事。”
“很喜欢小孩子?”
“老二到小九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听声音,他似乎还有些骄傲。
我突然又转了话题:“没玩过老鹰捉小鸡吗?”
“没有。”
“那好玩吗?”
“好玩。”
我这才转头看他,江明不像我没个正型,即便坐着也是腰背挺直,还瞧着刚刚打闹的雪地,上面不仅有凌乱的脚印还有好几个白团子甩出去的坑洼。
我把他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了一下。
他似乎被惊到了,抖了一下侧头看我,红霞立刻从毛领中爬上脸颊:“怎么了?”
“你之前在浮玉峰是怎么过的?你好像还从未跟我说过。”我摩挲着他的指尖说。
他想了一下,开口道:“我是师父在冻住的江边捡来的,是他的第一个徒弟,很早便是按照剑阁大师兄来教导的,浮玉峰向来只有我一个,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幼童之间的游戏了。”
“日常就是练剑、读书,等下峰的时候,已经是需要教导师弟师妹的年纪了。”
江明低垂着眸子回忆着,显得有些无害。
我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残留的雪,然后一下扑到他的怀里,惹得他掉下石头来跟我一起躺倒在柔软的雪地上。
“怎么?唔。”
想亲他。
冰凉的手指、冻红的鼻尖、脸上的红霞、额头的汗珠还有略微发干的唇,都想亲一亲。
当然,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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