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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镜迷花杀人案(6)
虎子和常二娘心下了然,冲留娘点了点头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留娘心中一惊,但考虑到孙正和武功不错,便强忍好奇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打开房门:“怎么了?”
“我家上官邀请您府内一叙。”孙正和刚说完,未等留娘说话,就直接拖着留娘飞奔。
留娘还没未准备就被强拖着飞檐走壁,未缓过神来就已经站在晏府后院,胳膊被掐的生疼,心中不免一阵恼火:“孙上官好武功啊!”
就连迎她进门的晏持平白无故也受了一记眼刀。
“娘子今日不大高兴?”晏持不明所以。
留娘强忍怒气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发型:“没事,呛了几口风而已。上官何事?”
晏持这才发现留娘确实有些风尘仆仆,不免偷偷质问:“我让你请人过来,怎么这样了?”
“您不是说加急吗?”
“你这……我……”晏持语塞。
“出什么事了吗?”留娘打断二人的窃窃私语。
“师父出事了。”晏持说道。
“略有耳闻。”留娘点点头,“但为何突然绑我来这儿?”
“大理寺除我外还有另一名大理寺少卿,邱启源。现如今他应该会主持大理寺的大小事宜。”晏持说道。
留娘略加思索:“邱少卿?”
“邱少卿最好饮酒。”晏持补充道。
“你的意思是……”
“我的房间与他离得最近,而且他和我同品阶…….”
留娘认可地点了点头。
“我的同僚递了个消息给我,说是我软禁后,皇上便留了师父一个时辰,看样子,师父的伤也是那时候受的。”晏持继续道。
“那你……”留娘皱眉,一脸疑惑地看着晏持。
“这应当是个局。”
“那你可以破局?”留娘追问。
“我?”晏持笑着摇摇头,“还是太难了吧。”
“现在侯卿被捕,定然是有人构陷,而钱铭又将矛头对准你,你若是不能破局,很有可能就了结在此地。”留娘有些奇怪,声音也染了一分焦急,“你不会不明白!”
“我现在没有邱少卿的把柄,一切都只是猜测罢了。”
留娘突然回过神来,从书案上直接拿出一沓纸,在上面画了起来,直接交给孙正和:“送给侯娘子,问她在钱铭院内是否看见了这种花,要快!”
“好!”
“这是什么花?”晏持恍惚瞥了一眼。
“奇镜花。”留娘看向晏持,“我好像知道为何我们这么久都找不到奇镜花的下落了。”
“你是说在大理寺?”晏持难以置信,直接否决道,“不可能,奇镜花怎可能种在大理寺内!”
“这几日钱铭昏昏沉沉,醒来也是胡言乱语,除了定期送药的医女,其他人都没见过。侯娘子去看望钱铭时,便与我提过,院子内存放大量药草,混进几株根本不奇怪。”
“可是这件事情风险太大,万一被发现了,就是死路一条。”晏持反驳道。
“正所谓‘灯下黑’,即便发现了,也会以为是什么相似的花草。”留娘坚持道。
晏持想了想:“能让邱少卿冒如此大的风险,应该不是普通人。”
留娘补充道:“能让侯卿在宫中吃亏的定不是普通人。”
两人刚聊几句,孙正和便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侯娘子说……确实……确实见过。”
晏持和留娘对视一眼,不免坚定了几分猜想。
孙正和见二人还有得讨论,便指着门外说道:“那个,我得先回去了,一会儿张尚书若是发现,就不得了了。”
“好,你路上小心。”晏持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孙上官怎么走得如此急?”留娘问道。
晏持一脸平静地说道:“刑部拘押他了。”
“什么?”
“关在大理寺的监牢里,那地方义明很熟。”晏持解释道,“出来不是问题。”
“关押的理由呢?”
晏持一顿:“耽误刑部办案。”
“是耽误了你的案子吗?”留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假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不,是我师父调查的叛贼一案。”晏持回答道,“叛贼一事还有许多蹊跷之处和未解的疑点,刑部上心也是情理之中。”
留娘思索道:“现在可以查案的上官纷纷被俘,我人微言轻,即便有了新的证据,也不一定能成事。”
“还有一人……”
留娘皱眉,难以置信地看着晏持:“你想让钱铭帮你翻案?”
“自然不能。”晏持不由得笑了出来,“我的同窗好友李子阔现如今已经是刑部侍郎,他为人刚正,你有事可以去找他帮忙。”
留娘听见陌生的名字不由得皱眉,而后她才反应过来,子阔是李海平的字。
“可是有为难的地方?”晏持见留娘走神关心道。
“没事,”留娘说道,“头一次接触刑部,难免有点紧张。”
“若邱少卿真有问题,只怕他的部下也都或多或少地牵涉其中。”晏持想了想,“我记得邱少卿新招了一位书吏,说不定他会知道得多一些。”
“了然。”留娘点点头,“事不宜迟,我会尽快联系李侍郎。”
“那我送你回去。”晏持整理好衣服准备出门。
“你不是被软禁了吗?”
“门外的这几个酒囊饭袋拦不住我。”晏持张扬肆意的模样重新让她记起了曾经在战场上热血奋战的少年郎。
晏持带她飞过几个街口,稳稳地落在月挽楼后院:“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
留娘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就连常二娘过来都没有注意到。
“娘子。”
“怎么了?”
“镖局把那个打杂的乞丐送回来了,”常二娘有些犹豫,“她的脸生了烂疮,已经毁了一半。”
“你担心她会吓到我?”留娘挑眉,不明白常二娘的意思。
“这人似乎是当年的阿元。”常二娘小心地观察留娘的反应。
留娘沉默了片刻,才道:“脸好不了了吗?”
“陈年旧疾。”常二娘摇摇头道。
留娘点点头:“让她来见我。”
“是。”
阿元走的时候不过十三岁,这才不到五年,眼下看着却比常二娘都要老上几分。
“娘子。”阿元跪了下来,佝偻的身躯和沙哑的嗓音很难将她与当年圆润可爱的阿元联想在一起。
“出了什么事?”留娘装作镇定的样子,拿着茶杯的手却不自觉地颤抖。
“没什么。”阿元说道。
“阿元,你知道我的本事,你到底出了什么事?!”留娘怒道,手里的茶杯碎了一桌,将她的手指划出一道血口。
“我……”阿元的一双眼睛盛满了沧桑,“我的丈夫死了。”
“死了?”
“他沉迷神仙醉,被人杀死了。”阿元淡漠地说道,仿佛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什么?!”留娘难以置信。
“我从月挽楼离开时,婆母就撑不住几日了。临走的遗言就是希望阿林哥出去找一份生计,他也确实做了。”阿元回忆道,“可是他做事惫懒,没过几天就被东家赶了回来,那些日子,他总是喜欢把外面的不如意发泄到我身上。”
阿元面无表情,似乎陈述的并不是她本人的事情。
“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脸也坏了,他就更不待见我了。”阿元摸了摸自己的脸,“去年的某一日我便偷跑出来,但因我的容貌,没人愿意雇我,我只能依靠乞讨为生。”
“为何不回来找我?”留娘问。
“我不想连累您。”阿元说道,“当年我问您求了那么大一笔钱,是您劝说我丈夫不是什么好人,让我回头,但我铁了心想要和他一起过日子,现在到了这般田地,又哪来的脸回来找您呢?我一条烂命死了就死了,何必来脏您的眼呢。”
留娘平静下来:“你先在我这儿住着,你的脸我会想办法。”
“不用了,娘子。”阿元拒绝,“就这样吧,无所谓了。”
“你现在对我来说还有用。”这句话让阿元混沌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微弱的光来,“你当年不是说只要有一日我用得上你,你就万死不辞吗?”留娘反问道,“你后悔了?!”
“没有。”阿元回答道。
“那你就好好休息,我用得着你。”留娘拍了拍她。
“您需要我干什么呢?”阿元没有接话,仿佛想迅速结果了此事。
“你认识元夜吧?”留娘也不扭捏,直接告诉了她,“我现在需要元夜为我做事,但他只听你的话。待元夜完成我的命令,我就放你们走。”
阿元明白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等到阿元离开后,常二娘才走了进来:“真没想到阿元现如今竟是这般模样。”
“给阿元打副面具,以后在月挽楼难免会碰到人。”留娘嘱托道。
“是。”
“一会儿将晏持的线索送到刑部侍郎李海平手里。”留娘说道。
“需要留后手吗?”常二娘问道,刑部也不乏月挽楼的人脉。
“李海平原是我们的好友,他为人刚正不阿,不会有大问题。”留娘回忆道。
“需要表明什么身份吗?”
“李海平身后关系复杂,不必多说,只说是受大理寺少卿晏持所托,求他帮忙。”留娘考虑道,“大理寺监牢湿冷,侯卿受了伤,可要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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