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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丹
小厮低下头，眼神闪躲。
“其他人……我也不清楚，可能我比较讨家主欢心，这才让他独独留下我吧。”小厮说的坦荡。
陆恪垂下眼眸，在旌南楼看不见的角度，勾起一个残忍的微笑，一根发丝粗细的银针扎入男子的经络，瞬间消失。
小厮很快维持不住笑容，眼底露出愤恨。
“最后再问你一次，来这做什么？”
“小的……”
“想好再回答。”
小厮垂下脑袋，“小的来白府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值钱的物件留下，拿回去卖点钱……”
瞥见陆恪眸底的冷色后，赶忙接上，“府内除了家主等人的贴身丫鬟，其余人全部被秘密处决，我是趁侍卫轮换之际逃出来的。”
“可知道他们去往何处了？”旌南楼忙上前一步问。
陆恪把玩着手里的飞镖，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具体的位置小的也不清楚，只听说是嵇国与郑国相邻的一个小镇，说是镇上的夹竹桃开的正艳，他们要去赏花。”
“这个物件你可认识？”旌南楼将宝鼎放在小厮面前。
“这……”小厮眼睛转了转，想撒谎，瞥见旌南楼的眼睛，不知怎么的真话自己就从嘴里出来了，“认识，这是白家家主的东西，说是费劲了千辛万苦从钱家抢来的，为了保全白家的名声，就让人将钱家灭了个干净。”
小厮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怎么倒豆子似的将话全说了。
“这宝鼎他们用在了何处？”
“像是炼丹，但是又跟我们正常炼丹所用的东西不太一样，正常人炼丹所用物件无非就是朱砂和一些药材，但他不同，他往里放一五颜六色的珠子，还有黑色的像沙子一样的东西，而且每次都炼制失败。”
“炼制失败？你怎知道他们炼制失败了？”阮希不知从何处给自己搬了个椅子，舒舒服服的坐下，还不忘给旌南楼搬一张。
“那爆炸的声音震天响，我在最西边的院子做活都听见了，那能成功吗！”小厮顿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嘴终于可以受自己控制了，瞬间闭嘴。
“爆炸声这么响，街坊没有意见吗？且依你的意思，他没有成功过，那他执意要炼制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嘴不受控制的感觉再次袭来，小厮绝望了闭了闭眼，“有什么意见，方圆三里的街坊要么是有耳疾的人，要么就是白氏自己人，你可以去瞧瞧，白氏一走，这周围的房屋空了多少间。”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脸色瞬间凝重。
白府之事牵扯颇深，阮希当即就要回复禀报她爹，跟两人说了一声，先行回家。
阮希一走，房间的氛围变得更加凝重。
“说说吧，你还知道些什么。”陆恪倚在门框上，懒懒看着小厮。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知道的我都说了，没有一点的隐瞒啊大人！”小厮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行了，你走吧。”旌南楼站起，用下巴点了点门外。
小厮飞快看了陆恪一眼，见他没有反应，迅速从地上爬起，“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然而脚步声远去，只过了一个瞬息，两把飞刀穿透薄窗射向陆恪和旌南楼。
旌南楼一个后仰躲开飞刀，飞刀横冲直撞，整个刀身扎入柱子。
“谁？”旌南楼出声，盯着四周。
外面之人并未作答，又是数枚飞刀袭来。
陆恪抽出匕首，斩落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沿着本来的轨迹袭向旌南楼。
旌南楼后退两步，用脚勾起地上的半截门框挡在身前，其中一枚飞刀穿透门框，割伤了她的手。
男子破窗而出，俨然是刚才自己放走的小厮。
“意外吗？竟然是我？”小厮邪笑道。
“不知道你给我使了什么妖法，让我吐露了这么多白氏的秘闻，你们竟然还敢放了我，真是不知道世间险恶，怕不是什么世界的公子小姐吧。”小厮脸上的笑容扩大，多了一丝淫邪。
陆恪听不下去，抬手两枚飞镖直逼小厮门面。
小厮左右躲闪避开，从腰间抽出软刀，朝陆恪袭去。
他的内力竟如此雄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陆恪拧眉，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收拢，手中的力道由五分变为七分。
“你看不起我！”小厮怒吼，招式更加狠厉，戾气像是要突破眉眼直击陆恪。
“对付你，我还不需要用全力。”
陆恪说的轻描淡写，让小厮的满腔怒火愈演愈烈，他视线飘到了躲在一边的旌南楼身上，不着痕迹的甩了甩衣袖。
一条通体漆黑的蛇朝旌南楼逼近，夜色和它的鳞片融合，刀刃碰撞的声音掩护他的行动。
三米……
两米……
一米……
黑蛇缠上柱子，朝旌南楼飞扑而去。
旌南楼未卜先知般躲开了黑蛇的攻击。
她自己都惊讶了一瞬，只是第六感告诉自己要躲，没想到真的有危险。
旌南楼从腰间抽出匕首，趁黑蛇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狠狠的刺入它的七寸。
“墨蛇！”小厮发出悲鸣。
只这一瞬间的分神，陆恪削断了他握剑的右臂。
房内的灰尘味被血腥味覆盖。
陆恪一步步逼近，抬脚踩上小厮胸膛，“玩阴的？”
“我输了，你杀了我吧。”小厮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旌南楼丢下匕首，吐了口浊气，走至陆恪身边，“你是白氏族人吧。”
小厮闻言瞪大双眼，看见旌南楼的眼神从怀疑变为肯定后，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诈我！”
“这就说的通了，作为一个小厮，捡一条命回去已是万幸，不会再冒着生命危险返回来杀我们，我猜是白氏中的重要人物带着重要物件转移，而你们这些旁支则留在原地，混入百姓之中，白氏所谋甚大啊。”旌南楼感叹。
男子的神色由愤恨转为灰败，嘴上仍不服输，“就算你们知道了那有怎样，白氏筹谋了数十年，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说完，口吐鲜血而亡。
旌南楼吓得后退了一步，“他……”
“他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药，已经死了。”
旌南楼沉默了片刻，“我们回去吧。”
翌日，一大清早姚凛跟卫景星就登门拜访，此刻旌南楼正跟阮希在院内饮茶。
“还有脸来呢，南楼别理她们，真是，莫名其妙的就怀疑到你头上来了，还还意思来。”阮希抱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旌南楼原本上扬的嘴角，下落了几分。
“还是要见的，我已经在关州耽搁的太久了，钱府灭门案告破，我也该上路了。”旌南楼将茶杯放下，看向阮希。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阮希满脸不舍。
旌南楼点头，也是一脸的不舍。
两人进院看到的就是旌南楼与阮希喝茶的模样。
姚凛嘴唇动了动，还是拉不下脸。
旌南楼没说话，说不心寒肯定是假的，几人在路上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但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们第一时间竟然怀疑是自己干的。
“理由。”
“什么？”卫景星感觉有些莫名。
“怀疑我的理由。”旌南楼又重复了一次。
卫景星原本带着歉意的神色陡然变得复杂起来，嘴唇开合了半天，不知从何说起。
“我来说吧。”姚凛抱着剑上前一步，直视旌南楼的眼睛。
“旌历315年秋，君上举办赏花宴，宴会上你与陆家小女儿陆嫣吵了几句，不欢而散。次日早晨，陆家大门敞开，浓重的血腥味飘出，引得百姓驻足观看。君上和我赶到后，发现你拿着匕首站在庭院中，匕首染血，你也浑身是血，经官兵查看，陆府一百一十七口人全部毙命，而你作为唯一的嫌疑人被大理寺收押。”
这事件，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旌南楼拧眉思索，是见过，似乎是在梦中。
“旌历315年，我仅十岁如何能杀这这么多人，其中还不乏武功高强之辈。”
“大理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再加上找不到其他的证据这才将你放出。”姚凛解释道。
“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当时的我没能力杀这么多人，现在的我就更不用说了，我连内力都没有了，如何杀人，钱氏家主你们也是见过的，向我这种无内力之人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是……”姚凛沉默了片刻，“是我们独断了，对不起。”
旌南楼往旁边挪了两步，躲开姚凛的礼。
“此事先放一边吧。现在……”脑内突然涌入一堆画面，旌南楼脸色瞬间惨白，两眼一黑，向前倒去。
意识消散之际，好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意识浮浮沉沉，一会像是在空中翱翔，一会像是沉入海底呼吸不畅。
一些布满蜘蛛网的画面在脑中浮现。
这些……是什么……
清冷的女声此刻有些慌乱，“这些怎么跑出来了。一定是你近期的情绪波动太大，引得那东西有了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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