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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内鬼
宋怀夕揣着那封密信,如约来到宁州最有名的饭馆。
馆内朱纱帘帐,舞台中央群歌艳舞,真是热闹非凡。
来来往往的人流量大到,宋怀夕不得不贴墙前行。她袖中紧握暗藏密信的香囊,一边观察四周客人,一边熟记馆内布局。
"主。"
杏高指着前方的木门,说道:"到了。"
宋怀夕三人站在原地打量那扇紧闭的木门,门外虽有人来回走动,但这里明显比其他地方寂静许多。
"去看看。"
宋怀夕带着凌风与杏高,径直地朝那扇木门走去。
楼内歌舞升平。
楼梯转角处还有位说书先生,坐在台上拍着板演讲,下面听书的客人纷纷鼓掌叫好。
凌风紧握剑柄,上前推开房门。
"碰!!"
说书先生案板猛地一拍,台下瞬间寂静无声。
宋怀夕瞬间瞪大双眼,扭头看向楼下说书人。
说书先生继续坐在原处,传神般说着他的独家话本。台下再一次传来阵阵的叫好声。
宋怀夕回头,发现前方的木门已经推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条过道上只有宋怀夕三人还站在原地。热闹的馆内唯有这一角,显得格外寂寥。
宋怀夕拍打折扇,目光坚定道:"进去看看。"
门再次关上,说书先生的案板也同一时间拍下。
屋外瞬间安静下来……
宋怀夕等人站在门前,谨慎地打量着屋内的建设。焚香弥漫,纱幔摇晃。
一个吃饭的地方,哪来那么多的帷幔?
厚重的帷幔垂落在地,遮挡着四周摆设。屋内窗户微开,引得珠帘后的云帐随之飘动。
宋怀夕等人订的是上上等雅间,这包房的位置自然是远高于平常客房。从一楼走到这里,也是费些力气的。
宋怀夕展开手里的折扇,挡住半边脸,眼睛里透露着寒光,紧盯着帷幔后的位置。从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察觉不对。
屋内的尺寸要比外边目测的窄小许多。
宋怀夕看向凌风,挑眉示意。
凌风收到宋怀夕的指令,拔剑对准左前方帷幔垂落的地方。
杏高开口问道:“屋内何人?怎敢闯入我们大人的包间?”
话音传出许多,回应她们的只有倔强的沉默。
凌风提剑上前欲将帷幔全部拉起,杏高在后边拔剑训斥道:“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窗前的茶桌前,忽然走出一个人影。此人身材高挑,穿着繁琐的衣裙,走起路来腰间的玉佩相互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那人怀里抱着一件乐器,隔着珠串与云纱,虽看不清那人容颜,只能凭借着朦胧的身影,略微猜测着那人的体形。
宋怀夕语调上扬地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面对宋怀夕的质问,没有张口回答。只是轻轻拨动手里的乐器,发出余音绕梁的音色。
琵琶?
宋怀夕垂眸,思索其意。
那人端抱着琵琶,隔着层层云纱反问道:“大人在找楚美人。”
宋怀夕:“?!!”
凌风看向宋怀夕,见她轻挥折扇给杏高使眼色。杏高上前一步说道:“公子从何得知?”
琵琶男见杏高上前一步,便抱着琵琶向后退一步。
等彼此双方都稳定后,琵琶男才开口说道:“您的动作太大,已经打草惊蛇了。”
宋怀夕:“公子说笑了。宁州这么大,我怎么就打草惊蛇了呢?”
琵琶声再次响起,他轻轻地拨动琴弦,音色如同琴音般委婉说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大人您还未踏进鬼市前,就已经被盯上了。”
“那公子……”
宋怀夕眼尾上挑,隐隐之中察觉到什么,可眼波回转之间又收起自己的揣测意味,继续问道:“为何费尽心思邀我们来到此处?难不成,你认识那位楚美人?”
云纱背后,优美的琴音突停,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如同撕碎现实般让人捂耳阻拦这悲鸣之声。
琴音火急而躁动,如同训斥般批判宋怀夕“错误”的言辞!!
琵琶男出手止音,屋内又恢复之前的宁静。
琵琶男的声音再次响起,“大人若是想弄清这背后的奥秘,就不该如此鲁莽。楚美人因精通琵琶与胡舞而被世人追捧,可偏偏因一场事故‘告别’人间,被世人所遗忘。若大人执意跨过这道界限,那福祸可就由不得你了……”
宋怀夕不屑,福祸由己不由天。
她收起折扇,慢慢向前走去,“我要是便跨过这条界限,那你又能奈我何?”
琵琶男指甲一扫,琵琶弦音高昂亢进,像一只发火的雄狮,怒吼着宋怀夕“越矩”之举。
琴音环环紧逼,声声对峙,将怒火藏在琴弦之中,化作戒鞭般的音律,鞭鞭响彻于地,狠狠击碎了宋怀夕等人的天真无邪。
琵琶男用亲和的琴音当作告别,温馨说道:“大人若是真想找到答案,也无须将心思浪费在无用之人身上。您若真想让他为你所用,就去醉花阴看看吧。那里的头牌,藏着他的故交。”
话音落地,他便将怀中的琵琶轻放桌上,看似要上前一步,实则伸手推窗一跃而下。
宋怀夕等人猛地冲向窗前,等她们趴在窗栏处向下眺望时,那人已经没人踪影。
“我去找!!”
凌风立即转身要走,宋怀夕伸手将她拦住,抓紧她的肩膀,说道:“晚了……”
三人坐在茶桌前,对着那人遗留下来的琵琶发呆。
雅间内,垂落于地的帷幔已经全部拉开,遮挡她们视线的珠串与云纱也全部拉起。
“哎~”
凌风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报剑对天感慨道:“还是晚了一步……”
杏高安抚道:“没事。好歹我们也知道了具体方向。只要顺着线索找下去,肯定可以找到想要的答案。”
宋怀夕盯着那件完好无损的琵琶出神,看这模样,想来也是有些年头了……
宋怀夕叹气,又是一件信物。正在她苦恼怎么带回去时,这时雅间的门又被推开了。
凌风从柱子后面探出脑袋看向大门处,宋怀夕烦躁地撑着头,眼神犀利地扫向门口。杏高拔剑起身,见来人是左公,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再次看向宋怀夕。
左公?!!
她怎么在这?
这人不是经常待在鬼市里不肯出来走动吗?怎么如今出现在这里?
还这么巧……
宋怀夕起身,疑惑地向她走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难得身着正装的左公,听了她的话疑惑了,反问道:“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
宋怀夕一愣,疑惑道:“我什么时候叫你来的?”
“写信呀~”
左公见她不信,皱紧眉头将袖里的书信给拿了出来。
“你在信中信誓旦旦地邀我来此地相聚。还反复叮嘱我,过时不候。连地址楼层都写得清清楚楚,一打听就找到了。”
左公拿着烟斗,抱着手臂,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面,看着宋怀夕等人匆匆地拆开信封,来回核对。
等宋怀夕等人看清上面字迹时,确实傻眼了。
信上的字与宋怀夕本人的字几乎一样。
其相似程度都把宋怀夕本人给哄住了……
杏高在一旁摇头说道:“这不是我们家大人的字。”
“不是?”
左公轻吐烟幕,“那这封信……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书案上?能进我房门的,可没几人啊~”
宋怀夕将这封信也照旧收入怀中,叹道:
“那就奇了怪了。就连鬼市无所不知的左公大人都能哄骗过去,那人究竟有什么神力?”
左公听着宋怀夕的“阴阳怪气”,她眼角含笑地斜视这位,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语气中带有些许调侃。
“我还以为是某人想见我~生怕我不来,这才一口气将四周的包间全部定下。方才我还自我感动中,如今看来……某人的处境,和我也没区别呀~”
看着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杏高连忙问道:“左公与姜大人的关系似乎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好呀?莫非二人之前有些交集?”
左公不屑:“都是宁州土生土长的人,想在宁州混得下去,这不得沾点灰?再说了……”
左公上前拍拍宋怀夕的肩膀,弯腰贴在宋怀夕耳边低语道:“鬼市已经有人故意出卖你的行踪,至于姜承文那人,鬼得很。她迟早会发现你的目的。”
宋怀夕撇头与左公四目对视,冷眼相交下没有一丝真情流露,全是利益的渴望与算计。
宋怀夕有些为难,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内鬼”了。
糟了……
左公退后一步,与她拉开距离,深吸一口烟道:“如果我是你,我直接找个理由就去找那浑蛋了。”
看清宋怀夕眼中的迟疑与反抗,左公摇头怜悯道:
“有时候啊——人的道德感别太强~~趁自己如今还占上风,赶快找个机会打得她们措手不及。免得到头来反遭她们指责,等到那时候,你呀~就有苦果子吃咯~”
左公说完,便转身朝她们挥挥手,逐渐消失在她们视线中。
这次的木门不再合上。
因为宋怀夕也想好了自己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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