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府

作者:莫雪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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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盈夜探鸿泰院(柴、盈)


      次日一早,小厮传话到膳房,天十四领了任务外出,且不知归期。
      盈盈心中窃喜,独孤彦云不在府里,这样她夜晚行事便不用担心再被抓住了!夜幕四合,趁玉瑾熟睡,她身着黑袍,偷偷溜出了丫鬟瓦舍。

      天晓得她有多迫切地想偷到紫露丹,趁早离开荣王府这个鬼地方!

      与独孤彦云相处日久,盈盈不仅对掠影杀手生出一种错觉,连自身定位也渐渐出现了偏颇。潜意识里觉得 —— 纵使其他掠影杀手个个武功卓绝,也不会对府里丫鬟冒然出手。竟忘了自己身无半分武艺,不曾想到被擒、被伤乃至被杀的凶险,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

      乌云蔽月,万籁皆寂。
      时近子时,盈盈孤身行至通往荣王院落的柳林小径。夜风穿林而过,丝丝凉意更添了几分初秋的萧瑟。
      突然,一道黑影在柳林间疾闪而过。
      盈盈心头一惊,尚未及反应,那黑影已在她环顾之际,骤然现身于面前!
      只见黑影扬手朝她面颊挥来,盈盈躲闪不及,以为必挨上一掌,那手掌却在贴近她脸庞时骤然停住。
      她定眸细看 —— 来者竟是一名绿衣丫鬟,外披黑袍,面覆青纱,与她的装扮别无二致!
      那丫鬟收手的瞬间,猛地夺过她腰间的腰牌,旋即转身朝鸿泰院方向飞掠而去。

      她怎么抢腰牌?

      盈盈心里着急,却不敢大声呼救,只能快步朝那黑影追去。
      一到鸿泰院门口,里面传来兵器交击之声。她定睛望去,只见一名黑衣杀手正与那绿衣丫鬟激斗 —— 杀手手中弯刀的银芒在幽暗中迸射,丫鬟一对峨眉刺则寒星点点,于沉沉夜色里划出凌厉弧光。

      弯刀……

      是柴玉笙!

      盈盈暗道不妙,正要抽身退走,却见那丫鬟双臂突然被柴玉笙锁住。柴玉笙单手提臂,那丫鬟猛地挣脱,顺势旋身反拧,不料柴玉笙眼疾手快,竟以臂弯拦腰一抱 —— 两人猝然交缠间,柴玉笙的手臂已搂住了绿衣丫鬟的纤腰!
      四目相对的刹那,柴玉笙指尖微颤,怀中的丫鬟却不再挣扎,索性抬手抚上他的胸口,隔着浅绿面纱,在他脸颊印下一吻。

      盈盈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柴玉笙显然也受了惊,旋身脱开丫鬟的刹那,掌心已多了一枚腰牌。他垂眸一瞥,牌面上赫然刻着两个小字 ——“梅香”。

      盈盈幡然醒悟,那丫鬟抢她的腰牌是为了盗用她的身份!

      天哪!柴玉笙定会以为方才吻他的是“梅香”!
      盈盈顿时吓坏了,恐怖程度比偷药被擒还严重!

      却见柴玉笙对那丫鬟讥讽一笑,“你是梅香?”
      那丫鬟闻言肩头微颤,却强撑着以“凤点头”之式颔首,反向逃去!

      自己的腰牌已在柴玉笙手上,夜出之事再难隐瞒。
      盈盈索性不再躲藏,跟在其后高声喊道:“还我腰牌!”
      柴玉笙哪有功夫理会 “梅香” 的呼喊,随手将腰牌揣入怀中,足尖一点便掠地而起,朝那丫鬟逃遁的方向追去。

      盈盈只好去追两人。
      她追得气喘吁吁,眼见柴玉笙已追上那丫鬟。只听 “噗” 的一声,丫鬟中了柴玉笙一掌,踉跄着翻倒在地,“哇” 地喷出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浅绿面纱。
      柴玉笙收刀入鞘,却一步步朝倒地的丫鬟逼近。
      盈盈站在他身后数步之遥,终究没敢上前。

      突然,盈盈耳边生风,身后似有一股蛮力将她往柴玉笙的刀尖上推去!
      “啊 ——” 她的惊叫声引起了柴玉笙的注意,他猛然转身,眉头猝然紧皱。
      眼看自己的身躯就要撞上刀尖,盈盈吓得花容失色——失重的身体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她根本躲闪不及!千钧一发之际,柴玉笙反臂将弯刀背于身后,另一手疾伸揽住她的腰肢,同时抬膝朝她身后的偷袭者狠踹过去!
      那偷袭者非但未退,反而趁势加力,狠狠往盈盈后背一搡。她顿失重心,惊呼着直直撞进柴玉笙怀中,鼻尖几乎蹭到他的脸颊,幸亏她的双臂撑在他胸前,才堪堪止住身形,避免了肌肤相触。
      恰在此时,只听 “呼啦” 一阵风响,那偷袭者旋身掠至半空,落地后飞掠到受伤丫鬟身边,将其扶起。
      柴玉笙将盈盈推到一边草地上,飞掠至两名丫鬟之间,三人瞬时缠斗在一起。盈盈从地上爬起,远远望见三人招式交错,寒光闪烁。

      那偷袭者竟也身着黑袍绿衣!
      绿衣丫鬟中竟藏着两名刺客!
      盈盈凝神打量着两个丫鬟,试图辨明身份,无奈二人皆被黑袍遮掩,根本看不出谁是谁。
      柴玉笙一记扫堂腿将受伤的丫鬟绊倒在地,顺势点中她的穴道。恰在此时,后来的丫鬟飞掠至盈盈身侧,手臂一伸便将她猛地提起。

      啊!她要做什么?
      盈盈心下大骇,一时手足无措。

      柴玉笙提刀追来,劈向那绿衣丫鬟。
      那丫鬟竟反手将盈盈往前一推,拿她当作人肉盾牌抵挡刀锋。
      眼见柴玉笙的弯刀朝自己劈来,盈盈吓得紧闭双眼,浑身僵直!

      柴玉笙刀势已老,根本收招不及,见那绿衣丫鬟将 “梅香” 往前一挡,手腕急甩,手中弯刀应声飞出,“噗” 地扎进路边巨石!
      他暗自咬牙,猛地攥住盈盈胳膊往旁拉扯,不料那丫鬟竟不松手,抬足便朝他膝弯踢来。
      “闪开!” 柴玉笙暴喝一声,仗着手劲更大,狠劲将盈盈往旁一甩。
      她跌向路边草地,不料肩膀撞在一块石头上,疼得蜷起身子。

      这绿衣没了盈盈这张盾牌,一个旋身跳开两步。
      而另一边受伤的绿衣竟已冲开穴道,趁柴玉笙无暇顾及时溜之大吉。
      这绿衣见同伴已逃走,无心恋战,旋即准备撤退。
      柴玉笙健步抢至其面前,抬膝猛击她的下颌。绿衣顺势一个后空翻,落地时竟退至盈盈身侧。
      柴玉笙眉头微蹙,探手抓向丫鬟。不料对方猛地提起盈盈又往他身上一推!柴玉笙措手不及,本能揽臂一抱——盈盈直直地扑进了柴玉笙怀里,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那丫鬟觑得空档,飞身掠向暗影之中,转瞬不见踪影。

      盈盈压在柴玉笙身上,鼻尖骤然撞入一片清冽的气息 —— 似是松针混着雪水的冷冽,又藏着几分火石擦过刀锋的金属腥气,种种味道交缠在一起,竟奇异地勾得人心尖发颤,惊得慌忙滚到一旁。
      柴玉笙气急败坏地坐起,没好气地瞪向她:“同为丫鬟,怎就你这般无用!”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腰牌掷到地上。
      见她仍愣在原地,柴玉笙更是怒火中烧:“还不快滚!”
      盈盈默默捡起腰牌,扶着作痛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踉跄离去。

      盈盈出师不利,还添了一身伤,垂头丧气地踅回瓦舍。
      玉瑾仍在酣睡。
      她蹑手蹑脚褪去外衫,只见肩膀上留着青紫的指痕,显然是被柴玉笙掐肿了;盆骨处也传来阵阵钝痛,定是摔跌时受的伤。
      “真倒霉……” 她暗自嘀咕,身边竟连半帖伤药也无,只得咬牙忍着疼躺下。
      临睡前,盈盈轻轻叹了口气 —— 经此一夜,她总算明白:单凭自己想拿到紫露丹,简直是难如登天。

      ******

      次日辰时一刻,丫鬟们齐聚点卯。
      盈盈精神萎靡,潦草梳洗后便出门站入队列。
      马总管点完名,却未让众人散去。
      恰在此时,只见柴玉笙与兰溪并肩而来,身后还跟着张氏、李氏二位嬷嬷。
      盈盈心头一跳,昨夜的混乱画面瞬间涌上脑海 ——莫不是要追查那两个绿衣刺客?
      柴玉笙立定,朝兰溪微颔首。
      兰溪心领神会,当即朗声道:“昨夜柴大人夜巡时,遇两名刺客假扮绿衣丫鬟!凡有衣物失窃者,即刻出列!”
      队列中鸦雀无声,竟无一人应答。
      兰溪见状,沉声道:“既然无人承认 —— 那就验身!”
      此言一出,众丫鬟尽皆愕然。

      张氏与李氏将丫鬟逐一带进屋内,其余人等依次入内。
      王府的嬷嬷们本就对这些年轻貌美的丫鬟心怀怨怼,检查时更是又吼又骂,动作粗暴 ——时而狠狠攥住丫鬟的手腕拧到身后,时而用粗糙的手掌猛地掀开她们的衣襟,惊得丫鬟们连连后退。
      轮到盈盈时,张氏一眼瞥见她肩膀上肿起的青紫伤痕,顿时又惊又喜,一把揪住盈盈的胳膊就往外拖,急着要去邀功。
      见到丰神俊逸的柴玉笙,张氏立刻堆起满脸谄媚的笑,刻意拔高了声调尖声道:“柴大人!您瞧这丫鬟身上的伤 ——”

      柴玉笙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子。
      不必看腰牌,他一眼便认出是 “梅香”。
      他没好气地蹙了蹙眉。

      张氏急于邀功,猛地扯开盈盈的对襟外衫 —— 红肿的肩头与白皙细滑的手臂霎时暴露在外。
      盈盈万没料到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惊得失声尖叫。
      柴玉笙瞥见 “梅香” 肩颈的青紫伤痕,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却迅速别过脸去,沉声道:“不是她。”
      张氏撇了撇嘴,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盈盈悻悻地理顺衣衫,偷偷觑了柴玉笙一眼,见他并未回望,才暗自松了口气。
      她环顾四周,万幸除了柴玉笙,并无其他男子在场。

      约莫一个时辰后,所有绿衣丫鬟验身完毕,并未发现异常。
      兰溪向柴玉笙禀道:“如今只剩黄衣丫鬟尚未查验。”
      柴玉笙起身拱手:“有劳兰溪姑娘安排后续事宜,柴某先行告退。”
      兰溪欲言又止,刚想开口挽留,他已径直离去,未给她搭话的机会。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兰溪心中满是失落 ——也不知他心仪的女子,该是何等模样?

      ******

      柴玉笙回到房中,卧在玉枕上准备补觉。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浮现方才的一幕:雪白的肩胛赫然出现一处青红肿胀的伤痕,显然是被用力掐压所致。
      昨晚的某个瞬间,他似乎硬拉过她的胳膊……
      他翻身起床,从柜子里翻出一瓶消肿止痛的伤药揣进怀里。简单地收拾整理之后,才向膳房走去。
      一路上,他心里却在思考为何昨晚子时在鸿泰院遇见她 —— 她却未与那两个绿衣人同伙。
      难道说,荣王府里藏了两波人?
      那两个绿衣人可以断定是潜伏在王府内的北靖间谍,可她是来做什么的?她会是间谍吗?
      他边走边想,以至于膳房出来的两个丫鬟对他行礼时,他竟忘了回应。待丫鬟走远,他隐约听见背后传来窃窃私语:“他不行……”
      待他想追问时,两人已消失在拐角。

      盈盈独坐在膳房临窗的桌边,对着窗外发怔,正怀念府外的时光。若不是肩膀一阵阵的酸痛时时提醒着她当前的处境,她的思绪恐怕早已飘回淮城。

      她倦怠地抬眼望向檐角外的深红色宫墙——
      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盈盈、盈盈?”
      盈盈听到了那个她期盼已久的声音,是薛正辉!
      盈盈慌乱着四处张望,看见小厮打扮的薛正辉躲在墙根处冲她招手。
      四下无人,盈盈赶忙跑到膳房院子北边的小角落里。
      盈盈见到薛正辉,如同见到救星一般。
      薛正辉因邵蒙山被救一事而来。
      自打邵蒙山获救后,他心中一直记挂着盈盈,便向罗蒿、乌雎等人打听她的下落。与此同时,月川茫懊悔自己当日言语过重,竟逼得盈盈走投无路进了荣王府。而荣王府的凶险,也是薛正辉亲身探查后才知晓的。因此,薛正辉和月川茫不敢向律北众人吐露实情,只推说盈盈下落不明。
      邵蒙山深受北靖朝廷器重,薛正辉心中便萌生了攀附之意。眼下盈盈被困荣王府,他反倒比此前更上心,盘算着救走盈盈,借此卖邵蒙山一个人情。

      薛正辉望着神色不佳的盈盈,眼底虚浮着几分无奈和愧疚,只得解释道:“我生等着天十四走了,才敢来找你。”

      原来如此。

      薛正辉将邵蒙山获救一事告知盈盈,紧接着又道:"我带你离开荣王府。"
      盈盈听罢喜出望外,二人正要出逃,却听见膳房门口的丫鬟惊唤:"柴大人。"

      柴玉笙怎么来了?

      "梅香呢?"

      柴玉笙竟是来找她的!
      盈盈瞳孔骤缩。
      这该死的柴玉笙,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薛正辉带她离府时出现,他简直是她的克星!

      盈盈焦躁难耐,只想薛正辉立刻带她走。
      可薛正辉却对她摇头,用嘴型示意:"下次再寻机会。"说罢,他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盈盈失望地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换上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继续在王府里演她的丫鬟戏。

      “柴大人。”
      柴玉笙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重新唤他‘柴大人’,而不是‘天十五房主’,心头的重负悄然滑落。

      他见她从膳房侧墙后婷婷婉婉地走来,却低眉垂首,怯怯懦懦的,以为她又受了委屈,冷冷地扫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春雪,却未曾想这是她内心抵触见他的缘故。

      是的,即使柴玉笙昨晚救了她,盈盈对他的印象虽有了些许改观,但相较于此前根深蒂固的不良印象,这转变实在是杯水车薪。

      春雪会错了意,上前便斥责盈盈,“你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做什么?柴大人在这儿都等了许久!”
      柴玉笙打断春雪的发作,只对盈盈沉声说道:“跟我走,我有话问你。”

      在春雪傲慢的注视下,盈盈提心吊胆地跟在柴玉笙的身后,向万春园里走去。

      柴玉笙突然停下转身,盈盈低头跟在他身后,幸而盈盈小心谨慎,及时止步,才不至于撞到他身上。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射,才缓缓开口:"昨夜,你为何出现在鸿泰院?"
      盈盈将早已备好的说辞道出:"昨夜我睡不着,本在瓦舍廊中静坐,忽见一个人影闪过,觉得奇怪便跟了上去。谁知那人影突然闪到我面前抢走腰牌,我一时情急追了出去,不曾想竟跟到鸿泰院。"

      他的目光转回一池青莲。心中虽仍有疑虑,但她的说辞已让他放下戒备。或许,他只是想找个合理的理由放过她。

      "晚上不要出门。也不要让我再发现下次。"他冷冰冰地说。
      她糯声应了,却见他递过来一只药瓶。

      “早晚各敷一次,消肿化瘀。”
      她迟疑着接过药瓶,而他早已背过身去,只留她一个背影。

      盈盈看着柴玉笙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药膏,心情复杂。
      她想不通,他为何给她药膏。
      抽丝剥茧般回忆着与他交集的片段,一个荒诞的解释钻入脑海。
      她赶紧摇了摇头,喉咙哽咽一下,不停地安慰自己:不要乱想,这是不可能的。

      ******
      柴玉笙回到房里,静静地平躺在床上。
      青色的纱幔随风拂过他的脸颊,勾起浅淡的痒倦。
      兰溪方才已来报过,杏黄衣皆已查过,未见异常。
      唯有云露尚未核查。
      因天十八不许嬷嬷们碰云露,此事便就此搁置。

      若真的揪出间谍云露,他又该如何是好?

      "你既杀了亲父、继母、两个庶弟、一个庶妹,无论北靖律法还是柴氏家规,都难逃一死。不如顺水推舟,借此事投靠南荣王,以获取情报。"

      战事当前,家事暂缓。

      他跪在家祠前,身前虬髯白须的老者 —— 北靖当朝太师柴不庸,刚痛失子丧孙,不到一个时辰,却已老谋深算地想出这招绝妙计策。

      尽管已在南荣掠影潜伏两年,他却从未得到重用。从前跟着凌霄,尚可执行几个刺杀北靖的任务,却都非绝密要务。凌霄死后,他更难接到与北靖相关的任务。
      江雨霖向来只将顶级任务交予独孤彦云和天十八。
      独孤彦云是南荣军将之后,天十八由南荣国教七星坛顾宗师亲自举荐,论出身,他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二人。
      而他,则被有意无意地指派到园子里,负责彻查北靖间谍一事。
      江雨霖为何独独选了他和天十六?只因他们同为北靖人。说到底,江雨霖还是对他们不放心。可天十六是个一根筋,总以为是独孤彦云抢了任务,从未从出身角度想过。

      他一个北靖罪民、柴氏叛子,能被掠影收入麾下,走到今日这个位置,实属不易。

      云露不能救。
      非但如此,她必须死。
      需让所有人知晓:云露死于他手。
      他尚未取得南荣的完全信任,只有亲手杀了间谍,才能自证忠诚。这也是江雨霖安排他担任此职的深层用意。

      他掩起思乡之情,换回他身为掠影的角色。
      唯有全身心地灌注与投入,将掠影杀手的角色演绎到极致,才能不被戳破虚假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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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个月前 来自: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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