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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羊女
“现在我们只能指望苏晚禾救我们出去。”镜泽拍掉身上的土,说:“估计现在她才进入真正属于她的梦魇。”
镜泽又说:“与其说是属于,不如说量身定做更准确些。”
眼下风声四起,沉默良久的韩桢终于开口:“你好像很了解元闻,并且认同他那些听上去很荒谬的理论。”
镜泽不置可否,颔首道:“现在我们还有别的更好的解释吗?”
“从苏晚禾离开度假山庄就梦魇缠身,关键是表层梦魇和主体人关系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关系。”镜泽笑道:“如果我们前面的猜想完全正确,梦魇是根据她大脑潜意识还没有忘干净的记忆形成的,现在的里世界要怎么解释,苏晚禾不可能会拥有这段记忆的。”
记忆里的玻璃球碰撞的声音再次浮现耳边:
“梦魇就像是一个独立出来的世界,入梦人就是站在第一层脆弱的白纸上的玻璃球。在深层梦魇剖析中,第一层被称为表层梦魇。”
“直到入梦人坠入最后一层梦魇,我称它为里世界。”
韩振点开手环,继而说:“有没有可能,这里并不是里世界,也只是主体人的第二层梦魇。”
这句话说的太微妙,仿佛韩振见识过真正的里世界一样。一旁的镜泽也敏锐捕捉到关键,收回嘴角的笑意:“为什么会有这种疑问,你见过里世界的样子?”
此话一出,就觉得很不对劲,因为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大监察官是从来没有过梦魇的。
正在镜泽疑惑的时候,韩桢说:“元闻给我演示的时候,掉落里世界的不止有玻璃球还有层层碎纸。这里太平静,显然不是他口中混乱的里世界。”
这个解释很完美,但镜泽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连眼里的光都收回去了。
第二层梦魇在岸边人走远的时候摇晃震动,脚边的河水如同灵性的墨汁那般漫延、扭曲,试图吞噬两人,继而快速重建。身边的树林被各色强度不一的光彩分割,飞速旋转,如同失速的蒙太奇。
村庄后头隐蔽的小院,月光明亮。
两人隔着小窗户往外看,凄凉院中塑着雕像,下面站着一个女人。
“小雨,听话回去吧。”藏在黑暗里的影子带着哭声劝着:“孩子要哭了。”
果然话音刚落,镜泽就察觉到自己身后有弱小的呼吸声,好像是刚出生的小猫。
两人默契转身,趁着木门切割下来的大片阴影快速离开。
月色的女人久久不动,随着沙哑声音响起的还有脚上紧紧的镣铐:“他死了,就死我面前啊啊啊啊啊!”
低沉的声音倏地高昂:“那些畜生把他的心脏挖了出来!”
“死了都不放过我们……”
说着,女人竟头一转,想往一侧的雕像身上撞过去!
“白疏雨!”黑暗里的女人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低沉愤怒的声音如同猛兽最后拼死一搏的怒吼:“活着才有希望!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要跑出去,你还要给他报仇!”
被抱在怀里的白疏雨如同一尾快要脱水的鱼,软在女人身上,哽咽的哭声被夜风吹散,消散在层叠大山中。
黑暗里只有两人挤在一起才能勉强隐藏,镜泽忍不住俯下身体,从韩桢手臂探出脑袋,地窖里的婴儿好像察觉到母亲的情绪,也开始声嘶力竭地哭嚎。
瘫在地上的白疏雨终于抬头,看向地窖的眼神闪出复杂的光,但还是任由女人把孩子放在她的怀里。
“给她取个名字吧。”
“……”白疏雨声音沙哑,一字一句:“黄昏疏落雨,晚禾日日生……就叫晚禾吧。”
顿了顿后,她又觉得可笑地摇头。
“如果不能‘生’,就在短暂的日子里快乐些吧。”
“要是能快点出去就更好了,晚禾。”
二十年前对婴儿说出的这番话的白疏雨压根没有想到,现在这三个看似异想天开的期望,苏晚禾都实现了。
精神越来越不稳定的白疏雨总是靠做在地窖上,她日夜不停地仰望天空中的飞鸟。
身后那个皱巴巴像猴子一样的婴儿很快长大了,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兴许是遗传到母亲优秀的基因,她在模仿上展现出极强的天赋。
“大姐,你看晚禾这小模样。”白疏雨把怀里的孩子放在地上,对女孩说:“她多想爸爸啊,她爸爸就喜欢看书,年龄不大眼镜就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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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有点少

明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