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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排球第三十七天
不擅长使用电器的远坂邸,最多的家用工具是各式使魔,满头彩带的立香于生日聚会送走朋友后赶急赶慢地小跑到浴室清理头发。
“妈妈!浴室柜里的洗衣使魔去哪里了?”
“使魔?什么使魔?新买的玩偶吗?”
诚然,藤丸立香对魔术又或是神秘侧的了解不多,甚至可以理解为几近于无,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睡前与父母的几问几不知,醒来后对家中莫名其妙的变化也一头雾水,立香于正常的晨跑后,在一切如常地完成晨训后,坐在课室中百思不得其解地思考着是魔术款恶作剧还是单纯因为自己没睡醒的身处梦中。
她谨慎地抽出了一张计算用的草稿纸,开始罗列需要标记的特殊点。
1.魔术世界远坂家主、五大元素使的母亲摇身一变做生意的冬木地主大小姐。
2.昨日厨房采访父亲得到近期都不需要往国外跑的回答。
3.早上晨跑时路过了一家挂牌“新选组”的武道场,看起来很专业,也看起来很新选组……以及居然真的是人开的!!
4.玛修于晨训时间突然欢欣鼓舞于家人达芬奇亲和希翁亲会从位于南极的迦勒底天文台转职到霓虹,经询问,是正常的科学的唯物主义的天文台,出资人是英国贵族出身的戈尔德鲁夫·穆吉克(据说是做正经牛肉生意的有钱人)。
5.记忆里的花滑选手莉莉丝明明是自己训练的,新闻播报却显示是BB教练!!(可疑!!!)(注:此处是立香亲手打上的红色·三个·感叹号)
6.一觉醒来看来的聊天记录,阳山大漫画家发的“不要相信野崎昨天说的所谓的少女漫的真实情况啊!!!我之后一定给你介绍真的少女漫画家好吗?!@漫画少女刑酱!!”(立香备注:这个刑酱的头像是姬路城天守阁,请不要问为什么知道,总之很可疑。)
……
罗列了一圈了又一圈,藤丸立香在下课铃声响起的同时搁下笔:完蛋了,完全数不清啊……我应该还没有睡醒吧……我应该只睡了几个小时吧……我起床以来已经过了多久了……
世界到底为什么突然就变成“陌生”的样子!!!
有气无力地拖着倍感不妙的躯壳来到排球馆,尽管是即将准备开始备战IH地区赛的合宿进行时,队内的气氛也仍然轻松。对立香的状态抱以疑惑,想要主动发问却又思及昨日在生日上做过的事情,猛地扭转嘴上待说的话,藤原爱话锋一转:“今天不练跳飘吗?陪我练练接发吧!”
行尸走肉般从球筐里掏出一个三色球,恍恍惚惚的神色在摸到球后便又立刻专注起来,蓄势待发的眼神让众人缓下心来,最大功臣藤原爱自得地对最为担心的玛修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然后悲情地开始给藤丸·发球机器人·不练出状态绝不休息·力5ACE·立香担当起接发中的接。
压哨抛球,助跑跳跃,滞空挥臂,浑然一体严丝合缝的熟练动作,立香于下落回地面的瞬间又思考起其他可疑的地方,母亲突然变成了纯粹做生意的地主老板,父亲不再总是往国外跑,那些突然出现的“人”身上的异常也消失了,异常的“人”一副看起来融进了日常的样子,坦坦荡荡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数不清的是疑点还是自己的困惑?跟随下一球的击出振臂而上,跃起的高度充分带给人别有洞天的视野,呼吸着摸高333的“高空”空气,立香眨眨眼将滴落的汗水融在眼底,她回过头来看门外拎着训练登记表而来的教练——“今天是不是还没打训练赛来着?”
三年级生的毕业是重要的事,但是对于优秀生源充足、替补板凳够深的豪强校井闼山来说其实也没有这么重要,将一二年级提溜着一个个磨合,总能在下两个月新生入学前先磨出半支队伍来。队伍的准二年级ACE就这样边思考边投入到排球的日常中去,她在与同伴一道漫步归家之路的时间里想到了一件事: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梦里,是不是许过一个愿望呢?
一时半会之间想不起来大概内容,打开家门就是家人的关切与今日的晚餐,从善如流地按照过去的步伐轻快地迈开脚,立香从一切如常的家与排球中寻找到了些许异常中的一如既往,于是她将提起的心放了一点下去,说说笑笑间从厨房的冰箱拿出了大河要的啤酒。
“呜哇!果然是夏天准备到了,还是啤酒好呢~”
“还没到四月份呢!”
“哎呀,立香你还小啦。”
“不要拿这个当借——口——毕竟酒很难喝吧!”
“诶,但是好喝的酒会没这么难喝!”
铁面无情的樱从立香手中取走蠢蠢欲动的下一步动作,对上樱的眼神后转开手的立香神色自若地剥开了一个橘子:以前这种时候,樱的影子会动来动去吧……
饭后也依然如故,没有改变的大家和照旧的谈笑风生,凛的戏谑和士郎的好欺负也没有改变,除了有时候会不小心说漏嘴的魔术相关……今天什么都没有“说漏”!
从家中的温暖灯光中抽身,今夜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的立香照常按体能计划启程夜跑,稳定的步伐很重要,保持固定频率的呼吸节奏也很重要,步频与配速都是决定体能合理消耗与否的关键因素。
只是今日的立香难免走神,恍恍惚惚间便又来到了闪闪发光的邻居的房前。绿色头发的美丽之人也仍旧端出了每日都送的“邻居问候礼”,笑意盈盈接下的立香也习以为常地拿出从路过花店买的花,只是金闪闪的另一位邻居看着写有“魔女花店”的包装难免面露不豫之色,立香向他眨眨眼,又恢复成夜跑的姿态地向对方挥手道晚安。
似乎一切如常呢……真奇怪,自己到底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又或是哪里都不对劲?
怀揣今天跑步状态不佳效率不良的想法,自律的少女在睡前做下明天晨跑可以多跑两圈的决定!
洗漱后对镜细瞧也没看出是不是自己不对劲,困惑地结束手头上的作业,迷惑地在床上有一个没一个地颠球,不解地捧脸对着比赛视频做笔记,频频叹气后最终选择早睡早起的立香关掉刚刚打开的游戏,拖着床边的小库玩偶便直奔梦乡。
可在梦境中却常常没有办法很快就入睡,今夜既没有梦到自己也没有梦到大家,主线剧情还是活动剧情又或是剧情只有只言片语的同人衍生日常小剧场……什么都没有。黑糊糊的世界里只有脚下的影子还在一下一下的浮起波纹,涟漪一层一层地向外推去。坐在梦境的核心里,立香撑着脑袋开始思考为什么今夜的梦一个人都没有,除了自己。
说到底,曾经隐隐许下的愿望,过去偷偷暗藏的愿望,不曾诉之于口的“贪婪”究竟是什么呢?
啊……记忆明明是恍惚中轻飘飘掠过大脑的气泡,此刻却突然驻足允许自己将所有的颜色都看遍,立香闭上了眼睛,真奇怪,为什么人在幸福的时候却总是无法控制代表着难过与痛苦的泪水呢?
因为乐以忘忧与痛苦不堪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东西吗?
漂浮不定的思绪将“前世今生”的似有若无都扫入脑中,明明已经获得“再来一次”选择权的救世主却仍然贪心不足蛇吞象地渴求着所有人的陪伴,明明已经拥有了普通人才能得到的日常幸福快乐与体育梦想的“顺风顺水”却仍然得一望十求索无厌地许下:如果大家都能在身边见证,即使不是救世主的我在打排球的道路也仍然可以得到成功就好了。
贪婪,七宗罪之一,迦里的某位作家说过“贪婪,戒之在贪,伏卧罚之”,因此,自己应该放手才是。
而不是在见证了异常已经变成日常后,也仍然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多疑点,好多奇怪的事,这会和我有关系吗?
……哪怕这明明全都是因为自己的愿望。
梦境里的瓢泼大雨又在下了,总是将过去与未来放置于当下的脚下,迈着奋不顾身的步子就要前进,却直至今日仍然不愿意释怀或许所谓的【命运】都只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已。
起源,一切存在生来就拥有的方向性,那自己的起源究竟是什么呢?
无从思考自己究竟从何知晓,梦境的结束已像烟火的落幕般以黯淡的光彩提前告诉自己:醒来吧,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的。
只要你快乐就好了。大家就是这样在她耳边回答的,来自遥远的座,来自近在脚下的梦的反面:只要你快乐就好了。
捂着泪水,滴滴答答地从指缝滴落的泪水,立香还是开口了:“这样不好……这样不好,藤丸立香要回到彻头彻尾的普通人的世界才行。”
【命运】是这样说的:摈弃你名为“拯救”的起源吧。
藤丸立香,成为“普通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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