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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南宫晓岚一双含情的眼眸露出愤怒的情绪,她咬牙行礼,“臣女参见王妃!”
弯腰的瞬间,她小腹微微隆起,南宫翎月看得一清二楚。
“大姐有礼了。”南宫翎月漫不经心说着,把刚才摇出来的签递给高僧解答,她求的签极好,是上上签。
高僧看了一眼,掂着手指推算一番,忽而笑道:“王妃所求之事定能如愿。”
简简单单的一句解答,若是从其他寺庙的和尚口中说出,别人可能觉得过于敷衍,但南宫翎月听了欢喜,又吩咐玉屏去再添香火。
看见南宫晓岚少有的唯唯诺诺,她想了想,走上前问:“大姐,叔叔他们可还好?”
“都好,劳烦王妃挂念。”南宫晓岚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这个动作,南宫翎月再熟悉不过。小时候她见过西院怀着孕的几个妾室,走路时会经常摸小腹,这是母亲出于保护孩子的本性。
看南宫晓岚穿着华贵,气色尚佳,想来分家之事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影响,但近日她一直待在庄子里养胎,显得过于安分些。
南宫翎月敛眸,笑着说:“听承昀说,你舅舅在朝堂上告发侯府和王府仗势欺人,导致你们流落街头,今日看大姐容光满面,穿着不菲,又听你亲口说,如此便当是误会,本妃可放心了。”
南宫晓岚腹中有胎儿,祈华和柳贵妃不可能放弃她,至少也要等到胎儿呱呱落地。
在暖阳的照耀下,南宫晓岚头上的金钗熠熠生辉,引人注意,但那日西院值钱的东西都被府兵搜刮走了,她哪里来的银子去置办这些首饰?
南宫翎月轻声问:“大姐,你们还欠我约两万两黄金补偿款,何时可以结清呢?”
洛诗涵听得一头雾水,却又不能打扰她们说话,目光一直从两人身上流转。
令她费解的是,南宫翎月从不缺钱财,如今怎么向自己的亲大姐讨要补偿款?
“王妃,请再等些时日,臣女一定还清。”南宫晓岚捏着帕子的手指都发白了。
南宫翎月看得出来她很生气,但她也不想咄咄逼人,实在是城外灾民多,要花的钱多,只好亲自讨要了。
不过,听她口气,应该近日就能凑齐两万两黄金。
算算日子,祈华也快回京了,她肯定是去找他掏钱。
回款的过程如何,南宫翎月不关心,反正能收回就行。届时两人关系是否破裂,她倒是好奇。
“听闻,二皇子要娶你为妃,大姐准备好出嫁之事了吗?”南宫翎月和善地牵起南宫晓岚的手,“本妃刚成婚,流程熟着呢!”
“我家岚儿的婚事,就不劳王妃了。”沈素微快步走过来,一把拉回女儿的手,眉眼尽是得意,“王妃还是在王府后宅安生度日吧!”
看她身后丫鬟拎着元宝蜡烛等,应该是上香回来。
南宫翎月说起客套话来:“婶婶哪里话,前些日子还是一家人,独立门户后多走动才是,莫要生份才是。”
她顿了一下,瞥了眼南宫晓岚的肚子,又继续说:“大姐的婚事拖不得,还是尽早办下。”
要是晚了,南宫晓岚腹中那位就瞒不住了。
“自然,岚儿蕙质兰心,深得二皇子喜爱,婚事都是板上钉钉的,不日便完婚。”
沈素微嘴角都快翘上天了,“王妃若是有空,可去府中观礼,喝杯喜酒。”
“如此甚好。”南宫翎月假笑了一会,觉得累了,便拉着洛诗涵离开。
沈素微当即呸了一声,“摄政王妃又如何,不得宠,连子嗣都难以怀上,他日我儿升为皇妃,又有长子傍身……”
沈素微脸上堆满了笑,摸着南宫晓岚的腹部,轻声念叨着说:“乖孙,快快长大……”
南宫晓岚没想到沈素微还是这般口不择言,马上出声制止:“母亲,莫要胡说!”
她抬眸张望四周,发现没人才松了一口气,语气很重地说:“让旁人听去,恐生变故,这些日子,母亲就待在家中张罗婚事吧!”
沈素微被将来泼天的富贵冲昏了头脑,听不出女儿的责备,笑得合不拢嘴,“是,是,都听你的,我刚才找大师算了,保准是男孩……”
毕竟是二皇子的种,母凭子贵,就算当不上正妃,凭借长子身份也能谋来侧妃之位,登记后便是妃位,甚至是贵妃。
想到这,沈素微笑得更欢。
南宫晓岚瞥了她一眼,打断她:“少信这些虚的,别在殿下面前说,免得空欢喜一场。”
她从来不信神佛,今日来护国寺,都是母亲硬拉着她过来。
可她脸上还是逐渐浮起笑意。
母凭子贵,来日她儿坐上那个位置也有可能。
南宫翎月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王妃,注定低宫妃一等,哪里逼得上她这个未来的皇家宠妃?
皇宫御书房。
“她真这么说?”听完属下汇报关于城外流民的事情,祈琛半信半疑。
南宫翎月是出了名的懦弱女子,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挑衅皇权,给她十个雄心豹子胆也不敢,除非有人教唆。
“摄政王那边什么态度?”皇帝微微瞌目,把手上的奏折扔到一旁,不过是些上奏驱赶流民的奏折,他近日已经看腻了。
探子跪着回话:“摄政王仍未有动作,今日去了酒楼喝酒听曲,过了一个时辰都没出来。”
祈承昀成亲没几日便去外边消遣,一贯的花天酒地,定然是王妃留不住他,也说明王妃在王府不受宠。
想到这里,皇帝心里莫名轻松起来,他摆摆手,吩咐道:“既然有人愿意当那接盘侠,干脆放手给他们去解决流民问题,城外的护卫可以撤了。”
瞌睡来了枕头,正好解决了目前的民生难题。他倒要看看摄政王能不能替南宫翎月的话买单。若是处置不当,他再治他们一个扰乱朝政的罪名。
安常山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提醒道:“陛下,今晚该去皇后娘娘宫里了。”
每逢初一十五,皇帝必须去皇后宫里,尽管夫妻关系严峻,但正宫该有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上个初一,皇帝打破规矩,去了惠妃宫里,因此国舅爷在朝堂上摆了不少脸色。
“皇后最近有什么小动作?”皇帝想起这些日子专宠惠妃,忽略了皇后,以她的性子,难免会给惠妃穿小鞋。
安常山如实回答:“皇后娘娘这些天一直待在寝宫里,惠妃娘娘请安请得勤,每每出来都是笑容满面,应当相处得不错。”
闻言,皇帝眉头皱得更深,更加不相信这句话。
前几年他宠幸宁妃,皇后天天摆脸色,罚跪罚抄经书都是家常便饭,甚至还联合母族欺压宁妃母族,逼得宁妃跳湖自尽。
他心疼了许久,偏偏不能废了皇后。
自此,两人相敬如“冰”。
安常山看出皇帝的情绪,继续说:“已经查过了,惠妃娘娘母族跟皇后没有任何瓜葛,无论多远的表亲,都没有利益往来。”
“继续查。”皇帝眉头紧锁,他仍然不相信皇后变得如此大度,好不容易来了个合意的妃子,要是再被皇后害了,就是他这个当丈夫的无能。
安常山应下,替他整理好桌面上的奏折,无意瞥见周国使臣来访的密报。
周国位于大祈南边,位置得天独厚,从来没有雪灾、涝灾。据说他们每年举办多场祭祀活动,以童男童女为祭品,向上天祈求风调雨顺,用百年的时间验证了祭祀活动的可行性。
大祈内一些地方虽然也举行祭祀活动,但祭品多为牛羊、瓜果蔬菜等,不像周国那样残忍。
周国使臣突然来访,打的什么目的,就不是他一个太监能揣摩出来的。
今日皇后以为皇帝不来了,没有做准备,等龙撵到翊坤宫前,众多宫女才忙上忙下地张罗起来。
皇后又惊又气,却佯装笑着接驾,“臣妾不知陛下到来,乱了分寸,实在该死。”
皇后有几分真情实意,皇帝心里清楚,他板着脸进去厅内,热茶没有,吃食没有,连炭火也是刚开始烧起来,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身为天子,何其尊贵,往日临幸任何一个妃子,都从未受过这等待遇。
他没有坐下来,直接拐了个弯,方向是翊坤宫大门,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皇后,瞧见她披风下的里衣,“既然皇后要歇息,朕就不打扰了。”
随后,皇帝挥了挥衣袖,“摆驾希露宫!”
惠妃居住在希露宫,皇帝去那里,对皇后也没有威胁,只是皇帝不知道惠妃是皇后的人。
皇后巴不得皇帝去宠幸她的人,惠妃分走柳贵妃的恩宠越多,她的地位越是稳定。不过该有的礼数她还记得,只是敷衍地行礼,然后吩咐宫女告诉御厨不必准备晚膳,放她们去休息。
回到寝室门口,皇后斥退左右,进门后摘掉披风,脖子后面的红印清晰可见,那是吻痕,看颜色有深有浅,不是同一日留下的。
“那老头又来寻你了?”珠帘后跳出一个男人,一把抱住皇后,似乎是被皇后身上的香气吸引,男人不停地蹭她的脖子。
皇后握住男人的手,嗔怪道:“小声点,今日十五你也敢来,被发现就惨了。”
毕竟给皇帝戴绿帽,对她来说都是小事,但若因此误了祈泽的前程,她后悔莫及,所以约见男人的时间、地点都是万般谨慎规划好的。
让她没料到的是,男人竟然如此急不可耐地找来偷欢。
男人嗤笑一声,一双大手顺上摸,“怕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碰上他来,每次都能瞒得死死的,他啊,就是不爱你,否则怎会察觉不到你给他带绿帽。”
皇后立马软了身子,娇声喊了几句“锦哥”,等情动过去,整个人倒在男人怀里,诉说着自己的情意:“锦哥,我只爱你一个,他,不过是逢场作戏。”
男人自然信了十分。
他名为陆锦,与皇后郑文佩是青梅竹马,但郑家为了家族利益,硬生生拆散了她们。自己的心上人被狗皇帝利用完后关在这深宫之中,只能睹目思人。
陆锦恨不得刺杀狗皇帝,但为了心上人的幸福,他又忍下来。
他想方设法混进宫里,就是为了与郑文佩再续前缘。
这几年狗皇帝冷落她,却方便了他。
很快房内传出暧昧的声音,若是被旁人听去,绝对会在宫内翻起轩然大波,但门口站岗的宫女面无表情,似乎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实际上她们的耳朵早已被毒聋,舌头也拔了,作用仅有给皇后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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