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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可惜不是他。
笑容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转瞬即逝,但是为什么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一会是他一会又不是他,她都有些分不清了。
“阮小姐?”菊妈叫她。
平遥如梦初醒般地松开她的手,目光不自觉地朝外看去,冷冷清清。
“几点了?”
“三点了。”
平遥收回视线,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失落地说:“已经三点了吗?”
菊妈把她身上滑落的毯子重新给她披上,说:“夜里寒气重,你上楼休息吧。”
平遥没说话。
菊妈继续劝着,“上楼去等也是一样的,不然的话感冒了就不好了。”
席寞才跟她说过要听话的,平遥想了想便同意了。
起身的时候平遥却紧紧地抓住菊妈的手臂支撑不敢动弹,苦着一张脸,说:“腿麻了。”
菊妈哭笑不得。
等麻劲过得差不多的时候,平遥才回屋,她边走边不忘嘱咐菊妈要是席寞回来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她睡着了也没关系,可以叫醒她的。
菊妈答应了,不过这一晚她注定是要落空的。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还是这样,菊妈怕她跟上次那样伤心,于是总安慰她。
或许是有做了心里准备,也或许是答应了席寞要听话,反正平遥没有跟上次那样地心惊胆战地着急找人,而是照常,什么都照常,照常吃饭,照常睡觉,照常跟小姐妹做做美容看看电影什么的去打发时间。
可她真的跟表露出的平静一样吗?内心真的不着急不乱想吗?答案肯定不是。
她知道席寞有秘密,这个秘密她本不打算探究的,她拒绝探入,她只想掉落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其他无法控制的她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
接到老太太电话的时候,尤其是听到电话那端波澜不惊的声音时,话成真了。
直接把平遥拉进深渊,她忘记了反抗,也来不及呼救,梦碎了,她不得不醒来了,不得不去面对了。
他会死的,这句话得到初步印证。
平遥丢下电话,拼命跑上楼,道路是曲折的,她跑得太快就是会跌倒,没关系的,跌倒了就站起来。
菊妈在楼下看到她摔倒吓得赶紧过去把人扶住,平遥推开菊妈,径直跑进房间,翻箱倒柜着把要找的东西拿好,然后再次跑下楼。
匆匆来到医院,看到站在门外的阿诚,忽然顿住脚步。
阿诚也看到了她,挡在她面前,说:“平遥小姐,你怎么来了?”
他很惊讶,是啊,没有他的准许谁敢让她知道?可惜,百密一疏,她还是知道了。
她没有回答,站在病房门口,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他,告诉她啊,里面的人不是席寞,告诉她被骗了。
阿诚手护着门,低着头说:“平遥小姐,你先回去吧。”
平遥没有理会他的阻止,而是直接打开门,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平遥的脚像是灌了铅一样,就始终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
阿诚收起手,默默退在一旁。
平遥开始害怕了,她很懊恼自己来这一趟,其实她什么都帮不上的,她还是不能接受,那个在她心里救世主一样的存在居然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是啊,救世主是她赋予的,对啊,她忘记了,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凡人之躯,在生老病死的面前众生平等。
她太傻了,傻到天真的以为他会屹立不倒。
平遥抬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一直到眼里的人越来越清晰,她喉咙发紧,好多想说的好多想问的都梗在她的喉间。
她忘记了要哭,只怔怔地看着沉睡的人,以前都是席寞看她睡,现在换她了,原来看着别人睡觉是这样的,原来睡着了这么可怕。
席寞的身上有伤痕,脸上也不能幸免,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看着实在突兀,好在只是不严重的擦伤,不过也没事,毕竟他也不是那种只注重皮囊的肤浅人。
命运还是眷顾他们的,只是给敲响了警钟,平遥却自认为与这场车祸脱不了干系,她到底还是相信了。
手里的东西提醒着她,平遥拿着的手松了又紧,她默默地退出去,然后奋力地跑着,一直跑到医院病人的专属公园里,她的动静不小,一路都有人纷纷侧目看去,医院里这种状况的比较少见关注也正常,不过等她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之后又都收回视线,因为她正蹲在那大哭着,哭在医院是最常见的,大家见怪不怪。
平遥其实是不想被人关注的,但是她忍不住了,她想要哭,平时就爱哭,刚刚能够在病房里不哭已经是一大奇事了。
她哭到精疲力竭,靠在一棵树下,呆呆地望着天边移动的云朵,她很无助,离开席寞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反之也更为致命,她觉得天要塌了,她也活不了了,因为她中了情毒,每一次情动之时都是一场浩劫,如果两人之中总得有一个活着的话,那么这个机会非他莫属 。
她摊开手,掌心上有一枚男士戒指。
很普通的一个款式,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
平遥攥着这枚戒指发神,她无数次幻想过他戴着的情景,都说这种事该男方来主动,但平遥从不遵循这些。
不知过了多久,平遥回去了,她没有在医院留下,既然他不想让她担心那就乖乖在家等他,当作没有来过吧,但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吗?不会,可她现在很乱,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
她是走回去的,天上还下雨了,所以菊妈看到她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平遥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反正湿淋淋的很是狼狈。
面对菊妈的关怀则是笑着吓唬道:“我这样像不像女鬼?”
菊妈比较信那些,一听她说这话连忙让她呸呸呸,平遥起初不肯,觉得都是迷信,但菊妈很较真,平遥只得呸呸呸了。
回房间的时候,菊妈在门口叮嘱:“泡个澡,等会别感冒了。”
平遥嘴上答应,但是看到菊妈下去后,身子却一直坐着梳妆台上不动。
平遥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是挺吓人的,她扑哧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又哭了,她觉得真气人,哭得太丑了。
菊妈端着姜汤上楼看到她还坐着那有些着急,连忙催促着她去洗澡把衣服换了,平遥不想动,一直在耍赖拖延时间。
好不容易被菊妈说服去洗澡了,洗了又不出来,反正今晚的阮小姐有些奇怪,又是哭又是笑的,但总体来说还是听话的。
第二天的时候,平遥是被菊妈叫醒的,说是有客人来访。
平遥有些奇怪,她没什么朋友,平常就梁灿会来找她,菊妈是知道的,席寞就更不可能了,他比较注重隐私,不管是朋友还是商业伙伴有事情都是约在外面谈的。
饶是她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来人会是胡洁,她瘦了不少,本就不胖的人如今更像是个骷髅架子,看得平遥心里很难过。
对于胡洁的突然到来,平遥很无措,不过内心是有点小开心的,还让菊妈去准备了好多茶点。
胡洁却拒绝了,这让平遥有些失落,不过她也觉得正常,毕竟要是两人真要待在一起那么久的话估计自己也不自在。
菊妈知道来的是阮小姐的母亲也就没有过多打扰,想着给母女俩一点私人空间,不过没等她避开就听到了阮小姐和母亲的争吵,为避免出事,菊妈犹豫再三还是过去了。
只见阮平遥眼眶红红地瞪着胡洁,语气不善地说:“你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我为什么要履行做女儿的义务?”
胡洁说,“不管你怎么说,你也得承认我是你妈的这个事实,所以和岑家的婚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由不得你。”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她改变注意,“肯定还有别的办法,这样,这些年,爸爸给我的生活费学费我都还留着,还有还有我名下席寞给我的房子车子,这些够不够?”
胡洁没有说话,而是冷冰冰地看着她笑了,“我忘了,如今你榜上了席寞,哪还管父母的死活,不过我告诉你,你和他不可能,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今老太太还在呢,席家的门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吧。”
平遥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也不会因为这个事而去麻烦席寞,更别说他现在还因为车祸躺在医院,她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而再伤神。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不是我妈妈,我没有妈妈,从来都没有!”
胡洁说:“好,阮平遥,你记住你今天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平遥说:“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有一个你这样的妈妈。”
恶语相向谁不会,平遥当时确实出气了,但是她却感到强烈的道德枷锁,她不知道为什么胡洁突然跑来找她,明明在这之前一直是不希望看到她的,也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执着要与岑家的婚事,她知道最近爸爸的生意有点小问题,但是不至于会让胡洁不安到这种程度,还是说..........
“阮小姐,你的电话。”菊妈从楼上拿着她的手机下来。
平遥接过手机,脸色大变 ,她浑身发抖地倒在地上,菊妈连忙扶住她的身子,有些担心地说:“没事吧,阮小姐。”
平遥只说:“带我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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