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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幻术)
“齐鹤妍。”气息的主人现身,坚毅的面庞画着格格不入的艳丽妆容。常年风吹日晒导致皮肤变得粗糙,骨相依稀辨认是位美人。
时北凛早就往前跑了,刑雾天看着这个女人紧紧皱起眉头,问道:“你找谁?”
齐鹤妍的目光看着踩浪花玩的小狐狸,深褐色的嘴唇却说:“时瑜知。”
刑雾天再次从时北凛身上转回目光,那叫齐鹤妍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你怎么不动了?”时北凛疑惑地闪现到刑雾天面前,漂亮的银色眼睛眨巴着看向他。
刑雾天猛地抓着时北凛后脑的头发,把人拎起来仔细看,看他的眼睛。两人的眼珠似乎连在一起,近乎交融。
“回去。”刑雾天干脆一把提起时北凛,敏锐的直接让他传送到祁竽烁旁边。这片海域是祁家的地盘,找时瑜知必须经过祁家人。
时瑜知突然被一股神秘力量拖走,并且千万只触手一般缠绕着自己,最后是脖颈和眼睛,他深陷黑暗和窒息的恐慌之中。
祁竽烁往前追,那股神秘力量突然又瞬移了。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操作。
他开始恨时北凛和刑雾天两人的水型法术,现在自己的异能被严重受限了,包括昏迷的控制技能,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
“换血?”云桀惊惶地向后慢慢移动,到了楼梯栏杆处干脆直接翻身跳了下去。
而这一跳,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底洞。
“她救了我……”解之雨虚弱地趴在地上苦苦哀求道,“那小姑娘还是个孩子啊……”
解之雨现在衣不蔽体,薄如蝉翼的白色沙制绸缎虚掩着。所有为换血而做的准备都在祁家大厅内进行,场地内家仆等人都在。大庭广众下的注视足以让女人羞愧而死。
“聋了是不是?”解之雨干脆地咬断舌根,用自己的血唤醒自身的能量,薄纱被她不在意地扔掉,“我教你怎么管好你们的狗眼睛!”
一道粉色的樱花龙卷风袭来,解之雨换上了一身利落的樱花色道服;她看着场地的器皿和人类一点点被摧残,一点点被撕毁。
解之雨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就哭了。她马不停蹄地赶去救云桀,心里又挂念着儿子和爱人:一个不知所踪,一个卧病在床。
在解之雨的视角,云桀就在底层楼梯的边缘疯狂地尖叫,绝望地嘶吼;脚步踢踏着跌跌撞撞,长枪把墙壁刮得一片狼藉。
“你不觉得刑家有点太平了吗?”海妖烤着小鱼招待着刑睿,他们一同等着白霁和沈祈暮,“你之前可没心情来和我烤鱼。”
“还有……那糖之前可不是那个包装。”海妖接着道,“刑睿,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刑睿站起身,柔软的沙子让他有些站得不稳。他望向海妖深邃的眼睛,惊恐地扑了过去,“全世界都重生了,全都变了!”
“我还没被幻术腐蚀……你知道的,之前给你们看的爱心气球就是幻术。”刑睿深吸一口气,冷静地给刑雾天打电话,他必须确认儿子的安全。
“时瑜知要死了!打什么电话啊!”刑雾天的电话被时北凛接起,又被打斗毁灭掉。
祁竽烁和时北凛一个前一个后,刑雾天在上空摸出位置报点。
“不止一个人!”刑雾天深吸一口气,“祁竽烁你往前回过没有?现在我还不会锁定。”
“我也不会啊,下个月才学。”祁竽烁无语地回答道,“怎么上辈子学的这辈子忘了。”
爱子心切的刑睿大范围传了过去,身边是一堆沙子还有海妖和烤鱼,风都是咸的。
“哇,你老爹好酷。”时北凛惊呼一声,又转头去追自己哥哥去了,主次他还是分得清的。时瑜知对他来说比生命还重要。
海妖见状嫌弃地震慑出神秘力量的操作者;漂亮的眼睛斜视着,不忘抢过刑睿的披风外套盖住自己。
“你带我来就是看这个?”海妖睥睨眼前混沌的一切,被飞车创的狼藉变本加厉。
刑睿过去提起被震慑昏迷的女人,同样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说:“刑雾天,你们就被这种低级妖怪弄得团团转?”
时北凛扶起时瑜知,同类靠在一起相互疗伤,整个人环住兽态愈发明显的时瑜知。
“哟,你儿子?”海妖挑眉,看着一大一小相似的脸庞,不忘调侃,“你儿子比你帅。”
刑睿直接给了海妖一脚,又大发慈悲地给时瑜知扔了一个治疗弹,毕竟总把孩子扔过去给人家带又不给钱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你随便叫吧,这个人不重要的。”刑睿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看向海妖,眼里的揶揄不甘示弱,又好心补充道,“他应该是男的。”
“哥哥好。”刑雾天礼貌道。被时北凛熏陶过的礼貌语言他真的一点也忘不掉,整天不是喊哥哥就是哥,这也许是对男性唯一的称呼。
海妖很满意,漂亮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拿出一块很精致的石头递过去,“岷嘉瑜海通行证,之前送了沈祈暮弟弟一个。”
“那小子,你们认识吗?”刑睿又往时瑜知身上扔了一个治疗弹,“叫沈醉生是吧。”
“不认识。”刑雾天暗着眼睛不愉快地扭过头,那人三番五次和自己打架就算了,最后注入能量还咬那么疼——非常没有礼貌。
“啊,那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海妖了然地点点头,学着刑睿又给时瑜知扔了一个治疗弹,“那两位谁啊?也是你儿子?”
“你儿子。”刑睿翻了个白眼,按住了又想扔治疗弹海妖的手,“别扔了,再扔就死了。”
时北凛被时瑜知抱着过来,其实是他非要哥哥抱的,法力高的治疗弹效果特别好。
“谢谢两位。”时瑜知道谢,平淡地把时北凛随地一扔,带着着急询问道,“祁竽烁在哪?他身上有魔咒没解开……我要救他。”
内心受伤的时北凛爬了起来,又扑进刑雾天怀里,“这才是我亲哥。”
“明明就是你儿子,多像啊。”海妖了然地看向刑睿,眼神意味不明,“祁竽烁是谁?”
刑睿带路已经走在了最前面,“跟我来,谁能比邵谨逑懂魔咒?”又回头看了看走得最慢的海妖,“能不能走快点,慢死了。”
时瑜知紧跟着在前面,还着急得推了两把刑睿。被推的人急了,黑着脸一个大范围传送又传了过去,不过没带上海妖。
海妖参观着突然面前没人了,干脆折返回去看看那只低阶的妖怪是什么奇行种。
“脑子有病啊?”时瑜知上去就把云桀的红盖头掀了,“什么玩意啊?现在结婚?”
刑睿来不及阻止,为难地看了一眼身边靠在一起的两位少年,“现在怎么办?你哥上去把新娘的红盖头掀了。”
重要的不是礼数,而是背后的魔咒。刑睿无法确定被施法的是现场的哪人或哪物;他失去幻术的折磨也失去了相应的法力。
时北凛上去扒拉时瑜知,刑雾天跟着父亲在房间里试探。粉色的窗帘笼暗了视线,两人不得不打着法术光照亮。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被白色的被褥紧紧卷缠着只露出头顶;云桀坐在床边上一动不动,红盖头刚被时瑜知拉下来,露出被泪水融化的脸颊;简陋的婚礼布置十分寒酸。
“祁竽烁呢?”一道熟悉的少女音阴森森地传来,像是要来索命的女鬼,尾音越来越曲折,甚至貌似能看见鬼火的绿意。
时瑜知直接啪地扇了云桀一巴掌,撕下一块衣服上的白布就塞进她的嘴里,拿着时北凛的爪子割断了绑在她身后的麻绳。
时北凛看得一愣一愣的,他的爪子被烧得很疼,但是可以忍,于是他不说。刑氏父子倒是镇定,平淡地把墙壁砸开几道。
“祁北秋对不住了。”刑睿说着直接把收藏阁楼里的各种奇珍异宝全砸了,他在琳琅满目中嗅出了血液腐蚀的味道——魔咒。
刑雾天深吸了口气,最终决定把卷得像鸡肉卷的白色被褥。他眼睛一闭,用力一拉就走,手感轻得离谱,只听到时北凛的惨叫声。
时瑜知给云桀破咒,被挡着看不到对面是什么景象,只听到空心重物与木制地板的碰撞声;时北凛看到了落在地板上的头颅!
云桀的脸是被融化的,根本看不清是什么表情,甚至说话都不张嘴。时瑜知根本是出入人道主义才想办法救这张鬼脸的。
刑雾天接住了时北凛,同时有心理准备地咽了口唾沫,半眯着眼睛往地板上看。
“什么都没有啊。”他愣了愣,揉了揉时北凛因为害怕露出来的耳朵,“小狐狸是不是看错了?”怀里的人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刑雾天快跑啊!”时瑜知一脚踹开时北凛拉着刑雾天就往被撞开的墙外飞,一路来到了祁竽烁身边,背后一片虚无。
祁竽烁好心地给两人递出手帕,“云桀刚绣好的,喜欢吗?”说着表情变得阴鸷,面容也变得扭曲,最后自己把脖子扭断消失了。
“太好了,我们成功了。”解之雨亲吻了强壮的爱人,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我们终于给神女找到主体了。”
祁北秋满意地坐到主位等儿子儿媳给自己敬茶,激动得胸膛开始剧烈起伏。
海妖无聊得传送到刑睿身边,对方正在废墟中发疯似的发掘什么东西,法术滥用导致他开始冒烟,指甲流出牛奶色的血液。
“你们为什么一个在北一个在南?”海妖看着仪表盘上呈现出来的地图,一把拉起刑睿“你到底在找什么?刑雾天在南边。”
“我是云桀,你别说话。”时瑜知躯体一把压住刑雾天,认真嘱咐道,“乖乖听话,说话会死。”说完严肃地看向对方。
刑雾天疑惑地扫视了一眼面前的人,点了点头。时瑜知确实变得有些不一样,站姿是和云桀一样喜欢仰头抱臂环胸。
“时瑜知是个好人。”云桀叹了口气,脱下被撕了一块布的衣服把两人手腕绑在一起,“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救他,说话会干扰我。”
时瑜知拥有听声辨位的能力,云桀在他身上自然也可以使用到,不过没有本尊用的巧妙,只能减少杂音细细分辨。
真正的时瑜知附身在云桀身上替她和祁竽烁成婚。他是清醒的,因此在这场恐怖的仪式里分外煎熬。
直到被关进一个漆黑的房间,祁竽烁猛地压倒自己身上,然后对着脖子胡乱啃。
“你叫大声点,我爸妈在外面。”祁竽烁小声哄道,继续暴力处理房间内的物品,甚至给自己身上来了几下,最后一下撞向门。
这一撞把祁北秋和解之雨吓跑了,认为是神明震怒怪罪了他们,只好逃之夭夭。
“你没中毒啊?”时瑜知盘腿坐起来,惊觉自己的脚痛得离开,掀起裙子一看更是血肉模糊,他惊呼道,“云桀怎么遭了那么多罪啊!”甚至同情地流下了半滴泪水。
云桀不会治疗术,因此现在祁竽烁是半蹲着恢复那崎岖的脚步骨肉,同时十几岁的少年,这一幕也是于心不忍地别过头。
祁竽烁半蹲是为了更好地做出反应,腿部蓄力无论是逃跑还是把时瑜知扑倒做戏都很方便,但是有一个弊端就是很累。
“为什么你是西装,云桀穿的是中式?”时瑜知扯了一下祁竽烁白色西装上的领结,“白色在中式婚礼上吉利吗?”
祁竽烁邪笑着打开衣柜,里面是各国各民族的服饰,“你要穿黑色的婚纱吗?我们可以演黑白无常。欺瞒神女的时瑜知。”
“你个癫仔,说的什么话?”时瑜知一个飞踢踹过去,刚恢复的脚部还不太利索,“算了你抱我回去吧。”他的能量越来越差了。
祁竽烁能感受到,把人抱着但是他什么也不能做,这个房间被洒了“神女血”,四目八分都能桎梏异能的法术。
祁竽烁痛苦地深吸了口气,极端的委屈和不安笼罩着他,被父母弃之若履的感觉如芒刺背,他祈求道:“时瑜知,不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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