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柯学打排球

　　持续了将近一周的训练，泉秋生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失去知觉了，日复一日的垫球，结束还要被猫又育史笑眯眯地塞上一个排球，一路抱着回家。

　　泉秋生坐在沙发上，排球放置在腿上，胳膊抵着排球，看着手机，面色纠结。

　　过两天就到了黄金周假期了，在黄金周假期的倒数第二天，是他幼驯染工藤新一的生日。

　　可是他今天才得知一个消息--黄金周要去宫城合宿。

　　听说主要是为了去会见一个音驹宿命般的对手，在许多年前两支队伍一起闯进全国级大赛，但现今已经许久没再会面过了，都是已然衰弱的“古豪”。

　　泉秋生无奈之下只能决定缺席一次幼驯染的生日，但礼物还是要选的。

　　新一最喜欢的东西就是推理小说，可什么《福尔摩斯探案集》、阿加莎小说全集、江户川乱步推理小说全集……对方都有了，甚至还有好几个版本的！

　　手机界面是一个论坛，他在上面找那些生日礼物送什么好的问题，可都是些不靠谱的回答。

　　泉秋生叹了口气，把手机放下。

　　这件事暂时搁置一下吧。

　　他抱着排球，胳膊已经酸疼到麻木了。

　　房子的装修虽然有点简陋，但该有的都不缺，客厅中央地面上有毛绒绒的毯子铺着。

　　因为以前觉得坐在地上比坐在沙发上有意思，这个毯子经常洗，也不脏。

　　泉秋生半躺在上面，垫球，从手腕到胳膊，同时缓慢地躺下又坐起，最后垫着球缓慢站起来，循环往复。

　　猫又育史说这是锻炼球感很好的办法。

　　从一开始站着从手腕垫到胳膊都做不到，到现在已经能连续做五个来回了。

　　其实泉秋生在最初是有着阳奉阴违的想法的，可是把球抱回家后，想到自己跟其他正选队员的差距，想到训练时他们与自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训练强度，想到自己即将跟研磨一起走上赛场，而自己大部分时候只能当拖后腿的。

　　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开始垫球了。

　　后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抱着球时不时就要垫几下，或者让球在手上旋转。

　　不知道会不会有用……
　　泉秋生想。

　　一个走神，排球就脱离了轨道，直直地向另一边掉去……

　　像是本能的反应，在排球与地面接触之前，泉秋生的手就先一步到达，阻隔了排球砸到地面的命运，让排球再次腾空。

　　刚刚无意识间手腕上传来的撞击感让泉秋生住了，眼睛瞪地圆溜溜的，盛满了讶异。

　　球这下还是落到地上了，泉秋生却没心思管，他反复看着自己的手。

　　确定了这还是自己的手，泉秋生忍不住笑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泪花都挤出来了，把窗外停留在树上的鸟儿们都吓得落荒而逃。

　　许久，他止住了笑容，去把排球抱回来，继续进行刚刚的练习。

　　——

　　第二天，泉秋生忍着酸意爬起来去上学。

　　第一节是数学课，他一边听一边忍不住转起了球。

　　一节粉笔向他飞来……

　　“嗷呜！”

　　排球掉落下来，泉秋生捂住疼痛的脑门。

　　额头上已经被砸出红印了，泉秋生泪汪汪地抬头看向讲台上的古川老师。

　　“泉秋生！把你的排球收起来！”
　　古川老师一向古井无波的端庄面容被怒火卷袭。

　　她从没见过胆肥到在她数学课上光明正大转球的人。

　　哪怕对方数学成绩很好也不能例外。

　　“不想上数学课就到国文老师那去！”

　　泉秋生抖了一下，收起了排球。
　　他真的不想上国文课啊！

　　今天上课的时候都没有碰到排球，手中空落落的。

　　“秋，你这是把排球当女朋友了吗？”山本猛虎笑他。

　　“才没有！”泉秋生当即反驳。
　　他才不是他们那种把排球看得跟生命一样重要的人。

　　自己只是有点喜欢排球，又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只能先好好打排球了。

　　总感觉自己对未来很迷茫，甚至连一个大致的方向都没有。

　　泉秋生花了一节国文课的时间来思考自己的未来。

　　一无所获

　　上课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社团活动时间。

　　“后天我们就要去合宿了，今天组合训练。”

　　排球队一共十人，分一半只能分下来五个，但也可以进行完整的进攻与防守。

　　孤爪研磨、福永招平、泉秋生、犬冈走、灰羽列夫一组。

　　山本猛虎发球，这些力气大的人，惯喜欢用大力跳发，只是一不小心就会控制不好力道，让球直接飞出场外，白白送对方一分。

　　哪怕是练了几天，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一发中的。

　　泉秋生比他先一步判断出来这一记球不会落到场外。

　　跟球粘在一起几天果然还是有用的，泉秋生现在对排球的感知已经敏锐到一种恐怖的程度。

　　在球过球网时，泉秋生就已经在等候着了。

　　球直直地砸向泉秋生的手腕，在他的控制下，球被反弹到孤爪研磨的上空。

　　仅仅一周多的时间，而且大部分都在和犬冈走练习，还不足以让孤爪研磨和灰羽列夫磨合好。

　　虽然和犬冈走配合得还不错，但也完全达不到孤爪研磨对自己托出的球的理想效果。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孤爪研磨会把球托给熟悉又靠谱的福永招平，孤爪研磨也顺着他们的想法做出一副要背传给身后的福永招平的样子。

　　对面的防守都集中到福永招平那一侧。

　　福永招平跳起来，击球的动作标准完美，劲道很大，只是击了个空气。

　　孤爪研磨手已经向后送，在隐隐有将球托出的趋势时，突然手腕一勾，将球送到犬冈走上方。

　　哪怕对面的拦网已经反应过来也来不及了，在半空中将身子往另一个方向倾，也只是与球擦肩而过。

　　碰！

　　并不是球砸落地面的声音，而是球与人体的碰撞声。

　　夜久卫辅把球救起来了！

　　一直能精准地将球传到二传手理想位置的自由人，当然能看清楚二传手想干什么。

　　球传到手白球彦手上，这段时间手白球彦已经跟大家熟悉了不少，传个马马虎虎的球还是可以的。

　　山本猛虎面对对面犬冈走和福永招平的双人拦网，被激发出来一个小斜线扣球。

　　眼见着球即将落地，泉秋生却不知何时出现在球下，将球接起传到孤爪研磨上方。

　　身后的灰羽列夫向前跑来，泉秋生当真把对方想象成琴酒，连滚带爬地向一边滚去，把路让开。

　　他看着灰羽列夫的背影，忍不住想到：列夫长得真的有点像啊……

　　银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高大的身材，准备扣球时迅猛的身姿。

　　本以为会被冷落全场的灰羽列夫突然被孤爪研磨传了个球。

　　他早已蓄势待发，做好扣球的准备了。

　　一如既往地凭着感觉扣球，没想到正巧被蒙对了。

　　又或许是二传手暂时改变了把球传到最佳位置的想法，球被精准地送到攻手手上，才让灰羽列夫能成功扣下这一球。

　　球以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方式被灰羽列夫扣下来，砸到地上。

　　那一瞬间，球与地面接触的那一个小小的空间，在所有人眼中好像都扭曲起来，一瞬间后又恢复了正常，球被地面弹起了。

　　夜久卫辅反应已经很快了，但还是差一点，没有接到这一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球。

　　泉秋生看着灰羽列夫兴奋的背影，对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回味着刚刚扣球的触感。

　　如果是在赛场上，计数板应该已经翻过一页了。

　　感觉刚刚拼尽全力在接球后滚到一边，还挺值得的。

　　一种很奇妙很陌生的满足感充溢在心中。

　　哪怕小臂上刚刚与球接触的地方还火辣辣得疼，刚刚在赛场上滚的身影也很狼狈，现在半趴着也很傻，但泉秋生还是不由自主跟着笑起来。

　　排球馆顶端的灯光被遮住了，泉秋生感觉一个阴影把自己笼罩起来。

　　抬头望去，是孤爪研磨站在自己面前，伸出手。

　　泉秋生愣了一下，搭上对方的手，借着力站了起来。

　　不等他说什么，灰羽列夫就跑过来眼巴巴地望着孤爪研磨：“研磨，刚刚那一球手感很好！能不能再来几个？”

　　“……抱歉，刚刚太激动，忘记加敬称了研磨前辈。”

　　绿色的眼瞳中还没散去扣球得分的兴奋。

　　“不用注意这个的……”

　　孤爪研磨本想说那只是他恰巧蒙上了，但他也有点希望是真的可以跟灰羽列夫配合好了。

　　可惜，下一球并没有这么顺利，灰羽列夫再次跟球错过了。

　　果然刚刚只是运气吧。

　　孤爪研磨叹了口气，其实他觉得自己在第一次给灰羽列夫传球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但一时半会还真的回忆不起来。

　　这些天的特殊训练过来还是有用的，泉秋生发现他今天在球场上已经不会再犯什么很可笑的错误了，甚至基本上都能把球接起来，并精准传球，也没有挡过攻手的路线（这要感谢一下并不在现场但给他留下强烈的心理阴影的琴酒）。

　　训练结束，就迎来了对他们而言短暂不少的黄金周。

　　泉秋生已经想好了有什么工藤新一没有的东西了。

　　他先回家把包放下来，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就顾不上打完排球的酸痛，出门了。

　　出去时，隔壁的工藤新一傻笑着回来了。

　　“新一，你怎么了？”

　　“我要跟小兰约会了！”工藤新一有点激动地说。

　　泉秋生微讶，自己之前小坑了幼驯染一把，另一个幼驯染铃木园子竟然到现在还没透露给小兰吗？

　　像是看出泉秋生的疑惑，工藤新一神情严肃了些许。

　　“秋，你怎么跟怪盗基德有接触的？”

　　堂堂关东第一名侦探，搜查能力强得可怕。

　　他已经调查清楚先前坑了他一下的照片来源了，铃木园子那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而泉秋生……

　　泉秋生眼神游弋：“这个嘛…说来话长哈哈…”

　　电话铃响起，泉秋生趁机脱身，跑走了。

　　“小秋，后天你是自己去宫城，还是来练马町跟我们一起？”黑尾铁朗说。

　　“我跟你们一起吧。”

　　那边还有杂音，来自于夜久卫辅：“反正跟到宫城的距离相比，去趟米花町也不远，干脆就去接一下小秋呗。”

　　“就是就是，跟领队说一下不就行了吗。”山本猛虎说。

　　“你们怎么在一起？”泉秋生问。

　　“我们聚餐呀，你不是说要忙着回去？”

　　泉秋生想起来了，当时自己也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就一个劲往米花町赶。

　　“话说今天研磨也没来。”

　　“回家玩游戏了吧？听说最近新出来一个挺有难度的游戏。”

　　……

　　泉秋生挂断电话，已经来到他的目的地--警视厅门口了。

　　他畅通无阻地进了警视厅，熟悉地跟警察们打招呼，收获了一众警察的关爱。

　　泉秋生直奔爆处组，找到一个正在拆炸弹模型的卷毛警官，和一个正在和交通部小女警聊天的长毛警官，走近听才发现他们在聊组织联谊的事。

　　泉秋生无语地走了，懒得听宫本由美和萩原研二拉扯着要不要让被许多人喜欢的池面阵平参加联谊的事。

　　“阵平哥！”泉秋生热切地跑到松田阵平那边去，音调比平时高不少。

　　松田阵平被这声音吓得抖了一下，一不小心剪短了一根错误的线，炸弹模型闪烁起红光。

　　他神情凶恶地剜了泉秋生一眼。

　　这小兔崽子突然这么亲密的叫自己，肯定是图谋不轨。

　　“还有一周就是小新的生日了……”

　　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跟我有什么关系？”

　　泉秋生没管他，继续说下去：“我想准备一个生日礼物，但没想好，小新也不缺那些寻常的东西。”

　　松田阵平已经明白了泉秋生的意思，这是惦记上他的模型了。

　　他用身体努力挡住身后一桌在对方眼里看起来很好玩的东西，对泉秋生呲了呲牙：“想都不要想！”

　　那边萩原研二和宫本由美交谈结束了，发现那边与泉秋生对峙着的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皱眉：“小阵平，不要凶孩子。”

　　宫本由美附和着：“是啊，欺负小孩可不行啊，松田。”

　　她内心腹诽着：如果这个场景被拍下来在警视厅传播，松田在女警中的人气肯定会大跳水。

　　松田阵平头突突地跳起来，每次自己站在泉秋生面前都会被各种人不小心当作欺负小孩的，主要是他实在没什么好脸色，泉秋生每次跟他说话都精准地踩着他的雷区，像是看他生气的样子很好玩似的。

　　总之，不管泉秋生在别的同事眼中是多么可怜可爱的小朋友，在松田阵平眼里都是性格恶劣的小崽子。

　　萩原研二了解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边是要给幼驯染准备生日礼物，但没有途径买到这种不寻常的东西的泉秋生，一边是很喜欢这些模型的幼驯染。

　　他觉得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我们可以教小秋做一个啊。”

　　未成想幼驯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教这家伙做炸弹，你疯了吧？”

　　萩原研二不理解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只是炸弹模型而已，又没有内容物。”

　　宫本由美也觉得松田阵平小题大做了，在她眼里，泉秋生是个经常跟工藤新一一起帮警视厅破案的好孩子。

　　松田阵平对这个世界很失望，竟然没有一个人看穿泉秋生的真面目。

　　他真的很想喊出来：如果教了他，我们工作量会大大增加啊喂！

　　松田阵平清楚泉秋生从来没想过对社会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危害，甚至还挺乐于助人的，但放空炸弹遛遛人这种事，肯定会让他乐此不彼。

　　他忍痛把一个最复杂根本不可能被拆解研究出制作方法的炸弹模型给泉秋生。

　　“10万，不许还价，我知道你现在还挺有钱的。”

　　泉秋生满意地接过来，还不忘嘴甜地夸夸：“知道啦，我回去就给你转，阵平哥你真的是太好啦。”

　　松田阵平眼皮跳了跳：“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

　　泉秋生正要说什么，被萩原研二打断了。

　　“对了，之前小新一把那个给你转账的账户发给我们，技术课的人已经查出来了。”

　　泉秋生屏住呼吸，听对方接下来的话。

　　“是一位南洋大学的教授，广田正巳，你认识吗？”

　　出乎意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不认识”泉秋生摇了摇头，“公安系统有这位教授的信息吗？”

　　“你跟我来吧，正好技术课那有位警官想见见你。”宫本由美说。

　　泉秋生跟着对方来到警视厅的技术课，被一位橄榄色西装的男人领走，宫本由美就离开了。

　　他以前没见过这个警官，陌生又拘谨。

　　陌生警官带他来到一台电脑面前，上面是广田正巳的信息。

　　界面下滑，看到以广田正巳为中心的人际关系网。

　　其中一个照片上的人让泉秋生瞳孔骤缩，又缓缓扩大。

　　一旁的陌生警官暗中观察着他的反应，扶了下眼镜，像是判断出什么。

　　“你认识这个人。”
　　是肯定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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