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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如隔三秋
“昨晚？！”
“嗯。”庞冉卷着自己的发尾，苦恼道，“他喝醉了，一直打电话给我。”
“那你就去了？”戚昀恨铁不成钢，“你自己？跑去酒吧找他？！”
“那我有什么办法……”
“你不会……还喜欢他吧？”戚昀目光锐利。
庞冉表情讪讪：“呃……”
戚昀真服了这恋爱脑。就应该让张可蓉来和她当面对峙，原地组建受害者联盟！
“别爱了，他已经开启下一段了。”戚昀挑破真相，“恰恰是因为下一段不顺利，这才寂寞空虚回头找你。”
“嗯？”庞冉黑着脸问，“什么时候？他带其他人到公寓吗？也是学生？”
戚昀：……可别公寓了，再听墙角真得算上工伤。
“我见着他和别人约会。”戚昀说，“门当户对，谈结婚的那种，并且时间线和你有重叠。你明白我意思么？”
“你是说他劈腿？你怎么会知道？”
戚昀微笑：“因为相亲市场是透明的。要不是临时出了意外，两个月后我或许还将参加他的婚礼。”
“相亲……？他这条件还需要去相亲啊？”庞冉扬着眉毛问。
“当然。有人想要浪漫爱情，有人更想要稳定合适，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而且你没听懂我意思。”戚昀扶额，“直白点吧。对他来说，相亲结婚是人生正道，而你，只是闲暇时的一段风流消遣。”
庞冉沉默了好一会儿。
“行了，我认清了。”她丧气道，“就这么一说……爱不爱又怎样呢，已经分开了，我也不会再回头。”
戚昀没好气道：“你最好是。”
“唉，我今天找你不是说这个的……”
“还有什么事？”戚昀心下一跳。
“他威胁我，如果不复合，就要曝光之前的关系。”
……？！戚昀无语。这姑娘挺会藏重点，人都威胁上了，还在这闲扯一堆爱不爱的。
“但他那是醉话，大概当不得真。”庞冉撇撇嘴，“我觉得，这事儿最好还是找你商量商量……？”
“……谢谢你信任我啊。”戚昀叹一口气，“说说吧，具体什么情况？”
“就，他一个劲儿说想我爱我，没我不行。我当然拒绝了啊，跟醉鬼说不通。然后他抓着我不让走，说如果不复合的话，就天天到宿舍楼下蹲我，去教室找我，去实验室堵我……”
戚昀听了直皱眉。他不懂啊，二十五岁，还没半点处理恋爱纠纷的经验。
“他酒醒之后联系你了吗？”
“嗯……早上打了个微信电话，他道歉了，但话里话外还是要复合，说……别把事情闹大，这样对我俩都好。算威胁么？”
戚昀纳闷儿：“你俩还留着微信做什么？”
庞冉一脸坦荡：“成年人分手，又没撕破脸，没必要跟小孩儿一样老死不相往来吧。”
戚昀：……
他不爱用流行词，但突然就浅浅get到了“小孩姐”的意思。
“这算威胁。”戚昀分析，“但要是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他捞不着好处。我认为，在清醒状态下，他不至于蠢到自毁前程。”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赌一把他不敢声张？”
“你有没有什么把柄抓在他手上？”
“……照片？”
“哪种照片？！”
“就日常情侣合照吧，吃饭、过生日什么的。”
戚昀一想，他和沈云钊也这么拍。暗道幸好，你俩可别整什么艳照门吓死我。
“学业上呢？比如他帮你做项目、改材料这些？”
“没吧……”庞冉想了想，“他是给我提了不少建议，但东西都是我自己做的。非要说的话……就是他和我课题组其中一位老师关系很好，我不确定那位老师知不知道我俩的事。”
铃声响，当事人来电。
戚昀下巴微抬：“你接。”
庞冉当着戚昀的面划开通话，为表诚意，开了免提：“什么事？”
“今晚一起吃饭吧。”那头的高勤语气温柔，“我订了上次那家音乐旋转餐厅，然后吃完饭开车去湖边兜风看夜景，怎么样？”
戚昀嘴角一僵，暗道你们分手情侣求复合的花样真不少。
“你没忘记吧？我们已经分手了。”在人面前整这出……庞冉快速瞅一眼戚昀，顿觉尴尬。
“没有分手，我一直都没同意分手。”高勤温柔更甚，“呵呵，说到忘记……你进课题组还是我推荐的，这你没忘记吧？”
“哦？什么意思呢？那你现在想要收回去？”
“我收不回去，我至始至终希望你更好。”高勤说，“只是……说实话，你成绩是不错，但还没有优秀到在大二就进院士大组跟做项目。你觉得中间流程真就公正公开？”
庞冉表情冷下来。
“电话里说不清楚。今晚当面聊吧，六点半我在东门等你，乖。”
电话挂断。
戚昀狠狠按着太阳穴。
庞冉问：“怎么办？”
“你当时进组，经过了什么考核吗？有没有暗箱操作？”
“写邮件自荐，附成绩单，简单面试谈话。”庞冉撇过头，“我只能说我主观上没有走后门的心思，我也尽了全力去准备。其他的……我不知道。”
“你的绩点排名？”
“年级前5%。”
当初信誓旦旦“我没有挤占别人的机会”，现在只觉火辣辣被打脸。
“嗯。”戚昀沉思半晌，说，“从排名看没有问题，况且……你拿到的是‘机会’而不是‘成果’，再往前翻，意义不大。既然你认为你值得，那就真正做出一些成就。至于他么，可能在其中说了一两句好话，但毕竟隔着学院，起不了什么决定性作用。那么……他现在的做法更多是挟恩恐吓，实际上，对你的学习工作不能造成很大威胁。”
庞冉没说话。许久，戚昀逼问：“你是怎么想的？”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庞冉忽然抬头，沉静道，“与其担惊受怕，不如我先把事情挑破。”
……
聊了将近一小时。从会议室出来，戚昀疲惫至极，死都懒得死了。
给沈云钊发消息：[下午出来吃饭。]
沈云钊很快回复：[就等你这句话！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去哪？]
戚昀：[-地址链接-]
沈云钊：[音乐旋转餐厅！今天是情人节还是520？][害羞]
戚昀：[都不是。]
沈云钊：[可是现在没位置了呢，得提前预定。]
戚昀：[哦，那没事了，以后再说吧。]
他也是一时脑抽，听庞冉说那里风景超绝，竟也想去看看，顺便凑个热闹收集情报。
怎能下次再说？！手机那头的沈云钊心里暖得不行也急得不行，忙打电话给餐厅，一通问能不能加号。
[你加班忙完了？]
戚昀：[嗯，回家睡觉。晚安，明天见。]
沈云钊：[别啊！吃不上这家，我们吃别的去。附近有家烤鳗鱼不错，走不走？]
戚昀：[不去，已经躺下了。]
手机一丢，打开电脑，小说作者后台——退出，再登录小号。
潜入[小明]的专栏，扫一眼，近期话题是从另一位大神作品引申出来的，关于“办公室变迁”的讨论。
[小明]说起办公室的起源，谈及早期白领“办事员”有别于工人阶级和精英阶级的尴尬地位——戚昀大有感触：自己夹在学生和学校之间的导员身份，也挺尴尬的。
新网友[月光]大谈特谈泰勒主义“效率至上”的管理模式——小明暴言：摸不了鱼的工作不是好工作，并对此直呼想死。
[7]边思考边查资料，整理了摩天大楼崛起和办公室内部变革的相关信息，确认自己还是更喜欢平平淡淡种田人生。小明深表赞同。
三人那叫一个相谈甚欢相遇恨晚。
一下午就这么混过去。
六点，沈云钊可怜巴巴发来消息：[真不出来和我吃饭啊？]
戚昀冷漠拒绝：[说了节后见的。]
沈云钊：[那你给我发旋转餐厅干嘛？看得见吃不着，有你这样儿的？]
戚昀：[没位置，我也没办法呢。]
有一搭没一搭瞎聊，六点半。
戚昀蹲地上翻冰箱，正愁着吃什么，收到沈云钊的消息：[有位置就行？]
戚昀：[啊？]
沈云钊：[换衣服，准备出门，我十五分钟后到你楼下。][小狗戴墨镜.jpg]
戚昀：[你认真的？]
沈云钊：[当然。][大奔钥匙串手上.jpg]
有点烦，又有点开心。再怎么说今天这顿饭是自己先撩的，戚昀只好钻进房间换衣服。
见了面，沈云钊也不急着开车，目光上下打量戚昀：“我围巾呢？”
戚昀回消息时还想着呢，出门一紧张就抛脑后了。但这又不是什么着急的事，他故意说：“那你等等，我现在去拿。”
“不用。”沈云钊暗笑，“晚上回来……再一起上去。”
戚昀扫他一眼，不置可否。
“餐厅怎么就有位置了？你是VIP？”
车子发动，沈云钊直乐：“有人取消预约，给我捡漏了，嘿嘿。”
“哦。”戚昀动作自然调整座椅，又试了试空调风速，“这怎么……”
沈云钊主动报备：“昨晚顺路捎梁哥回家，你记得吧？保卫处聚餐那会儿见过。他嫌热，把空调关了。”
“嗯。”戚昀舒舒服服坐稳，撇到沈云钊嘴角压不住的笑。
“你笑什么？”
“我开心啊。”沈云钊也觉得戚昀上了车就像回到自己家。
“哎，这餐厅不像你风格呢，谁给你推荐的？”
“那个……”戚昀没隐瞒，“师生恋女主。”
“昂？你今天加班就为这事儿？！”沈云钊猛地收住笑意，拧眉抱怨，“你俩怎么老单独见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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