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夜雪

　　“皙皙，别睡呀，一会儿老李来了。”刘雯雯在一旁轻声细语的喊程皙起来，程皙没什么反应。她上手推了推她的肩膀，程皙才有反应，“好。”

　　老李手上拎着一沓数学卷子，“许珊珊，你来发下卷子，这是今天作业。”老李站到讲台上，教室里秒变肃静。

　　前排的窗户不知道被谁拉开的，有冷风吹动窗帘，浅蓝色的窗帘随风摆动。冷气穿行进教室，催得人清醒。程皙坐得端正，准备好听老李讲话。

　　老李：“同学们，表扬你们上学期我们班的成绩非常好，是全年级第一的班级。”

　　“哇！棒！”班里有同学叫了几声，老李拍了下讲台桌，又安静下来。

　　老李：“但是我们班整体的数学成绩，还是要再往上提提。高二下学期这就开始了，大家的学习时间也更紧迫了，大家要合理的安排好自己的学习时间。”老李讲完话，距离数学课上课还有六七分钟，他端着自己的茶杯，到办公室泡茶的功夫，教室里又乱成了一锅粥。

　　刘雯雯压低自己的脑袋，“皙皙，你看许智成，他是不是睡着了，哈哈。”

　　程皙瞥到许智成，他侧趴在桌子上张着嘴酣睡，脸对着程皙和刘雯雯她们这侧，他的手臂把脑袋顶上长一截的头发压变形了，模样滑稽。而陈弈则戴着耳机，在写数学练习册。

　　刘雯雯的笑声挺大的，她一笑前后左右的人都问她在说什么，刘雯雯和周围人聊得热络。

　　程皙懒洋洋的枕着手臂，享受着没上课前的闲散。她揉了揉眼睛，吃了颗葡萄味儿的硬糖，想让自己清醒点儿。

　　何茹：“雯雯，学校后门儿那的汉堡店新出了黄金q虾堡特好吃，你跟皙皙放学去吃呀。”

　　程皙慢悠悠的转身说：“我今天肚子疼，不舒服，你们去吧。”

　　刘雯雯抚了抚程皙的背，“那我给你买完带回来。”程皙虚弱的点点头，“给我带杯酸梅汤回来。”

　　——
　　中午放学，教室里的人一哄而散，教室里只剩程皙自己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小憩。

　　申娜娜走到教室后门儿停住脚步，抱着手臂，转身看在教室里的程皙。和申娜娜一起吃饭的谭玉，也一样抱着手臂说：“走呀，别看了，我都快饿晕了。”

　　程皙听到了申娜娜和谭玉的对话，她把校服盖到自己脑袋上，过了好几分钟才拿下来。

　　二楼的走廊里也没有人，程皙出教室到洗手间洗手。她甩掉手上残余的水珠，脚步声轻快。她还没跑到教室门口，陈弈和路嘉轩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

　　程皙捂着肚子，驼着背，冲到教室里，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水。陈弈和路嘉轩的说话声，却越来越清晰。

　　路嘉轩：“陈弈，你们班那个和刘思浩一个姓儿的叫什么来着？”
　　陈弈：“刘雯雯。”

　　路嘉轩：“奥奥，然后那个和刘雯雯一起的叫程皙。刘思浩呢？”

　　陈弈晃了晃脑袋，“不知道，你等我会儿，我到班级取个耳机。”

　　他到教室里，程皙趴在桌子上看手机，不准备跟陈弈说话。

　　陈弈戴上耳机，单手插兜儿走到程皙的座位，手臂撑在她的书桌上，“怎么不去吃饭？”

　　程皙把手机扣在书桌上，趴在臂弯里，声音软绵绵的，“我有点儿不舒服。”

　　陈弈伸手想摸程皙的脑袋，程皙反应过来，躲开了他的手。陈弈收回手说：“有人给你带吃的吗？”

　　路嘉轩站在后门，想喊陈弈快点儿。刚巧看到陈弈要摸程皙脑袋的画面，他要催促陈弈的话就让他给吞下去了。

　　程皙：“有，雯雯给我带。”

　　陈弈两个手都插进兜儿里，“嗯，我去吃饭了，拜拜。”陈弈走了后，程皙埋首在臂弯里，想到她和陈弈之间好像哪里怪怪的，她不太想让别人知道她和陈弈是朋友这件事。

　　程皙迷迷糊糊的在教室里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书桌上摆着汉堡薯条和一杯酸梅汤，刘雯雯却不在。

　　班里的其他同学叽叽喳喳的聊天，有人在说：“下节课化学课，化学老师家孩子好像要中考了，也要考到北程中学。”

　　刘雯雯：“皙皙！我来了！”刘雯雯站着，两个胳膊肘拄在书桌上说：“我给你讲，我和何茹去买那个炸小丸子去了，没买到，人家卖光了，啊啊啊！”

　　程皙：“炸小丸子？是那家炸小鱼丸吗？”
　　刘雯雯：“对呀，就是我们上学期看到的那家。”

　　唐阳东路过，“哟，炸小鱼丸，我中午吃到了。”刘雯雯站直了，“切，等我们明天也要吃！”

　　程皙的肚子还是隐隐作痛，她勉强吃完薯条，拉住和唐阳东打闹的刘雯雯，可怜巴巴的说：“雯雯，薯条你吃吧，我吃不下了。”

　　刘雯雯：“皙皙，你怎么了？肚子这么疼吗？”
　　程皙拉着刘雯雯坐下，小声说：“我来月经。”

　　刘雯雯眉头紧拧，“那你别喝酸梅汤了，等下课我去给你买杯热奶茶。”

　　程皙有气无力的枕在自己的臂弯里，“嗯。”

　　下午的课是物理课，程皙的肚子没那么痛了，她开始头晕，她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声音挺大的，物理老师扶着眼镜，想看清是哪出的声。

　　“老师，我想去厕所。”陈弈站得溜直，单手插兜儿，下巴扬得挺高。

　　物理老师：“去吧。”

　　刘雯雯贴着程皙的耳廓说：“陈弈在帮你呢，刚物理老师找是谁出的声，要批评人呢。”

　　程皙迷迷瞪瞪的，“哦，雯雯，我太困了。”
　　刘雯雯：“我有提神的柠檬糖，给你吃。”

　　一下午的课上完，程皙顶不住了，想泄了气儿的皮球，披着校服外套，窝在座位上补觉。

　　程皙大概睡了十分钟左右，手机在书桌里震动。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滑开手机。

　　not bad.：【肚子还疼？着凉了？】
　　Xixi：【好多了，下午的时候谢谢你。】

　　“程皙。”陈弈单手插兜儿，在教室后门儿看着她。他朝她走过来，冷冽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情绪。

　　陈弈坐到刘雯雯的座位上，程皙身子倾向过道儿，离陈弈远了点儿。陈弈倒是放松的伸直了长腿，两个手插兜儿，脑袋向后仰，“程皙，你看现在的天空。”

　　程皙转头看窗外，“墨蓝色的天空，夕阳好美，真好看。”

　　陈弈凑近了看程皙的侧脸，“嗯，很漂亮。”程皙拎起自己的校服，枕在校服上趴着，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臂上，举起手机对着墨蓝色的天空拍了张照。

　　程皙的脸颊不知不觉冒出来两坨红晕，侧脸柔和恬静，鼻子秀挺，脸颊边上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嘴唇。

　　陈弈睨着她的侧脸，“程皙。”

　　程皙的睫毛颤动，“嗯？”

　　陈弈身子前倾，坐姿依然是放松的，两条长腿微敞，“你怎么不去新一区了？”

　　程皙抠了下手机的静音键，“最近没什么时间。”

　　陈弈抬手按到程皙的脑袋上，“什么时候去跟我说。”他想揉她的头发，程皙反应迅速的避开了他的手，“可能要等到周末。”

　　“嗯。”陈弈的黑眸里带火，程皙被他盯得，像会被烫到。

　　“我跟你说，今天物理老师讲的那道题，我根本没听懂。”
　　“我听懂了，待会我教你。”

　　有两个吃完饭的同学，到教室后门，紧急刹住了自己的脚步。

　　程皙紧张的推了下陈弈的手臂，“陈弈，你去自己的座位上。”

　　陈弈看出了程皙的慌张，没再她这儿多逗留，“嗯。”

　　回来的同学，路过程皙这儿，“我以为看错了，还真是陈弈坐在这儿。”程皙披上校服外套，勉强露出来一个笑，“我问他题。”

　　没等到同学再说话，刘雯雯的声音，就非常突兀的出现在算得上静谧的教室里。

　　刘雯雯：“皙皙，我回来了，快看！我买烤冷面了！”她手里提着两包吃的，火急火燎得坐下，“快吃，现在还是热的。”

　　程皙扒开装烤冷面的包装，吃了口冒热气儿烤冷面，“好香呀！好爱吃这种多放醋的烤冷面。”

　　刘雯雯单手脱掉外套，“我买的后门儿那家，我记得你说好吃。”
　　程皙：“雯雯，你真买热奶茶了。”
　　刘雯雯：“嗯，我好吧，是冲泡的，蜜瓜味儿的。”

　　程皙喝了口温热的蜜瓜奶茶，“雯雯，你真好。”
　　刘雯雯：“哈哈，快吃吧。对了，何茹说明天一起去买炸小鱼丸儿吃。”

　　程皙扶额，细细品尝烤冷面，“好，明天我们放学就去买。”

　　“陈弈！刘思浩找你。”

　　陈弈闻声，到走廊里，走廊里起了一阵哄笑声，有刘思浩的声音，也有路嘉轩的，还有其他班级的男生，程皙不认识。

　　在程皙的座位上，能看到陈弈在走廊里的身影。他高高的个子，在几个男生里格外显眼，再加上他没穿校服外套，穿的是件深灰色的卫衣，卫衣的后面带有几串深蓝色的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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