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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十里柔情
顾简瞬间明白了。
沉默站了半晌,她要往回走,春杏急忙又道:“女郎君回来若不去,他就要去清芷阁!”
……是的,他说过,她若是不去他,他便来找她,他会说到做到。
侯府人多眼杂,来一两次不会被怀疑,次数多了难免不会被发现,尤其对面的沈清兰。
顾简吁了一口气:“谁给你传的话?”
“之前与九王爷同屋的小六。”
原来刘飓离开街市,便让姜彦去了侯府,姜彦当日与刘飓一同来到侯府一直在前院待着,一下午便与前院的门卫小厮混了个脸熟,并与小六尤其的熟络,姜彦老早就告诉他以后闲了会来找他解闷。
今日姜彦一来便来找小六,其他人都以为姜彦是纯来消遣的,也都不以为意。
自此,小六便成了为刘飓传递情报的“内线”,这小六也是个机灵的,为王爷办事从不多问,只依令行事。
顾简咬着嘴角,“走吧。”
春杏跟在顾简身后,走到门口正好遇到了管事袁伯,“女郎君要出去?”
“……嗯,袁伯我一会儿就回来!”话还没说完,就着尾音便步履匆匆地出了府门。
来到侯府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一辆辎车停在那里,车旁带着斗笠的姜彦嘴角微勾,冲着顾简露出一个不常有的浅笑。
顾简一愣:“姜彦?!”
春杏也是目瞪口呆。
顾简之前一直没与姜彦正式见面,即便前两日他与刘飓一起到了侯府也是在前院待着,是以,顾简此时才知道姜彦的真实身份。
“女郎君请上车吧!”
顾简向姜彦颔首上了车,春杏撇着嘴瞅着姜彦,姜彦被春杏看的眼睫直闪。
主仆二人都上了车,姜彦将矮凳收好,御马往城中那所小院去了。
车厢中,一股极淡的清冽香气,属于他的味道,一闻顾简便想到与他亲密的时刻,让她脸热。
可想到他有好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顾简便心思一沉。
再想想上次去云泉禅寺,他与姜彦那不露声色的一场戏,顾简总感觉自己是他整场戏中的提线木偶。
越想越闷闷不乐。
又两刻钟后,马车停在了幽深巷子里的小院门口。
春杏先下了车去扶顾简,随后姜彦带着二人进了小院,又走过一段嫩竹夹道的走廊便来到后宅。
春杏识趣地站在了院子外的一株桂花树下,顾简自己冲着那间垂着竹帘的屋子去了。
掀帘而入,刘飓正负手而立站在通往里屋的门口,他肃着一张脸,双眸清凛,定定地看着顾简而并未上前。
顾简也站定在那里,二人就这样对视着。
“何时让魏清璃离开?”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要让他离开?”顾简将脸扭到了一边不再看他,像是心虚。
刘飓这才走上前,瞬间,伟岸的身躯带着逼人的气势压迫过来,顾简向侧躲了一步,忽地又被他按着肩膀转了过来,“你说呢?”
他本就知道魏清璃对顾简的心思,且魏清璃的身份很可疑,今日看到她上街身边还跟着魏清璃,一是担心,二是心里很酸。
顾简冷哼一声,“我说清璃公子很好,为人和善、清明,我没有要他离开的理由。不像某些人伪装的深藏不露,总是让人琢磨不透,倒是应该离这种人远一些。”
顾简的这番话当即让刘飓心一紧,他腮处肌肉一跳,搭在顾简肩头的大手滑了下来,沉默片刻后,冷冷地道:“坐下来喝点凉茶,吃点东西吧。”
桌案上准备了数种水果、点心。
他突然的动作加上冷言冷语,让顾简也别扭、委屈。她更冷,身子向门口一转,“不用,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刘飓好整以暇大臂一抬,截住顾简的去路,随即胳膊一弯将顾简拉到自己怀里,接着一把将顾简打横抱起,坐在了带靠背的坐榻上。
顾简被他揽着坐在他的腿上,“刘九恒!放我下去!”
刘飓抬眸与顾简对视,无奈又认真地看着她,“现在的我,真的让你那么厌恶么?”
顾简被他问的一震。
厌恶吗?
顾简侧过头不敢看他,好一会儿悠悠地开口:“我本将一颗简单又炽热的心交予你,可你,太过复杂!”
刘飓将她往紧收了收,将脸贴在她的颈边,他高挺的鼻尖蹭着她,温热的鼻息让顾简蓦地身子一紧,“我对你的心也是简单炽热的,你不相信的话,拿一把刀把它刨出来看看。”
耳边的低喃声像一个魔咒让顾简迷了心智。
“相信我!”
该信么?
应该问自己想信他么!
顾简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先放我下来。”
刘飓浅吻了一下她的脖子将她放到坐榻边上,又将食案上的凉茶递到顾简手中,“一会儿吃完炙肉再回去,我让姜彦准备了羊肉。”
“?”炙肉,是烤肉吗?顾简自来了大武朝就没见过烤肉,想起曾经和闺蜜一月两顿的啤酒小烧烤,还真动了心。
顾简抿了一口凉茶,暼了刘飓一眼,默默答应了。
刘飓勾起嘴角摸了摸顾简的头,“吃点水果去里屋榻上睡一会儿,等你醒了我们开始。”
说完他出了屋子。
站在桂花树下的春杏看到刘飓忙欠身行礼,“王爷!”
刘飓“嗯”了一声,又道:“进去吧。”
春杏颔首挪出刘飓的视线去找顾简。
刘飓进了耳房,姜彦正在将先前买好的肉切好装盘,还有几条早上刚钓上岸的鲜鱼,已经被卖鱼的商贩处理好,正待姜彦清洗。
“王爷,这个茄瓜怎么吃?”
“切薄片。”
“菌菇呢?”
“切厚片。”
“鱼是不是也切片?”
“切两半。”
“……”
姜彦一一照着刘飓的说法一顿操作。
屋内顾简让春杏随着自己吃了些青梅喝了些凉茶,随后顾简只在外边的榻上枕着扶手小憨。
刘飓进屋却将她抱起进了里边的睡榻上。
“别动,躺平了睡。”
“……”顾简没再挣扎。
她躺在榻里侧,刘飓靠坐在榻边,双手环臂,闭上了双眼。
顾简看他没有什么动作,也背冲过他踏实地闭上了眼。
春杏站着犯困,所幸又出了院子去耳房帮姜彦。
姜彦一看到春杏进来,拿着刀的手突然不明显地抖了一下,砧板上已经去了内脏的鱼忽地也是一个打挺。
“呀,快按住!”春杏叫了一声。
姜彦忙攥住快要跳出砧板的鱼,不自在地咧了一下嘴间。
“还要做什么,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姜彦一手拿着刀,一手攥着鱼,冲着春杏机械地笑了一下,接着继续切鱼。
春杏环视着姜彦的劳动成果赞成地点点头,“真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些?”
本来庖厨很宽敞,可春杏站在身后,即使站的很远,姜彦也感觉屋子里瞬间逼仄起来,都不敢挪步。
春杏没看出姜彦的别扭,只顾着在旁边与他说话,时不时主动递个东西,半个多时辰的被迫协作,姜彦终于稍微放松了些。
两人将一个长型食案搬到后院的桂花树下,又将两个陶炉拿出来,接着将几个胡椅放到四周,小院中瞬间呈现了一幅桃花源般的悠然自得。
姜彦将木炭引燃后与春杏坐在院子里等着屋内的二人。
不一会儿屋内的顾简已经睁开眼,不知何时她已经面向着外面,此刻刘飓依然双手环臂,正侧着脸看着自己,“醒了?”
顾简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刘飓便从榻边的方形矮桌案上拿起一个淡黄色半透明玻璃矮杯递给顾简,“喝点水。”
顾简接在手里,喝了多半杯。
“你没睡么?”
“睡了。”
他只睡了一小会儿,后来便一直靠在那里欣赏着身边的睡美人。
她均匀的呼吸听不到一点声音,纤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鼻梁不算太高,但看起来很温柔,鼻尖莹润带一丝俏皮,双唇不点而赤,直想去吮一口,他终究是忍住了,怕吵醒她,只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
可她如脂玉的长颈和一起一伏的胸口又让他喉咙发干,再看向那分明的锁骨线条……刘飓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又闭紧了双目。
此时她醒了,他怎么也得做点什么才能安心的陪她吃烤肉,于是刘飓在顾简下榻的时候趁机捧起她的脸,掠夺性地惩罚她“勾引”自己。
结束后,顾简又深深换了口气,嗔怒又迷·离地看着他,刘飓勾着嘴角一脸餍足地看着顾简,最后又在她额上落上深深的一吻,“走吧,吃炙肉去。”
来到园子里,姜彦和春杏把切好的食物都摆在了桌子上,陶炉中的炭火已经把铁板烧的很烫,放一片肉上去便听到“滋滋”的声音。
不一会儿便闻到了烤肉地香味,两个炭炉开烤,很快烤好了许多,刘飓下令让姜彦春杏一起。
考好的肉粘着时下流行地酱料一起吃,味道也超级棒,顾简越吃越美,最后还喝了几杯果酒,结束后脸上不免又浮现了两坨红晕。
春杏和姜彦收拾,刘飓和顾简坐在桂花树下,顾简胳膊撑在腿上托着腮看夕阳,刘飓看着她:“找个机会让魏清璃离开吧。”
顾简转头看他。
“让他离开!”他又追一句,态度严肃,坚定。
顾简沉默一息,“找机会吧。”
事情总需循序渐进地开展,顾简算是答应了,刘飓伸手摸了摸顾简的脸。
太阳落山前,刘飓把顾简送回了她之前上车的位置,刘飓又在顾简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拉着顾简的手微蹙着眉心,满眼不舍道:“我会尽快解决我们之间的障碍。”
“……”顾简内心的狐疑总会被他深情且坚定的眼神消噬,她点点头,“嗯。”
下了车,刘飓看着顾简转过另一个巷子,过了一会儿他才离开。
当顾简和春杏刚走进侯府巷内时,巷子的另一头,吴姨娘正和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妇人鬼鬼祟祟地拉扯。
当那妇人看到顾简时明显惊了一下,随后吴姨娘也猛地回头,也是一惊,不知二人说了一句什么,那妇人便忙忙地跑了。
顾简走到侯府门口,吴姨娘也尬笑地扭着腰走了过来。
“阿芷啊,这是去哪里了?也没带车?”
顾简浅笑:“去见了一个故友,姨娘这是?”
吴姨娘眉毛一挑,一声长音的“哦~”,“一个穷亲戚,家里过不下去了,来求我接济,你说接济她一回便有二回,哪里能管她那么多呢!”
顾简莞尔笑着:“既是姨娘的亲戚,接济接济也无妨,姨娘不必太拘着。”
“嗯嗯……还是阿芷你心善。”
二人正说着话,“嗒嗒嗒嗒”一阵马蹄声传来。
沈光看着门口的吴姨娘和顾简,眉头一锁:“这个时候怎么都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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