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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花房奴家在沉船湾西海岸,韩乐之见到一排金碧辉煌的高楼后一整个惊住。
豪宅!!!
花房奴推开房门,“韩乐之,愣着干什么,快请进。”
一直“姑娘”太见外,韩乐之让他直接叫名字。
“这、这是你家?你家原来这么有钱。”
花房奴上下打量自己,“我看起来很穷吗?”
“岂止是穷,”韩乐之摸摸墙壁,上面还涂了金粉,壕无人性,“裹个席子往墙角一躺就是乞丐。”
“我养花手艺很好的,开了个店,过些时候又开分店,效益每年都在翻倍。”韩乐之跟花房奴进了豪宅,花房奴说,“这幢楼就是我开店三个月后买的。”
“两个灵石就叫你感动的稀里哗啦,你该不会是装的。”
花房奴认真道,“没有,我是真心的。你不了解,这两个灵石,对我而言有特殊的意义。前头是花厅,你随便坐,我去端铃兰花饼。”
他手攥得紧了一些,两颗灵石硌在手心。
花厅布局精妙、小桥流水,随处可见奇花异草,还有一个硕大的真实版粉色仪仗。
传讯纸鹤粉色仪仗价格不菲,一比一还原只怕价格更高,而且连细节都很精致。
花房奴端着铃兰花饼进来时,韩乐之正把玩粉色仪仗。
“洗一洗手,过来吃铃兰花饼。”
“知道了。”韩乐之依依不舍,接过他弄好的热手帕,“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涵涵如此沉迷粉色仪仗,粉色仪仗精美绝伦,你这个比传讯纸鹤里的更加好看。”
“传讯纸鹤的人做活不够细致,连基本的还原都做不到,我会叫那边重做一次。”
什么?
意思是这是原版?
粉色仪仗是传讯纸鹤和锦官城共同推出的产品,锦官城是天下首屈一指的花店,它除了做鲜花之外,在奇珍异草、房产地产方面也有涉及,家底十分丰厚。
韩乐之语气忐忑,“花房奴,你开的店叫什么名字?”
“锦官城,”花房奴有些羞涩,“不好听是不是,我没读过什么书,起不出好名字。来,铃兰花饼,趁热吃。”
嘶!
花房奴很有钱,超级有钱!!
韩乐之抓紧热手帕,期待道,“以后我向你借钱,你不会拒绝吧。”
“只要是花房奴有的,随便韩乐之取用。”花房奴说,“你家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吗?花房奴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韩乐之咬一口铃兰花饼,酥皮掉渣、馅料清新柔软,咬一下齿颊留香,“家里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再过三个月,我应该会向你借一大笔钱。”
三个月后她就要生孩子,这么大的事,瞒不住韩镜。韩镜知道时,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冻结账户余额只是个开始。
韩乐之吃完铃兰花饼,告辞离开。花房奴送她,刚踏出房门,风灌进他身上孔洞,传来一阵阵呼啦声,听得韩乐之头皮发麻。
“别送我,你像是个漏风的笛子,多吃点儿补补身子,你身体太让人操心。”
花房奴掩紧粗布,踏出去的脚稍微挪回来。一边自卑,一边为她的话而唇角上扬,“嗯,你路上小心。”
目送韩乐之离开,花房奴低头打开传讯纸鹤,传了一个数据上去。
传讯纸鹤官方秒回。
【传讯纸鹤官方】:(激动搓手)我没看错吧,粉色仪仗原数据?!没想到我还有等到花老板改主意的一天!
【传讯纸鹤官方】:花老板觉得什么价位合适?传讯纸鹤官方一定满足。
【花房奴】:送给你,有个事儿需要你办。我要你优化粉色仪仗,做到一比一还原,然后发给一个叫“仰天大笑摔门去”的人。
【花房奴】:不,做一个抽奖,让“仰天大笑摔门去”中奖,或者换成彩头之类的也可以。
传讯纸鹤官方怔了一下,他没听错吧,就这么简单?
“仰天大笑摔门去”是何许人也,能让花老板放到心尖上。
【传讯纸鹤官方】:花老板吩咐,传讯纸鹤一定照办。
花房奴又叫了送货点的人上门。
“你们人手不够,多叫几个过来......把粉色仪仗拆了,然后送到这个地址......签收人填韩乐之,不是‘芝’,没有草字头。”
韩乐之吃饱喝足,慢悠悠散步回家。
突然,四周传来又快又稳的脚步声,一堆人将她团团围住。
韩乐之认识他们所穿衣服,是白胞的人。他们面带戾气,指尖凝灵力,显然不久前刚经过一场厮杀,对手也许就是带队的潘峰。
所以,他们知道她怀的是韩觉晓的孩子,要用她威胁韩觉晓。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要不是韩觉晓,她根本不会遇上这种事儿。
“我挡了你们的路?”韩乐之不动声色打开传讯纸鹤,她曾经将韩觉晓置顶,一直忘了取消,正好方便将定位发给韩觉晓,顺便给潘峰也发一个,“我让开就是,别围着我,很吓人。”
几个人互看一眼,握紧长剑走向韩乐之。
“各位大哥,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我没见过你们,更不曾得罪过你们,哪里就招惹上杀身之祸。”
为首之人道,“韩乐之?”
“是。”
“韩觉晓的女人?”
韩乐之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觉得晦气,一脸嫌弃,“怎么可能,我跟他有仇,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我看你们跟他也有仇,不如我们合作,一起对付韩觉晓。”
为首之人冷笑一声,“你与韩觉晓同出一族,肚子里又有他的血脉,你会肯?”
“你既然找上我,那一定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我好好的一个女修士,凭什么被韩觉晓糟蹋。”这话是真的,说到最后咬牙切齿。
见白胞的人有一分动摇,韩乐之转身就走。
“韩乐之,你去哪儿。”
“你们不是想知道韩觉晓的窝点在哪儿,跟我来。”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跟了上去。
院子门口。
“就是这儿。”韩乐之脚步不停,伸手去推门,一阵冰凉剑意射出,将她震开,“韩乐之,你别使诈。”
韩乐之叹口气,“你讲不讲道理,我好心帮你开门......算了,你自己来。”
为首之人上前,撞开韩乐之,提脚踹门。
门上自毁禁制在一瞬间开启,白胞之人眸光一震,意识到不对想撤离,可脚宛如被什么吸住停滞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阵亮眼的光闪过,离得近的三个人当场毙命。
韩乐之抓准时机,拿剑刺伤剩下几个人,可惜没造成什么致命伤。“都说了我好心帮你开门,为什么那么固执。现在好了吧,非死即伤。”
白胞之人冷眼瞧一下伤口,“呵,倒是我小看了大肚婆,伤在你手上。”
大肚婆,好难听的字眼,韩乐之起了三分火性,“提醒过你们了,我好歹也是一个女修,你不是受伤,是活该缺胳膊少腿。”
白胞之人长剑对准韩乐之,不再掩饰杀意。
他正要动手,一个黑色身影从天而降,抬掌击退白胞之人。
“潘爷!”韩乐之很欣喜。
潘峰没回头,“之之,你胆子真大,把他们引到家韩爷家里。”
“拖延时间嘛,不说点儿真的,他们不会跟上来,而且他们也没进去。”这儿刀剑无眼,难免被波及到,韩乐之找时机偷偷离开。
一个白胞之人注意到她,从与潘峰的交手之中抽身,追上韩乐之准备取她的命。
韩乐之刚才能伤到人,纯粹是投机取巧占到便宜,现在她挺着肚子,根本不是对方对手。
对方长剑割向她颈项,眼看她脑袋要被割掉,突然她脖子处出来一个袖子大小的球状乳白色光球震开剑。
白胞之人还没来得及惊讶,下一刻,一根胳膊粗细的花根破开胸膛凸了出来,涌动的血瞬间打湿衣物。
他慢慢转过头,花根的另一端,是一个从头上到脚包着粗麻布的高大男子。
他反手打出一掌,粗麻布男子被震到地上,痛苦地吐出一大口血。
“普通人?真......离谱,居然栽到一个普......通人手里。”白胞之人脚步踉跄,膝盖触地,倒在地上咽气。
韩乐之愣了一下,连忙跑过去扶花房奴,“花房奴,你怎么在这儿,你不要紧吧。”
花房奴按住伤口,“还好,我们快离开。不要去我家,也不要与它背道而驰,在附近找一个落脚点会安全很多。”
“好。”
韩乐之扶着花房奴,两个人逃到一个破庙里。
看不出来他这么重,她像是再拖一个大石头,好沉,真的好沉。血腥味儿越发浓,他看起来出气儿多进气儿少。
“听说死人会重很多,花房奴你是不是要死了,你千万别死,我扛不动你。”
“......你还挺实诚的,”花房奴靠坐在破庙地上,阖上眸子,胸膛起伏渐渐弱了下来,“我歇一下,一下就好。”
韩乐之坐在一旁,不怎么安分。
手隔一会儿就探到他鼻梁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他脸上孔洞很多,有些吓人,但感觉相貌不差。
再探一下。
花房奴突然睁开眼睛,“你做什么。”
“看你还活着没,我挺着肚子,没办法给你挖坟。”还好还好,有热气,“我说话是不是挺讨人厌的。”
反正,他挺喜欢。花房奴说,“韩乐之后,扶我到空旷的地方。”
“哦,好。”
花房奴站定,轻扶开韩乐之,“背过身去,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请你莫要回头。”
“我知道了。”
花房奴站在空旷的地方,指间结印,周围很快响起窸窸窣窣声。
韩乐之看到一堆密密麻麻的腐穴虫从四面八方涌来,向身后的花房奴集中。
看着就瘆得慌,画面一定相当难看。
过了一会儿,花房奴闷哼一声。
怎么了?!
韩乐之连忙回头,“不要紧吧!”
腐穴虫顺着花房奴的衣角爬上去,进入孔洞,出来时就浑身僵硬成为死虫。
无数腐穴虫尸体堆在他脚边。
花房奴有一丝慌乱,眸子闪躲,不敢与韩乐之对视,手局促地揪紧粗麻布。
“你、你怎么,”他下意识遮盖一地腐穴虫,可数量太多,这点儿布不过杯水车薪。叹口气,无奈道,“不是说好,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回头。”
“我担心你。”
花房奴怔了一下,手无意识地抠着粗麻布纹路,轻声道,“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可是我放心不下你。”韩乐之打量他,“你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虫子治好你,这就是书上说的以死求生的法子吗。当时就想着有点儿残忍,如今一见,果然残忍。”
“这、会吗,对不起。”花房奴眼带歉意。
“功法特性,你认什么错。你也太爱认错了。人太好,会被欺负的。”韩乐之皱起眉头,就是打扫起来比较费,得好几趟。
花房奴指间结印,将一部分生机还给腐穴虫。腐穴虫缓慢爬走,他脸色变差了一些,脚步踉跄,晃了两下才站稳。
小心翼翼道,“我没都拿走,还回去了。”
韩乐之心中一暖,他真的心地纯良,是个好人。
韩乐之扶花房奴进庙里歇息,“我去外面守着,你先歇,有事儿就大声喊我,我立即进来。”
“韩乐之。”
韩乐之刚走到庙门口,“?”
花房奴瞧她,“陪我说一说话,可以吗。”
韩乐之点点头,“只能一炷香,不然白胞的人找过来,我们都得死。你想说什么。”
“你来说,说什么都行。”花房奴挪了一下,给她腾位置。
明明是他找她聊天,却让她说。但她还真有个事儿觉得好奇,“刚才我被砍脖子,突然出现的那个球状乳白色东西是什么。”
“结界,腐穴虫张开的结界。”
“我就猜是结界,看着倒是和章氏一族的有点儿像。”
“像?它们一模一样。”花房奴说,“腐穴虫能张开世间最坚硬的结界,章氏一族至宝白玉山河球里面就是腐穴虫母虫遗骸。”
原来如此......不,不对!
结界只有章氏一族血脉之人可以张开,就连天赋出众的章司,也只能借助白玉山河球张开,为什么花房奴可以,莫非他是真正的章司!
“花房奴,你哪一年生的?几月几日?”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给你庆贺生辰,我好准备礼物。你知道的,备礼物需要好久。”
花房奴有些受宠若惊,唇角上扬,“乙亥年十月二十九日,我不挑,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乙亥年十月二十九日,章司也是这一天出生,花房奴果然是真正的章司。
花房奴。
奴。
明明是章氏一族少主,在战火与鲜花中出生的天之骄子,却沦为卑躬屈膝、侍奉于人的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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