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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山庄分手事件(终)
Chapter.37.吉良篇(六)
“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吉良吉影】感到疑惑,像搞不懂女朋友在生什么气的顺直男一般疑惑。面对指控,他有点无所适从,便下意识地往手腕处偷偷看了眼,原本是戴着表的,现在空空如也——自己的手表被人偷走之后没还回来,于是【吉良】缓慢地眨了眨眼皮。
“故意……没有,那真的是偶然。”
等等,自己刚刚是不是问猫到底在家里干了什么坏事?其实他属于顺嘴说一句,没有打算强迫对方回答。
结果他们用了连续的五个问句和反问句,把皮球抛来抛去,无端地互相指责。
“……”
“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
大学生扶着脑袋,把手贴到面颊上揉来揉去,进行几下深呼吸,他的脚像钉在原地似的没动弹。偶然是一部分实话,仔细思考的话,如果【吉良】当时刻意在女朋友上留了后手,杀手皇后一次只能安一个炸弹,那对方就不可能一个个炸掉停车场的车胎。
天色变得一片漆黑,两个人站在中庭的走廊上,月光柔和而宁静,透过玻璃窗洒下来,从发生杀人案到解决仍然在周六同一天。
他压抑的东西实在太多,火星子一引,就有点导致多线程思考崩盘,吉良吉猫自己也清楚,不该阐述出这种恼火,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我在拼命想办法救你死活,你还要背刺我的恼火。
毕竟在之前那天,大学生摆出拒不配合的态度后,他们达成了一点不再互相窥探的共识。
“我的确对你很是好奇,吉猫,”两人面对面,【吉良】的吐息几乎可以蹭到人脸上,让对方鼻尖发痒,“我很早之前觉得,你对我有不该有的恐惧之心……后来又像是我的错觉。”
“你似乎笃定我有敌人,或者说,你认为把你带到这个时代的人是你我的敌人。”
“今天的事是我疏忽,发生这种意外状况非我所愿。”
月光倒映到人脸颊上,显出不自然的惨白,平常他们俩这个点早睡觉去。由于生活习惯良好,吉良们都有点犯困,上班族想了想说。
“请你原谅我刚说的话。”
历史总是一次次重复,大学生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不是为了对方乱丢女朋友而发火,是出于说了信赖又出尔反尔,他抿住嘴,他们两个知道互相有秘密,可是,那是互相可以理解的。
这是种很难描述的说法,就是人和人无法理解,却能够自我代入。
吉良吉影不会责怪自己,上班族不会因为吉猫报复他说他结婚加出轨而动怒,毕竟这里是在杜王町之外;
他也不认为“自己”有错,大学生不会觉得上班族在命运里失败是咎由自取,即使十八岁的他更有道德观念一点,而且严格来说,那不过是自己的同位体,和真正的自己还十分地有点差距。
“我明白了。”他呼出一口气。
然后两个人往房间走去,路上遇到在外面抽烟的伊八美奈子,她瞧到吉猫身边有人,勾了勾手,似乎是想与他单独说话。
美奈子还朝他抛了个媚眼,吉猫和身边人示过意,短暂地走到她旁边。
“我很中意你,侦探。”
倚靠在木质的墙和走廊挂画上,美女黑长直吐出一口烟圈。
“你应该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吧?这世上没有单纯的利好,我帮助你,协助你的调查,是因为我想邀请你来我手下做事……年薪,女人,想要什么都可以,你开个价吧。”
“承蒙厚爱,”尽管过了短短半天,吉猫竟然开始想念杜王町,他用略显坚决的语气说,“但我不喜欢抽烟的女人。”
而且倘若他真是侦探,他的探案法又是什么,通灵吗?
“嘁。”
伊八把脸沉下来,展示出一种上位者的阴冷,见对方不为所动,又恢复一般无所谓的表情,摆弄着手上的烟头。
“看来你搭讪的目的也是装的了,真是无聊的男的。”
“怎么说都随您。”
冒牌侦探从善如流地回答,她说的是打牌那时候的事,利用完人就把人丢掉,或许能站到上面的人都有这种特质,伊八挥挥手。
“滚吧,下次遇到可别想我再给你什么好处。”
有这个插曲打了个岔子,气氛逐渐回温,吉良吉猫揉了揉眼睛,和上班族慢慢地走过客房门,来到走廊最深处,逃生通道周边。其实他困的要死,生物钟乍然扰乱,明天醒来身体肯定难受,休息不足。
事情尚未结束,花尽这么多心思跑到这里,不可能不给个答案,【吉良】把手放进西装口袋问。
“所以呢,‘女朋友’被那个该死的小贼放在哪里?”
“同一个人的思路差不多,你不应该也想得到吗?”
对方明知故问,吉猫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
“在投完勒索信之后,他必定顺路藏了起来。不能放回房间,因为有同事跟他睡一起;也不能放在旅馆员工会注意到的地方,而从我们的房间到逃生通道,最常见的……”
“自中庭的走廊一直往里全是假花盆栽,估计那家伙随便找了一个。”
吉猫摸索了一下门口的两盆向日葵,尸体还在一墙之隔的原地,他俩旁若无人地站在这里,只为了回收一开始的失踪案。
在左边正数第三盆中空底下,成功地发现了断肢,甚至沾了点泥土,他甩了甩,嫌弃地捡起来。
“今夜一定能睡个好觉,”上班族无视了疑点,真正失踪的手表和对方西装外套,“虽然说现在过了十二点。”他难掩倦色地打了个呵欠,好在明天仍有时间调整,不然去上班很麻烦。
住宿区最里面不通风,空气沉闷。两个成熟的成年人——尽管其中一个在法定意义上未成年——永远明了心中与人交往的一把标尺,这就是为什么抛皮球问答如若西西弗斯往山上推石头,永远不可能得到满意的答案:成年人之间的交锋不会过界。
界限、原则,怎么称呼都行,一旦触及便无法回头,有人心知肚明,因此对疑惑不闻不问,有人看见房间里的大象,将其视为正常而要求另一人缄默。
“你呢?”
重复的小心翼翼,像昆虫碰到蜘蛛网后警觉地收回触角,吉猫对这种交锋感到有点厌烦,因此突兀开口。
“你又有什么秘密,吉影?吉良……吉影。”
不会对自己愤怒,加上对相似之物的亲近感,也就是俗话里说的“自恋”吧?正所谓来都来了,不敲打敲打下次很难再遇到机会。一边还拿着东西,吉良吉猫选用另一只手抓住人,轻轻地咬住对方食指的指甲与指腹。
某种“被夹住”而发麻的感觉从指尖传到神经末梢,上班族讶异地望向他,不自觉地微笑起来,顺手摸了摸对方牙齿的轮廓,门牙、犬齿,牙冠摩挲不平的手感,他似乎对这种索求安全感的动作有自己的理解,是吉良们指出自我弱点时说的话,“一旦与手接触就会安心”*。
短暂的惊讶过后,他反把对方的手拉过来,含蓄而礼貌地吻了吻印着KIRA字母的戒指。
“要向‘我’求助的话,你得更相信我一点。”
“就让你看一看吧。”
杀手皇后应声出现,周身萦绕着骷髅虚影,非直接生命体充满力量的压迫感,几近在空气中出现了拟声词,沉闷的气氛变得凝滞,吉良吉猫睁大了眼睛。
等等,自己是想装一下对同位体的好奇不错,但是一下子跳跃的也太多,这个、这个要怎么装作没看见啊!难度有点太高了!
他人替身的手落在他肩上,还是捏了捏吉猫没让对方碰的脸颊肉,沿着颧骨向上,描摹了一下蓝紫色眼眸的轮廓,与类似欧美人种挑眉的形状,最后摸摸拉直了头发的脑袋。他竭力展现出最好期待自己别得金酸莓奖的演技,视线略过杀手皇后,像警戒未曾出现的敌人,仓皇失措地往四周望去。
“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摸我!?”
“你察觉到了?”
大学生惊魂未定,炸毛了似的。谢天谢地一瞬间之后对方就把替身撤去,不然他真的差点露出破绽。他在上班族意有所指地询问下摇了摇头,反复深呼吸着。
“隐形的……那就是,你所说的‘工具’……”
“我称呼它为‘杀手皇后’。”
上班族从对方手上拿回自己的女朋友,被那种垃圾小混混摸过还弄上了泥叫他很是反胃——现在是分手时间。在两个人共同的目光下,断肢同样一瞬之间消失,没有咔嗒按动时的声音,没有声色俱备的爆炸声,无声无息的第一炸弹。
吉猫望向对方,上班族却没有解释清楚的意思,他像蒙娜丽莎一般,若有若无地微笑着。
“好了,回去睡觉,明天我们就回杜王町。”
“外面的城市又没人情味又有套路,——没有比杜王町更棒的地方了,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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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相处真难写啊。
往后看了点jo,发现荒木比我放得开,我需要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