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ABO

　　她想着，如果她有伊兹的半分外向就好了。
　　也不至于喜欢的东西都不敢开口。

　　从小喜欢画水彩，可因为没及时开口，所以学了素描。
　　喜欢吃妈妈做的狮子头，可因为没能开口，所以那天的晚饭变成了伊兹喜欢的炒虾仁。
　　她总是慢了伊兹那么一步。
　　也许是生来就慢了。

　　伊兹长了她五岁，人生的路上就比她长了五个春夏秋冬。
　　五个春夏秋冬多吗?

　　小时候的楚茗不觉得，她总想着，如果她成长得快一点，就能赶上姊姊的脚步。

　　她曾经赶上过。

　　八岁时跨级参加了中学生组的绘画比赛，她就差伊兹那么几分，落居第二。
　　而那年的伊兹十三岁，夺得第一。

　　小小年纪的楚茗自然不服气，口中说着明明她都比伊兹努力了，怎么第一还不是她。
　　当时伊兹浅浅笑了，她伸手揉着楚茗的短发。

　　她说，等妳跟我一样大了，这个第一呢，自然就会是我们家楚茗的。
　　楚茗虽然没有被这番话感动到。

　　但她更确信，只要努力画画，总有一天就能比伊兹更优秀。
　　只是......眼前的画面又让她觉得，原来她跟伊兹之间的差距......没有拉进过。

　　「楚茗?怎么了?」
　　伊兹察觉楚茗的安静，转头望向还坐在地毯上看着画的楚茗。

　　「......没什么。」
　　楚茗把画收起，她站起身，面着窗外。

　　「雪又开始下了。」
　　似是不久前开始的，天空逐渐阴暗，白雪纷纷落下。

　　「最近几天天气都这样，楚茗，想去玩雪吗?」
　　白露走进楚茗身边，她是查觉到了楚茗眼底藏着的不开心。

　　想着玩雪，该能让楚茗开心吧?

　　「好阿。」
　　白露笑着拉开落地窗，她向楚茗伸手。

　　「走，淋雪去吧。」
　　这一幕彷佛梦中见过，楚茗一愣，伸手握住了白露的手。

　　"她原来是开心的。"

　　楚茗想起梦中那个难过的白露，最终还是笑了。
　　伊兹对玩雪的兴致不高，她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继续工作。

　　耳边时不时传来外面两人打雪仗的欢笑声。
　　白露爱玩，这算是给她找了玩伴吧?

　　外面两人一直玩到雪渐渐下大了才被伊兹叫回屋内。
　　一个回楼上拿抑制剂、另一个把头发擦干。

　　「头发擦干点。」
　　伊兹算是半追着楚茗擦头发。

　　她工作完成了，于是这下就有了心力管管在外面放肆玩过的两人。

　　「都干得差不多了，不会感冒啦。」

　　楚茗头上还顶着毛巾，只剩下发尾还略湿，她又抱起画板坐在地上画画。

　　「这什么?」
　　「刚才的灵感。」
　　伊兹的电脑放在旁边，她人盘腿坐在沙发上，头探在楚茗右肩上。

　　看着是速写，楚茗一笔一画又快又稳。
　　她画了捧着雪的白露。

　　「看来功底还在阿。」
　　「那当然。」

　　伊兹顾着看楚茗画画的时候，白露正好拿了抑制剂下来。

　　她看眼前两人窝在一块的景象......忍不住拿起手机偷偷拍下。
　　"这两人......真可爱。"
　　白露偷摸把手机收回口袋。

　　「看什么呢?」
　　白露当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接近两人。

　　「她画了速写，看吗?」
　　伊兹抬头，正好跟白露对上眼神。

　　「好阿。」
　　她笑着回应。

　　画纸上的白露彷佛跟雪融成一块。
　　是笑着的，好似她就该这么开心。
　　就算在楚茗梦中的她是那么的难过。

　　「如果我能像画上这么玩雪就好了。」
　　白露的神色流露出淡淡寂寞。

　　楚茗看着不解，难道让白雪落在身上会发生什么事吗?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伊兹回应楚茗的提问。

　　「白露她是omega，分化得很早，于是她打小就不能像妳画的那样玩雪。」

　　「这样啊......。」
　　楚茗若有所思。

　　午后四点的大雪渐渐埋没了楚茗与白露在雪地上玩闹过的痕迹。
　　窗外的景象与她的画彷佛两个世界。

　　提拉米苏在冰两待了整整两个小时。

　　期待甜点的不只有伊兹，甚至做甜点的本人也很期待。
　　至于楚茗......她似乎对即将完成的甜点不怎么期待。
　　她满脑还是刚才白露婉惜的模样。

　　是阿，如果身体与寻常omega一样健康的话......她就能更开心了吧。

　　白露从冰箱冷藏的最上层拿出玻璃烤盘。
　　烤盘有些深度，正好适合做堤拉米苏。
　　她做了整整两个烤盘的量，看着她一个人绝对吃不完。

　　于是她又从洗手槽底下的柜子里找出几个保鲜盒。
　　把一部分放进保鲜盒之后才分给伊兹跟楚茗。

　　「我把两个版本的都分了一些出来，等下妳们带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
　　「真的!?」

　　伊兹看上去十分开心，楚茗就看着没什么变化了。
　　她平常不怎么挑东西吃，于是就算面前有两盘子的提拉米苏也不为所动。

　　「真的，嗯，先吃看看喜欢哪个。」

　　伊兹跟楚茗面前放了两个玻璃盘，用朗姆酒制作的提拉米苏上面撒了咖啡粉、白兰地制作的上面就撒了可可粉。

　　如果不仔细看，就看不出两份提拉米苏的差别。
　　伊兹对酒类的接受度高，更别说只是放了一点点酒精的甜食了。

　　「好吃!白露，妳手艺真好!」
　　「阿茗，妳觉得呢?」
　　伊兹用叉子挖了最上层的一口往嘴里送，酒香弥漫在唇齿间、是白兰地的香味。

　　「嗯......没吃出来。」
　　楚茗跟着挖了口提拉米苏吃，可惜，她除了吃出这点心好吃以外......什么都没尝出来。

　　「没事，还有另一个口味，楚茗，妳尝尝。」
　　白露把另一盘往楚茗面前送。

　　「喔......。」
　　「怎么样?」

　　白露单独问楚茗，反正伊兹不管怎么样都说她做得好吃。
　　不如把问题抛给楚茗，说不定能得到别的答案。

　　「好吃......。」
　　「真的?」

　　她第一次从楚茗口中听到"好吃"这两个字，起先白露是不怎么相信的。

　　可后来她看着大半个都让楚茗吃了，她才真的相信楚茗说的"好吃"是真的。

　　「妳怎么一口都不给我留......。」
　　「啊?」
　　楚茗这才反应过来，她连一口都没有给伊兹留。

　　「还有呢，别抢。」
　　白露顺手收走楚茗面前的盘子，单独给伊兹又切了一块。

　　「就这么好吃?」
　　楚茗点了点头。

　　「她喜欢吃有什么不好?伊兹，吃醋啊?」
　　白露把切好的提拉米苏放到伊兹面前。

　　她说得就好像......她们是在一起的。
　　确实，她们之间的距离......就差捅破那层玻璃纸。
　　伊兹不主动，白露选择矜持。

　　「怎么会......妳也不拦着她吃慢点。」
　　「又不是吃了这块就没了，小气。」

　　白露笑着把空盘放进水槽，这回的善后有伊兹去收拾，白露只管抱着平板处理工作。
　　说最近闲着是闲着，但陈墨最近给她通电话的次数增加不少，每次谈话的时间也在渐渐延长。
　　算是肉眼可见的忙了起来。

　　楚茗跟伊兹在太阳下山前就离开了白露家。
　　楚茗腿上放着两个保鲜盒。

　　「怎么样?见到本人......开心吗?」
　　楚茗点了点头。

　　「很开心。」
　　「跟梦里的一样吗?」
　　楚茗这下欲言又止。

　　「......一样阿，怎么不一样。」
　　她给出最违心的答案。

　　其实现实跟梦里差得可多了。

　　梦里的白露总是那么难过，好像周围谁也没有。
　　总是一个人静静待着。

　　看书、哼歌......还有喝酒。

　　直到在现实见到了她，楚茗才稍稍的平复了梦中见到白露时的难过。
　　梦里的白露开心了，怎么......楚茗她就开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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