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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这时,伴冬打着油纸伞从院外一路进来。
待进了屋,这才唤温玉道:“郡主。”
温玉方才思虑中回神,问道:“怎么才回来?”
伴冬道:“方才夫人唤我过去,明日太子妃的生辰,夫人问郡主要不要亲自去东宫一趟?”
温玉本就跟太子妃不熟,再加上那酸腐的书香世家出来的女子喜整日把之乎者也挂在嘴边,实在没意思。
因而道:“不去。”
一旁的伴春却道:“即使郡主跟太子妃不熟悉也是该去的,毕竟是东宫的主子,将来也会入主中宫,即使郡主不爱那所谓的人情世故,也须得面子上过得去。”
伴冬也道:“是啊,明日柔嘉公主也是要去的。”
温玉想了想便道:“那便去吧,左右我也许久未出门了。”
那边伴夏听了便做衣饰准备,温玉又问伴春道:“前些日子的那些画像哪去了,拿出来我看看。”
伴春笑道:“奴婢都帮郡主收着呢。”
说罢,去取了过来。
温玉让她放在桌案上,一一展开,见里面都是当下青年才俊的画像,每张画像下面都用小字注了名字家世一应喜好擅长。
这里有她见过的,有没见过的,不仅于京中,就连江南等地也有许多。
她面无表情地翻看着,一旁的伴冬不时地将自己平日听到的关于画像中人的一些“丰功伟绩”说给温玉听。
只听伴冬道:“这个朱小郎君和那个许郎君前阵儿在风月馆子为一个花魁大打出手,竟都闹到了衙门呢,可见此二人轻浮上不得台面。”
又指着另一幅画像道:“这个郭家郎君跟家里一个丫鬟闹得不清不楚的,还未娶正妻进门呢,竟让通房先有了身孕!”
温玉嫌弃地将那郭家郎君画像扔了出去,又点了点那下一幅问道:“这个呢?”
伴冬道:“这个虽生得还行,可惜个子太矮,都还没我高呢。”
“这个。”
“这个可是秦侯夫人的宝贝疙瘩,什么事都听他母亲的,就连里衣的样式,那夫人还要过问呢。”
“那这个如何?”
“这位大人也不缺钱,却是出了名的铁公鸡,随身带着小秤称银子,买个包子都要跟人讨价还价。”
温玉到后面也不去看画像了,只听伴冬说着各人的趣事。
“再说说这个。”
“这位郎君不仅生得像个姑娘,走起路来也跟姑娘似的,还喜欢擦姑娘家用的花粉桂花油,坊间都说他要么有断袖之癖,要么就是在女扮男装,怕不是要做那第二个祝英台呢。”
温玉噗呲一笑,问道:“当丫鬟真是委屈了你,干脆放你去行走江湖,做那‘无不知’算了。”
伴春笑道:“只怕她在这府里有舍不得的人,不愿出去呢。”
说罢,只见那伴冬脸一红,佯装要打伴春。
温玉挑眉道:“哦?看这模样,舍不得的定不是我吧?”
伴冬道:“您别听她浑说,我只是舍不得您呢。”
温玉道:“这有什么,跟我实话实说就是。咱们相伴这么久,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转眼我都快及笄了,你们也早到了该嫁人的年纪,若是有合眼缘的,我就放你们出去。”
她这几个大丫鬟的人品她早就清楚,不说她们都年纪大了,再者受这家风熏陶,本就没有想跟着温玉嫁过去日后做通房侍妾的心思。之所以还没出去,一是不舍主子,二是实在没有中意的人。
可如今观伴冬颜色,似有不同了。
温玉再三问了,伴冬方红着脸吞吞吐吐道:“是......跟在世子身边的人......”
伴春笑道:“你平日伶牙俐齿的,怎么今天倒结巴上了?”
继而帮她补充道:“那人曾是郎君身边的庶仆,当年跟郎君一块去了西南的,也杀过不少敌,今虽脱了奴籍,却仍在郎君身边做防阁,名叫怀忠。”
温玉道:“名字倒也有些耳熟。”
她在梁川的日子对宋玄的心腹们都有几分印象,忆起是个人如其名人高马大样貌端正的青年。
伴冬道:“没进府之前我们两家就是邻居。”
温玉道:“缘是青梅竹马,这倒是不错,你心悦他他可知道?”
伴冬点头,脸确实更红了:“他便是跟我入府的。”
说到这,却又叹道:“只我如今已然高攀不起了。”
温玉笑道:“哪的话,自古有情人终成眷属,难得你们两情相悦,你们几个的品貌只比别人家的主子姑娘更甚,何来妄自菲薄?”
说罢她拉起伴冬的手,又看向屋里的伴春伴夏伴秋道:“什么时候想嫁人了就告诉我,我便放了你们的身契,你们的嫁妆我都备着呢。”
一番话,几个大丫鬟都红了脸,又因跟了这样好的主子心中感激又感动,因而齐齐拜谢。
伴冬道:“我还想再跟郡主两年呢。”
温玉揶揄:“他不急?”
伴冬道:“他也说要跟着郎君多历练呢。”
温玉点头,又指着画像问伴冬道:“这些人和事儿你从哪里听说的?”
伴冬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道:“也是他告诉我的。可这些不是浑说,都正儿八经是事实。”
跟在宋玄身边还能知道这些?
她忽又想到大理寺掌刑狱,自然知道的秘幸多些,只听了伴冬的话,本就对画像不在意的她如今更懒得看了,便让伴春将那些东西再一次丢了去。
这会儿天渐渐晴了,雨后太阳出来,照在人身上也不觉炎热,温玉又问伴春道:“你说我明日送什么好?”
伴春想了想,道:“库里正好有个玛瑙雕的石榴,成色极好。如今太子妃正有身孕,石榴多籽,寓意也好,送那个正合适。”
温玉道:“那就找出来吧。”
伴春应下去了,伴夏拿着两幅簪子问温玉道:“郡主要戴哪个?”
温玉方去看她手中的木匣,只见里面躺着两对金质步摇,其中一对雕梅花,另一对雕的则是灵鸟。
看那灵鸟只让她想起昔日生辰上官楚曾送给他的凤凰步摇来,不由得心中发笑。
指着那对梅花步摇道:“就这对吧。”
**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日便是太子妃的生辰。
温玉早早起来梳妆,带着伴春伴冬乘着马车往东宫去了。
刚进了宫门,就见上官柔也下了轿子,见到温玉便笑着朝她走过来。
如今上官柔已然十八岁,出落得玲珑有致,容色端秀举止温柔。
上官柔道:“玉儿果然来了,前阵子庆功宴咱们也没说上几句话。”
温玉朝她身后望了望,问道:“你那位护花使者呢,怎么一直没见他?”
见温玉问程简,上官柔垂下眼睑道:“我这个年纪早已不便让男子随从,便也罢了。”
她最近因心事郁郁寡欢,见了温玉难得开心,便又道:“不提这个,今日正好借此机会给我讲讲西南的事。”
温玉似没看见她神态之变,只吩咐人将礼物先送过去,笑挽着上官柔的手,一边走一边给她将边关见闻。
听及解毒之事,上官柔也不禁捂着嘴称奇道:“难得世间有此缘法,宋少卿经此一难,定有后福。”
正说着,迎面一前一后走过来二人,温玉定睛一看,竟是高家姐妹。
高凤栖依旧着一身胡装,颇显英姿飒爽,而已做东宫侧妃的高鹂心则一身精致宫装,云鬓高起,首饰并不华丽,却是一簪一钿点缀得恰到好处。
高凤栖一脸平淡,倒是高鹂心笑容亲切,正不厌其烦地说着什么。
她正挽起高凤栖的手臂,却反被她甩开了去。
高鹂心似也不觉没意思,只又去挽她。
来来回回三四次,高凤栖被她扰得厌烦,竟也不推拒了。
两边已互相见到彼此,此时也不好不去打招呼,只各自上前相互见礼,并无他话,便作分别。
待相互走远,温玉这才小声问上官柔道:“之前我就想问表姐,只是找不到机会。”
上官柔知道她想问什么,笑道:“母后问过她的意思,是她自己不愿意,才换做高鹂心的。”
温玉道:“可她不是一心恋慕太子表哥吗?”
上官柔无奈笑道:“她说宁愿不嫁也不做妾侍。”
温玉道:“听表姐如此说,我如今倒对她有几分敬佩。”
上官柔道:“现在她也快到双十年岁,母后也为她的婚事操过心,可是她反应淡淡的,只整日马场跑马,舞枪弄棒,倒有几分男儿气概起来。”
温玉道:“蕙表姐不是下降到安国公府,怎么没一块来?”
听他提及上官蕙,上官柔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此事我也只跟你说。长姐自大婚后,回宫好几次,有一次我去给母后请安,听里面有哭闹声,似源自长姐,好像是关于高驸马的。”
温玉道:“高茂行?我曾见过那人几次,是个彬彬有礼的人物,难道他是人面兽心?”
上官柔道:“我也不知,但瞧着也不像,刚成亲不久长姐频频回宫过几回,只今年却不大来了。”
温玉道:“可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竟有些恐嫁了。”
上官柔笑点她的头道:“你还没及笄呢,想得倒长远,要想担心,你只先替我忧虑吧。”
温玉道:“表姐怕什么,有签文作保呢。历经哥哥的事情,我发觉签文是极准的,表姐只等我这仙人指路,日后让你嫁给如意郎君,做那安稳享福的夫人就是了。”
上官柔闻听面色泛红,只欲掐她的胳膊,温玉灵巧地躲了,又见她难得开心,便有意哄着她嬉闹。
这时,忽又见有人从远处过来。
两人忙站定理了理鬓发衣衫,方朝前望去。
只见是德淑公主上官蕙,她身侧还有几位贵女并宫娥丫鬟陪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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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看病真的好贵啊,好在是精神一天比一天好了,能坚持日更我还是会更的~
小可爱们今天也要开心度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