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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偏心
隽娘微微一笑,仰头饮下一杯清酒,眼神清明:“人各有命罢了!你或许觉得男子不该出现在风月之地,难道,女子就应该吗?这世间有很多事,是你想象不到的。”
她的笑容有些苦涩,眼睛似乎藏着很多故事。
陆蘅默然,是她偏见了,既然隽娘能开南风馆,那男子当然可以作头牌。
“沈妹子,听说有人抢你去做王妃?”她日前接到沈听澜的飞书传信,心中还有些讶异。
糗事重提,沈听澜哈哈一笑:“确有此事,不过,我不稀罕。”
“妹子有财有貌,何必当他人附庸!不过,我可听闻,那王子长相英俊,一双蓝眸如同宝石般,让人见之难忘,身体强壮结实,充满男人味。”
隽娘笑道:“让我说,沈妹子不如先答应,反正他恰好是英勇强悍的男子,英雄配美人,你不吃亏。若是厌了,分开就是。”语气轻松,仿佛是姐妹之间谈论珠宝首饰,喜欢就买来,不爱就搁置一边。
此时,房梁上,有个人无声中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
果酒酸酸甜甜,张绮开心激动之余喝了好几倍,竟有朦胧醉意,大着舌头:“咦,沈姐姐,你不是说喜欢陆大人吗?陆大人看起来成熟稳重,温润如玉,和王子可截然不同。你这么快变心了?”
“你不想嫁给陆大人了啊?”
陆蘅想起那日,她们在船上的私语,忍不住揶揄沈听澜:“是哦,听澜,你不是说要做我嫂嫂?其实我哥这人特别适合当相公,他醉心工作,绝不会有花花肠子。家中内外,都由你做主。而且,我哥有很多私产,田地商铺别院,遍布多地呢。他说等有了嫂嫂,交给她打理。”
陆蘅大概也是醉了,竟然滔滔不绝,推销起自家哥哥:“我哥一有功名,二有财产,三还特别专一,他说过绝不会纳妾。嘿嘿。”
醉意朦胧中,她一股脑将自家哥哥的老底都吐露出来!
沈听澜撇撇嘴:“我可不是看上你哥的钱,我是看上他的张脸,特别是那双眼睛,如果剃掉胡须肯定更加英俊。”
“蘅儿,你家九哥也不错,周身气度与你哥一样,见之忘俗。”
隽娘惊讶,一双眼睛仿若天上星,眸光流转,看向陆蘅:“还有这等人物?能得沈妹子一句夸赞,可谓不易。哪天让我瞧一瞧。”
陆蘅眼神迷离,又喝了一杯,胆子愈发大起来:“九哥?你们都被他的好皮囊给骗了,他可坏了!知道我有求于他,就想尽办法折磨我,幸亏我聪明机灵,能说会演。沈姐姐,他欺负我,呜呜。”
说着说着,她竟然委屈起来。
“不对,不对”张绮扯着嗓子:“我怎么没见顾公子欺负你,反倒是各种偏心你。只要是你提的要求,他都没说过一个不字。”
“就是!以我看人的经验,他肯定对你有意。不然我们打赌,若我输了,那就……”沈听澜虽未喝醉,可也被二人带动起来。
未等她说完,陆蘅拍桌大笑,一脸得意,好看的眸子露出兴奋的光:“哈哈哈,沈姐姐,这次你输定了,我不是和你们说过了,九哥不近女色!今日这南风馆,他估计会喜欢。”
“啊,他喜欢公子啊,明天,你们带他来,姐姐这南风馆,美人没有,公子多的是。”
房顶上的哲青空,别有深意的看了顾九一眼,默默向一旁挪了几寸!
顾九阴沉一晚上的脸终于露出笑容,如冰山融化,盯着不胜酒力又贪杯的小姑娘,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好!陆家兄妹可真是好!
怎么有点冷?
陆蘅感觉到阵阵寒意,摸索着抓到一件披风,就想扯过来。无奈她怎么扯不动,嘴里喃喃道:“披风,披风。”
“哎呀,这是我的。”另一个人也再说话。
两个小醉猫你争我吵,为了件披风拉扯起来,隽娘和沈听澜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要出来了!
最后陆蘅和张绮人盖着一件披风,躺在一侧软榻上,昏昏睡去。
沈听澜细细的问起隽娘:“姐姐,安西陶家,你知道吗?”
隽娘拨了下头发:“玉器饰品的安西陶家?”
说着她嘴角一撇:“那家人,可不是什么好人。怎么,你和他们有交集?听我句话,离他们家远点。”
对于安西之事,沈听澜无凭无据,也不方便多说,她草草点头:“就是他家,我们沈家只做药材生意,和他家并无交集,只是,有些事想了解下。好姐姐,你就帮我打听下,越隐秘的消息越好。”
说完她叹了口气:“这次我行程紧,眼看即将入冬,我需要在下雪前赶回黎川,明日一早。我们就要上路了……”
“这么着急?”
隽娘思索了下,也并未在继续问:“行陶家之事包我身上,有结果传信给你。”
两人许久未见,明日即将分别,二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等到深夜,沈听澜才恋恋不舍的告别:“姐姐,明日我们还要赶路,就不在此留宿了。”
同时她也考虑到,南风馆毕竟不是客栈,且沈园中还有三个人呢。
“那行,我让人煮醒酒汤。”隽娘打算出门,还未到门口,却见有人推门而入。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两个生面孔,而且是极品的那种。
刚升起的一丝恼怒瞬间化为惊叹,双眼如同看到金山银山般闪闪发光,人间极品!
其中一人,蓝眼褐发,眼眸深邃,身材魁梧,阳刚之气扑面而来,肌肉强壮,这是硬汉型公子。另一人气质绝尘,五官极具特色,精致中带着凌厉,每一处都满满的故事感。特别是那双眼睛,高傲,睥睨,嘲讽,压迫,他身上一定有故事,这是最致命的点。
那人径直走过隽娘身边,随身携带冷意让隽娘清醒过来,这俩人不是她南风阁的公子们啊……真遗憾。
“你们是何人?”
“顾公子,王子殿下,你们怎么来了?”
“九哥?“
陆蘅醉意朦胧,却下意识的站起来,又因和张绮裹着同一件披风,接着被拉了下去,眼看就要摔地上,顾九长臂一伸,一把将小姑娘捞到怀中!
陆蘅抓住他的衣领,笑嘻嘻:“九哥真是你啊!”
顾九闻到酒气,忍不住别开,手上粗暴的点住陆蘅穴道,扯过散落在地的披风,裹紧怀中不省人事的小醉鬼,直接飞了出去。
从亭台楼阁的房顶上,如同飞鸟般,瞬间没了踪影。
隽娘指了指外面,看向沈听澜,一脸不可置信:“就这位?好男风?”沈听澜无奈的耸耸肩:“就是他,怎么样,我赢定了吧。”
隽娘这才想起房间里还有一个呢,蓝眸卷发,身量魁梧,她心中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只颔首微笑,看向男子。
哲青空拱手行礼,吆,还懂中原人的礼数。
“在下哲青空,沈小姐是我的心上人!”露出大白牙,一脸灿烂笑容。在隽娘震惊的目光中,他走向沈听澜。
“乱说什么,快来帮忙把绮妹扶起来!”
沈听澜语带恼怒,脸上却泛起笑容。
哲青空笑得更加灿烂,没否认,没否认就是默认,默认就是承认喽。王妃真美啊,就连生气都让他着迷。
如此想着,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沈听澜秀气的眉头一拧,面容更加娇嗔:“你扶她起来!”
“不行,”哲青空连忙靠墙而站,一脸认真的拒绝:“男女授受不亲,我是你的,不能碰她!”
“哈哈哈哈,”这次隽娘彻底笑晕了,边笑还边向外走:“有趣,太有趣了,还是我让丫鬟婆子上来吧。”
等几人回到沈园,已是子时。
哲青空心里美滋滋的,如同吃了蜜糖。南风馆里的小白脸,比他好看的没他有钱,比他会唱的没他会打。馆主还悄悄说看好他!
不过,他总觉得似乎忘了什么呢?到底是忘了什么呢?
直到哲青空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也没想起来。
依然在听曲的阿十那,在心中默默呼唤:“王子啊,我还在这里!”
天光熹微,亮光照在如玉般的脸上,微卷的睫毛眨了几下,随即床上的人迷迷瞪瞪的坐起身来。
陆蘅只觉得口渴,睡意朦胧步伐踉跄的走到桌前,摸到水壶晃了晃,空空如也,“没水啊。”
她又欲开门出去,却不想踢到凳子,哐啷一声,整个人失去支撑,趴在了地上。昨夜宿醉,整个人都手脚绵软,趴在地上竟一时间起不来。
房门应声而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背光而立,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狼狈的趴在地上,丝毫没有扶一把的意思!
“九……九哥?”
陆蘅小脸一红,低下头去。她只觉得丢脸,自小在父母的教导下,娴熟典雅,矜持不苟,饱读诗书,言行举止皆是淑女点范,何曾宿醉不知节制,还在人面前,倒地不起!
陆蘅在心中哀嚎,还不如就此晕过去!
“咦,顾公子怎么站在门口,蘅儿醒了吗?”沈听澜的声音乍然想起,如同天籁般,传入陆蘅的耳朵里。
“哎呀,蘅儿你怎么趴在地上?”来人说着话,连忙扶起陆蘅:“好妹妹,你赶紧洗漱,这都中午了,再不赶路,我们晚上可要露宿荒野了。”
丫鬟们鱼贯而入,顾九却早已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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