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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少
“嗯。”黑袍男子十分简略的附和一声。
苏临抬眸看这人一眼，果然是略有些红的虹膜。
挑眉，杜歧对黑衣男子开口：“没了？”
黑衣不解问：“什么？”
杜歧不满嚷嚷：“之前我教你说的话呢？你就答个嗯？就这样？”
“我......”黑衣赶紧想解释。
杜歧撇撇嘴，道：“给我重新说。”
“是。”黑衣立马答，转头道：“我叫方桓，字元晖，元日的元，清晖的晖。这位是我......”暗自犹豫，没说下去。
杜歧撇撇嘴，追问：“你什么？”
黑衣瞥他一眼，道：“我家九少爷。”
“破烂白毛！”杜歧突然低喝道：“我给你个机会，给我重说！”
黑衣慌忙又重说：“这位是我家九少。”
杜歧满意了，嘀咕：“这还差不多。还有呢？”
黑衣不明觉厉，道：“还有什么？”
“破烂！”杜歧撇撇嘴，说：“介绍完了该干嘛？”
黑衣一脸懵，低声问：“干嘛？”
杜歧挑眉低喝：“方桓！”
“在！”黑衣瞬间应，又低声问：“所以干嘛？”
杜歧无言，摆手道：“算了算了！你就这样吧！”
黑衣又道：“是，九少。”
蒋安忽一挑眉，饶有趣味看着，问：“两位不打算解释一下？”
“哎呀，这还看不出来？”杜歧往马车上一坐，道：“有人追我们啊。”
“杜歧？”蒋安又看他一眼，慢悠悠道：“杜家九少爷？在下久仰大名啊。”
挑眉，黑衣男子一个跨步，站定在杜歧身前，凌声道：“你认识他？”
也顺着目光看过去，苏临略微蹙起眉，直直盯着蒋安。
“不认识，”忙不迭解释，蒋安道：“但我认识你，方兄。”
“认识我？不可能。”方桓盯着蒋安说：“我没印象。”
“怎么不可能？”蒋安半吊子开口，道：“就你这头发，过目不忘。”
眉头更紧，方桓沉默片刻，道：“你知道杜家的事？”
“街坊人杂，只言片语，略有耳闻。”蒋安扯着长调，似笑非笑。
“在街坊？”一旁苏临寒声道：“当真不是在赌坊？”
“这个......”蒋安假咳一声，无辜道：“时隔太久，记忆不好，想不起来。”
盯他一阵，苏临面无表情转回去。
“你在赌坊听说过我家的事？”杜歧从后面跳出来，瞪着眼睛道。
“是街坊。”蒋安强调一番，才慢悠悠道：“赌坊只是个名号罢了。”
杜歧撇撇嘴，问：“重要吗？”
“重要啊，”蒋安无辜腔：“事关人命，你说重要不重要？”
杜歧撇眉，问：“什么意思？”
“唉。”蒋安一声叹气，正要继续。
苏临赶紧笑眯眯插话：“杜兄莫要管他，他胡言乱语惯了，多多见谅。”
杜歧点点头，继续追问道：“他们到底在赌......街坊说的什么？”
思忖片刻，蒋安冲他道：“也没什么，就说杜家有一个白头发的年轻人。”
“这样啊。”沉默一阵，杜歧又抬起头来，嘀咕道：“白头发怎么了？不就是有点不一样吗？这有什么可闲言碎语？”
方桓瞥他一眼，没接话。
杜歧突然朝方桓开口：“你蹲下。”
二话没说，方桓依言蹲了。
杜歧直接伸手，使劲搓揉他的头发，搞得那些白色的发丝乱蓬蓬一团。
方桓既没有阻止也没有任何表情，顶着这一头乱得不行的头发，一动不动。
杜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来：“哈哈哈，你们这儿有镜子吗？”一边笑着，一边在马车里四下打量。
苏临皱眉看着杜歧在马车里上蹿下跳，默默站起来走到一旁，坐在蒋安边上。
“你是如何认识这人？”苏临问蒋安，眼神瞥一眼方桓。
蒋安道：“在情网，说来话长。”
某天，情网内部。
“哎，你听说了吗？”有人神神秘秘的冲着一个尖下巴开口：“有人说杜家养了妖。”
“养妖？”尖下巴一脸嫌弃，道：“这怎么可能？”
“真的！”那人赶紧又说：“听说还有人给咱们递信，希望赶紧派人除妖呐！”
“哎，你又在这儿胡说八道。”另一边又走过来一个人，用胳膊肘戳了一下那人，道：“那哪是什么妖族？只是个普通人类而已。”
“普通人类？”那人撇撇嘴：“可是那信上说，那妖族是满头白发，而且还有点红眼睛呐！”
“真的假的？”那尖下巴诧异了，道：“那这能是普通人？”
“哎，是不是普通人又怎么了？”后来的继续道：“咱们情网不也有妖族吗？”
“是倒是，不过咱们不都是有标记的吗？”压低声音，尖下巴道：“就那什么，清白纹？画脸上的那个东西。”
“这不是为了告诉那些老百姓吗？”挥挥手，那人继续：“省得他们看见就怕。”
“哎呀，”一人又开口了，“反正我觉得那杜府的肯定是妖族，白头发呐！”
“哎，这话也不能这么说。”赶紧打断他，另一个人道：“你知道咱们情网的赌神吗？”
“赌神？”忙不迭点点头，尖下巴冲着他道：“当然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手上有......？”压低声，还刻意附耳过去。
“害！”尖下巴一把推开旁边人，道：“这谁不知道啊。”
“所以说，”那人又语重心长道：“不能因为白头发就觉得他是妖族。”
还想开口说什么，尖下巴张了张嘴，却看见旁边走过来一道身影，硬生生将话咽下去了。
“杜家有妖族？”来者一脸好奇看着那人，道：“你什么时候去游山玩水了？这都去杜家探了一头？”
“什么啊，”那人忙不迭反驳，“我这每天忙任务，哪儿都没去。”
“那你怎么这么确定杜家有妖族？”来者话锋一转。
“这......”有些语塞，那人犹犹豫豫半响，道：“这不是听外面传的吗？大家伙儿都在说呐。”
“口说无凭，不如......”摸下颚，来者又道：“亲自去看看？”
“啊？”那人有些发愣。
“正好最近情网有个任务派下来，叫我找个人去，”无辜摊手，来者道：“途经杜府，这不是正好让你去了了心愿？”
“不是......”那人欲哭无泪。
“路费报销，干粮不愁。”拍拍那人肩膀，来者挑眉，无辜腔道：“顺道满足你的愿望，是不是很好？”
“可能是吧。”那人叹了口气，哀怨一声：“但凭赌神差遣。”
......
“你为何自己不去？”苏临皱眉问一句。
眨眨眼，蒋安无害道：“因为很累啊。”
暗自扶额，苏临懒得理他。
上上下下搜罗好一阵，眼下杜歧终于靠着座位坐下来。
“两位究竟有什么事？”苏临挑起眉毛：“总不会是顺路搭车？”
沉默片刻，方桓朝苏临拱手道：“恳请您收留我们几天。”
“收留？”瞥过眼，苏临目光打量两人：“方兄何意？”
“您应该知道，”方桓特地低声开口：“同性相恋，人间大忌。”
苏临愣了片刻，视线在方桓和杜歧身上转了好久。
车内忽的一阵缄默，只听得外面灌油车轮“咕噜咕噜”响。
最终叹了口气，苏临只道：“是，我知道。”
“您和我们一样不是吗？”方桓抬起头来。
“我们收留你俩，不是引火烧身？”蒋安插进话里。
方桓沉默片刻，又低头道：“拜托了，实在是别无他法，才恳求两位帮忙。”
“杜家现在对你们大加搜查，”站起身来，蒋安直直对上方桓，无辜笑道：“为什么要帮你们？”
沉默了半响，方桓站着没有动，眼神死死看着蒋安，只沉声道：“拜托了。”
忽然有些玩味，蒋安几步走过去撩开马车帘，对着外面的车夫道：“麻烦您停一会儿。”
“好嘞！”一声爽快地回应，马车顺势缓缓靠边停住了，车夫乐呵呵走到旁边，开始自顾自抽起烟斗来。
苏临瞥蒋安一眼，又转过头去，道：“杜兄，可否聊一会儿？”
“好啊。”一口答应，杜歧三步并作两步，坐到苏临旁边，道：“聊什么？”
迈步到马车门，蒋安伸手挑开车帘，朝方桓使了个眼神。
无言，方桓瞥一眼坐在苏临旁边的人，轻轻一晃身形，就已经站在马车外。
蒋安也跟着走了出去，“方兄，在下有几个问题想向你请教，不知你意下如何？”
方桓答：“嗯。你说。”
“杜家的事，在下略有耳闻。”蒋安低下声音，又说了什么。
方桓半响说：“没错。”
蒋安又说什么，两人都低下声音。
......
车里，苏临谦和一笑，道：“杜兄，请问你和方兄是什么关系？”
“关系？”杜歧瞥了他一眼，道：“嗯......上下关系。”
语塞。苏临假装轻咳一声，朝他笑了笑，道：“杜兄不必如此直白。”
“直白？”杜歧斜扫了他一眼，瞪眼道：“难道说，你们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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