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家记事

作者:司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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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了


      嘶,头疼、胃疼、口干舌燥,嘴里还留有浓重的酒味与烟熏味。爵文一觉醒来五感齐发,脸色发白,还有点泛青,费力地爬起身,脚步虚浮地冲去浴室坐马桶。解决完民生问题,她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从浴室中走了出来,照老规矩冲了罐可乐下去,还是觉得很难受,哎,白酒毕竟不是啤酒,酒精浓度高多了,要多上几次厕所才排得完剩下的酒精。

      这个时间洛夜肯定是不在家的,爵文一个人怎么都不想动,摸来摸去,终究还是爬回床上躺着,心里不停的想着重复了千百次的话,我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这话终究也就是想想,她哪次是会主动不喝的。

      这回貌似真的是喝太高了,爵文躺床上哆哆嗦嗦地想摸支烟都觉得手有点晃。挣扎了几下,算了,少抽一支也死不了人。摸烟的手改去摸手机,这个容易,摸不到手机不还有一条暴长的手机链么,抓住一头,往回拖就可以了。

      直接按拨号键,第一个号码就是洛夜的,手机接通了,听了老长一段彩铃,楞是没人接,也许是没听到,爵文想。挂机,再来一次,又是一次老长的彩铃,没人接,接连又拨了几次,算了,工作忙吧,爵文无奈的想,似乎酒劲又上来了,哎,好晕。既然洛夜的手机不通,那就只好换人了。

      趁着还算清醒,拨号,接通,“喂,喝多了。”说完这么短短一句话,爵文就挂了电话,人又晕了过去。

      等爵文再次醒来的时候,被灌了一大杯水,胀得她的胃难受,直接冲去厕所很干脆地吐得一塌糊涂,嘴中酸得她的牙直冒泡,不用想也知道,那些没消化的酒精也全出来了。挂着泛青的脸,精神却是好了很多的爵文洗漱完出了浴室,“我得罪你啊,灌那么狠。”

      “少废话,出去把粥吃了,吃药,白酒你也敢这样灌,你也不想想你受得了么。”宁晓辰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刚才灌水的杯子,皱着眉头,满脸不悦。“上次她不管你,是她不知道,这回她人又跑哪去了?”

      “上班吧,我打她电话没人接。”爵文也不知道洛夜在干什么。听话的过饭厅吃了早就准备好的白粥,就着温水啃了六颗胃药,就坐在饭桌前看着宁晓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蕾那小伎俩你教的吧。”

      “嗯。”

      “哼,我就知道,除了你不会还有谁那么厚脸皮,有也是你教出来的。”

      “怪我?”

      “……”真不怪么?宁晓辰在心中苦笑,当时她真想甩下现在的职务一走了之,可是小蕾不知什么时候在她心里占了一席之地,挣扎再三,始终是没有走成。那段时间一直不见爵文露面,估计是在躲着她,现在看来,哎,有了女朋友还是一副死德性,一点长进也没有。“再去躺一下。”

      “不要。”爵文鼓着脸一口就拒绝了。双手无聊地敲击着桌面,像个任性的小孩。

      真想掐死她,这世界那么多人,怎么她就赖上她了……宁晓辰恨恨地想,上辈子欠她的啊,明明恨得她要死,最终还是一点责怪她的意思也没有。真是不知道上辈子欠了她什么,这辈子要偿还得那么辛苦。

      宁晓辰话都懒得和某人多说了,直接把人拖回房间,甩回床上,塞进被窝里去。“睡觉去,别啰嗦又碍眼。”

      爵文在被窝里滚了一圈,表达她的不满,“哇,你和我家老婆大人好像哦,都喜欢把我甩床上……”

      “你少说两句会死是不是?”宁晓辰坐在床边,一手抓放在腿上,一手紧握着被子的边缘,盯着爵文看了好一会,低声又说了句:“我们能比么。”

      带点苦涩的语调,震得爵文一下楞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阿某对她的感情是如此的苦涩,即使是她喝醉的时候,也从没有表露出一丝的爱恋。所以她以为阿某对她的感情是可以放手的,只是她还没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而已。不,是她错了,是她的自以为是苦了她这么多年。“对不起。”爵文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了阿某的衣角。

      “对不起有用吗?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从学生时代开始,十几年了,她现在才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么,这个迟钝的人。宁晓辰不知道现在该有怎样的反应,她是该高兴爵文终于明白了她的爱,还是该为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而感到难过。迟了啊,她又一次有了别人,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爵文爬起来,从后背抱住了宁晓辰,额头抵着她的背,泪不自觉地滑落。“对不起。”不管是因为酒的原因还是因为阿某今天的直白,爵文真的觉得今天的自己无法再继续回避这份感情,虽然不能做出回应,也许她会从此以后恨她,可是她必须正视。

      她哭了么?宁晓辰不敢回头,原来有一天,她也会为了她难过,为了她落泪。够了,这就够了,至少这证明她那么多年的付出不是白费的。这段感情,今天就在这画下句号吧。她等了她十几年,还有个傻瓜也等了她好几年呢。

      “喝多了吧,哭什么。一会你老婆回来,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宁晓辰的手紧紧地握着抱着她的双手,却是口气轻松地嘲笑着背后抵着她的人。

      “哼,谁和你有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小秘啊,回头她再找上门来拽我衣领,我就亲自把她扔出去。”爵文挣脱宁晓辰的手,钻进被窝,埋着头不出来,闷着说。边说还边在被子里用衣袖抹着眼泪,她才不要她看见她哭了。

      宁晓辰扯了扯被子,里面的人拽得死紧,不想给她看见吧。拍拍被子,说:“我回去了,还要上班呢,再不回去我那恶劣的老板又要扣人工钱了。”上次小蕾去找她的事她已经知道了的。程回头还狠狠地和她抱怨了一回,这家伙说扣,回头还真的下得了手,五十不是钱啊,让她管好自己的小秘。“别闷着了,再睡会,锅里还有粥,起来热一下再吃,知道没?”

      等了好一会不见被子里的人有动静,宁晓辰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房间。

      听到关门的声音,爵文才从被子里钻出来,挨着枕头半躺在床上,摸过烟,点上,也许之后她就会很幸福了吧,她的阿某也可以很幸福了吧。抽着烟,不自觉地勾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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