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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昨天的话题并没有继续进行下去，西弗勒斯是真的懵懂无解，而雪莉则是故意回避。十一岁的孩子，再成熟早慧，无论说什么都为时过早。她不想误导他，更不想束缚了他，尤其是在他未能理清心绪之前。现在的他只要知道，自己的朋友是值得信任和可以依赖的，如此，已经足够！
将花费他们整整一暑假精力和时间做出得各种魔药装好放入空间魔法袋中，雪莉又收拾了两套成年男女的巫师衣袍。
“希望事情能进展顺利！”她嘴角微翘，心中升起几分雀跃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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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搭乘火车来到伦敦，他们在人潮涌动的车站里手牵着手，在拥挤不堪的公交车上肩并着肩，雪莉抿唇憋笑地看到斯内普那比平日更冷凝端肃上一倍的臭脸色，心底暗自偷乐，终于还是忍不住安抚性质的轻轻摩挲了一下他僵直的后背。西弗勒斯低头侧脸瞥她一眼，绷紧的脸色于是稍微缓和了些，微转身将矮他近半个头的娇小身躯拉近，以护卫的姿势把她大半身子笼于自己身前……
“英国巫师界闻名遐迩的对角巷……”雪莉跳下车，心情很好地拉着西弗勒斯一起来到对角巷破旧肮脏的入口，“西弗，你以前和艾琳阿姨来过吗？”
“嗯，小时候。”斯内普厌烦地皱皱眉，“不过我还是无法习惯麻瓜的交通工具。空气混浊，嘈杂吵闹，还经常拥挤堵塞……幸好你是巫师，雪莉。”
雪莉撇撇嘴不置可否，丢给他一个“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哼，可恶的斯内普，敢情自己那么多牵手拥抱的豆腐都被他白吃去了！
她丢开那截朽木，径直入内对吧台后的秃顶汤姆甜甜一笑：“中午好！汤姆伯伯，您最近过得好吗？”
“嘿！瞧瞧谁来了，这不是我们的小可爱吗？”汤姆满是风霜的脸上逐渐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放下正在擦拭的玻璃杯，从柜台后走出来，弯腰给了雪莉一个亲密的拥抱，“你可长大了不少，小家伙，老汤姆都快认不出来了！”
他慈爱地摸了摸雪莉棕色的柔软长发，神情喜悦地道：“肯特家的小丫头可念叨过你好几回了，我就说快开学了，估摸着这几天你也该来了……”他灰蓝色的苍老眼眸转向一旁板着一张小脸的斯内普，“这位是……？”
“西弗勒斯•斯内普。”雪莉微笑回答，转头看向因汤姆过于专注的打量视线而不怎么自在的男孩，分别为两人介绍道，“他是今年霍格沃兹的一年级新生；西弗，这是破釜酒吧的主人汤姆，他是个很好的人。”
“你好。”因着雪莉的介绍，斯内普矜持地对着老汤姆点了个头，淡淡问候一声。
汤姆亲切地笑笑，并没有将小斯内普的冷淡放在心上：“欢迎你，孩子。见到你很高兴。”他将目光移向棕发女孩，“那么，雪莉，你们现在就去买开学用品吗？”
“不，汤姆伯伯，请给我们一间安静的小房间，今天早上我五点钟就起了床，现在有些累了。”雪莉垮下脸，有点撒娇地微嘟起嘴，“先得在您这儿歇会儿。”
“当然，当然。”老汤姆显得更加高兴，眼睛周围的皱纹都欢快地挤到了一起，“你想在这住多久都行，而且，伯伯保证不会有人吵到你们休息。”
他转身回吧台内拿起一大串钥匙，“好了，孩子们，跟我来吧。”
雪莉飞快地低头，以掩饰抑制不住爬到嘴边的狡黠微笑，隐约中，她似乎听到斯内普以极低的音量咕哝着：“……梅林啊，这也未免太容易了！”
——容易吗？
……也许。
不过，一切也仅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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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没告诉过我，你和这里的老板是旧识，雪莉。”只有两人的房间内，斯内普愤愤地咬牙，“这不公平。你和我打赌时说，只要你能在不允许未成年人私自订房的破釜酒吧以真实年龄开一间房就算你赢，可是，你们俩完全就是老熟人！”
雪莉轻松地坐在床边，打开空间魔法袋，开始往外掏东西：“我。”她抽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十三，未成年。这里。”她又比了个向下的手势，“破釜酒吧103号房。所以，毫无疑问，我赢了，得听我的！”
“不，我还是不确定这是否行得通。”斯内普瞪着雪莉扔过来的一套成人巫师长袍，黑色的眼眸里闪现出清晰的为难与不易察觉的不自信，“而且雪莉，即使很好地隐瞒过去，他们也很可能不会买我们的魔药。”
“西弗。”雪莉稳稳地拿起自己的那套衣物，将一小瓶“增龄剂”塞进口袋后，似笑非笑地斜睨他一眼，轻飘飘一句话堵死了男孩事到临头打起的退堂鼓，“愿，赌，服，输！”
斯内普的表情停顿了一瞬，很快就怏怏然地闭上了抗议的嘴巴。
“很好，我进去换衣服。”她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转身入内。
“见鬼！我疯了才会同意……”身后传来男孩放弃挣扎地低嚷，雪莉会心一笑，“啪嗒”一声合上浴室的木门，将他未尽的话语关在门外。
打赌不过是手段，赚钱才是结果。
这位自尊心高到离谱的家伙肯拿她的旧课本和读书笔记就已经是看在多年情谊的份上了，再让他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其他方面的馈赠……唉，有得她伤脑筋了！更何况，雪莉也不愿意挑起，甚至是加重小斯内普的自卑感，我们未来的魔药大师完全有理由为自己感到骄傲！而他所欠缺地不过是一些契机和更多的学习与经验的积累。那些需要历经岁月沉淀淬炼的东西，她帮不了他；但制造一个机会，让他能更自信更坚定地面对未来的生活，是她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增龄剂的味道比她想象的要糟糕一些，雪莉闭上眼睛，抬手仰头灌了一大口。赤/裸的身体开始渐渐发热，骨骼关节处发出轻微得“咯咯”闷响，全身肌肤刺痒痒的，隐隐有些拉伸的疼痛感……等一切症状渐渐消失后，雪莉缓缓睁开眼，镜子里猛得蹿高一截的人影既熟悉又陌生，她静静地与镜中人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垂下略微松弛的眼皮轻叹了口气：“原来西弗20多岁的时候，雪莉，真实的你该是这个样子的。”
镜子里，一位四十岁上下的棕发女人有些沮丧地低下头，嘴角的淡淡细纹流露出些许无奈的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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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衣袍，盘起长发，雪莉深呼吸，打了浴室的门板。
空旷的房间内，个子高高、身着黑色巫师长袍的青年男子正低头弯腰审视自己，听到开锁的声音，他应声回头，脸上的表情是错愕与吃惊居多：“雪莉，你……”年轻的斯内普皱起眉，转身面向年长的女人，语气里是满满的不赞同，“你该知道，增龄剂如果过量会给身体带来多大的负担！”
“你看起来好极了，西弗……”同样一袭黑色长袍的雪莉安静地站在浴室门口，对着长大的西弗勒斯浅浅微笑。她的身材微微走样，虽然掩在宽大的衣袍下并不是很明显，但眼角唇畔盘踞的皱纹和松弛下垂的皮肤暴露了她的年纪。相比之下，正值当年的斯内普显得神采奕奕、英姿勃发。他脸型端正，轮廓清晰，纯黑的眼珠在苍白的肌肤上更显得明亮慑人，如刀削般挺拔的鼻梁和菲薄有力的双唇让他看起来严谨沉稳而魄力十足，或许算不上英俊，但绝对青春鲜活，生机勃勃。
“你差不多多喝了五倍的剂量！雪莉，别告诉我是你不小心搞错了——这不是你会犯得错。”斯内普的眼睛里透露出拒绝敷衍的不满，但雪莉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便走过来披起床上的斗篷，出声催促道：“好了，走吧。在魔药失效前，我们得快去快回。”
“雪莉。”他伸出手，拦住欲从他身边走过的女人，“我要知道为什么。”
“西弗，你可以把它当作我心血来潮的任性。”雪莉侧头看他一眼，眼神平和，表情安详，接着抬手戴上兜帽，将衰老的脸大半藏于阴影之内，轻声道，“真的，没别得意思，只是我的任性而已。”她并不算撒谎，这怪异的举动确实是出于自己的任性，但却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事实上，随着与斯内普亲近程度的加深，一个以前从未出现过得念头会时不时浮现于脑海中：她想让西弗勒斯见见真实的她。即使容貌不同，身体不一，也想让他看看年龄相差近二十岁的真实自己。当他风华正茂的时候，她已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即将垂垂老去……当然，这实在是愚蠢又毫无意义的做法，却似有什么神奇的魔力般，吸引她瞒着斯内普，悄悄将之付诸现实。
两个人避开大伙的注意，借着宽大斗篷的遮掩出了房门，进入熙熙攘攘、热闹嘈杂的对角巷。正值开学前夕，街道上人流穿梭，店铺里生意火爆，雪莉径直在前领路，被接踵摩肩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
突然右腕一紧，她讶异扭头，发现出门时便顶着一张臭脸的斯内普现下面色愈发难看：“跟在我后面。”低醇成熟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即使周围嘈杂不堪，也一字不拉地传入雪莉的耳中。
“可……”你不认识路……
“你来指路。”他似乎知道雪莉要说什么，一口截掉她未出口的话语。
——赫，这小子，年纪见长，连脾气也跟着长了不少！
雪莉对着大步在前开路的高大身影腹诽不已，被拽疼的右手却没有挣扎着收回来。
——嘿，嘿！好了，雪莉•西尔维亚，别笑得像个傻瓜似的，这说明不了什么！
“我知道啊……我知道在他眼里，他牵得还是那个年轻的少女雪莉……这什么都说明不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很高兴呢……”她盯着钳紧自己手腕的宽大手掌，以极低的声音喃喃自语，嘴角微扬的唇线怎么也压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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