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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阿巧越看越心急,这癞-□□白长了一副惹人怜爱的好相貌,怎么就不知道用呢?
她见那房言化一路粘着孟寒岩问这问那的,心里着急,快去接近少爷,可是也不要太接近,让少爷知道女孩的好就行。
她这一副不在意少爷的样子也装的太过了,难不成指望少爷主动找她不成?
呸。
房言化指着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毛毡兔子,拉着孟寒岩说:“孟大哥,快看那个。”
手艺人见生意上门,立刻热情道:“哎,这位爷,我们这的货都是用野兔毛做的,可精致,买一个,给家里的妹妹呗。”
他说的“妹妹”显然不只是字面意思,房言化娇怯地往孟寒岩身后躲:“什么妹妹,我和岩哥只是朋友而已。”
手艺人也上道,说:“嗨,送朋友也是使得的。”
孟寒岩看着那满目的小饰品,捡起两个挑选起来,房言化心中窃喜,刚才她怎么和孟寒岩说话,拐着他看东西,都会说着说着拐到陈八宝身上。
聊孟寒岩的新发冠,陈八宝送的。
聊孟寒岩最近干了什么,教陈八宝练拳。
而她说了这么多,孟寒岩都没问她一句近况,更可气的是陈八宝不过是自言自语问了一句戏台子,他就忽略了自己的问题,去给陈八宝讲解。
好在,现在总算是让孟寒岩和自己独处了。
孟寒岩挑了挑,拿起一个粉红小猪模样的毛毡,房言化其实想要兔子,但孟寒岩愿意给她送东西,已经是巨大的进步,她不可要求过多,免得急功近利。
付了铜钱,站在身后的房言化笑着要去接,谁知孟寒岩根本没看见,转头大步追上陈八宝一行,把那小猪塞进陈八宝手里。
陈八宝疑惑:“这是?”
“给你便拿着。”
陈八宝笑道:“正好,赶明儿穿在松茸身上,一定好玩。”
孟寒岩听见,心里有些莫名失望,回答说:“哦。”
本来师徒松送点东西也没什么,却气坏了阿巧和房言化,在心里头异口同声骂:公狐狸。
云兴则励志要努力,等成为孟寒岩的徒弟了,他也能收礼物。
只不过,现下他收不着礼物,倒是不妨碍他弄一个。
他的主意打到房言化身上,只因为房言化一心放在孟寒岩身上,看着是最无防备。
至于阿巧,刚被逮着,他可不敢再得罪了。
偷偷摸摸走到房言化身边,云兴借助身位遮挡,一招探云手,手底下一闪,东西就到手了。
一击即退,不可久留,他又跟到陈八宝身边聊起话来。
热闹的时间总是过得快,陈八宝几人回到陶家的时候,阿青手上已经抱了不少东西,陈八宝是见猎心喜的性子,看见了就买,玩了一会,没兴趣了就丢给阿青,以至于阿青手上满满当当的。
房言化毕竟是外人,总不能客人不经主人同意,带人回家的,只能跟在孟寒岩后面。
跟到最后实在进不了门了,才说:“岩哥,那,下回什么时候在——”
“姑娘,男女毕竟有别,称呼莫要过于亲近了。”
房言化面色一僵。
“岩哥,你们聊完了吗?我们先进门咯~”
“就来。”
他说着,抱拳对房言化道:“告辞。”
房言化一人被留在外头,半晌后气愤地直跺脚。
她转身气鼓鼓离去,走到一屋里,屋里的妇人正在对镜盘发,头也不回道:“回来了?”
“娘,我怎么才能让他喜欢上我。”房言化嘟嘴,坐在床上 。
“化儿,真心,是要用真心去换的。”妇人语重心长道。
“可我已经很真心了,孟寒岩就是不理我,他还不让我叫他岩哥,定是那公狐狸蛊惑了他,傻了吧唧背个棺材板子在身上,还以为自己美若天仙呢。”
妇人笑了:“化儿,娘也认得他多年,知其虽然行事利落,唯独对男女之事十分迟钝,他只是拘礼,怕毁了你的清誉,才会疏远于你。
至于你说的那位陈公子,也不过是与他兄弟相称,又有师徒名分而已,江湖男人,总归是义大于情。”
妇人柔声相劝几句,把房言化劝好后,房言化才离去。
她叹了一声,缓缓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顺着下巴一点一点把面皮撕下来,那人皮面具揭下后,露出了一张被火焰毁去了容貌的丑恶面容。
她没有头发,面颊干瘪凹陷,让颧骨突出,红唇被烧光,露出了牙床,而那双浑浊的双眼,因为眼皮消失而整个浑圆地露出。
妇人凝视自己的这张脸,然后重重合上了梳妆盒。
窗外传来声音:“武腾执亲手制作的面具,戴着一辈子不摘也是使得的,你又何苦日日自揭伤疤?”
妇人道:“你们男人又怎会懂,女子容貌被毁之苦。”
“正如圣僧拉诃所说:‘色身皆是......’”
“闭嘴!”
窗外传来一声淡笑,再没人说话。
......
入夜,陶家是不点灯的,所以陈八宝又让阿青去买了灯油,顺便把玩腻的小玩物分给下人。
松茸的头上顶着个小猪到处跑,窜上窜下地十分高兴,惹得陈八宝房里传来笑声。
孟寒岩坐在陈八宝屋顶,听那笑声,心道算了,送给猪就送给猪了吧,就当他一开始送的就是猪。
“喜欢?”他在屋顶道。
门吱呀一声打开,陈八宝跑到院子里抬头道:“岩哥,看月亮呢?”
“嗯。”
陈八宝笑道:“岩哥,你下来,我有东西给你。”
“又玩腻了?”
孟寒岩跳下来,半开玩笑道。
陈八宝跑进了屋里,抱着把剑出来,孟寒岩再怎么眼拙,也不会把这剑当成是玩腻的玩具。
“你什么时候买的?”孟寒岩惊讶。
“陶叔认识的军铁匠赚外快私打的,刚刚才送过来,岩哥你别和外人说这是军里来的,不然那铁匠要杀头的。”陈八宝兴奋道:“快试试趁不趁手。”
孟寒岩伸手接过,剑居然比之前的蟠纹剑还沉手,他立刻意识到恐怕没有陈八宝说的那么简单,这剑所用的,应是皇铁。
皇铁又称五帝铁,是五帝山中特有的五彩赤金矿炼出的精铁,其炼制十分复杂且方法保密,民间有说要用触之即腐的矾水淬炼,又有说要用地火熔岩来冶炼,最后才能炼出这永不钝锈的皇铁来。
也只有天子能用得这样的宝物。
孟寒岩神色复杂地看向陈八宝,陶金是什么样的人他也有所耳闻,对自己吝啬,对外人更是小气,雁过拔毛用在其身上便是事实,而非比喻。
陈八宝一定是付了大代价,才弄来这一柄剑。
他把剑抽出,银白冷光在月下生辉,剑上有着一道伤痕一样的纹路,便是这道纹路让剑辉偏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孟寒岩猜测应是这瑕疵,让其未被圣上选中,而皇铁之坚,一旦炼成便不可重铸,这才让这宝物蒙尘,直到今日被人盗出才重见天日获得。
此种兵器早已有了灵性,今日得见天日,便躁动不安起来,刀剑过锋便会噬主,这一点孟寒岩再清楚不过。
他低喝“退后。”,接着将自己的内力注入了这柄利刃中,上下两段刀口以不和谐的频率震颤,似乎要挣脱
只一挥,溢出的剑气就在石桌上留下了刻痕,不同偏向的剑光,也让孟寒岩的出剑变得难以捉摸起来。
陈八宝见孟寒岩身形在剑光中跃动腾挪,似是与野兽相搏,切割空气的锐鸣充斥了整个院子,树叶纷纷落下成雨,然后又被剑风卷起,如同一条叶龙顺着他剑的走势舞动,隐隐带着啸声。
叶龙越变越大,隐隐有遮天蔽日之势,将孟寒岩卷在其中,陈八宝担心地上前一步,松茸连忙过来叼住他的袍脚。
情势陷入僵持,孟寒岩的身形在叶龙中越发难辨,只有剑锋的嗡鸣萦绕在耳畔。
忽然,一道亮白剑光直刺而出,突破了叶龙的七寸,以孟寒岩为中心,阵风四起吹散了叶龙,陈八宝被吹的以袖遮面。
风止,定睛看去,月光皎皎下,叶落如蝶,孟寒岩身着青衫站在月光下,手中像是握着一道月光。
“此剑,便名为月叶。”
剑锋微微颤动,似在回应,孟寒岩收剑归鞘,冲陈八宝一笑。
陈八宝心里咚地跳了跳,凑上去问:“岩哥,刚才是?”
“木石有灵,而月叶脱胎于五帝山中,又被匠人倾注了无数心血,所以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奇怪。方才我与其切磋,现已将其驯服。”
陈八宝听完,目瞪口呆,他以为自己在武侠剧里,结果这是仙侠剧?
见他这一副样子,孟寒岩爽朗大笑道:“我也是听说,今日乃是第一次得见,多亏了八宝,让我得到如此宝物,哈哈哈。”
心情大好的孟寒岩说完笑完,犹觉不够,把陈八宝抱起,转了一圈,把落叶又搅起了些。陈八宝完全体会到孟寒岩的喜悦了,也跟着笑出来,谁知远方忽然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卓康焦急的呼喊:
“孟大侠,云兴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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