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守护者[综英美]

　　我的胃在抽搐，思绪像被绞成一滩混杂硝烟的恶心呕吐物。

　　火焰在谦和的眼前跳舞，火星蹦跳跃动，映在他漆黑瞳孔中的是被扼住喉咙，几乎无法呼吸的乔纳森.克莱恩。欧，或者说，稻草人。

　　——

　　半小时前

　　谦和的瞌睡虫被恶劣的情景驱散了。“亚热带季风气候”哥谭公报的天气预报版块经常提到这个。“可他们从没提过今晚会有暴雨。”他用洁净的白手套攀上湿滑的水泥墙壁，雨点混杂人们淅淅索索的交谈声自谦和身后略过。但更多的雨水涌进他的披风，钻入他的袖管，潮湿的拧成一团。

　　他站上一栋居民房的顶楼，脚下泥泞的土地让他有种本就扎根于这座城市的错觉。这里是奈何岛，哥谭最混乱的一部分，它的故事久到可以和阿克汉姆疯人院共享。阴郁与烦躁时刻充斥这里。自谦和越过跨海的桥梁踏上这片土地，便感受到了一股沉闷的气息。像是棉絮堵进肺管。开始的几秒钟，他甚至无法呼吸。

　　好在那终究是不可视的错觉，谦和告诫自己。他带着任务，追寻蝙蝠侠的踪迹前来，他必须尽快找到对方。

　　谦和：咳，还有多远？
　　看着眼前雨中的城市，交错的腐朽枝蔓让他觉得喉咙发痒。有些市民晾晒的衣物没来得及收回，它们层层串联，连接在水泥森林的围墙之间。

　　系统52:等等哦，这地方太嘈杂了，马上给你定位。

　　谦和压低自己的兜帽，看着脚边一个没了半边的陶土盆栽终于没抵住大风夹着泥土滚下阳台的边沿。碎裂的声响激起街上暴躁的骂声，却也停止的很快。所有人都行色匆匆，无人愿意在这场暴雨中多做停留。

　　系统52：离这里还有差不多一个街区（1），大概在......
　　没等他把话说完，谦和就先一步离开地面。“没关系，我知道在哪了。”他的语气平淡的出奇。可小白却是知道，对方的心脏紧绷的就像刚拿出冰柜的零度水，轻轻一晃就能激起迅速凝结的战栗。

　　距他们不远，谦和的右手边，一栋居民楼升腾起浓烟。

　　——

　　这片土地上充斥着凌乱的老式建筑，你没法具体去形容它的样貌。它们就像是疯酒鬼喝剩的啤酒瓶，或者是几周没清的垃圾堆那样随意穿插拥挤在一起。从还算高的楼层向下看，一个男人叼着烟站上了阳台。他的手里拎着把枪。

　　“你知道这种天气最应该担心什么吗？” 那个男人窝手挡住风，用火机把烟点着。他身旁穿着兜帽衫的同伙矮着腰回答：“额，寒冷？受潮？”对方抬起头看了眼天空。“也不知道这破天气还会持续多久。”

　　“呵，都不是。”那男人忽的碾了两下后脚跟。当他轻轻移开自己的鞋子，一只扁平的仍在抽搐的蟑螂被留在了原地。“这种天气，一些原本窝在角落里的臭虫都会钻出来。”他吐出几个烟圈，把火机收回口袋。

　　他的同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怀疑你在内涵我们自己，老兄。”
　　那男人本想弹烟灰的手猛然调转了方向，直接弹到了对方的兜帽里。

　　“嘿！你有病吧！”

　　“你丫自找的。”看着对方上窜下跳的可悲样子，那男人只觉得好笑。

　　在他们差点要闹到上枪前，那两人身后，隔着半扇玻璃门，一名消瘦的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透明眼镜。“你们可以闭嘴了。”这可真是，不容质疑的语气。

　　乔纳森拎着自己的银色手提箱站在那，环顾着室内的物件。他手边的沙发上躺倒了一堆小山似的肮脏玩偶熊。它们无一例外，肚子被剖开，棉花飞了一地。但是当你再仔细看，你会发现，那些白乎乎的东西也不全是絮状的，还带着沙子似的细碎粉末。

　　“现在，销毁所有痕迹。”他发号了施令，而那两个喽喽顺带屋子里的几个，也就服从的实行了起来。其中一人提出建议。“要不要干脆把这都烧掉，什么都不留？”

　　乔纳森隐隐看向窗外。“那更好。”他又一次摁了摁自己的镜框，视线则专注于脚下自阳台延伸而来的湿鞋印。他意识到那并不是他所知的，房间内任何一人踩出的痕迹。

　　他身边的手下开始在房间各处泼洒起汽油，那些红桶子倾倒出黄褐色的油液。他们泼在墙上，泼于地面，沙发，和那堆小熊头上。这层老建筑的地板吱呀咳嗽，而提着红色油桶的犯人也终于将它倒得一滴不剩。

　　于是其中一人来到小便池旁，他憋了很久，需要马上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为了方便，他随手把干涸的汽油桶放在了洗手池旁。嗯，一个没有光照的漆黑角落......

　　就像其中一个犯人说的那样，在这种天气下，他最厌烦那些角落里钻出的臭虫子们。他讨厌吃饭时一挪动桌角就能听到的扇翅声，他讨厌在雨夜安眠时猛然有触须贴近他的脚底。他在一片漆黑中大喊，而当他打开那个100w的老灯泡，一切又消失无踪。

　　他，或者说他们，害怕的也绝不是那些行动快速的节肢动物们。他们真正害怕的是未知，是源于对黑暗中未知的恐惧。那是一种本能的厌恶，对于环境，也对于他们自身。

　　洗手台前，完事了的男人在水龙头下搓洗双手。洗手台后的镜中，不可视的漆黑角落，映出这个罪犯身后的巨大黑影。没有枪响，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那么迅捷。

　　乔纳森猛然转过头，他听到□□碰撞的闷响和镜子破碎溅了一地的声音。而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在他眼前，重型的肉块一个个倒地不起。幸运的是，他反应过来了，并且早有准备。

　　他打开手提箱，紧握着里面的东西，一个翻滚略过泼满汽油的肮脏沙发。把那个面罩戴到头上的同时，他的嘴角也咧开了难以置信的弧度，它诉说着自己的愉悦和对恐惧的排斥。我是说，欢迎来到稻草人的时间。

　　蝙蝠侠大意了，他从事这项要命的事业还不到半年，他还没有足够的准备来处理当下突发的事件。当白色的恐惧烟雾席卷，他看到蝙蝠！成群的蝙蝠自稻草人的口鼻中喷涌而出，蛆虫拥挤在那个面罩破麻袋似的褶皱里。旋转，任何东西都在旋转，整个世界都在漆黑的小巷和珍珠里旋转。

　　“也许你太自以为是了。”直到稻草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蝙蝠侠才意识到，也许是他自己在旋转，跌倒在地，怎么都站不起来。他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像是搁浅在了这个房间里。他的鳃，啊不，他的肺部发苦，干涩的延伸到舌根。“额啊——”他觉得自己的舌头打结了，狰狞的蜷在一起，让他说不出干净的字节。

　　“别那么拘谨，放轻松，来喝一杯吧。”多么贴心的话语，只可惜从一个疯子的嘴巴里说出。

　　稻草人将那瓶纯度极高的白酒淋在黑色的披风上，淋在具有金属质感的标记上，最后直接淋在对方的头颅和面具上。“咳咳咳——”蝙蝠侠止不住大声咳嗽，他开始觉得，这样能让他保持清醒。本就油腻发潮的地上，他和酒精湿漉漉的混在一起。在眼神几乎都快要无法对焦的情境下，他握紧拳头，试图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

　　随后，短短的一秒钟后，他感受到热度，叫人疯狂的，想要喊叫出声的热度。红色的火焰在他眼前升腾而起，并飞速朝着四周蔓延。

　　那天杀的疯子直接朝他身上丢了那个已经引燃的打火机。观摩的平静态度，就像朝河里扔了块石子。“好好享受吧，你这个怪物。”稻草人摔碎了原本拿在手里的酒精瓶，准确来说，摔碎了一半。他右手握着瓶口，看到一半的瓶身摔出锋利的锯齿。面罩上无法看到他愉快的表情，但那份朝着蝙蝠侠抬起右手的悠然，却令人脊背发寒。

　　蝙蝠侠在同一时间感受到疯狂的渗入骨髓的恐惧与灼烧感，以及那份疼痛。他紧咬牙关一直忍受着的那份疼痛。

　　明天的太阳照不到这里，照不亮这个黑暗的角落。黑暗骑士将会在此夜付出惨痛的代价，他的史诗将会只有薄薄的几页。除非......

　　——

　　隆重的破门声预示着什么东西的到来。乔纳森的笑容和他的身体同时僵在原地。随后，蝙蝠侠在恍惚间听到了什么东西破开的声音。他如此熟悉，以至于身体处在这种状态下还可以分辨。那是骨头折断的声响......

　　火焰被谦和踩在脚下，乔纳森.克莱恩的锁骨被他捏在手里。他撵着对方像拎着衣架一样摁在墙壁上。“你.都.干.了.些.什.么。”他一字一顿，没有起伏的说完了这句话。但白色兜帽下，那份愤怒已然化成实质。他差点直接把稻草人订进墙里。

　　1.差不多50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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