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与风归

作者:似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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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7 章


      晚餐两人是在屋子里用的,因为形容狼狈,回来简单洗漱了一番,肆清不喜人多的地方,故而冬砚便吩咐在屋里用餐。
      说是屋里,其实也算是在室外。
      他们的客房后墙可大开,将后院满院的雪梅美景一览无余,而坐在屋檐下的木板上吃火锅,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每个屋子屋檐下都有一扇屏风作为界限,而他们用餐时左右无人,也落得个清闲自在。
      酒足饭饱后总要有点事做,冬砚眼瞅着戊时已到,百般恳求下,才求得肆清陪他去看歌舞表演。
      还未进风雅阁,便被小厮拦截在外,小厮神秘兮兮的指了指身旁的一个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形状各异的面具,这些面具皆是动物模样,由人精心雕刻制作而成,由面具的精致做工与赏心悦目的外形可看出制作之人对于美的追求。
      那些面具颜色各异,或清雅脱俗、或美艳动人、或冷漠孤傲,款式新颖,种类繁多,总体来说,就是没有难看的面具。
      “进风雅阁有个规矩,得戴面具,倘若您想要某个人摘下面具,那么您得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小厮依旧热情似火的介绍。
      冬砚看着面具若有所思,肆清微微皱眉,直觉不想参与其中。
      “在里面,或许能见平日之不见,闻素日之不闻,为平时之不敢为,两位真的不去参观一番么?”小厮的神秘莫测引诱着冬砚。
      冬砚伸手拉了拉肆清的衣袖:“咱们就去看看吧,情况不对,咱们立即出来不就行了。”
      这是个客栈,还能进了魔窟不成。
      今日在悬崖边,冬砚一副吓惨了的模样,眼下好不容易有点能让他分神的事儿,左右无伤大雅,肆清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肃声道:“我让离开便离开,不可推诿。”
      冬砚开心的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弯弯的明眸里似装下了一片星河,恍得人有些头晕目眩。
      “好。”
      他挑了个精致可爱的兔子面具,而肆清随时拿了个黑猫面具,冬砚带上面具,露出精致圆润的下巴,他好奇的问肆清:“好看吗?”
      他一双眼睛太过漂亮,在面具的加持下,这个精致可爱的兔子似乎多了三分灵性。
      “好看。”肆清不可置否回答。
      肆清一身灰衫配黑猫面具,整个人说不出的寂寥。
      看不见她全部的面容,光看这笔直挺拔的站姿便更是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你也很好看。”冬砚毫不吝啬的夸赞肆清,肆清不做表态。
      “走吧。”
      推开漆黑雕花的沉重木门,入眼便是一片昏暗与一阵温热的熏香气息扑面而来。
      屋顶挂着形状大小不一的灯笼,地面上没有一盏灯照明,唯一的光源便是屋顶那些微弱的灯笼里散发的烛光。
      灯笼底部漆黑,想来是为了控制光亮。
      整个屋子就像笼罩在一个大灯笼底下,颇有灯下黑的意味。
      里面的人寻了位置坐下,而舞台上有两盏灯照映着在悠然扶琴之人。
      琴声悠扬悦耳,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沉醉其中,肆清与冬砚寻了个角落坐下,眼尖的小厮见他俩入座,眼疾手快的拎了两壶温热的酒过来。
      小厮身材修长,昏暗灯光下只见他也戴了个面具。
      “请慢用。”
      小厮的声音低沉磁性,从见到这家客栈第一面,肆清便觉得这个客栈老板真真是个爱美之人。
      所用的小厮丫鬟皆是身材高挑肤白貌美之人,谈吐举止仿佛都经过了专门的训练一般,在风雅阁里这样的感觉更甚。
      眼睛所见度低下的同时,听觉嗅觉等便会变得格外敏感,风雅阁里熏了让人放松的安神香,而那戴着面具的扶琴之人的琴声更是有安抚人心之效。
      冬砚倒了两杯酒,浅酌一口,低声感叹道:“这酒中有淡淡的梅花香,入口回甘,甚是好喝,你要不要尝一尝。”
      肆清不喜饮酒,年幼时尝过一些,太过苦涩辛辣,她低声回道:“你喝就行。”
      此时舞台上响起一阵笛声,一个衣着飘渺之人缓缓登台,他站在琴师旁边与她共同琴笛互演绎着完美的合奏,这阵动听的乐声将人的思绪带往飘渺的远方。
      曲子前段悠扬委婉,仿佛一个人的初生,干净纯澈,随着曲子逐渐激扬壮阔中间加了许多乐器进行和声演奏,这个人渐渐成长为人,他经历了生离死别,看过山川湖海,随着曲调愈发缓慢,这个人由年少轻狂慢慢变得成熟稳重,最后在登高望远中回顾了自己精彩斑斓的一生。
      太过荡气回肠。
      这是肆清听完这首曲子的感受。
      一曲红尘作罢,台下不禁响起一阵阵掌声。
      “真是妙啊。”
      “就是,乐曲造诣如此之高,让人恍若置身曲中,经历了曲中人的波澜壮阔的一生。”
      “这风雅阁,还真是来对了。”
      周围都是人们低声的交谈,似是受方才曲子的影响,眼下大家都还在回味这韵味无穷的曲子。
      冬砚亦叹服道:“没想到有幸在此处听到这般让人震撼人心的曲子。”
      肆清不懂音律,到也听得出奏乐之人的游刃有余,只能说术业有专攻,在这方面,别人的确犹如渺渺瀚海,她最多是个在岸边观望之人。
      两位乐师演奏完,便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在座的大多是携带娇妻美妾前来游玩之人,女子数量比男子稍微多些,也不过片刻,下面便渐渐有了女子调笑之声。
      肆清微微皱眉,一点嘈杂的声音都足以让她心烦气躁。
      好在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一盏茶的功夫,舞台重新换了个布置。
      拱门之后缓缓走出一男一女,男的手持二胡,女的手持琵琶,两人对坐于台中。
      男子冲女子微微点头,便抬手拉响二胡。
      二胡的声音不如琴声悠扬,但也别具风格。
      当男子声音响起的瞬间,整个大厅不约而同都安静了下来,他的嗓音好似蒙了一层纱,包裹着一颗圆润的玉珠,翻滚在每个人心间。
      他唱了几句,女子便开口与他合唱起来,两人的合作堪称完美,男子嗓音低沉磁性,女子嗓音温婉动人,而两人不俗的唱功更是轻而易举将人们带入他们所创造的世界里。
      肆清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动听磁性的嗓音宛如潮浪,一波又一波拍打在她身上。
      “真是天赐的一副好嗓子。”
      冬砚感叹着:“难怪那么多达官贵人喜欢欣赏歌舞,若是每日有人这般与我温柔以歌,只怕是钢筋铁骨也要化作绕指柔了。”
      他说得倒也没错,若是有人这般取悦肆清,肆清或许也不会拒绝。
      两人一曲唱罢优雅下了台,弹唱都表现过了,接下来是不是要表现跳了?
      一个戴着山羊面具的女子上台,极为熟稔的笑着招呼道:“今儿是咱们踏雪寻梅客栈迎来今年大雪的第一日,今夜的风雅阁有幸能为其中一位客人提供舞台,那么接下来咱们就备好美酒佳肴,静候这位客人的表演吧。”
      舞台换了个布置,一面空白的屏风被搬上台,台上的灯光都移到了屏风之后,一丈宽的屏风后聚集了所有光线。
      人们的视线也被聚到了明亮的屏风后,清脆的笛声响起,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地面缓缓起身,从身形上看来,应当是个男子,而且是个充满力量的男子。
      乐声与之前两场清雅脱俗的风格截然不同,这个乐声一直透露着妩媚妖娆之感。
      而那人的动作也是柔软而诱人的,即使隔着屏风,只见其不断扭动的柔软身影,也够众人听着音乐发挥想象一些香艳画面了。
      那人头发半湿,举手投足间间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冬砚看得有些心跳加速,而身侧随着那人撩拨的动作不时传来吞咽之声。
      他修长的手指缓慢且撩人的从自己挺翘的鼻尖顺着优美的唇滑到漂亮的下巴,然后再往下滑到自己突出的喉结,再往下,便是他的衣领了。
      这种自我欣赏的抚摸让肆清听到了好几声咽口水声。
      “好撩人。”
      “尤物啊。”
      “我一个女子都看得脸红心跳的。”
      “老爷,您想不想……”
      乐声突然变得极为激烈,而那人一下撕开屏风,从屏风后走出。
      他身上宽大的衣袍被他狂野的一把扯下,身着一件纯白里衣,而里衣在身后灯光的照射下变得半透,纤细的腰身,健硕的胸膛都若隐若现。
      “哐!”
      肆清听到有酒杯落地之声,与众人兴奋的吸了口气的声音。
      他戴着一张白色妖媚的狐狸面具,双手轻撩起腰间的衣裳,露出两寸有余的白皙细腻的小蛮腰,左右晃动之下,还有意将胯骨送出,做出极其诱人的动作。
      这般让人血脉偾张的香艳画面,几乎每个人都幻想出了极为激烈的场面。
      暧昧的气息萦绕在风雅阁里,不时传来女子娇俏的低声□□,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在做着让人面红耳赤的事。
      冬砚不时偷偷打量在观舞的肆清,昏暗中她的轮廓很是清晰,冬砚离她并不远,中间也就隔了一张小桌,肆清高挺的鼻梁,圆润的鼻尖,微微抿着的唇,在冬砚眼里不断放大。
      倘若有朝一日,一本正经的肆清也如舞台上那人那般做出如此诱人的动作……
      香肩半露,翩翩起舞,还有那让人移不开眼的纤细有力的腰枝。
      如今他比肆清高出许多,身子也比她宽大,倘若是他将她压在身下……
      冬砚心跳似乎停止了,肆清不经意看到他鼻子下方两条黑影,不忍打破他观赏艳舞的心,可又有些担忧,肆清小声提醒道:“冬砚,流鼻血了。”
      冬砚闻声,尴尬的抬手急忙擦拭鼻下,果然是流了鼻血。
      他竟然看一个男人的艳舞而浮想联翩看到流鼻血了,说出去岂不是丢死人。
      好在光线太暗,肆清看不见他红到快滴血的面容。
      不过是刹那间,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纵身跃上舞台,一剑挑起地上的衣裳,霸道的盖在跳舞之人身上,乐声戛然而止。
      “这般急不可耐?”
      跳舞之人动听调笑之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且诱人。
      “哼。”
      那人传来一声冷哼,二话不说便搂着跳舞之人向台下走去。
      “干嘛啊,你是谁啊,打扰本大爷的雅兴!”
      “就是就是,你是谁啊,快放开他!”
      台下不断有人大声质疑,那人兴许是气极,直接揽着怀中之人飞身潜入了黑暗里。
      方才那个戴山羊面具的女子前来救场,冬砚此时坐如针毡,只想赶紧离开去清理这要命的鼻血。
      “咱们走吧。”冬砚祈求。
      “好。”
      肆清也不想再看下去了,尺度如此之大,只怕是在看不见的角落,有人已经忍不住行了事。
      接下来也不知还有些什么让人把持不住的表演。
      而且,方才她若是没听错,那跳舞之人,不是消失一段时间的凛烟,又是谁?
      他不知又在谋划着什么,如今在同一屋檐下,现,肆清能做的便是护好冬砚周全。
      凛烟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指不定一恼怒,便血洗整个客栈来寻开心,他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冬砚脚步匆忙,害怕肆清见着他这幅不争气的模样,肆清心想,若是冬砚知道自己看了个杀人狂魔的艳舞而流鼻血,不知会不会羞愤得想撞柱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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