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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南瓜羹
等把赵老爷子他们送回下榻的酒店,南乐之才有机会和凌斐单独说话。
“凌总,谢谢你特地赶过来……”她停了一下,“赵老说的话,你不必当真。”
凌斐转身看着她:“赵老说了很多,哪句?”
南乐之被噎了下,清了清嗓子,“最后那句。”
“最后那句?我记不太清,你说说。”
“……”南乐之半晌无语,他是故意的吧!
忽然,听到“嘀”一声响,她讶异地看向前方,终于发现不对劲。
凌斐跟着她进电梯也就算了,他手中,还拿着房卡。
下意识伸手进包包里,在摸到自己的房卡后,更加疑惑。
他到底是什么办的入住?一路上没见他往前台靠,房卡哪来的?
“上房间梳洗下,一个小时后,我们去三楼的茶室。”
她所在的楼层到了,凌斐说完,就把她推了出去。
她盯着已经合上的电梯门,久久回不了神。从下午开始,她就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迷糊感,一点都不真实。
简单冲了个澡,她就下去了。
凌斐比她晚几分钟到,一身休闲服,没了平日里的杀气。
他下巴抬起,朝前指了指,“在走廊的最后一间。”说完,越过她,走在前面。
她跟上去,想问见谁,却在瞥见前方消失在其中一间茶室的背影,惊讶得忘了问。
那不是……林静姝?
茶室的走廊不长,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们就进了茶室,早已在里面的人迎出来。
男人不高,目测一米七不到,不过穿衣很有品,整个人看起来,气场两米。
凌斐为两人简单介绍,“马晁,南乐之。”可以说非常的简短。
南乐之对马晁微微一笑,“马先生。”并没有好奇之心,她只关心,凌斐到底带她这里的目的。
“南小姐,你好。”马晁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为她的淡定,也为她的身份。
坐定后,马晁让人送上茶点,他挽起衣袖,亲自为他们泡茶。
南乐之是第一次见到有男人可以将泡茶的艺术感,发挥到这种程度,跟看大片似的。
“马晁是茶艺高手,饕餮食家。”凌斐偏过头,附在她耳边说。
南乐之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真厉害。”忽然捕捉到关键信息,睨了他一眼,“饕餮食家?这是你拉我过来的原因吧。”
凌斐笑了笑,直起身子,看向马晁,不说话。
瞧着他这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一股气堵在胸口,发作不得。她用力瞪过去,谁知他只给个侧脸。真气人!
凌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马晁,你的水平,下降了点。”
马晁憨厚大笑,“最近半年乱忙一通,手艺生疏了。”顺道给南乐之添了茶,“南小姐,住得可还习惯?”
他这老板式的问候,让南乐之终于明白凌斐的房卡是从何而来了。
奇怪了,凌斐怎么到哪都认识人家老板?
她甜甜一笑,“目前还挺好的。自助餐厅的刺身,特别新鲜。”
两人就着吃食聊起来,凌斐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给说得兴起的两人添茶。
说到南瓜的吃法,南乐之叹了一句,“我之前吃过一种南瓜,甜糯粉,可惜这几年都没碰到。”
马晁拍了一把大腿,高声叫起来,“昨天总厨说进了一批南瓜,好像品质不错。”
南乐之一听,两眼发光。两天没下厨,浑身不舒服。
两人商量了会,决定做道椰奶南瓜羹。
找了人带南乐之去厨房,马晁看了凌斐一眼,慢悠悠地喝口茶,“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凌斐笑得真诚:“还是你了解我。”
南乐之回来的时候,茶室的门开着,马晁不在,只有凌斐在里面低声讲电话。
见到她,对那头说声“挂了”,他起身接过她手中的托盘。
趁着只有他们两人,南乐之说起明天的打算。“我查过,明天中午有一趟高铁,我打算——”
“明天八点的飞机,飞意国。”凌斐抬头,望着她,“复工没问题吧?”
南乐之轻轻地蹙了下眉头,“复工倒不是问题,不过,我没带什么行李。而且,我没签证。”
“赵笙已经替你搞定了。至于行李,小问题,这些不用考虑。”
“可是……”
“南乐之!”凌斐突然很正式地喊她的名字,放下手中的调羹,朝她靠近。
她不自觉往后挪,却被腰部突然横出的手给阻止了。“凌总,你……”眼神四处闪躲。
“你是不是——”凌斐故意拖长语调,“不敢和我独处?”
“没有啊,凌总又不是食人魔,我怎么会不敢呢?”
“呵呵”凌斐低笑两声,靠得更近,同时把她攥得更紧,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拳头左右的距离。
南乐之大气都不敢喘,就怕不小心喷到他的脸上。“凌总,请自重,你要这样……就……就……”
“就怎么样?”
“你要这样,就违约了。”
“违什么约?”
“相处协议。”
“并没有。”
“有。”
“没有。”
“有!”南乐之用力挣脱,往后退,从包包里掏出那张协议,甩到他面前,“你看看这三个条款!”
凌斐接过,握在手里,却没有看一眼。
南乐之想拿回来,逐条指给他看,没想到他居然躲开了。“凌总,你该不会要毁尸灭迹吧。”
凌斐勾唇一笑,“本来没这个打算。”
“你……这算什么君子行为?”南乐之气结。
凌斐慢条斯理地把协议撕成碎片,扔进茶渣桶里。
南乐之震惊极了,张着嘴巴,喃喃地重复着:“你……”
“首先,协议没了。其次,我是甲方,并不存在违约。最后,我没兴趣当君子。我是个商人。”
南乐之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这样?”
说完,她就后悔了。她该说的是“打扰了,告辞”,这样才能结束话题,脱身。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凌斐朝门口走去,把门关上。
落锁的声音,让南乐之的心跳快了十倍。
他要干什么?她下意识抓住胸口的衣服。
凌斐瞧见她的小动作,想解释他关门是不想别人打扰,却突然冒出捉弄她的念头。
踱步,把她逼到角落里,用手撑住墙,把她困在臂弯里,低眸却见她眼里似是有水光。
捉弄的念头瞬间没了,他放下手,退一步,扶额,“你哭什么?”
南乐之摸了摸脸颊,“我哪有哭!我没哭!没哭!”
凌斐见她神情激动,自知理亏,举手投降,“好好好,你没哭。对不起。”声音不自觉软下去。
南乐之真没觉得自己哭,不过在听到他的道歉后,鼻头酸了酸,还真就想哭了。“你干嘛这样?关门就算了,还靠这么近。”
凌斐好言解释,说到后面,语气变得颇为无奈:“前阵子你躲我,我心里不舒坦,索性出差冷静。回来见到你,忍不住跟你开个玩笑。”
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南乐之闹了个大红脸,“你胡说什么呢?”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有数。你现在还要躲我吗?”
南乐之犟道:“我没躲你。”
“好好好,你没躲我。”凌斐露出“怕了你”的表情,捏了捏眉心,不打算再兜圈, “我想做什么,你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南乐之别过脸。
“我以为我之前的行为,已经表达得一清二楚。”
“你表达什么了?”南乐之觉得脸热得连头顶都快要冒火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绕过他,把门开了条缝。
“嘭!”门又被拍上了。
凌斐收回撑着门的手,索性重新把她逼退到角落里,“你明明也喜欢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南乐之立刻反驳,“我没有!”
凌斐从口袋里摸出一行发黄的信纸,“我想你认得这是什么吧。”
“不过是普通同学间关心的信件。”
“哦?”凌斐把信摊开,掏出签字笔,当着她的面,在信纸上圈了几个,在她面前摊开。“每行第一个字,就是被圈住的那四个,念一遍。”
南乐之看了一眼,瞪大眼睛。这什么鬼?
“我心慕你。”凌斐沉声替她念出来,“这还不是铁证?”
“我写的时候,并没有故意这样——”
“反正事实是这样。”
南乐之语塞,瞪着他。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能把歪理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凌斐把信件小心折好,放心兜里,手腕侧了侧,盯着手表道:“十分钟,给我答复。”
“什么答复?等等……”南乐之奋力抵抗,终于争得半臂的距离。“姑且当那是情信好了,但是,第一,你拒绝了。第二,往事已矣,谁还没点荷尔蒙失调的时候?”
凌斐皱起眉头,“你确定真的是已矣吗?”
南乐之点头,动作非常大,怕他视而不见,补一句:“确定。”
“那我们来验证下好了。”
她神色一紧,“你想怎么验证?”
“你说呢?”
“你别……别乱来,这里可是有监控的……”抬头四处张望后,自动消音。什么都没有。
凌斐一寸寸地朝她靠近,她紧张得无意识地咬唇。
他伸手阻止她自虐的行为,哑声道:“别紧张,别伤害自己。”
南乐之张口就说:“怎么可能不紧——”
她的尾音,被一个温热的物体给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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