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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韩公子,这些画上的字都是你题的吗?”
“小生不才,才疏学浅,随意题了几个字,白公子和叶姑娘见笑了。”
叶舒窈摸了摸自己的上嘴唇,画风和朱自明拿来的江南名妓画像的画风不一致,就连上面题字的字迹也不相同,如果画上的那个人真的就是湄娘,那除了韩生,还有谁会给湄娘作画呢?
“韩公子画技如此高超,我也自愧不如。就是不知道,家有如此美娇娘,韩公子可有作画一二?那天在茶楼里见韩公子画人画得极好,便迫不及待的想一睹出自韩公子笔下的湄娘。”
韩生作画虽好,却只擅长画山水,那日的渔夫画得就不太传神,但为了打探出那副画的下落,叶舒窈硬着头皮也得吹捧他一番,说不定他一个高兴,就透露给他们一点消息了。
可是事情好像和叶舒窈想象的不太一样,在她问出湄娘画像的事情的时候,韩志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冷却下去,和他之前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是在炎炎夏日突然下了场暴雪,让人猝不及防。
“湄娘并无画像!”
他冷声答道,语气里的不悦藏也藏不住。
“不可能啊,明明就……”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他突然吼了出来,叶舒窈被他吼得一楞,文质彬彬的韩志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而且这一次,叶舒窈又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
涂山煜绥向前跨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韩公子,抱歉,不知哪里说错了话,只是舒窈并无恶意。”
“我知道。”涂山煜绥的话也让韩志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冲,只是脸色还是不是很好,“抱歉,是我失态了。我现在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去休息了,二位自便吧。”
韩志在二人疑惑的眼神中捂着胸口快步走出了书房,留下涂山煜绥和叶舒窈面面相觑。半晌后,叶舒窈才愣愣出声,“自便?怎么自便?”
涂山煜绥摇了摇头。
“哎——”叶舒窈吐了口气,“我又哪里说错话了?我好像一来这里就一直在说错话。”
“不是你的错。”他走上前,伸手抚了抚她的背脊,“你说的话并无冒犯之处,无须自责。”
叶舒窈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点了点头,她又指了指铺了一桌子的画,“可是这些画——收拾起来应该很麻烦吧?”
涂山煜绥低头看向她,给了她一个高深莫测、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微笑。而后,他左手一挥衣袖,在桌子上凌空一挥,桌上那些画瞬间由凌乱铺散开来的状态变成一卷一卷卷起来的画卷。待这画卷起来之后,他的手朝画架上一指,这些腾在半空中的画卷一个一个排着队飞回画架上,没几秒,便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画架上,看起来比刚才还要整齐。
“哇——这也太厉害了吧!”怪不得之前涂山煜绥信心满满的能够将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果然有法术buff就是不一样,她就是两只手再加上两条腿都比不上他这简简单单的一挥手。
涂山煜绥收回手,在听到她的话之后,满意的拍了拍胸口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一切都被叶舒窈看在眼里,她撇了撇嘴,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居然还是这么傲娇的一个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韩公子留了客,可他方才让我们自便,我们总不能自己去找间屋子住下,不如我们出去道个别,回客栈住?”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话音刚落,书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斗儿走了进来。
“白公子,叶姑娘,我家姑娘吩咐我带二位去家中的客房,安置二位休息。”
两人对视了一眼。
“那就有劳斗儿姑娘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斗儿居然只将他们带去了一间客房,而且理由还是“家中客房常年不用,灰尘和杂物太多,一晚上也就收拾出来了一间,姑娘说被褥准备了两个人的,但是要委屈叶姑娘和白公子住一间了。”
说完,斗儿头笑着跑开,留下一脸懵逼的叶舒窈和莫名气定神闲的涂山煜绥。
随着斗儿的离开,房门又“吱呀”一声在两人面前关上。
客房不大,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圆凳还有一张贵妃椅,而床上叠放着两条绣着交颈鸳鸯图案的被子。
叶舒窈环视了一下四周,将房间的布局摸了个清楚,最后眨了眨眼,目光落到了那张唯一的雕花木床上。
“怎……咳,怎么办?”
涂山煜绥则气定神闲的走向贵妃椅,“你在床上休息,我睡这里便可。”
啊?让上神大人睡贵妃椅,不太好吧?
“要不还是我睡贵妃椅,反正我人小,刚好睡得下。”
叶舒窈自觉没什么骄纵的脾气,也不是豌豆公主,睡一张垫着软垫子的贵妃椅还是可以的。
“舒窈,你应该知道,我并不会这么做。”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之前在别墅涂山煜绥也是把大沙发让给了她,自己情愿在小沙发上窝一晚上,他生在名门贵族之家,家里应该对于后辈的教导很严格吧?
“哦。”她应了声 ,指了指床,“那我睡床了?”
涂山煜绥点了点头。
叶舒窈一步三回头的想那张大床走过去,走到一半,突然回过头,“你真的不睡床?”
“你若是再问下去,我们就一起睡床。”
下一秒,叶舒窈“嗖”的一下就窜到床上,抖开一张绿色的被子,钻进去从头蒙到脚,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她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那我们就说好了,我睡床,你谁贵妃椅,我们和互不干涉。”
外边传来一阵轻笑声,没多久,他答应道:“好,一言为定。”
涂山煜绥知道叶舒窈怕黑,点了一支小小的蜡烛,蜡烛的光透过床幔照进来,刚好能照亮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有了这一些光亮,再加上床幔外传来的轻微的呼吸声,叶舒窈闭上眼睛,心里也慢慢沉静了下来。
虽然说对于古画的寻找到现在还是一团乱麻,但谁能说得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说不定她一觉起来,就有新的线索了。
抱着这个想法,叶舒窈安心地准备入睡。
天气有些热,涂山煜绥将客房的窗户打开了一点,能让风从外面吹进来,降低一些室内的温度。
叶舒窈闭着眼,感受着风吹纱幔的弧度,和几米远处,有一人守着的心安,只是这阵心安没持续多久,一阵强风吹进来,蜡烛的烛火本就不强,一阵强风更是直接将蜡烛吹灭。
那阵光亮陡然消失在眼前,叶舒窈心一惊,迅速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的手想接着去掀床幔,指尖在接触到那一块纱幔后,却顿住了。床幔围成的一方小小天地能够给她一些安全感,但掀开床幔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叶舒窈呆愣在床上,在掀与不掀之间来来回回的犹豫。其实,她现在只要唤一声在纱幔之外的那个人,让他帮忙将等点起来就可以了,可是……万一他已经睡着了怎么办?这几天他们两个人一直在外面奔波几乎没停过,他应该已经很累了吧。
哎,要不然,就咬咬牙跑出去,把灯点起来?
可是真的好黑啊……
叶舒窈坐在那儿,左脚跨下去点到地面,又迅速收回来,在跨下去,反反复复几次,直到不知道第几次反复之后,眼前的黑暗消散,一抹更强的光亮照进了她的视线。
“舒窈,方便掀床幔吗?”
是涂山煜绥的声音,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子,不明所以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嗯~”
床幔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掀开,涂山煜绥站在她的窗前,手里是一颗乒乓球般大小的夜明珠,这阵光亮就是从这可珠子里散发出来的。
“这是?”
“这是南海鲛珠,方才风将烛火吹灭,鲛珠光亮不熄不灭,你即怕黑,就拿它来照明。”
叶舒窈看着那颗比珍珠不知大了多少倍的珠子,手在衣服上搓了搓,试探地问道:“我可以摸摸吗?”
涂山煜绥将她的手反过来,手心朝上,又将鲛珠放到她的手掌中间,“这颗就送你了,以后的夜晚若是怕黑,就将它拿出来,便不会再怕。”
叶舒窈新奇的戳了戳手里的珠子,硬硬的、凉凉的,感觉就像是一颗加大版的珍珠,只是不同的是,这颗珍珠会发亮。拿了这颗珠子自然是高兴,可是,这东西要是一直亮着,她要怎么办?
叶舒窈抬眼看了眼涂山煜绥,只一眼,涂山煜绥就读懂了她心中所想,伸手将珠子拿过来放于左手掌心,右手合上去,在鲛珠上轻轻一转,两手又一转,教主的光瞬间就暗淡下来,直到消失不见。
“这是封印鲛珠光芒的法术,我在上面施了法,就算你没有修为,只要照着方才的方法去做,便能任意开启和封印鲛珠的光芒。”
“这么神奇?”
叶舒窈把它拿过来,放在手心依葫芦画瓢照着模仿了一遍,果然,在她做完之后,鲛珠的光芒又四散开来。
“这也太神奇了吧!”
“舒窈可喜欢?”
“喜欢!”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可下一秒,喜悦却在脸上挂不住了,“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回去以后开小夜灯就好了。”
她伸手想把鲛珠还给涂山煜绥,却被他给躲开了,“青丘有一旁系帝姬嫁与南海,每年带回来的鲛珠都快堆满一个山头了。你拿去一个,并不会有任何影响。”
山……山头?
叶舒窈嘴角抖了抖,果然,有钱人的快乐是她永远也想象不出来的,对于涂山煜绥来说,这个鲛珠,应该就和他们家的随处可见的石头一样吧。
“那……我就收下了。”叶舒窈也不和他客气,只想着,自己从他那边拿了这么多东西,也该回个什么礼才好,只是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有一件,她仰起头,笑容灿如阳光,“涂山煜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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