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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热
作为未来的大机械师的预备役,乔的智商一直在线,他会非常灵敏地抓住敌方的弱点然后给予对方精准地打击。
“所以,这就是你熬夜拼出腰部支撑装置的动力?”威廉手上拿着刀叉,满心的希冀变成了长久地沉默,之后再局面走向无法挽回的尴尬之前,提出了这个问题。“一方面吧,我觉得,至少有了这个东西我可以下床活动了。”乔无所谓地挠挠脑袋,接着坐下,转动了一下刀叉,叉起来了一块胡萝卜放到嘴里。
“他俩这是准备同归于尽?”马斯在不远处的高楼上举着望远镜,然后直接给了杜特一肘子,“你咋又在这?我不是喊你去问问马索罗斯有没有兴趣加入伦敦机械师公会吗?”
“粗鲁又要故作优雅的,亲爱的马斯。”杜特斟酌着用词,“我和说话需要深思熟虑的马索罗斯,不能到达思想上的共鸣。”
“你浮夸而缥缈的修辞把对方吓着了?”马斯撤下望远镜,“我给你说,我俩现在最好跑,不然等会儿那些菜全要归我俩。”
“什么菜?”
“咖喱胡萝卜宴会,双重打击。”马斯声音发寒。
…….
“你对伟大圣明的机械师公会有没有憧憬与期待?”
“我对它,其实,有点……”
“梦寐以求,求之不得,迫不及待?”
“陌生,因为,两个地方,的机械师公会……”
“差距不大,信念相同?”
“基本都不一样,所以我……”
“渴望尝试,希望挑战?”
“不太想去。”
……
“乔,你其实不用这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威廉缓慢地说,放下了刀叉,将手蜷缩到衣服的下面,留着两只胳膊放在桌子上,偏着脑袋打量着乔,乔还在养伤,穿着最简单的白色单衣,胸口绵延下来两道翻卷的纹路,坐在这个已经归属于英国人的印度餐厅里,依然像是一个伦敦的小少爷,威廉摸了摸自己的胡茬,今天早上在乔稳健的刀工之下,只是多了两条小口,这实在是让他谢天谢地。
乔略作斟酌之后放下了刀叉,摊着手无辜地说:“其实我也不太想的,可是我想给做顿饭的时候,厨房告诉我只有这两个东西有大量的剩余。”威廉扶了扶额头:“你这是显然想和我同归于尽,虽然我上次在火车上…….”
“停!别给我提火车上,反正…...”乔停顿了一下,“我最近要养伤,你自己先憋着。”“可以,我可以等你养完伤,然后一次清算。”威廉的嘴角露出邪邪的笑,仿佛在希冀着什么,可是看他发光的眸子,恐怕他已经把每一个细节都打磨抛光了。
“啊,怎么每次你都可以把话题往奇怪的方向引。”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领口,今天的领口有些低,他只能暗自保佑那天留下来的印记已经完全消除了。“威廉,其实吧,我是想做一顿大餐,然后呢,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其实有更懒惰的方法来寻求到这个不情之请的,你可以躺着,我累一些倒是无所谓。”威廉依然笑眯眯的。
“停!”乔再次出声,“我……我想去战俘集中地。”
“为什么?”威廉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我不想你去那里,但是……你觉得你必须要去的话,我会给你一个时间,如果你是想去问那个女人关于你的事情,我倒是觉得没有必要,她既然不是章西女王,她知道的就必定有限,或者完全就是道听途说的消息。”
“我想见见她,很必要。”乔盯着威廉的眼睛,“我必须要见见她。”
“管理俘虏集中地的是托伦斯,我只能最大限度帮你申请时间,乔,你到了那里,会……会看到一些东西。”威廉的视线低落下来,看着盘子里浸泡在棕色咖喱酱里面的胡萝卜,居然伸出叉子,向着自己的嘴里送了一小块。
“我能接受,又不是小孩子。”乔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但是威廉已经急忙跑到旁边的垃圾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然后低着脑袋冲着垃圾桶,过了半分钟左右,才慢慢缓过来,回到座位上,用白色的餐巾擦擦嘴,故作轻松地说:
“上次德里争夺战之前,哭哭啼啼的又不是我.”
……
德里的战俘营是由原来的德里监狱改造而来,位于德里城的边缘地带,那边戍守着少量的英国士兵,大多数拿着枪械懒懒散散,几个人围在一起在大树下面打盹,这里是靠近英国占领区的一块荒地,理论上不会有印度的军队前来,他们只需要看守这里被送进来的缺胳膊少腿的战俘或者因为反抗英国人被送进来的老人、孩子或者女人,一般来说健全的印度青年人不会来到这里,他们会直接在前面的刑场里被处死。
这个时候正是盛夏的印度,而恰好是今天,温度高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金黄色的滚烫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即使是看着被烧灼的大地也会感觉到被灼伤,蝉鸣声震耳欲聋,在德里城中,大部分的树木在英军入侵的时候被烧毁,而唯独在这里还剩下来了一些热带植物。
威廉将自己身上的士官服暂时解下来,遮盖在两个人的头顶,乔穿着单薄的衣服,但是依然热的发慌,手不断扯开领子,让热气可以稍微出来一些,威廉直勾勾地看着乔胸口处白色的皮肤,那里隐隐中透露出一种健康红色,有少量的汗水均匀涂抹在乔的胸前,看起来像是涂上了一层脂蜜。
“我觉得你到了印度之后变得像是个兵痞子。”乔扫了威廉一眼。
“我又不看其他人,况且他们也没有你好看。”
“哦?比较过?”乔坏坏地问。
“我说我自己。”威廉收回了目光。
乔也朝着威廉望了望,汗水打湿了他的前襟,粘黏在他胸肌的轮廓上,在饱满而平滑的曲线之下可以看到白色的健美的肌肉。“还不错啦,不用妄自菲薄……”乔小声地说。
“你喜欢就好。”威廉取下来了外套套在身上,“辛苦一下,忍一下。”
威廉快速的走向那些躺在树下面打盹的士兵,然后在他们的脚上接连踹上计较,士兵突然从梦中惊醒,连忙呼喊道“托伦斯长官”,在热浪带来的短暂的眩晕恢复之后,他们才认出这是新来的那个年轻长官,威廉朝着他们说了两句,几个人用目光相互推诿了一下,最后推出来一个不情不愿的年轻士兵。
士兵不是很高兴,将威廉和乔带到了监狱的外面,然后将要是带给他们,向他们说明自便,便在威廉同意后回到树下打盹去了。
监狱修建在地下,所以开了门之后相对比较清爽,威廉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乔呼吸了几口干燥清爽的空气。“这是什么鬼天气。”乔抱怨道。“不清楚,但是我觉得可能会下雨。”威廉摇摇头,“也可能不会,这里的气候本来就和英国不太一样。”
监狱里分成了很多的小格子,但是一个格子里装了很多的人,他们都蹲在地上,拥挤在一起,他们大多都有着印度人的面貌,黄色皮肤和深黑色的瞳孔,以及卷曲的乱糟糟的头发和蓬松的大胡子。两个人慢慢走进来,被关在里面的老人和孩子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个人,似乎想用目光在他们的身体上烧出两个贯穿的洞。
监狱的尽头站着两个懒散的英国士兵,有一个不断地用自己的脚尖摩擦着脚下的泥土,而另一个靠在墙壁上,望着黝黑屋顶角落的蜘蛛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威廉走上前去和那两个人交流了一番,两个人显然是托伦斯那一边的人,推脱着,知道威廉从兜里摸出来两块银币,才勉强收买了两个人。
乔站在原地等待着威廉,旁边的铁栏里面突然站起来一个小孩子,两只手握在铁栏之上,盯着乔:“我的爷爷,好像中暑了,你能不能……”孩子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他的嘴巴立刻就被一个女人狠狠地捂住,“不要求他们,他们什么都不会做。”
乔并没有向着他们解释太多,默默地将自己的腰间水袋交给那个小男孩,然后嘱咐了一句:“你们散开些,把他带到窗子旁边,会好些。”乔的话刚刚说完,却没有想到女人一下子扑上来,嘴巴正对着乔的手,准备一口咬下。威廉的手也恰好在这一刻猛地伸入铁栏,紧紧卡住了女人的下颌。
乔的手一抖,水带掉在了地上,清凉的水流出来在地面上留下来了一道深黑色的水痕。男孩稍作迟疑,之后抓起水带,跑到他的爷爷旁边,把水朝着老人的嘴巴里面灌进去。威廉也放开了女人的下颌。
“假慈悲!”一道清凉的歌声从监狱的尽头传来。
“假善意!”蹲在每一个房间里的印度人仿佛听到了召唤,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朝着铁栏走过来,乔退后了两步,威廉挡在乔的面前。
“口中喊着文明开化,”女子的身影在走廊的尽头慢慢浮现。她满身都是伤痕,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有些地方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手上和脚上都挂着沉重的锁链。
“心里想着血腥暴力。”俘虏们的手抓住了铁栏,他们张开了嘴巴,跟随着女子低吟。
“安静些!”两个守卫大声大喊起来,他们压住了女子的肩膀。
“你们撕毁现存的条约,让人民处于冰与火。”女子拧起肩膀,反抗着守卫。
“你们带来欧洲的瘟疫,让国王失去他的桂冠。”女子唱的越来越快。
“你们掳走伟大的神女,让天神失去他的庇护!”女子脚铐上的链条叮叮当当地响起来。
“罪人,安静!”守卫勃然大怒。
“我们做错了什么!”
“安居乐业是罪吗?”那个女人猛地撞在铁栏之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她死死捏着铁栏,仿佛它是她的唯一桎梏。
“不争不抢是罪吗?”小孩将水袋丢出铁栏,正好落在乔的脚边。
“长命百岁是罪吗?”清醒的老人蜷缩着身子,靠在墙角,有气无力得唱出来。
“我们只想要我们的国家!”
“我们只想要我们的家!”
所有的俘虏躁动起来,疯狂拍打着铁栏,咬牙切齿的声音弥漫在整个监狱。
“可恶的英国佬!杀了我的父母!”女子企图冲到乔和威廉的身边。
“可恨的英国佬!占了我的良田!”歌声从背后传来,乔下意识地转过身。
“你不要看我这样!”女子站在了威廉的面前,威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不要看我这样!”俘虏们的怒气快要凝聚成实质,就像是有厚重的积雨云压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
“只要我……”女子倔强地抬起头,熊熊的火焰从眼睛里喷射而出,仿佛想要烧死威廉和乔。
“手脚自由!”
“长矛在手!”
“满腔怒火!”
“死不惧忧!”
俘虏们狂躁起来,用手上的手铐狠狠敲击着铁栏,发出清脆的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
威廉蹲下来,直直地看着女子的眼睛。
“我会让你粉身碎骨!”女子冲着威廉微微一笑。
女子的歌声戛然而止,威廉一下子抓住她的肩膀将他押入一个摆着桌子的牢房,这个牢房距离其他的牢房有一些距离,是用来审讯犯人的,这个距离可以保证正常地说话不会被听见,却也可以保证惨叫会被里面的人一字不落地收入耳朵。
“你很会唱歌,这位女士。”威廉将她固定在椅子上,然后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一只脚脚尖着地。“谢谢夸奖,这位英国的……长官?”女子停了停,“抱歉,我不太了解英国的士官和狗有什么区别,所以我稍微思考了一下我对你的称呼。”
“其实我也不明白这个问题。”威廉没有多么生气,“不过我想我应该是只泰迪,你说对吧,亲爱的?”
乔立刻打了威廉一肘子,威廉识趣地走到审讯室外面去了。
“你好,上次你在公会里面见到的人就是我,我是伦敦机械师公会的人。”乔坐在女子前面的椅子上。
“小白兔,别在这里自我介绍了,回去问问妈妈怎么吃奶,再来这个地方吧。”女子笑着,想要靠着椅背,却因为手铐被固定在把手上没有办法实现。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拉克希米葩依,也就是,章西女王。”乔直直地盯着女子的眼眸,女子的眼眸里产生了一瞬间的触动,然后依然冰冷且深藏怒火。“我就是葩依,也就是章西女王,我的确没有料到你们的强大,之前来的机械师都是软蛋,都是孬种,但凡机械技术好一点全部都留在伦敦了,来的都是一塌糊涂的蠢蛋。”女王闭上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之时,她眼睛里所有的情感都不再存在,只剩下锐利的如剑的目光。
“你说我像谁。”乔一字一顿地问。
“你谁都不像。”葩依摇摇头。
“不,你那天对我说了那些话。”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所有,小白兔,无论你想知道什么,你都是我的敌人,敌人知道的越多,而我也就更加危险。”
“我不会……”
“不会怎么样?只是想知道什么?”葩依笑起来,“够了,够了,怎么可能,你是这片土地上最单纯的人?还是我是这片土地上最单纯的人?”
葩依笑起来是迷人的,其实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显得那么迷人和漂亮,就以乔的阅历来说,他见过不少的女人,在不同的宴会上身着哥特长裙的贵妇人,亦或是拄着华丽雨伞来到机械师公会的青年女性,他都见过,而没有这么一个人可以与眼前的这位女王相比,脸部的轮廓显得遒劲有力,仿佛在烈火中锻造出的钢铁,而她的唇角是两个恰到好处的突起,让她的嘴唇显得娇艳动人,却又不过分妩媚,就像是玫瑰花瓣的底部。而现在的她,眼神冰冷,瞳眸半垂,仿佛在注视你,却又似乎根本不在乎你的存在,如果放在伦敦的交际场里,绝对可以让每一个绅士为她发疯。乔盯着她额头那颗红宝石般的美人痣,叹了一口气:“那副画,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都没有,讽刺国王的轻信,讽刺人民被蛊惑,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女王显然不愿意就进行这个话题了,她高喊一声:“外面那只,什么?泰迪!你难道就放任你的情人在这里不着边际地问东问西,你听到了吧,我是章西女王,你有什么都可以问我!”
威廉从外面探出一个头来,看见乔面色凝重地坐在女子的面前,她正准备进来的时候,乔却对他摇摇头,用自己依然清明的眸子朝着他眨了眨,表示自己没事。“他怎么样是他乐意。”威廉冲着章西女王挑了挑眉头,“我只负责宠着他。”
乔笑笑,继续盯着那个女人,突然顿了顿,然后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他缓缓张口说:“那是我的母亲。”
章西女王第一次抬起头来注视着乔:“那她……呢”
“死了。”乔冷静地说,话音下是翻涌的暗潮。
“与我何干?”女王移开了视线,“我不认识你的母亲,我也不想知道她怎么样,她与我无关。”
“你明明知道些什么!”乔猛然站起来,直直地走到桌子面前,狠狠地将自己的手拍在桌子上,“我在十三岁就失去了她,而现在我突然我发现我对她一无所知,我在伦敦机械师公会空空呆了五年,每一个人都因为我的父亲对我充满希冀,他们以为我会贯彻我父亲的理念在我长久的一生,但其实我连父亲曾经去过哪里,到过什么地方,遇到过什么人都一概不知,他就平白无故留下一句爱恨远走高飞。还有我的母亲,她……她总是那么忧郁,像是被人诅咒了,每天去给别人端着茶杯拿着红酒,我不明白她这样做的意义,她留给我一个空白的符号,用一种充满恋爱的悲恸的表情把我拒绝在所有秘密之外!”乔坐下,喘着气,然后将椅子朝着后面一搬,冲着外面低下了头。
“没事吧。”威廉走进来,轻轻拍着他的肩头,“不会又哭了吧,昨天是谁说好不会怎么样的。”
“别猜了,泰迪,我没哭,我只是有些受不了。我不是图纸,也不叫做‘蒸汽时代’。”
“那你想叫什么?”
“埃文斯先生。”乔顿了顿,“可以吗?”
“当然,再乐意不过。”威廉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女王呵地一声笑起来:“贝克和汉娜要是看到了他们的孩子被埃文斯家小子变成这样,不知道会有何想法。”
乔依然朝着后面坐着,歪着身子靠在威廉的身上,威廉就在那里站着,面朝着章西女王:“我觉得他们会祝福我们。作为交换,你不妨说说你吧,是什么样的熟悉程度让你说出这样的话呢?如果我没有猜错,在那个时候,贝克夫妇已经返回了伦敦。”
女王沉默着,不在说话,威廉招呼来两个警卫,将女王重新押回到自己的牢房,然后轻轻抖了抖手:“你也不怕热。”乔稍微笑了笑,“你的手还算凉快。”“那等你好了你可以告诉我,然后,请不要提起泰迪这个名称了。”
“为什么?”“这与我绅士的形象不太符合。”
“是吗,我还以为你挺喜欢这个比喻?”乔微微笑出声。
“威廉,你可不可以诚实地告诉我,这些人最后会怎么样?”
“不知道,”威廉摇摇头,“他们被关了那么多天了,英军节省口粮,他们活不过明天早上。如果运气好的话,是被聚拢在一起,然后扫射,如果运气不好,碰上托伦斯心情不好,就是炮刑。”威廉叹了一口气,“就是把人绑在炮口上,然后等他们一直在上面,可能一两天,最后在他们放松的时候,嘭!四分五裂。”
“你其实不用讲那么详细。”乔捏了捏威廉宽厚的手掌。
“这不是怕你不知道战场的残酷吗?”威廉反手捏住了乔的手指,将它牢牢攥住,“小白兔?”
“那也不能站在泰迪后面啊。”乔反击道。
两个人打趣着,慢慢从房间离开,就在快要走出监狱的时候,一个老人冲到铁栏的旁边,紧紧攥住了铁栏杆。乔被吓了一跳,朝着老人望去,老人躬身驼背,左边眼睛几乎拧成了一块,而在右边的眼睛却几乎快要爆出眼眶,可惜没有神采。
“神石。”老人呢喃着。
乔慢慢地走进,试探着问:“什么”
“神石,神女的石头。”乔听清楚了,但是却一脸茫然,他看向威廉,对方也摇摇头,乔于是决定继续询问:“什么石头,长什么样子?”
“我看不到,我没见过,我知道那种感觉,悠远神秘,像是来自无尽的神国。”老人神神叨叨地说着一些什么,“你是谁?汉娜是你谁?她在哪?死去了吗?她还能回来吗?”
乔望了一眼威廉,威廉牵着乔走到了监狱出口的隧道,滚烫的阳光在小道的入口戛然而止,却把这里照的明亮而清晰。“我也许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威廉说着,轻轻摸了摸乔的胸口,在那里,汉娜留下的紫水晶依然冰凉,散发着丝丝的凉意,“你想给他吗?”威廉问。
“我……想,其实我还想……”
“带他离开,询问更多的事情。”威廉笑了笑说出来了乔接下来的话,“早知道不给你说他们活不过明天早上了。”
“我也只是……想想。”乔说,“如果实在不行的话……”
乔的话还没有说完,威廉的手已经伸了出来,在大拇指上吊着一串叮铃铃作响的钥匙,乔怔怔地看了看威廉,威廉看着偷跑进来的阳光,嘴角挂着微笑,见乔很久都没有接住,威廉才又摇了摇钥匙,丁玲丁玲的声音在他们背后的隧道里面回响。
“威廉,你用不着……”
“乔,我也是个绅士,但是与我相比,你更像是一个慈善家,你看到了吗,只要有阳光照耀的地方,就会小草,他们在期待生存,我们在期待胜利,也许有的时候,做一个尝试,未尝不可,你恰好是这个尝试的关键点罢了。”
“你不用这么说来减轻我的负罪感。”乔终于接住了威廉的钥匙。
“不,我是在减轻我的负罪感。”威廉摇摇头,看着乔朝着隧道再次奔跑的背影,突然间低低呼唤了一声:“乔,我杀的人比你想象的多。”乔的脚步缓慢停下,然后朝着背后看了一眼。
阳光正好倾斜,光芒吻上了威廉的半边脸颊。
“别忘了,你是士官,我是机械师,我们半斤八两。”乔说完,背离光芒朝着隧道幽深处跑去。威廉开朗地笑起来,忽然间觉得今天一定是自己到达印度之后,最舒心的一天,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自己的面前稍稍一黑,乔竟然再次返回来,然后正在亲吻他的嘴唇,乔笨拙地用自己的舌尖去舔舐威廉的唇角,却被威廉突然伸出的舌头反攻,威廉捧住乔的脸颊,贪婪地亲吻着乔,用唇舌搅动他的口腔,蛮狠地侵占每一寸角落,将对方的舌头逼到角落,又像是做游戏一样捕捉。
威廉终于松开了口,乔脸色绯红地吸了吸气,然后尝试解释说:“我其实是觉得我第一次说情话,要结合点东西才值得。”
威廉的目光比想象的要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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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刑:英国殖民者的确对印度战俘使用过这种刑罚。
泰迪:19世纪的英国贵妇人的家里已经有驯养的宠物,不过当时的与现在的有所区别。
不出意外还有本周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