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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破天一箭
“三殿下，你可知道七曜使？”
青宇微微沉默，继而点点头：“有所听闻，听说当日便是他们陷害我们四公子的。”
“霏儿失踪的事情跟他脱不了干系。”之前虽然猜到了，可是墨悠洵却未曾说出来，此时却不知为何开口说了出来：“我想他挟持霏儿多半想要在咱们攻城之时逼咱们束手就擒，钳制三方的势力。”
青宇脸色铁青，冷哼一声，眉头不经意地蹙起。
“姑姑为了赤烈已经和我们彻底决裂了，如今攻城势在必行，我只是告诉三殿下。”墨悠洵的声音忽然轻柔起来，却带着说不出的决然：“若是霏儿有什么不测，我们墨翎上上下下要保住的都是霏儿。”
青宇眸光一凛，冷冷地看着墨悠洵。
青宇很清楚，墨悠洵是在警告他，在墨悠洵眼中，最重要的始终是那个绝美的女子，即便是这个唾手可得的天下似乎也可以割舍。
“如果有一天五公主妨碍到了洵太子的大业，你也会这么说吗？”青宇轻轻哧了一声，讥嘲地抬头看着墨悠洵。
后者微微抿嘴，和青宇对视了良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答。
扳回了一盘。青宇转身露出淡淡的笑意。墨悠洵那张面孔上的笑容实在是碍眼，让他如此冷锐生气，也是难得啊！
“你会吗？”空落落的帐子里，回响着墨悠洵低低的喃呢，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霏儿……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他悲凉地想着，放任自己一时的软弱。
“太子爷，攻城的时辰快要到了，准备一下吧！”江戈掀起帘子走了进来，神色凝重。
“多派些人混入城中，盯紧了赤皇的动作！若是一旦有霏儿的消息，不遗余力地把她送出来！”墨悠洵声色冷锐，目光灼人。
江戈叹口气，情知这时候他再说什么太子都是听不下去的，只能淡淡地点点头。
“我命你通知赤尧境内的暗卫之事做好了吗？”墨悠洵恢复了以往的漫不经心，轻轻地披上铠甲。
“只等太子的信号发出了。城内已经断粮多日了，不少百姓想要出逃却碍于城门紧闭，恐怕就算咱们不动手他们也撑不了多久了。”
“先发制人。不能等兰藩甚至兰祈有机会集结了赤尧剩下的兵力，一旦攻下都城，赤尧就彻底灭国了，至于那些人，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墨悠洵眼里闪着浓浓的算计。
“时辰差不多了。到这个份儿上，城内的人也该都着急了。”看着青渚的大军围着赤尧都城，用尽各种办法都不得攻入，墨悠洵对身侧的江戈点点头。如今两边伤势惨重，虽然城墙上的赤尧士兵拼死反抗，可是估计他们也是弹尽粮绝了，撑不了多久了。而城里的人自然是怕殃及池鱼，渴望赶紧离开的。
江戈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战场。
“没想到赤尧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拼个鱼死网破。”青宇脸色冷峻：“这样下去就算能够进入城内，也必会伤亡惨重。”
“先停下来。”墨悠洵笑着开口。
青宇扫了他一眼，沉默良久，吩咐道：“来人，命将士都原地休息。”
“洵太子有什么好计策？”青宇这段时间下来，也了解了墨悠洵的心性，这个人虽然神神秘秘的，但是做事却是滴水不漏，可谓一个笑面虎。和这样的的做敌人将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想城里面的人的精神和意志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只是需要一把燎原之火罢了。三殿下可以让青渚的士兵都退下了。”墨悠洵勾唇轻笑，等了这么多天一直迟迟不让攻城就是等得这个时刻，虽然这样拖着冒了很大风险。
即使再怎么镇定的人，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也不可能不失控紧张，所以，当城里潜伏已久的暗卫看到了远方天上连续燃起的烟花，立刻就按照计划开始怂恿城内慌乱的人群。
原本就已经六神无主的平民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教唆，立刻就吵起来，像沸腾的锅一般，开始成群结队地嚷着要逃出去。场面立刻如墨悠洵预期的那样一片混乱。
“我们要出去，不要死在这里。”不知道是谁突然在混乱的人群中大喊了一声：“在这里也是等死！”
人群更加的沸腾了，起哄的叫嚣的，人挤人大家都往城门口涌去，原本士兵都忙着在城楼上抗敌，此时却手忙脚乱地往回赶着众人。场面更加的惨不忍睹，惨叫声、呼唤声此起彼伏，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着。
站在城楼外面的墨悠洵看着城墙上面来来往往的士兵，轻轻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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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发生什么了。”青宇瞬间就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信息。
“墨翎大军听命。”墨悠洵突然勒马上前，高喝一声：“随时准备待命，一旦城门打开，立刻攻城！”
“你在城内有内应？”青宇微微拧眉，压低了声音。
“你们青渚不是也有北院的探子吗？”
“竟然能够在这样的形势下联络到封闭的城里的人，洵太子果然好本事。”
其实东院的底线在哪里他也很好奇。墨悠洵淡淡地微笑，虽然如今尘皇已经不过问朝政了，可是他残留在东院里面的势力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让他和墨誉霏掌握。至于该如何去找那些人并不是他需要知道的，他只用下达命令而已。
城门突然发出巨大的响声，仿佛是什么在撞门的声音。
外面的墨翎和青渚的士兵都惊疑地看着城门，声音越来越厉害，仿佛门就要破了。
一声巨响之后，一阵飞沙走石，红漆的大门轰然倒塌。
“攻城。”墨悠洵的声音不大，却传入了所有人耳中。
放眼望去，尽是逃命的百姓和混杂的将士，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杀场上，嫣红的鲜血映红了整个迟暮的夕阳。死亡的味道还有解不开的怨灵的气息，将赤尧的皇城紧紧的包裹着，带着抹不开的惨烈和悲哀。
血肉横飞的场景，修罗场搬的炼狱，生命在这瞬间如同蝼蚁或是蜉蝣一般渺小而又虚弱。
“住手！”突然有一个疲惫却又不失雄浑的声音在城墙上响起，赤烈身披铠甲，凛然站在城楼上，身边是一个穿着凤冠霞帔的皇后礼服的女子。
“姑父，或者我更应该叫您一声赤皇？”墨悠洵扬声笑道：“姑姑别来无恙。”
赤烈身边的女子正是之前的歌妃墨伊婷，也是赤烈力排众议新立的皇后。
“洵儿，你……为哈助纣为虐？！”墨伊婷微微颤声。
“何谓善何谓恶？”墨悠洵大笑一声，望着城墙上的人：“姑姑，我给过您机会，所以今天就算是您，我也不会退让的。”
“那如果是她呢？”忽然赤烈从身后拉出一个红衣女子，头发披散，凌乱地垂在肩上，白皙的肌肤吹弹即破，遥遥望去那样的熟悉那样的魅惑。她耷拉着脑袋，似乎是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霏儿！”墨悠洵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恨恨地看着城墙上面：“你们把她怎么了？”
“不过是点了她的穴道，只要墨翎撤兵，并保证不再侵犯我赤尧，我立刻放过墨誉霏。”赤烈冷冷一笑。
“你们！”墨悠洵脸色一变再变，身下的坐骑仿佛都感到了主人的不安，开始原地甩着马蹄了。
青宇一把按住墨悠洵：“稍安勿躁！不要中计！她不一定是霏！”
墨悠洵一怔，难道当真是关心则乱，竟然差点……
“她不是霏儿，你们不用骗我了。”墨悠洵冷嘲道：“这点把戏！”
赤烈眸子一缩，良久轻笑了起来：“你不信吗？这个东西你总认识吧！”他从身上取下了一块玉珏，用内力扔了出去。
墨悠洵一个旋身飞起，将玉珏握在手中，手心满是汗水，已经开始轻轻颤抖了。即使不用松开紧握的拳头，他也能感觉到手心里面的玉佩的形状，他已经摩挲过无数回了，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不会有错的，这就是霏儿从来不离身的玉珏！
“放了她！”墨悠洵沉下声来。
“退兵！”赤烈松了一口气，大笑了起来，果然不错，这个女人果然是他的死穴！
“歌妃娘娘，你难道就真的这么狠心看着你的侄女死？”一直沉默的青宇突然开口：“没想到贤惠之名远扬的歌妃竟然是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墨伊婷脸色一变，有些惨白，嗫嚅着正要开口，赤烈却一把拦住她，笑着开口：“是你们先不仁，不能怪我们不义！”
“太子！”“洵太子！”江戈和青宇同时开口：“三思！”
墨悠洵突然一笑：“好！我三思！继续攻城！”
所有人都是一愣，未曾想到他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既然墨悠洵你不退兵，那你每杀我赤尧一个士兵，我就从她身上割下一块肉来！”赤烈恨恨地抓过刀，比在墨誉霏身上。
墨悠洵紧握的拳头里面渗出了丝丝血迹，他咬咬牙：“不要停下来！”
赤烈脸色一变：“真是够无情无义的！”
“你要杀她我也没办法！”墨悠洵勾起冷冷的笑容，声音阴沉狠毒：“只是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们整个赤尧的所有人一起陪葬！”
“那好！”赤烈恨恨地举起刀：“我就先杀了她！”
“不要！”墨悠洵痛苦地惊呼掩埋在了喧嚣的杀声之中，凄厉而又绝望地看着城墙上那个红衣的美人即将香消玉殒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样的撕心裂肺。
一声重重的冷哼清清楚楚地传来，与赤烈的刀同时逼向墨誉霏的还有一只破天而来的利箭，隐隐生风，直刺向墨誉霏的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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