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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吟诗人-精灵-林中存在
卡门和他的队员快速的进食,对于他们来说每一次享受都是珍贵的。
这位老板的眼神非常好,他们三人一看就是食量大的。也就没有为他们准备卡洛斯之前吃的三明治。
散发着小麦香气、口感结实的大烙饼,外表酥脆,内里柔软;切得大块的土豆烩实打实的红肉,里面还有各种蔬菜,比如切块的胡萝卜,洋葱,辣椒等等。
老板并没有给雇佣兵们上牛奶,而是度数低但口感火辣,用小麦酿制的黑麦酒。
咬上一口烙饼,小麦本身带着不可查的微甜,烙饼的本身让口感微硬,可以实打实的让人感觉到进食咀嚼的快乐。吃上一大筷子的烩菜,土豆炖的软烂微沙,胡萝卜也因为高温而柔软,带着本身的清甜,洋葱带来味道上的些许辛辣,辣椒的存在提升了烩菜的香味,辣和香交融不分;肉切得大块,在表面却由刀划开网状的切口,辛辣的味道由内而外的侵染其中。
吃完喝上一大口火辣的黑麦酒,雇佣兵吃的满头大汗,却异常满足。
吃饱喝足,雇佣兵们就结伴离开旅店,到小镇上一边打探一边消食。每到一个地方他们都会快速的摸清每一条路线,未来发生什么意外时可以快速撤离。
经过卡洛斯的提醒,分头行动的雇佣兵们有意无意的向小镇居民套话。
不同于卡洛斯直白的去问。雇佣兵们更为老道,他们对小镇居民们的说法是:他们受雇于一位有钱的商人,这位商人给他们的任务,除了护送东西,还雇佣他们调查当地什么东西多,什么东西缺,给商人提供及时的消息。
护送东西是一笔佣金,打探到的消息如果很有价值,他们还能得到一笔更高的佣金。
雇佣兵们先是询问居民们在生活上有没有什么需要,然后将话题转到大商人开辟商路的前提是这个地方有足够好的东西,开辟商路带来的好处。
不少人都心动了,如果大商人来了,他们都能发财,甚至可以攒够钱搬离这座靠近森林的小镇。
话题又转到了这个小镇有什么可以采买的东西。
雇佣兵们状似不知道森林的诡异,向小镇居民们询问森林中有什么资源,什么资源丰富。
小镇居民们目光有些躲闪,开始含含糊糊,只是说里面的猎物很多,还有很多草药什么的。
他们太渴望逃离这座小镇了,可是他们都明白,如果他们不能交齐转籍的一大笔钱,他们无法在别的小镇、城市定居,只会成为流浪汉。连平民都不是,会被人所驱赶。
如果有大商人要在这里打开商路,就算时间不长,能发现奇怪的地方,他们一定能在他们察觉到不对之前赚够转籍的钱。
就算是商人事后因为林中怪物要追究,他们也完全可以说,因为他们没有问。他们确实不知道森林的具体情况,只是以为里面有野兽什么的。他们没有错,只是商人没有提前调查清楚,商路失败,也是商人自己的问题。
而他们早就赚够转籍的钱,甚至还可以多捞一些。
小镇居民们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一个中年男人爽朗的笑道:“开通商道可是大事,我们得和镇长商量商量,我们的森林里面很少有外人进去,里面可是有很多珍贵的药材,还有一些皮毛上好的动物呢。”
中年男人作为小镇这边的代表,跟雇佣兵约定要和镇长商量商量,等有消息就过来告诉他们。
雇佣兵表示可以,但是要尽快,他们最多在小镇待两天,今天算一天,他们明天下午之前就会出发。
小镇居民们连连表示,他们会尽快的。
双方都表示很满意。
小镇居民得到了一份美好的空头支票,他们并不知道这只是雇佣兵的套话技巧,怀揣着未来即将暴富和逃离小镇的美好期望,满意的离开去找镇长‘商量’如何隐瞒林中怪物的事。
雇佣兵们通过小镇居民的反应确定了森林里面确实有什么东西存在,这个东西会伤人,但不是野兽。接下来他们要去小镇与森林接壤的地方去探查,是否和冒险家卡洛斯说的一样。以及仔细搜寻对方可能会遗落的地方。
越是靠近森林,小镇就越是荒芜,没有房屋。周围杂草丛生,只有几条细细的小道,似乎是前来布置陷阱的人走出的小路。
卡门眯起眼睛,蹲在小道边,仔细辨认着。
“这里的小路看起来都很窄,看起来很少有人经过,但是仔细看,就能发现路面上并没有新生长的植物根茎。”卡门低声和队友说着自己的发现:“这条路是故意的,走出这条小路的人是故意把路踩成这样的。”
“不知道是不是小镇里的人做的。”莱克特抬头观察四周的植被。“周围的树枝被碰断了一些,根据地上枯萎的程度,还有掉落的方向,是从里到外的,他们走出来的时候碰断,回去的时候就畅通无阻,没有碰断树枝。有什么东西一直往返于森林,而且是从树林里面出来的。他们可能还带了一些猎物,我看见一点动物的毛发,还有一些土的颜色不对,有些像血滴在地上。时间在几天前。”莱克特是一位厉害的弓箭手,他的眼睛所看之远,比之翱翔于天空的雄鹰也差不了多少。
小队的另一位队员西斯说:“小镇里面一定有人知道森林里面到底有什么,甚至还有合作也说不定。”西斯的鼻子动了动,呼吸间除了草木的清香,还有一些动物身上的臭味,土腥味,还有一种,微不可闻的腥臭,就像是,肉放久之后,长时间的腐败的味道,很淡,并不明显,或者这就是莱克特说的血腐化之后的味道;还有一种有点熟悉的酒香,不管什么味道都逃不过西斯的鼻子。西斯是一名身材健硕的雇佣兵,身手很好,他还是一位在雇佣兵里面少见修习医术的医疗师。
属于医疗师的职业让西斯常常需要辨别各种药物,因此西斯的五感非常敏锐,任何奇怪的味道都会被他发现,靠着这份能力,他们小队不知道躲过了多少次强盗的下药毒杀。
西斯说道:“空气里面有不太明显的腐臭味,镇长家里有的酒香这里也能闻到。”西斯闭上眼睛,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嗅觉上:“还有,面包或者面饼的味道,时间在很久之前,因为这几天没什么风,所以留了一些,但是发散的快没有了。”
卡门大胆的推测:“小镇里面大部分人都不清楚森林里面有什么,但是有一部分人知道,比如镇长,以及面食店的老板。”他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镇长知道的秘密是从上一代传承,不然如果森林里有怪物,以镇长的财力是可以早早搬走,毕竟人人都恐惧怪物,谁也不想日日夜夜担惊受怕。这一任镇长在位已经十五年了,我可不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也不排除这一任镇长得罪人了,无法离开这里。”
“面食店的老板……”西斯接着卡门说:“这种残留许久的味道,可不是一点食物能留下的,那必然是大单子,小镇就这么大,也没见有多少人会经过这里并购买大批食物。镇长一定和镇上买食物的店主透露过一些情况。所以他们才会制作大量的,可以保存很久的食物而不怕有人违约。这些店铺大多数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也一定会有一些事情被一起传下来。”
莱克特接着说:“有人从森林里走出来,他们带着还在流血的猎物,他们将猎物交给镇长,然后接过镇长送来的食物……”
卡门:“我看了一下这里各类陷阱的布置,都不是以伤害为主,大部分都是地穴陷阱,只是为了困住猎物——或者人。”
卡门做了总结:“森林里大概住着一个隐居的小村落,他们不想被打扰,但是又不得不与外界交易,于是很多年前他们和小镇里的人达成约定,他们定时与小镇交易,而小镇帮忙阻止有人进入森林,结果一代传一代,流言越来越奇怪,就变成了林中怪物。横穿森林确实可以,但是我们会遇到隐居在林中的人,有可能会遭遇他们的驱逐。目前看来森林里的居民武力值并不高。”
“等一会咱们回旅馆,告诉那个冒险家可以跟咱们一起走。森林里面的危险性不大。”既然危险性不大,又能赚一份外快,那么何乐而不为呢。卡门确定了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莱克特和西斯表示赞同。
“卡门,记得做好准备。”西斯冷静的提醒到。
卡门沉默了一会,他知道西斯在说什么。他们曾经是十五人满队的雇佣兵小队,可是一次猝不及防的意外,其中九人因沾染诅咒衰竭身亡,剩下的人里面有一人退出,还有一个在疗养,最后就只有卡门,莱克特,西斯留下。
那场意外完全可以说是天灾,他们只是被波及,受的无妄之灾。他们最敬爱的队长,一位学识渊博的智者,也受尽折磨,最后由那位正在修养的队员亲手终结了他的痛苦。
也因为亲手终结了自己敬爱的队长,那个人精神陷入混乱。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承受,却只是高估了自己,最后只能退出,停留在一座风景优美的小村庄修养。
西斯之所以提醒,就是为了提醒成为队长的卡门:警惕小心,意外随时都会发生。
卡门是个爽朗的汉子,但是有时候一个不注意还是会有点粗心大意,西斯心细,总会时时提醒。卡门已经越来越好,成为了一个可以让队员托付生命的人。西斯已经很久没有提醒过卡门了。
这一次的提醒,无疑让卡门更加的谨慎。之后也会留下后手。
他们规划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横穿森林,接下冒险家卡洛斯的同行委托。
当雇佣兵小队回到旅馆,时间已经临近傍晚。
卡洛斯早就等在旅店的小食堂,他的晚餐依旧是三明治,只是牛奶换成了清水,他在晚上不太喜欢喝味道太重的饮品。
“呀,你们回来了?”卡洛斯享受着自己的晚餐,眼睛随便的扫了一眼门口,就看见雇佣兵们刚从外面回来。
“卡洛斯先生晚上好。”卡门向卡洛斯问好,并告知卡洛斯他们的决定。
“卡洛斯先生,您的委托我们接了,至于任务印证,我们到了罗兹城的时候到雇佣兵工会补办,可以吗?”任务印证是注册雇佣兵工会的人每次接任务时的留档,以便后续查看的手段。如果是临时达成的任务,事后还是需要去雇佣兵工会补办,当然如果懒得去也没什么人管。
“当然可以,那接下来合作愉快。卡门先生。”卡洛斯高兴极了,跟着这些经验丰富的雇佣兵,他的安全将提升很多。
接下来他们讨论了佣金的问题,最后达成了一个满意的价钱。
卡洛斯和雇佣兵小队一边吃东西,一边低声讨论着各自所发现的事情。
卡洛斯睡起午觉后也没有闲着,而是出门去打探消息,这次他换了个方法,他对于八卦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在茶楼酒馆逛了逛,听了一耳朵家长里短。
其中一个消息格外引起了卡洛斯的注意。这个小镇的皮毛生意很好,以及他们基本从未去森林里狩猎,但镇上有一些地方的餐馆,里面的肉食并不少,有一些还是大型动物的,根本不可能是饲养的。
雇佣兵们对视一眼,倒是和他们猜测镇上有人和林中居民交易的猜测对上了。
雇佣兵们低声的和卡洛斯讲述他们在森林外围以及之前他们说的大商人开商路打探到的小镇居民的反应。
卡洛斯思索了一会,忽然笑道:“真有意思啊。虽然林中村落的说法好像很可靠,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里面可没那么简单。”
“你们是雇佣兵,大概对官方的弯弯绕绕不太了解,我下午去打探消息的时候,打探到这里的小镇镇长的职位是世袭,一代传一代,已经很久了。而自三百年前由异界者带来了民主推选制,各国商讨后新政策推行以后,各地的镇长城长乃至村长就已经废除了血缘继承法。”
“不管这里有多么偏远,三百多年的推行,这里也早就应该过度到了,可是这里依旧是血缘继承,哪怕曾经新政策推行,严惩血缘继承最严重的的时候,这里也依旧硬撑着镇长没换人。从侧面说明,镇长必须是某些特定的人,比如镇长那一家,他们身上有问题。”
“有什么事情是非他们不可的。根据你们提供的消息,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千年前流传的誓言之约,一种相互制约的手段。”
“森林里的怪物与镇长的祖先起誓相互制约。林中怪物不走出森林,不伤害小镇居民,甚至可以提供一定庇佑,阻止森林里的野兽魔兽袭击小镇;镇长祖先隐藏、阻止人类进入森林,为林中怪物提供生活用品乃至食物……这份制约必然还有别的东西,极有可能有一条就是誓言之约必须由镇长祖先的血脉在位才能生效。”
卡洛斯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陷入沉思。
卡门他们警惕着四周,小食堂里面就他们四个人,老板他们站在门口和旁边成衣店的老板唠嗑,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
“不然无法解释镇长一直是那一家人……”
“还有会使用誓言之约的森林怪物,这座森林如此广阔,我们只不过途经边缘地带就能遇到这样有趣的事,真是太好了。”卡洛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没有注意到雇佣兵小队们皱起的眉头和有些黑的脸色。
雇佣兵们无疑拥有高超的身手,以及对于生死的敏锐直觉以及面对人情世故的老练,但是他们中大多数人都不过是平民出身,眼见有局限,有时候很难意识到这些潜藏在平凡日常下的暗潮汹涌。
冒险家卡洛斯,他的身手确实不如雇佣兵好,甚至观察力和对危险的警惕比不上雇佣兵,可是他出身上层世家,眼界之辽阔非常人可比,加之常年在外奔走,眼界更是提升了一个档次。在他眼中,平民眼中的理所当然,国家权威,他却可以一眼看出其中猫腻。
卡洛斯对于大陆通史以及各方政策均有所了解。冒险家的职业让卡洛斯在各国无人地、怪诞起源地,混的如鱼得水。他往往看的比很多人更为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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